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7
唇很軟, 很甜。
厲徵霆很少跟女人親過嘴。
男人跟女人不同,女人往往是感性的, 是由愛生性的,可大部分男人卻是理性的, 是由性生愛的,而對于某一部分男人而言, 他們更是可以直接跟女人上、床,卻不願跟女人親嘴,只覺得親嘴接吻什麽的是比上床更親密矯情的事情。
眼下,厲徵霆雙眼微微一暗,大概是他喝了酒的緣故, 此刻只覺得喉嚨幹涸, 極為缺水似的,唇齒間又幹又燥,而對方的小嘴濕漉漉的, 小嘴裏一片甘甜, 厲徵霆捏着對方小臉的手指不由加重了幾分力道,不多時, 已經隐隐有些不滿足表面上的漣漪,不多時,只緩緩探出舌尖在對方嘴邊唇瓣細細摩挲描繪着, 正要撬開對方的唇齒,準備長驅直入時,忽而見身下之人微微皺眉, 面帶着輕微痛苦之色。
厲徵霆以為對方醒了,指尖不由松了松,他微微喘息着,将額頭抵在對方的額頭上,低頭往身下看了一眼,卻見身下之人壓根沒醒,好像是做夢了,不知道做了一個什麽夢,竟然面帶着幾分悲涼,不知不覺間,只見有兩行清淚默默從眼角流出,又或者,即便是睡着了,對于他的舉止有下意識有些抵觸?
厲徵霆見了腦子一窒,瞬間整個人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竟然…竟然對個小丫頭片子動了欲、火,還欲、火難耐,難以自持?
厲徵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由伸着修長的指尖揉了揉太陽穴,看着自己欲、火難燒的身子,又看了看身下一臉稚嫩的臉,他想,大概是近段時間工作太忙了,忙到自己跟個毛頭小子似的,竟然火急火燎的,他想,他或許應該抽時間出來放松放松了。
這般想着,厲徵霆頓時笑着搖了搖頭,只緩緩放開了身下之人,可看到被他□□得一片殷虹的小嘴,依舊有些按耐不住,只伸手大拇指在對方唇瓣上微微摩挲,将她的嘴、将她的淚細細擦拭了一番,片刻後,雙眼微暗,依舊忍不住再次探下去一把叼住對方的小嘴好是吸允□□了一番,這才意猶未盡的将人放開了。
厲徵霆對女人通常是紳士而溫柔的,這是從小到大,家族的禮節教育使然,故而他下了榻後,微微拉着被子給對方蓋好了,只立在軟榻前默默的盯着榻上熟睡之人端詳了良久。
片刻後,只擡眼看了一眼時間,快十二點了。
他對之前的事情似乎還有丁點印象,只覺得睡得頭痛欲裂之際,有人跟只貓兒似的,只貓着身子湊到他跟前一遍一遍撩撥着,勾得他心裏癢癢的,卻實在是太累了,兩只眼皮拉攏着有些睜不開眼,只憑着下意識的本能将那只撩人的貓兒一把逮住,然後,果然世界徹底清淨了。
抱着雙臂立在軟榻前,指尖一下一下搭在臂膀上輕點着,看着軟榻上的人微微有些遲疑,他雖然女人不少,卻從不對工作夥伴,從不對公司裏女員工及會所裏的女人亂來,這是第一次,厲徵霆不由摸了摸鼻子,一時盯着軟榻上的女孩兒微微出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忽然間朝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厲徵霆這才略有幾分無奈的提步離開,直接進了裏頭卧房,卧房裏側有個純天然的溫泉池子,這兩年工作太忙,他每個月都會來到這邊泡泡溫泉松松乏。
厲徵霆一邊走,一邊寬衣解帶,來到池子邊時,身上早已經赤、身裸、體了,他毫不避諱,直接跨着長腿邁進了池子裏,一直泡了小半個鐘頭,身體的火氣才漸漸消散。
洗完澡後,厲徵霆随手從一旁的木施上取了一件白色的真絲浴袍裹在身上,邊擦着頭發邊赤腳從溫泉池子走了出來,直接走到了門口,門外,司機老張手中提着一個黑色的公文包,早早便已經在等候了,他一開門老張便立馬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道:“少爺,不早了,今晚還回老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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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今晚厲徵霆原本是準備回老宅看看的,卻沒想到一不小心睡過了頭,老張十點開始就已經在外面候着了,足足在外面等了兩個多小時。
厲徵霆見天色已晚,秋冬涼寒,便沖着老張淡淡道:“今晚不回了,張伯辛苦了,回去開車慢點。”
說着,将手一擡。
張伯畢恭畢敬的将手中的公文包遞到了厲徵霆手上,厲徵霆進屋前,腳步微頓,忽然扭頭往屋子外看了一眼,只見院子裏星星點點,游廊下還留着盞盞夜行燈,照亮了漆黑的庭院,而庭院上空,亦是星星點點遍布整個天際,看來,明天又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重新回到屋子後,厲徵霆坐在書房的案桌上,打開電腦,開始了忙活,他的頭發半幹,只有些濕潤的拉攏着,淩亂的發絲給整個人平添了一抹慵懶性感,此刻,厲徵霆鼻梁上還難得戴着一副透明的銀絲邊眼鏡,戴上了眼鏡的厲徵霆掩住了往日裏的淩厲與冷冽,只覺得襯托得整個人愈發斯文儒雅了起來,而他身上衣袍慵懶的披在身上,整個人野性十足,只覺得有股子斯文敗類的氣質在裏頭。
厲徵霆就坐在案桌前一忙碌起來就是一整夜,幾乎一整夜未曾合眼,坐在他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筆直無誤的朝着外頭次廳軟榻上的身影瞧去,他偶爾工作,偶爾擡眼看了看那道身影,對方一個翻身,一個踢被子,他都能瞧得一清二楚,期間他還兩度起身倒茶時為對方牽了牽被子。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只覺得睡了半個世紀似的,徐思娣緩緩睜開眼時,盯着頭頂木質房梁的屋頂,整個人只有些恍惚,只以為自己還在依舊投身在睡夢裏,她緩緩閉上了眼,不多時,身上的酸痛感一寸一寸清晰傳來,疼痛将她慢慢來回了現實,待回過神來,徐思娣再次睜開眼睛,盯着頭頂上熟悉的房梁,整個身子一彈,瞬間從軟榻上爬了起來。
一擡眼,只見屋子裏的燈光有些黯啞,僅僅在角落裏點了一盞暈黃的燈,而整個屋子裏靜悄悄地,無一絲聲響,徐思娣微微低頭,只見不知什麽時候自己竟然爬上了厲先生的這座軟榻,更不知道自己怎麽在這張軟榻上睡着了,徐思娣心裏一緊,忙四下瞧了一眼,屋子裏靜悄悄地,并沒有任何人影,她只立馬手忙腳亂的從軟榻上爬了起來。
雙腳才剛落地,冷不丁聽到一道黯啞慵懶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道:“去收拾收拾,一會兒順道送你回學校。”
徐思娣聽到這道聲音整個人吓了一大跳,一時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反應過來,待緩緩扭頭,朝着發聲處看過去,只見厲徵霆就赫然坐在對面的書房裏,正大刀闊斧的坐着,筆直朝着她看來。
此刻,對方身上僅僅披了一件白色的浴袍,經過了一夜,浴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襯托得整個人懶散惺忪,只覺得淩厲中難得帶着一抹閑适,而反觀自己,身子的旗袍亦是皺巴巴的,伸手一摸,只見領結處的兩顆盤扣不知何時松開了,頭上盤着的頭發亦是不知何時松散了,只淩亂的披在肩頭,一陣狼狽不堪。
昨晚的一幕幕開始清晰的在腦中回放。
想到那樣羞恥難言的畫面,徐思娣只覺得渾身冰涼,全身的血液開始一點一點在倒着流似的,她只用力的抿着嘴,微微握緊了垂落到大腿兩側的雙手,那一刻,徐思娣只恨不得什麽都不管不顧了,只想奪門而出,扭頭就跑,遠離這間屋子,遠離這座會所。
可是,現實卻一點一滴的将她整個人拉回了。
她不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看着自己完好的衣裙,想來應該是清白的,這般想着,徐思娣只緩緩呼出了一口氣,擡眼看了一眼屋子外的天色,此時,屋子外已經大亮,已經天明,徐思娣往鐘表上看了一眼,已經快七點了。
而陸然那邊。
徐思娣隐隐有些不敢想象。
坐在書房裏的厲徵霆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只将視線投放在了身前的筆記本上,他神色淡然,臉上并沒有任何異樣,好像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或許,昨晚對方只是喝多了,那一番所作所為不過是無心之舉。
徐思娣立在原地立了許久,不知過了多久,只緩緩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後,徐思娣開始像往日裏工作那樣,只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始收拾起了屋子。
不然,還能怎樣?
找對方對峙理論?
還是丢了這份養家糊口的工作?
無論哪一樣,最終結果于她而言都是一個死局。
最先整理的是軟榻,軟榻上一片淩亂不堪,上面墊着的褥子都被直接掀起了,軟榻上的幾子被擠到了角落裏,徐思娣爬上軟榻,趴在軟榻上将褥子整理好,又将軟枕、幾子一一擺設後,最後将那張薄薄的毯子疊好一路走到裏頭放入櫃子裏鎖好。
到了裏側,只見一件白色的襯衣掉落到了地上,這件襯衣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徐思娣咬牙微微猶豫片刻,只一聲不吭的彎腰撿起,才剛起身,忽然間又看到前面不遠處的皮帶、西褲,內褲,包括毛巾,竟然一路蜿蜒而去,這哪裏是不小心掉落的,分明是直接往地上扔的。
不知為何,徐思娣見到了這裏,心裏只隐隐有些煩悶不安。
她咬牙穩了穩心神,腦海中不斷回憶着培訓師給她培訓的服務流程,培訓的項目中好像就有這樣的一幕,只說要将厲先生換洗的衣服收拾好,厲先生一走,她只需要将衣服抱着送去會所中心,那裏有專門的洗衣間,專門為厲先生清洗衣服的單獨場所。
這樣想着,徐思娣只彎腰,将地上所有的衣服一件一件慢慢撿起,然後分類疊好放進真空的包裝袋裏,做完這一切後,又将從次廳到卧房到溫泉池子一路的痕跡全都收拾幹淨。
她忙活起來,特意壓低了聲音,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書房裏的厲徵霆微微挑眉,她到哪裏,他的目光偶爾随着跟到哪裏,第一次知道,原來打掃屋子竟然這樣瑣碎,看着對方圍繞着他忙前忙後,這樣的感覺略有幾分…奇異,以往所有人都是在他人後收拾,很少有人這樣一早醒來就當着他的面忙前忙後的。
厲徵霆微微挑眉,不過,目光滑到對方小臉上時候,雙目微微眯起,只見對方一路微微繃着小臉,盡管神色雖并不明顯,可厲徵霆眼光素來毒辣,仍然一眼便可看穿,厲徵霆修長的手指在案桌上漫不經心的敲擊了幾下,忽而一把将筆記本扣下,直接起身,緩緩朝着卧房走去。
進去後,只見對方跪趴在屋子一側的矮桌上,桌上擺放着一條黑色的西褲,對方正背對着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拿着熨鬥給他熨燙褲子,而床榻上,新的襯衣、西裝、領帶早已經熨燙得平整整齊,全部分門別類的擺放在了那裏,好像正等候着,等着随時恭候他的挑選。
大清早的,卧房裏靜悄悄的,厲徵霆進來,微微抱胸靠在門口瞧了一陣,對方全神貫注,竟然片刻未曾發覺他的到來,跪在地上的她一心一意,目不轉睛,好像極有耐心似的,從身後看上去,她整個人縮成一團,仿佛更小了,小到,厲徵霆目光往對方的腰際緩緩掠過,小到他只手可握。
這般想着,厲徵霆喉嚨忽然微癢,不由輕輕地咳了一聲,果不其然,便看到對方的背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這麽怕他?
他又不是洪水猛獸。
厲徵霆直接上前,随手解開了浴袍準備換衣服,将浴袍絲帶解到一半時,忽然意識到自己裏面赤、身裸、體,不由往床榻上掃了一眼,沖着不遠處那道背影随口問着:“內褲呢?”
徐思娣聽了整個背影一僵,過了良久,只用力的捏緊了熨鬥手柄,随即将熨鬥緩緩一關,只咬牙轉身低頭從床榻邊上的梨花木櫃子裏翻出一條嶄新的黑色內褲,沒有交到對方手上,而是直接擺放在了襯衣邊上,然後立馬轉身繼續熨燙那條熨燙到一半的西褲。
沒多久,只聽到打從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對方竟然直接當着她的面開始換起了衣服來,徐思娣忍下心中的羞恥與不适,一直忍到将西褲熨燙完交給對方後,直接一溜煙跑出了卧房,從頭至尾,她都沒有擡眼多看對方一眼。
一直到一早上将所有事情徹底忙完,徐思娣整個人都虛脫了,眼看着将厲先生送出了屋子,卻未料對方步子微停,忽而轉身漫不經心沖她道:“去換衣服,先送你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