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早便讓馬車在遠處候着了,清長河離逸風樓過于遠,總不能再讓阿禾走這麽長的路。
蘇禾還有問題要問,就被段鶴安托着腰上了馬車,在一片喧鬧之中,馬車驅開人群緩緩離去。
只怕此刻的雅間裏,那二人言語不合又吵鬧起來了。
寬大的馬車內,車廂裏擺着矮桌幾,墊褥鋪得柔軟厚實,蘇禾雙膝着墊,挪動趴進段鶴安的臂彎裏,“那岳将軍為何不願嫁林公子呢。”
見她趴過來,段鶴安很自然地攬過她的腰,一手放于桌幾上輕托着臉龐,側目看着蘇禾,“這個說來話長了,阿禾一定要聽?”
蘇禾杏眼裏的眸光柔柔的,“想聽。”
段鶴安用手指點點笑唇示意她,“親一下才說。”
蘇禾仰首湊近他的唇瓣,溫軟地貼在一起抿了下便退下來,輕聲道:“你說嘛。”
段鶴安柔和淺笑,唇上還殘留着她柔軟的觸感,回想着道:“這兩人以前關系可同阿禾與孤這般親密厮磨,坦赤相待。”
蘇禾臉一紅,“你…你好好說話!”
段鶴安顯得有些無辜,說道:“本就是事實,怎麽沒好好說話,正因撞見這兩人在榻上衣衫不整,孤還不得知原來這個欽定的太子妃是個帶把的,林容笙和林容鈞是同一個人。”
蘇禾問:“很靡.亂嗎?”
段鶴安低眉細思:“還好,在被褥裏蓋得嚴實。”
蘇禾想了想,咯咯笑起來:“那殿下撞見時一定大發雷霆,好歹也是殿下的未婚妻,雖然他是個男子。”
段鶴安有些啞口,那确實是有大發雷霆,第二日将林容鈞拖出來揍一頓。倒也不是他和部下岳珑歡情,而是林家如此大膽,竟敢弄了個假貨戲弄他,難怪總覺得這個未婚妻奇怪至極。
更是得知林容鈞把妹妹弄丢的事,段鶴安氣不打一處來,又有岳珑為他求情,沉思了許久,看在老師林丞相的顏面上,将他扮作林容笙一事瞞下。
應該是好在他和林家那女兒并無什麽情感,當年林家生下小女,像個小面團,生得可愛,他才會時常去見那女嬰。
若是他沒有去北漠,或許真會對她有深刻情感吧,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他現在有阿禾。
蘇禾見太子思索,又道:“他們這麽好,後來可是吵架了?”
段鶴安緩緩道:“那時的林容鈞并非如今,女裝是溫雅含蓄,男裝便纨绔放蕩,對岳珑不過逢場作戲,很快便專情于花樓名妓,不惜千金為求一夜,二人便如此散了。”
“正逢梁國起兵進犯,雲南王戰死于沙場,岳珑便有心前往南境,孤見那林容鈞輕狂妄行,也着實欠收拾,便薦舉岳珑,一去便是八年。”
蘇禾聽言,張了張嘴,有些難以置信道:“這麽說來林公子以前是花花公子呀。”
段鶴安淡然道:“可以這麽說,岳珑走後,他便魂不守舍,六年前追到南境去,被岳珑趕了回來。”
自此便再也不見林容鈞換男裝撩姑娘,也以養病為由離開京城,去了儋州拜于長黎門下習武,游歷在外追尋林家小妹的下落。
不然此次比武招親就憑林容鈞以前那三腳貓的功夫,怕是連初試都進不了。
正因如此,段鶴安與蘇禾成婚時,林容鈞并不在京城,而是蘇禾昏迷前夕他才回京。
蘇禾胸前貼緊段鶴安,湊近他的面龐,認真道:“殿下也不可以花心哦,不然阿禾也會不理殿下的,八年十年都不理殿下。”
或許是因為父皇母後就是一世一雙人的典範,段鶴安從未想過什麽三妻四妾,即便他有這樣的權利,他向來心胸狹窄只裝得了一個人。
段鶴安摟緊蘇禾幾分,薄唇親在她的鼻尖上,“孤何時花心了,只要阿禾一人。”
蘇禾抿唇笑起,哼,肉麻,她低着頭,細語道:“你說不花心就好了,親什麽嘛。”
段鶴安見她反應,低笑了幾聲,為何如此惹人歡喜。自家媳婦還親不得了?
蘇禾斂了心緒,又問道:“為何林公子定要扮女裝。”
段鶴安道:“因為林家女兒丢失,只能讓林容鈞掩名代替。”
蘇禾道:“殿下不曾想過尋找這個真正的林家小姐嗎。”
“尋找過幾年,始終沒有音訊。”
蘇禾緊張起來,“若是她有一天忽然回來,殿下會娶她而不要阿禾嗎。”
段鶴安回應道:“怎麽可能,孤與此女不過空有婚約罷了,況且都是往事了。”
蘇禾甕聲甕氣道:“可是我怕。”
段鶴安頓了頓,看着蘇禾鼻梁上的小淡痣,嬌媚可愛,與林家那女兒如出一轍,一個念頭流過心間。
他指尖輕觸阿禾鼻梁上的小痣,安撫道:“不管怎麽樣阿禾都是孤的妻,阿禾對孤有點信心好嗎,莫再擔心這種事,不會發生的。”
蘇禾朝太子颌首,趴在他懷裏調整個舒服的姿勢,聽着馬車的行駛聲。
安生下來不過片刻,又想到一件事,她細語開口:“聽聞皇子到了通曉人事的年紀時,皆有宮女教着如何行房事,殿下初次床事是誰教的,給了誰。”
問起來,蘇禾還有些羞怯。
段鶴安被她問得哽了下喉,京中公子少爺皆是十四歲左右開始接觸床事,他貴為太子自然也是如此,也會安排宮女教導。
不過他有潔癖,也厭惡他人觸碰,極少讓宮女近身,所以便不了了之,年到二十時他與阿禾那次是初次。
如果說出來,男子知事如此晚,可是太丢顏面了。
段鶴安撇開了眼眸看向車窗之外,試圖轉移話題:“游玩一天阿禾可有餓了。”
蘇禾蹙了下眉,捧着他的頭擺正過來,“為何不答我,殿下說吧,阿禾不會吃味的。”
段鶴安斂目低眉,這怎麽好說呢,雙手扣緊她的纖腰,順着往上撫,只好壓近了才低聲道:“是與阿禾做的初次,并無什麽宮女。”
蘇禾微愣,看着太子的神情,瞥一眼他發間的耳尖,泛着緋紅,殿下似乎害羞了。
她雙手搭在太子的肩上,低首埋在他衣領處,一陣清脆笑聲,好難得哦,殿下也會不好意思啊。
段鶴安緊抿着薄唇,任她去笑,有些難為情,被嘲笑了?後來他回去有好好請教這方面的問題……
蘇禾緩下笑,輕聞他身上幽香,想起那夜他在她身體裏橫沖直撞,确實比現在笨拙多了。
正因他什麽都不太會,把蘇禾疼得深刻,印象極不好,之前的自己才會覺得殿下如此的莽撞,是個貪圖阿禾色相,猴裏猴急的登徒子。
其實她家殿下就是個不知情.事的小子,被他精明的外表所欺騙了。
蘇禾與太子對視一眼,輕聲嘟囔飯:“難怪那天夜裏,殿下的技術如此差勁。”
段鶴安臉一黑,拍拍她的小臀,看似溫和笑道:“母後不是說要好生學習嗎,孤會多多努力讓阿禾舒服的。”
蘇禾慫慫地退下來,不回答他,不必研習了,他會把她累死的。
待馬車行到逸風樓,裏面果然人很多,滿客是正常的,不過會有專門備給皇室的雅間,不必擔心滿客的問題。
段鶴安便讓小二領着前去雅間中,喚上酒菜,蘇禾特意吩咐要大廚做的肉粽。
菜肴端上來後,香味四溢,色澤鮮豔,看得蘇禾心撲通撲通跳得緊,好饞啊。
不過太子殿下不吃辣,桌面上幾乎不見辣椒,未怎麽等,蘇禾便吃了起來,廚子手藝果然很不錯,難怪是京城有名的老字號了。
段鶴安在一旁斟酒,別看他一向文雅,細嚼慢咽的,事實上飯量很大的,不然也不會長成這麽一個大個子。
蘇禾同他在一起久了,以前胡咽快吃的毛病改去不少。
那肉粽被攤開來,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蘇禾夾起一塊吃在嘴裏,太好吃了,便又夾一塊喂給段鶴安吃。
見他入了口,蘇禾問道:“好吃不。”
段鶴安好笑地回一聲好吃,她才繼續吃飯,他想了想,還是希望阿禾胖一點,便多加了些肉菜給她。
蘇禾見太子一人喝酒太過孤單,便讓小二再拿了個酒杯來,與他同喝,本就是喝酒助興。
段鶴安給她倒了酒,他在身旁時阿禾才能喝酒,不然她要喝醉了被拐走了怎麽辦。
酒水咽下,烈了她的喉,趕忙多吃菜壓下去,她果然還是不會喝酒啊。
等一頓飯吃完,蘇禾也喝了好幾杯酒水,走路不穩,腦袋昏沉起來,抱着段鶴安不撒手。
她緊緊攥住太子的衣襟,軟軟地貼靠着他,醉醺醺道:“晚上了嗎,阿禾好困啊。”
“我睡了噢,晚安……”
說完,就真的睡着了。
段鶴安攬着她,好笑又無奈,晚安你個小醉鬼。
他将蘇禾橫抱入懷離開逸風樓,得,阿禾說還想去畫舫游湖是去不了了。
回去路上,蘇禾靠在段鶴安懷中,捏緊他的手指,呼吸都帶着淡淡酒香,輕聲呓語着他的名字,喚了好幾聲。
段鶴安心尖微顫,低眸看着她的容顏,應了聲:“哎。”
似乎是得了回複,睡得迷糊的蘇禾便不喚了。
作者有話要說:暮阿洋:太子殿下是個老處男,身為個古人,隔壁林容鈞都比你破得早。
太子:孤的刀呢!
蠢作者又忘記設置時間發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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