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49

拍賣會設立在柏酒店的頂層展示廳。

規格極高, 舉辦人将整層都包了下來,安保措施也安排得極好,到了九十八樓後,電梯就停了, 由安保人員一個個進行紅外線掃描, 憑借邀請函才能夠進入。

由專人引着,從九十八樓步行進入九十九層,一路上全是穿着制服, 手持電棒的安保人員, 這樣規格的安保系統, 就連一只蚊子也別想飛出來,見到這樣嚴肅的場合,徐思娣微微有些緊張詫異。

上去了後才發現這樣大的陣仗,然而邀請的賓客并不多,不過區區數十人, 然而所到的賓客各個全是商界、藝術界, 文物界的大鱷,并且大多為上了年紀,有了閱歷的人, 畢竟,對于文物這樣的領域,年輕人參與的并不多,像江淮仁這樣的年輕人一進來,還是十分惹眼的。

而幾乎每位賓客都帶了女伴來, 一個個全是豪華禮服加身,要麽是豪門貴太太,要麽是上得了臺面的公共人物,而裏面有一位竟然是央視的女主持人,徐思娣見到真人時整個震驚了,沒想到小時候只能從黑白電視機裏看到了主持人,如今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徐思娣只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原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竟然有着這樣巨大。

展示廳裏所有人一個個全都禮服、珠寶加身,唯有徐思娣一人,裏面是一身白色的旗袍,外面随手披了件廉價大衣,就跟展示廳的服務員似的,她一進來,有不少人好奇的盯着她看着。

徐思娣微微有些尴尬。

這樣的場所,果真是不适合她的,從上到下,從裏都外,徐思娣全身透着拘束跟不适。

此時此刻,徐思娣不由想起了一位青年作家的一句話:“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

人與人,真的不同。

江淮仁遇到了長輩,過去打了個招呼,回來時見她無所适從,只沖她道:“我們先去看看那些展示品,看有沒有合适的?”

徐思娣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現場場地豪華如斯,布置得就跟博物館似的,一件件要拍賣的文物全部用防彈玻璃封鎖,擺放在了展示廳,供客人欣賞挑選,另有十件頂級神秘瓷器壓軸亮相。

江淮仁領着她一一去看,并沖她道:“這次的拍賣會據說規格挺高的,連海市古董協會的會長都親臨了,會所拍賣的瓷器多以宋瓷及清朝的青花瓷為主,也有一些元代青花及釉裏紅珍品,厲少少年老成,受他們家老爺子影響,向來喜歡這些玩意兒,不過他的喜好多變,我對這些不大懂,你根據他屋子裏的那些,随意挑兩件吧?”

江淮仁漫不經心道。

讓她随便挑,似乎不想給她任何壓力。

徐思娣便沿着展示廳一一看過去,其實對于文物的工藝徐思娣不大懂,擺在外面的這些大多為花瓶、紫砂壺及茗碗茶具之類的擺件器具,花色工藝什麽的,徐思娣壓根為門外漢,不過,徐思娣對于厲先生院子收藏的那些工藝品及文物倒還算熟悉,這裏面跟厲先生被毀壞的那只茶杯沒有相似的,不過,徐思娣倒是發現了兩件熟悉的花色,一套梅子青的青瓷茶具,一個單品白底藍花的青花瓷陶瓷杯,那套茶具恰好跟厲先生櫃子裏收藏的一只單品茶杯款式一模一樣,卻不知何故,一套只剩下了最後一只,如若這套擺上去,便恰好湊成了一套,而另外那個單品的青花瓷圖案的陶瓷杯,款式正好與厲先生被損壞的那只相似,而青花瓷的花色又跟院子裏一只青花瓷的花瓶一模一樣,看上去就像是一套屋子裏的器具似的,若是這兩件擺到了厲先生的屋子裏,應該并不突兀。

于是,徐思娣指着這兩樣,将她挑選這兩件的原委一一跟江淮仁說了。

江淮仁定定看了她幾眼,良久,直接拍板道:“那就這兩件了。”

說完,劉旭松正好領着他的女伴姍姍來遲,而正好拍賣會也要開始了。

他們幾個的位置安排在了靠後的位置。

入座後,江淮仁便将兩個牌子遞給了她,指着其中一個圓形的沖她道:“這個是喊價牌,價格你随意加,喊多少,加多少,随你定。”

頓了頓,又指着那個方的牌子道:“這個牌子起價五十萬,每舉一次,加五十萬,以此遞增。”

徐思娣有些懵:“讓我…喊嗎?”她忙擺了擺手,道:“我…我不會。”

剛說完,正好聽到身後的劉旭松沖她身邊的女伴道:“兩百萬內,你随便玩吧,超出了二百萬,你自己看,反正我沒有,我媽最近管得嚴,這個月就只剩下二百萬零花錢了。”

徐思娣聽了更懵了。

只見江淮仁笑了笑,沖她道:“沒關系,價格什麽的無所謂,就當随便玩玩,這裏都是女士競拍。”

說完,沖徐思娣點了點下巴,徐思娣順着看過去,果然,每位女士手中都拿着兩個牌子。

徐思娣頓時緊張得不成樣子。

這時,拍賣儀式正好開始了。

展出的第一件商品是一件清朝的琺琅彩松竹梅紋瓶,據說出自雍正年間,跟故宮裏收藏的那件琺琅彩松竹梅紋瓶乃同一年間的古物,其做工精湛,精致無暇,自然是比不上故宮裏的那件收藏品稀珍,可仍然為民間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極具有收藏價值,起拍價二十萬,主持人剛報完價,就被坐在第一排第一位的一位身穿白色西服的職業女性一錘定音,她直接喊價一百萬,這是第一件拍品,所有人還在觀望,她直接五倍喊價,在所有人還未曾反應過來之際,直接競拍成功,直接第一局就将整個拍賣氣氛掀至高、潮。

接下來,競拍場面開始激烈了起來。

一只十萬起拍的青花瓷瓶都被拍到了一百五十萬。

餘下的瓷器、茶具基本都在百萬至兩百萬之間。

嘴裏喊出的數字好像不是錢似的,而是一個數字,那麽輕而易舉間就脫口而出了。

一直到徐思娣看中的那套梅子青的青瓷茶具開始競拍時,整個會場的氣氛已經到達了白熱化階段。

光是圍觀了前面幾場,徐思娣的背後就已經隐隐冒汗了,真正等到她要出場時,徐思娣緊張得全身發抖,握着兩只舉牌的手以肉眼可見的細細顫動,就在即将開始的時候,徐思娣有些艱難的看向身旁的江淮仁,隐隐有些退卻。

卻未料到江淮仁竟然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腕,道:“不用緊張,拍到手就成,價格随意。”

說完,拍了拍她的手背,舉動雖有些親昵,卻并無任何唐突之意,隐隐帶着鼓勵之意。

徐思娣緩緩呼出一口氣,只聽見主持人報價道:“這套梅子青青瓷茶具起拍價是五十萬,現在,競拍開始!”

主持人話音将落,只見第一局競價成功的那位女士直接舉牌,喊道:“兩百萬。”

話語一出,徐思娣整個人愣在當場。

整個會所又再次騷動了起來。

要知道,除了第一場,之前的前幾場所有的喊價都是層層往上加的,一般是十萬十萬一喊,也有二十萬疊加的,最高一次喊價五十萬,且只出現了一次這樣的情況。

而如今這位。

這位自打第一局開始就一直來勢洶洶,而後,正當所有人開始忌憚她時,後面幾局卻見她按兵不動,沒想到到了這一局,又開始彪悍了起來,這一看就是對這套茶具勢在必得,并且是個財大氣粗的主。

除非有另外的土豪,且對這套茶具情有獨鐘的,或是有特殊淵源的,不然,在場的都是文明人,不會故意去使絆子去惡意競價的。

那位女士報出這個價位後,整個會場一靜,所有人無任何舉動。

主持人等候了幾十秒,開始宣道:“兩百萬第一次。”說完,目光想整個場地巡視了一遍,又等候了數十秒,開始宣道:“兩百萬第——”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場地最後的一個角落,有人猶豫了舉起了牌子。

主持人話音一停。

不多時,只聽到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底氣不足的喊道:“兩百…兩百一十萬。”

整個會場所有人全部扭頭,朝着場地發聲的角落看去。

徐思娣立馬用牌子擋出了自己的臉。

主持人疑惑問道:“那位女士,您确定嗎?”

徐思娣看了身旁的江淮仁一眼,見他笑着沖她點了點頭,徐思娣便将擋在面前的牌子移開,擡高了聲音,重複喊了一遍:“兩百一十萬。”

雖然手在抖,雖然牙齒在微微打顫,可是終究一字一句喊了出來。

主持人笑着點頭,道:“好的,那位女士喊價兩百一十萬,還有——”

主持人的話還沒說完,又被人打斷了,有人直接加價道:“三百萬。”

徐思娣一怔,順着聲音看去,還是之前坐在第一排第一位那位女士。

整個場地再次喧嘩。

這時,主持人還未開口,江淮仁湊到她耳邊說了句:“繼續。”

徐思娣捏緊了手牌,咬牙喊道:“三百…三百一十萬!”

“四百萬。”

“四百一十…萬。”

“五百萬。”

“五百五一次,五百萬第二次,五百萬第三次,恭喜這位女士,以五百萬的競拍價成功競拍此套梅子青的青瓷茶具,恭喜恭喜。”

主持人激動連連。

而徐思娣心髒都快要停止跳動了,背後粘粘的,冷汗不止。

劉旭松在身後罵道:“靠,這是哪號孫子,跟咱們杠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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