第27章 抱頭痛哭
自從那天和陸澤野定下約定， 兩個孩子這幾天都十分老實， 就連陸海騰回家也會老老實實寫作業了。
他們倒也沒有催着陸澤野，只是時不時會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陸澤野。每到這時候陸澤野就會裝作沒看見，躲到向晚林身後：“小秘書， 把我眼睛捂上或者把他們眼睛捂上吧， 他們這麽看我，我都想跟他們說了算了。”
向晚林想了想，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陸澤野乖乖的沒有反抗， 向晚林就這麽看着他。陸澤野撥開那層帶刺的外衣，其實也是挺……有意思的人。
向晚林想了個最合适他的形容詞，難得帶了點溫柔地看他， 老陸總沒有看錯， 他骨子裏确實還稱得上是個好孩子。
向晚林稍微扭過頭，陸渺空趴在沙發背上目光詭異地盯着他們，尤其重點關照了他捂着陸澤野眼睛的手。
向晚林眉毛抖了抖，松開手退了一步。
陸澤野重見光明，誇張地打了個哈欠：“小秘書你再捂一會兒我都要睡着了。”
他一睜眼也對上陸渺空微妙的目光，稍微愣了愣，低聲問向晚林：“她這個眼神又是什麽意思？”
向晚林拍拍他的腦袋：“有些事， 小孩子不要問。”
陸澤野眉毛挑了挑。
兩天後， 兩個孩子回到家裏， 陸澤野表情嚴肅：“我問出來了。”
陸渺空放書包的動作僵了一下，陸海騰居然還有點吃驚：“這麽快？我還以為我媽能有點骨氣再堅持堅持。”
陸澤野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每天用那種目光盯着我，那不就是催我的意思嗎！”
“也沒有催你……”陸海騰有些心虛地看他一眼， 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句，“真問出來了？我還以為我媽藏了那麽久，不會那麽簡單就告訴你的。”
陸澤野讓他們倆在沙發上坐下：“其他人問也許不說，但你們問，她總得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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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海騰看起來有點感動，陸澤野提前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我先說好，他……不是什麽好人。剩下的，小秘書你來吧，我怕我形容他的時候帶髒話，帶壞小孩。”
陸海騰稍微有點失落：“你說。”
向晚林盡量中立客觀地講述了陸有心的年少輕狂事跡，還把一些少兒不是特別宜的部分換了個說法，比如把為了懷上孩子那段說成了“為了孕育新的生命進行了一些身體交流”。
陸澤野邊聽邊點頭：“太厲害了小秘書，陸有心這年少輕狂的故事到你嘴裏，嚴謹地跟做了個科學實驗似的。”
換了個說法，一點也不狗血浪漫了，但就算這麽客觀理性地講述，也不能掩蓋這位男士的差勁。
陸海騰咬緊了牙：“是真的嗎？”
向晚林點了點頭：“我确認過信息來源，唯一和有心小姐說的有出入的地方……應該是那位男士沒有她說的那麽好看。”
陸澤野翹起腳：“也不能這麽說，普通人裏看起來還行的，你不能拿我做對比，也不能拿自己做對比。”
陸渺空繃緊了臉，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咬牙切齒說了三個字：“換男主！”
陸澤野看起來有點茫然，向晚林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生氣了啊？”陸澤野立刻站起來，“別擔心，我早有準備。”
向晚林有些茫然地看見他舉着三根“小牛奶”冰棍走過來，遞給他們倆：“來來來，降降溫，消消火。”
向晚林皺着眉頭看他，陸澤野無辜地眨眨眼：“怎麽了啊？天還沒太冷呢，能吃冰棍，不會拉肚子的。”
向晚林嘆了口氣：“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想問為什麽你也在吃？”
陸澤野理直氣壯：“因為我聽了也生氣。”
向晚林盯着他：“那為什麽我沒有？”
陸澤野把嘴裏咬了一口的冰棍遞給他：“吃嗎？”
向晚林不吭聲地瞪他。
陸澤野笑嘻嘻地把冰棍收回去：“你看看你，口是心非，說想吃，真給你又不要。”
向晚林直接把頭扭了過去。
陸澤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剛小秘書好像是在跟他撒嬌，于是心情大好地挨過去點哄他：“你不能再吃冰的了，你夠高貴冷豔了，你多喝熱水，不對，多喝開水。”
陸渺空打開了冰棍的包裝，咔嚓咔嚓咬起來。陸海騰捏着冰棍，包裝袋也沒開，呆呆地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了一句：“他怎麽能這樣呢？”
陸澤野和向晚林停下了動作，目光複雜地看着他。
陸海騰帶着點哭腔：“什麽人啊這是！我才沒有這樣的爸爸，他憑什麽這麽欺負我媽！雖然我媽也傻，但是、但是……”
他大概是腦袋裏一團亂麻，有點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說些什麽。
陸渺空充分發揮了同一個娘胎裏的默契，憤憤地說：“我媽只是有點傻，他是壞啊！”
陸澤野收斂起嬉皮笑臉，難得正經地安慰他們：“她不告訴你們，大概是又不想騙你們，又不希望難過吧。畢竟要接受自己的爸爸是個混蛋，還是……要有點心理準備的。”
陸海騰吸了吸鼻子，看起來快哭出來了：“所以我媽，真的就是……又當爹又當媽把我們拉扯大，然後還要被人歧視，還要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自己在夜半三更偷偷流淚第二天還要強顏歡笑送我們去上學……沒有錢也沒有尊嚴……”
陸澤野覺得他從後半段開始，應該是自動帶入了什麽苦情電視劇的單親媽媽，十分嚴謹地糾正他：“心理方面受的傷暫且不說，那個，錢還是有的。”
陸渺空瞪他一眼：“除了錢還有什麽！”
陸澤野試圖安慰他們：“還有你們倆啊……”
陸渺空捂着臉抽噎起來：“除了錢就只有兩個拖油瓶。”
陸海騰已經沉浸到了自己的小劇場裏，眼含淚花握緊了拳頭：“告訴我那個男人的名字，我将來要幫媽媽報仇！”
陸澤野：“倒也不用，真的，你媽應該有仇當場就報了。”
向晚林：“我們之前說好不告訴你們名字的，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不如直接問她吧。”
陸渺空淚眼朦胧：“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啊……”
陸有心從廚房裏奔出來：“嗚嗚嗚寶寶貝貝媽媽一直在你們身邊！”
三個人張開雙手抱在一起，當場表演了一個标準的抱頭痛哭。
陸渺空：“哇啊啊媽——你不要難過，是他配不上你！”
陸有心點頭如搗蒜：“嗯嗯，老娘又美又有錢，那狗男人虧大了！”
陸海騰：“哇啊啊媽——我長大以後去練拳擊，誰敢欺負你我揍誰！”
陸有心抽了抽鼻子：“嗚嗚嗚沒事的！你不可以做這種事，媽媽讓阿野哥哥幫我打回去！”
陸澤野挑了挑眉毛，小幅度地掏了掏耳朵，向晚林悄悄把他的手打了下去。
陸澤野瞪大了眼，不服氣地打了回去，打完還十分挑釁地看着他。
向晚林摸了摸自己被打到的手背，無聲地用嘴型說：“幼稚鬼。”
陸澤野覺得這根本算不上罵人的話，壓低聲音說：“你還手啊？我看他們還得哭一陣呢，咱們來得及分出勝負。”
果然，過了好一陣子陸有心才抽抽噎噎地替兩個孩子擦幹淨臉上的淚痕：“媽媽不想把他的名字告訴你們，這種男人不配在你們的人生裏擁有姓名，你們不用知道。”
陸海騰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乖乖點了頭。
哭完之後陸海騰的肚子叫了一聲，陸有心總算破涕為笑，一手牽了一個孩子：“走吧，我們去吃大餐，媽媽今天肯定好好陪你們，天王老子來都不走了。”
她看向陸澤野和向晚林，陸澤野擺了擺手：“我們可不去了，指不定你們吃着吃着又要哭，拜拜吧您嘞。”
鬧鬧騰騰的一大家子離開後，屋裏居然顯得有些冷清。向晚林站起來走進廚房：“我做點吃的，你吃嗎。”
“吃。”陸澤野晃晃悠悠地跟過去，“我給你幫手……哎，你說小姑不告訴他們那個男人的名字，他們真能忍住不想知道嗎？”
向晚林：“有心小姐大概有自己的考慮吧。”
陸澤野：“希望她以後能長點心，哎，你說她這次回來多久啊，兩個孩子還要咱們帶嗎？”
向晚林帶着笑意看他一眼：“舍不得了？”
“不可能！”陸澤野迅速否認，“就是沒有陸海騰給我欺負了，那我就只能欺負你了。”
向晚林提起菜刀：“陸澤野。”
陸澤野擺出防禦架勢：“幹嘛！”
向晚林拿了個土豆：“去剝蒜。”
陸澤野翻了個白眼：“剝個蒜你叫我全名幹什麽！啊，我不吃蒜，我覺得不用剝了。”
向晚林：“不行，調味要放，你不吃可以挑出來，我給你整瓣放。”
陸澤野抗議：“整瓣放容易看成土豆，你給我切成好認點的樣子，雕個花。”
向晚林嘆了口氣：“……誰在蒜上雕花啊。”
陸澤野慫恿他：“試試嘛！世界上沒有我們小秘書做不到的事情。”
向晚林：“……打成蒜汁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媽耶突然降溫，電熱毯救駕！
陸有心副本結束了！哎，我明明是想嘗試寫豪門恩怨狗血文的，怎麽感覺跟攻略NPC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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