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疑心病

“他以前打過你?”

何鋒憋了很久,總算等到那煩人的家夥跑了,才抓住祁淩追問。

祁淩本來想說自己被打過,認真想了一下後,非常自豪:“好像我打他比較多!”

時間太過遙遠,祁淩記不太清楚詳細過程,也只記得個大概。

聽說自己媳婦沒吃虧,何鋒心安了。但只要想到自己媳婦被打過,就覺得不爽:“我會教你拳腳功夫。”

何鋒在夢裏倒是有學過劍法,不過現代社會管制嚴格,只能教祁淩拳法和腳法。

祁淩也正有此意,她還想保護何鋒來的,從善如流的點頭:“今天還早,我這就去跑步。”

要學功夫,至少要讓身體變結實。何鋒這身懶骨頭,多年不動,不活動開來,祁淩還真怕自己再扭到脖子和腰。

祁淩懶得時候很懶,急起來又很着急,這就準備去健身房。

“等等。”何鋒忙抓住祁淩的手,把她拉住,讓她在邊上坐下,“你先說說和那家夥,到底有些什麽過結,我下次碰到他,也不會那麽被動。”

“其實也沒多大事。”祁淩總覺得這有背後說人壞話的嫌疑,但是如何鋒所說,不說好像也不行,“你別看劉桦偕現在看起來一表人才,初中時在我們班倒絕對拿倒數前三,還喜歡惹是生非。他之前不是說坐我後面嗎,那是瞎說,估計離我很多個位置的後面,反正不熟。具體怎麽打的,我也忘了。原因我倒記得,好像是班裏一個女同學被他帶了幾個男生打了。我那時候,最見不得男生打女生,而且還是幾個人欺負一個人,所以就沖上去了。”

***

無論哪所學校,總會有幾個敢跟老師叫板,以欺負同學為樂的叛逆期少年。劉桦偕就是那群人中的一個,還是他們的頭頭。

而祁淩是乖學生,除了有點偏科,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唯一的毛病就是嗜睡,經常課堂上聽着聽着就睡着了。老師們找她談過話,聽說她從小如此,也就不再管她。

但是下課,祁淩就很清醒,畢竟那麽吵,沒人能睡着。所以初中的時候,她人很開朗,和同學們相處的也很好。唯一不說話的,大概就是劉桦偕他們幾個‘混混’。

當祁淩撞到他們欺負女生,她并沒有莽撞的沖過去打架,而是搬出老師,打着要跟老師打小報告的名頭,吓住了那幾人。對比幾名愛惹是生非的差生,老師們肯定會維護祁淩。何況那女生已經被他們打傷,有切實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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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桦偕等人也許不擔心那個女生有膽子告狀,卻相信祁淩真的會去,虛張聲勢威脅了祁淩兩句,就走了。

祁淩本來以為這事到此為止,但後來劉桦偕還真如之前威脅的那般,經常會來找她麻煩。不是趁她不注意推她一下,就是故意把她書推到地上。

祁淩自六歲起,就知道做人不能忍氣吞聲,否則別人就會騎到頭上拉屎。對家裏長輩,她人小力薄無力抵抗,但在同齡人中,從來沒吃過虧。劉桦偕推她,她就一定要推回來。劉桦偕敢丢她的書,她就把書撿起來往劉桦偕身上砸。劉桦偕也不是吃虧的主,就這麽跟祁淩杠上了,兩人三天兩頭打。

因為一般是劉桦偕故意激怒她,她先動手打人,反而不好跟老師告狀。劉桦偕本來就怕被老師喊辦公室,也不會主動去告狀,于是那時候兩人算是很默契,都背着老師來。

打架除非是壓倒性的勝利,否則身上總會有傷。兩人打架從來就沒誰真贏過,那段時間祁淩身上總是有烏青,疼得她睡覺都睡不好。但是只要想到劉桦偕也沒占到便宜,她就高興。倒是劉桦偕被打痛了,發現這樣既丢面子又疼,再搗亂的時候,往往在祁淩剛準備打人時,就跑了。

祁淩氣性大,從來不知道忍辱負重,被挑釁一定要報仇,劉桦偕跑,她就追着打。可惜十次起碼五次讓劉桦偕跑掉,讓她越發厭惡那個小子。

大概是習慣,劉桦偕本來是不怕祁淩,但就這麽偷襲逃跑的套路來了幾次,他似乎真怕了祁淩,即使祁淩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拔腿飛奔。

追了幾次沒追上人,祁淩就懶得追了。對她來說,打不到人就是浪費時間,就是吃大虧,還不如把書本撿起來,坐下安安靜靜看書。

很快劉桦偕發現祁淩越來越淡定,丢她的書也不生氣,就覺得沒意思,也沒再惹她。事情本來也結束,問題就在劉桦偕不惹事不舒服。

有一天輪到祁淩值日,被分配到打掃她們教室旁邊的那塊空地。她們學校綠化很好,窗外就是幾棵老梧桐樹。煩惱也來了,有樹就會有落葉,尤其是梧桐這種樹,特別會掉葉子。

祁淩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落葉掃成幾堆。眼看就要完成任務,突然劉桦偕和他的小弟們出現了,非常嚣張的指揮他們:“把它們都踢了。”

幾個男生面面相觑,沒一個人動。以前劉桦偕說什麽他們就聽什麽,但是最近一個月,他們老見自己老大被祁淩追殺,猶如老鼠遇到貓。他們也不敢輕易惹祁淩啊!

而且老大跟祁淩打架的兇狠場景,他們也見過。祁淩絕對是拼命三郎的主,比他們老大狠,讓他們無緣無故去惹祁淩,沒有一個人願意。

更重要的是,祁淩是一個女生。他們幾個男生欺負一個女生有什麽意思?打贏了還好,輸了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反正他們老大現在就是學校裏的笑話,以前是校園一霸,人人怕他。現在不但別人不怕他,他們也不怕他。之所以在一起玩,不過是因為別人都不喜歡跟他們玩,大家一起習慣了。

祁淩已經習慣了劉桦偕的找茬,幹脆就站在旁邊看熱鬧。在她看來,劉桦偕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反正她不怕他。

劉桦偕發現指揮不動他們,又看到祁淩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覺得很沒面子,大聲嚷嚷:“你們幾個竟然怕一個女生,孬種!看我的!”

說着他飛快竄到一堆樹葉旁邊,連踢了好幾腳,弄得落葉飄散了一地。

在漫天落葉兜頭落下的狼狽狀況下,還對祁淩猖狂的大笑:“哈哈哈!”

***

雖然知道祁淩跟劉桦偕不可能有什麽感情糾葛,何鋒還是覺得有些吃味。特別是聽祁淩這麽說後,他總覺得劉桦偕那些搗亂的舉動,倒像是在故意引起祁淩的主意。

遮掩住自己心裏的不舒服,何鋒假裝很開心的追問:“然後呢?”

祁淩一掃之前的煩躁,眉頭飛揚起來:“當然是我拎着掃把追殺了他半小時,直到他腳抽筋摔倒,被我打了幾掃把!”

那之後,祁淩得了個外號,叫豹子頭林沖,是劉桦偕幾個一起玩的同學送給她的。祁淩一直沒明白自己和水浒中的林沖到底哪裏像,但看在那些家夥後來再沒找她的麻煩,也就默認了那個外號存在。

“所以我和他根本不是朋友,他是我最讨厭的同學之一!倒是跟他一起玩的那幾個,後來還能聊上幾句,勉強算是點頭之交。”祁淩說得很認真,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如果不是他今天提起來,我都忘了他名字。反正除了這些,我也不記得後來和他有沒交集。”

看祁淩的厭惡并不是作假,何鋒放下心來:“那你之前還請他到家裏做客?”

害他白吃了幾口幹醋。

“那是他亂說話,說我和他是朋友。而我之前就說過,我不認識他,跟他不認識,我怕你誤會,以為我沒說實話。”祁淩自己就屬于疑心病重,對慣愛說謊的人很讨厭。偏偏她有問題愛藏在心裏的人,又怕何鋒也這樣,才主動洗脫嫌疑。就算是自作多情也好,她都不願意讓隐患存在。

何鋒立刻被祁淩感動了,樓主她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祁淩你真好,這麽顧忌我的感受!”

祁淩撇開頭,不好意思的抓了把頭發:“反正我心眼很小,眼裏容不下一點沙子,也不會讓你因我被吹到一點沙子。”

因為在意,才會斤斤計較,才會胡思亂想。一個對戀人說話都藏着掖着的人,怎麽能獲得對方的信任?所以她寧可何鋒知道她記仇,也不願意何鋒誤會。

祁淩的疑心病很重,感情潔癖更重,嚴重到她對自己都不信任。在她看來,自己就是個容易花心的貨,理由是她愛一樣東西的時候,總是非常瘋狂,但是膩味之後,會馬上找到新愛好,并且全身心投入,完全抛棄舊愛。

曾經她以為這樣的自己可能會單身一輩子,因為她擔心自己無法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她怕自己會背叛感情。卻沒想到會碰上何鋒,并且在她腦子最熱的時候就領了證。

何鋒的條件很好,好到她幾乎不敢相信他會想跟她結婚。但是她怕嗎?她不怕何鋒開玩笑,因為她更明白自己有多冷血。

比起怕何鋒不喜歡她,她更怕自己哪一天先冷了這份感情,對不起何鋒的付出。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結婚,他就是她的人。她沒有後悔的心思,更沒有退讓的意思。她會努力對他好,經營這個家,給與他,她曾經希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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