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霍蓮煾讓霍小樊給她的手機響起時,康橋沒有去接電話,而是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拿着手機來到窗前做出要把手機狠狠扔到窗外去的手勢,心裏想象着它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模樣。

但那也只局限于她心裏頭的想象,她甚至于連耽誤都不敢,接起手機:喂。

慶幸的是蓮煾少爺沒有遇到中文郵件有點怪的問題。

“手機拿到了嗎?”又是那種欠揍的語氣。

廢話,沒有拿到那他和誰在說話。

“嗯。”應答着。

“好好收着,手機裏存有我的號碼,你到哪裏都要帶着它,我不想打電話沒人接聽,要時時刻刻記得給手機充電,我讨厭人工服務臺發出的那種聲音,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要記住,不要随便給我打電話,以上幾點聽清楚了沒有。”

康橋沒有說話,她提不起勁去說話,霍蓮煾說的以上幾點讓她的心情極為的糟糕。

“你老毛病犯了,話都需要聽兩次麽?”蓮煾少爺隔着電話展現他尊貴的氣質,還有與生俱來的侵略性。

“聽清楚了。”應答着,康橋心裏想快點結束這則通話。

對方也一副不大願意和她談的樣子。

“挂了。”

“好的。”一副很乖的語氣。

對方又再補充一句:“對了,還有一點你得記住,以後得我挂完電話你才可以挂電話。”

“好。”又是用很乖的語氣回答着。

握着電話等待着,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傳來電話挂斷的聲音,這讓康橋心裏有點的不耐煩,她的作業還有很多沒有完成呢。

于是,小心翼翼的:“還有話說嗎?”

“真沒有耐心,剛剛還答應得挺爽快的。”蓮煾少爺語氣嘲諷。

艹!

“我還有作業呢。”她如實相告。

“那去做作業吧。”

“好的。”

然後——“木頭。”

艹艹!

“什麽。”

“你剛剛該不會想把我給你的手機丢掉吧?也許你現在站在窗前你的窗戶已經打開了?”

下意識間康橋往着窗外看,窗外空空如也,那個披着漂亮皮囊的小怪物啊,祈禱他今晚上洗手間時被馬桶蓋夾到,祈禱他腳踩到香皂來一個漂亮翻騰跳躍最後摔成大白癡。

“沒有。”硬着頭皮。

那句沒有還沒有說完霍蓮煾就挂斷電話,這次電話挂得幹脆利落。

這個晚上,康橋做了讓她覺得不好的夢,在夢裏那只純白色的手機一直在響着,即使她捂緊耳朵它還在響着。

鬧鐘響起時康橋第一時間就去檢查手機,還好還好手機沒有響。

推開浴室門,浴室鏡子裏呈現出她的那張臉蒼白空洞,都是那只手機的錯,從浴室沖出來把手機丢到床底下去,呼出一口氣,感覺好像好點,梳頭發換上校服整理書包,阿巧敲門說康橋吃早餐了。

“好的。”嘴裏應答着,眼睛卻直勾勾的往着床的那邊。

最終,乖乖的把手機從床底下撿回來放進書包裏,她現在有兩支手機了,倪海棠給她買的手機是枚紅色的,霍蓮煾交到她手上的手機是純白色。

提心吊膽過完一天,還好純白色手機一直沒有響,接下來的幾天裏手機一直沒有響起,倒是這幾天裏康橋從霍家傭人口中聽到類似于雅子小姐和蓮煾少爺和好了這樣的話,據說是雅子小姐乖乖和蓮煾少爺道歉,傭人們在說這件事情時可得意了,因為關于霍蓮煾和福田雅子的小争端實際上是霍蓮煾的口無遮攔引起的,據說福田雅子那天穿着一身純白色香奈兒裙裝問霍蓮煾漂亮嗎,然後蓮煾少爺就說了一句“像餐巾紙,還是擦完嘴巴準備扔到垃圾桶的那種”。

和好就好,和好就好,康橋在心裏唠叨着。

進入新學期來康橋每一個周末康橋已經不需要穿梭于各種禮儀學院穿梭了。

倪海棠不再要求康橋上那些學費貴得要死的禮儀才藝課,不過在康橋的要求下禮拜六兩點到三點半的雕刻課被保留了下來,康橋很喜歡雕刻,總覺得手裏的那把雕刻刀可以讓她的心安靜下來。

禮拜六,上完雕刻課程回家時康橋見到後花園兩匹白色的小馬,霍小樊站在其中一匹小馬身邊,一張臉興奮的都漲紅了起來,穿着制服的馬師垂手待立。

姚管家站在霍小樊身邊微笑的看着他,倪海棠也在,她的面容有掩飾不住的歡喜。

姚管家先看到康橋他朝她招手示意她過去,等康橋站在他身邊時指着較大一點的馬:“喜歡嗎?它叫葛蘭妮。”

在倪海棠一臉期待下康橋點頭:“喜歡。”

姚管家笑開了:“以後它屬于你了。”

兩匹小白馬被馬師牽回馬廄,霍小樊目光戀戀不舍跟随着它們離去的身影,怯怯的問姚管家:“我明天可以去看它嗎?”

“當然,以後它就是你的了,你想什麽時候去看它要和它玩多久都可以。”姚管家溫和的回答着。

霍小樊歡呼了起來。

霍家馬廄養着數十匹馬,那些都是霍蓮煾的馬,每年文萊皇室都會挑出一兩匹良種馬送到霍家來,霍小樊早就惦記上馬廄的那些馬了,但那些馬一直以來都是屬于他望塵莫及的東西,那些馬都是指名道姓送給霍家的繼承人霍蓮煾的。

今年皇室送來三匹馬,霍蓮煾的馬太多了,當時姚管家就提出建議,要不把“約書亞”送給霍小樊,把“葛蘭妮”送給康橋,沒有想到的是霍蓮煾居然答應了。

晚餐時霍小樊一個勁兒念叨着他的“約書亞”,“約書亞餓了沒有?”“約書亞休息了沒有。”

杯子重重擱放在桌面發出的聲音讓霍小樊停止唠叨,也讓埋頭吃飯的康橋擡起頭來,倪海棠重重擱在杯子,一臉警惕:“不對勁,霍蓮煾這個小子哪有那麽好,說不定這是他背地裏玩的陰招。”

倪海棠臉轉向她:“康橋。”

“是的,媽媽。”康橋手擱在桌面上。

“這幾天給我警惕一點,還有,看住弟弟。”

“好的,媽媽。”康橋低下頭,重新吃飯。

倪海棠的警告對于霍小樊來說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八點多時間他就迫不及待打開康橋的房間門,拉來一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然後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和康橋談起他的約書亞。

“姐姐,你說我明天要用什麽手勢和約瑟書說你好。”霍小樊的語氣很是苦惱。

“你很喜歡約瑟書嗎?”康橋問霍小樊。

小家夥重重點頭:“當然,我特別喜歡約書亞,姐姐,他們說當你特別想要一樣東西時你每天就祈禱,于是我就每天祈禱,然後約書亞就跑到我夢裏來了,姐姐它和我夢裏的一模一樣,只是我那個時候不知道它叫約書亞。”

對于那些喜歡的東西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霍小樊已經不開口去要了,如約書亞,也如“我的爸爸。”

伸手,把那顆小小的頭顱擱在自己肩膀上,那顆小小的頭顱親昵的倚靠着她,然後,手機鈴聲響起,響的不是那支枚紅色手機。

康橋拿着手機打開陽臺的門,一邊看着霍小樊一邊接起手機,這次霍蓮煾直截了當:到我房間來。

看着夜色,好像還不夠深沉,康橋低聲用打發倪海棠時的那種乖巧語氣說:“小樊現在還在我房間,等小樊回房間我再去,好不好?”

那邊淡淡應答出“嗯”然後挂斷電話。

十點鐘左右,康橋把趴在她沙發上睡覺的霍小樊送回他房間,小家夥柔軟的頭發在她臉頰上蹭着,嘴角帶着甜甜的笑意。

在霍小樊房間門口站了小段時間,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腳上穿的鞋子造型就像是芭蕾舞鞋,這種鞋子有一個特點,就是走起路來悄無聲息,剛剛洗好的頭發披在肩上,她壓根沒有把頭發紮起來的想法,因為最終頭發都會被他拆散,她的同學曾經告訴她男人們做的時候都喜歡散着頭發的女人。

停在霍蓮煾房間門口,敲門,這時夜已經足夠深沉,這個時間點除了門衛保安之外住在這幢建築的人大部分時間都休息了。

“進來,門沒鎖。”裏面傳來霍蓮煾的聲音。

打開門,即使知道霍蓮煾就是門沒有反鎖也不敢有人貿然打開房間門,康橋還是下意識間把門反鎖。

霍蓮煾正在書架前給書重新歸類,康橋垂着手站在一邊,她在這裏已經站了好幾分鐘了,霍蓮煾把書都整理完了,側過臉來看她一眼,那片陰影朝着罩過來時她半垂下眼簾,唇瓣輕輕的在她唇上觸了觸,他的手觸碰了她的手,他的唇瓣在她唇瓣上輕輕一貼之後整個含住,離開時他的手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她被他帶到床前,之後他松開她的手,松開她的手之後他把房間的光線調暗了一點,可是好像還不夠,于是她低低開口說能把燈光再調暗一點嗎?

房間的光線又暗下些許,先上床的人是他,他席坐在床上,剛剛洗好的頭發融融的垂在他額頭上,模樣漂亮。在他的示意下她坐在他對面,他傾身吻住她,手摸索着抓了兩把,胸衣從衣服裏頭被抽了出來。她心裏還殘留着不久前小樊甜膩聲音“姐姐我特別喜歡約書亞。”所以,對于他的逗弄也心裏的厭惡也少了些,不僅少了些屬于她的身體還在感官所帶出來的情緒中,跟随着他的節奏迎着他,他的一只手擱在她的後腰上,此時此刻康橋滿腦子都是霍小樊稚聲稚氣的童音,擱在他手腕上想要阻止的手無力而綿軟,他在她耳畔喃喃的“木頭”“木頭”她回應的那句“嗯”拉着長長的尾音,在那長長的尾音中她的身體被平放在床上,頭往着床尾這邊,頭發沿着床沿垂落,閉上眼睛,他的吻在她耳邊蹭着一路往下,想起什麽似的,她低聲和他說“別咬,會被發現。”“什麽會被發現?”他牙齒輕輕的刮擦着她的皮膚。

這個笨蛋,這個時候康橋覺得有必要逗弄一下蓮煾少爺,一邊躲着他一邊吃吃笑“霍蓮煾,你那天不是說我被蟲子咬到嗎?”“嗯。”“其實我不是被蟲子咬傷的。”他停下動作,她笑的更加快活“霍蓮煾,我和你說…”嘴快速被堵住,很顯然蓮煾少爺回過神來惱羞成怒了。

天花板正在劇烈的晃動着,他還是和之前的一樣魯莽粗魯,就像是一個急性子的孩子一樣,好幾次她都被他撞得快要掉在地上去了,于是她手蔓藤一般的纏住他脖子。

這個時候她心裏想的是要掉到地上去就一起掉,她最多疼的是屁股他可就不一樣了,說不定會斷掉,這個想法讓她竊竊的笑了起來,一不小心她的笑被發現了,“笑什麽?”“我沒有在笑。”她的回答迎來他更重更粗魯的懲罰,把她眼眶裏都要撞出淚滴來了。“笑什麽?”“不知道。”“別笑,聽到沒有。”他用節奏昭示他的不滿,“好,不笑,不笑就是了。”她軟聲求饒,臉乖乖去蹭他。你瞧在某些方面上女人們總是比男人們的領悟來得快一點。“木頭。”“嗯。”“木頭,”“嗯。”慢慢的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直至等來那聲低低的,愉悅的“木頭。”

次日,霍小樊一早就來敲康橋的房間門。在霍小樊的要求下康橋只能跟着他來到馬廄看望他的馬,很不巧的是他們碰到霍蓮煾和福田雅子,他們肩并肩騎着馬從他們面前經過,霍小樊大聲叫出“蓮煾哥哥。”

霍蓮煾回過頭來,康橋別開臉去。

趁着霍小樊全神貫注和他的約書亞玩時康橋偷偷的溜進洗手間,和上次一樣從霍蓮煾房間回來她又一不小心在浴缸睡覺了,在浴缸睡覺的後果就是頸部酸疼,洗完手頭靠在洗手間牆上閉目養神,約差不多十分鐘之後洗手間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霍蓮煾。

“我以為你掉到馬桶去了。”不由分說的他雙手往着牆上壓,這樣一來她就整個陷入他的框固之中,蓮煾少爺用一種咄咄逼人的語氣:“我看你的時候為什麽別開臉去?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我昨晚魚缸裏死了一條魚是不是和你有關?我曾經記得你說過你想弄死我的魚。”

呃……霍蓮煾的魚死了?康橋心情沒有來由的精神好了點,反正又不是她弄死的,咧嘴笑,就是不回答。

這個混蛋,等霍蓮煾離開洗手間時康橋從地上撿起了胸衣,穿好胸衣她之後再去找她的發帶。

傍晚,康橋聽到這樣一則消息:霍蓮煾護照解禁的申請得到批準,禮拜五霍蓮煾就可以拿到他的護照,霍蓮煾已經訂好禮拜天從斯裏巴加灣飛紐約的機票。

确定這個消息之後康橋心裏松了一口氣,今天是禮拜天,也就是說下個禮拜天霍蓮煾就回美國了。

夜色深沉時康橋再次站在霍蓮煾房間門前,蓮煾少爺又往她的手機裏打電話了,這讓她的心裏叫苦不堪,明天是禮拜一,禮拜一是功課最為繁重的一天,禮拜一都好幾堂英文課,康橋最怕的是英文課,而且她是英文老師特別關注的對象,一不小心她就會成為同學們的笑柄。

擡手,敲門。

千遍一律的:“進來,門沒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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