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59

厲徵霆将她放在床上後, 又轉身出去了。

徐思娣原本躺着的,立馬緩緩爬了起來,縮在床頭的位置坐着。

這張床不軟不硬,倒是适宜,應該比之前客房那張床好睡, 且床真的好大,徐思娣還沒有看到過這樣大的床,怕是有兩米多寬。

她微微抱着胸口,有些拘謹的打量着整個房間, 然而整個房間一覽無遺,壓根沒有任何可以打量的地方。

徐思娣心裏不由有些狐疑, 她實在難以想象, 為什麽有人會将房間布置成這個樣子,好像厲先生特別喜歡空曠的地方,之前在酒店的那個會議室是如此, 如今這間房間亦是如此。

正愣神時, 忽然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徐思娣立即警惕,全身繃緊了, 不多時,果然只見厲徵霆推門而入, 他手裏提着個藥箱,另外一只手中拿着塊白色的濕毛巾。

厲徵霆直接朝着徐思娣走來,将藥箱擱在床頭櫃上, 片刻後,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他人高馬大,一坐下,整個床沿立馬下陷,包括床上的徐思娣的身體都跟着輕微的晃了晃。

大掌握上她的腳踝的時候,不知為何,徐思娣立馬想起了剛才做的那個夢。

那種滑膩、黏稠感跟如今的如出一撤,令她膽戰心驚。

不多時,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忽而齊齊冒起。

腳踝忽然抽筋了。

徐思娣全身一動都不能動,所有的意識全部湧向腳踝處,疼得厲害。

全身都疼得微微弓起了。

厲徵霆挑眉,看了他手心的腳踝一眼,微微有些詫異,片刻後,冷不丁擡眼,在徐思娣微微扭曲的臉上看了半秒,忽然開口淡淡道:“有點疼,忍着。”

話音将落,那只握在她腳踝處的大掌開始在她腳踝處不輕不重地揉捏了起來。

力道太輕,沒有效果。

稍稍重了些,就難免有些疼痛。

徐思娣只全身一抖,疼得她緊緊咬住了牙關,拼命想要将自己的腳抽回來,可是腳踝抽搐着,又被厲徵霆緊緊握着,壓根不聽她的支配。

只能痛苦的緊緊抓着身下的床褥。

大約過了幾十秒後,筋脈緩和,腳踝微微能動了。

徐思娣額頭上冒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她微微喘息着,全身有氣無力,眼看着厲徵霆還在給她按摩,徐思娣耳尖有些紅,立馬沖他道:“已…已經好了,能動了,厲先生,還是我…我自己來吧。”

想要将自己的腳從那個男人粗粝的大掌中抽回來。

那種陌生男人的觸感,實在令她不适。

然而——

“別動。”

厲徵霆大掌微微收緊,徐思娣壓根動彈不得。

厲徵霆擡眼看了徐思娣一眼,眼神幽暗,片刻後,忽然将徐思娣那只受傷的腳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長臂一伸,拿着那塊白色的毛巾緩緩擦拭着她腳底的血跡。

因為之前的那番變故,腳上的血跡有的凝固了,有些灑落了一些灑在這張棕色的大床上,因為床的顏色本就偏暗,血滴落在上面并不明顯,起初徐思娣還沒怎麽注意,還是在厲徵霆給她清洗時,鮮紅色的血跡混合着毛巾上的水跡往下滴落,有幾滴紅色的血水滴落到了厲徵霆的小腿上及白色的拖鞋上,徐思娣定睛一看,才看到他大腿處黑色的浴袍及棕色的大床上有大片大片暗色,這才知道上面全是沾的她的血。

徐思娣微微咬了咬唇,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正在這時,厲徵霆忽而将那條染了血的毛巾放在了床頭,随即将藥箱提了過來。

将藥箱打開,裏面滿滿當當的全是藥瓶藥片,還有剪刀、紗布之類的,所有處理傷口的器材一應俱全。

厲徵霆先是随手拿了一瓶類似酒精的消毒水,擡眼沖徐思娣道:“有些刺痛,能忍得住麽?”說着,嘴角微微一勾,又忽而冷不丁道:“忍不住也得忍,有些疼痛遲早該經歷的。”

話還沒說完,直接将那瓶消毒水果斷利落的倒在徐思娣的傷口上。

因動作太快,徐思娣壓根還沒得及做準備,只疼得喉嚨裏發出一聲輕微抽氣聲,是那種猶如針紮般的刺痛,十根腳趾頭瞬間緊緊縮成了一團,微微弓了起來。

略微一擡眼,只見厲先生眼中帶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惡作劇似的。

他是故意的。

然而對方分明是高高在上、冷如撒旦般的存在,這樣故意耍弄人的舉止隐隐與他的形象嚴重不符,盡管,那道淡笑稍縱即逝,以至于徐思娣滿臉狐疑,只以為自己看錯了似的。

給她消毒,又替她上藥,包紮,厲先生的動作十分熟稔,且動作十分優雅,那動作簡直比醫生還專業熟練。

不多時,徐思娣從最開始的緊張、拘束,慢慢的松懈下來。

屋子裏一時變得很安靜,淩晨三四點的夜晚,悄無聲息,所有人全部陷入了深眠中,而此時此刻,他卻在這裏替她包紮傷口。

厲先生親自替她包紮傷口,這似乎是一件荒唐而怪誕的事情,然而真的就發生了,就發生在眼前。

在徐思娣的心目中,厲先生是令人尊敬令畏懼的,是高高在上的,他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她永遠只能仰望的存在,在會所的時候,所有人聽到厲先生三個字,都是抿住呼吸,一臉緊張凝重的,但凡知道他要來,整個會所都會驚動,從會所的入口、車庫、到院子,再到屋子裏,他一路走來,都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層層通報,那股聲勢浩大的陣仗,就跟古時候皇宮的皇上出行似的,裏裏外外全部驚動了,不僅僅在會所,包括在酒店,他是最神秘的客人,在這座別墅,他是城堡裏的帝王似的,這樣一個人,光是出現在眼前,她都會緊張、惶恐,這樣的存在,卻在此時此刻,為她這麽個名不見經傳的鄉下來的土丫頭包紮傷口。

這種的感覺,微微有些玄幻。

這樣的男人,分明是危險的。

可眼下的感觸卻是事實,是鮮活的,是真實的。

徐思娣的雙眼沒有任何焦距的落在某個點,思緒微微有些淩亂,只愣愣的盯着某個地方,思緒陷入短暫的沉思。

不知為何,忽而在此時此刻,腦子裏浮現出楚楚及婉婉曾經提醒過她的一句話,她們倆都曾提醒過她,說像厲先生他們這一類人,他們是金字塔塔尖上的人,跟她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是極為危險的,一旦深陷,就是踏入了深淵。

想到這裏,徐思娣不由擡眼偷偷的看了對方一眼。

此時此刻厲徵霆正在為她包紮傷口,用紗布纏在她的腳背上,徐思娣有些怕癢,腳下意識的往後縮着,他一只手捉着她的腳,正在單手給她纏紗布,連給傷者上藥的舉止都那樣的強勢霸道,鉗制得死死的,絲毫不給人任何動彈的機會。

徐思娣的目光在對方剛毅的側臉、筆挺的鼻翼,淩厲的五官以及薄薄的嘴唇上一一略過,不可否認,厲先生是她見過最英俊最有氣勢的男子,比陸然的氣場還足,他們兩人不是一種類型的,盡管同樣的疏離,同樣的冷岑,可能陸然比對方年紀小上幾歲,臉上身上還依然有些着青澀的氣息,陸然是校園裏那種高智商的學霸,他聰明、睿智,身上有種超乎這個年紀的冷靜、沉穩,是對這個世界過早的了解後淡然漠視這個世界的清冷,而厲徵霆則不同,他的出生,他的存在,就好像是傲視群雄的,一出生就注定是王者,身上存在着那種與生俱來的霸氣與淩厲,讓人望塵莫及。

不知為何,徐思娣腦海中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将對方與陸然進行比較。

許是徐思娣微微有些走神,一時忘了掩飾自己的目光。

而對方察覺到了她的注視,不多時,微微眯着眼,緩緩擡眼——

兩個人的目光正好對了個正着,四目相對時,徐思娣在對方的桃花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心中忽而一窒,徐思娣只覺得自己的心髒不受控制的将要跳出來了似的。

她立馬慌亂的将目光收回,然而心慌得不行,一時不知該将目光投向何處,只覺得無論落到任何地方,都逃不過似的,最終只悻悻的将臉別了過去,旁邊有一個大大的枕頭,徐思娣想也未想,直接将臉埋在一旁的枕頭上。

她一臉尴尬。

不多時,只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道淡淡地輕笑聲,聲音低低的,有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只覺得捏着自己腳丫子的那只大掌微微收緊,不多時,那粗粝的大拇指指腹仿佛在她的腳背上輕輕地摩挲了幾下,徐思娣十個腳趾頭微微卷縮着,覺得有些癢。

徐思娣腳心被劃傷了好幾道口子,厲徵霆替她挑出了碎玻璃渣,又給她消毒,等到上藥包紮好完工後,剛起身時,覺得空氣裏有些異樣,他略一一擡,便只見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什麽時候早已經睡着了。

睡得很沉,臉還埋在枕頭裏,那是他的枕頭,他的私人物件,從來沒有任何外人觸碰過的,也睡在他的床上。

厲徵霆微微抿着唇,目光像是一條吐着信子的蛇,從下往上一一從她身上游過。

睡着了倒是安寧,沒有一絲聲響,安安靜靜的,顯得有幾分乖覺。

大概是之前處理傷口時有扭動掙紮過,此刻衣服微微有些淩亂,松松垮垮的套在了她身上,而他為她處理傷口時,将她的腳捉了過來,她身上不過穿了一件淩白色的旗袍,旗袍兩邊本身就有開縫,此刻,左腿一邊的旗袍面料微微滑落,露出那條光滑細嫩又筆直白皙的半截大腿,厲徵霆雙目順着那腿上的細膩一路追逐而去,一直看到白皙的盡頭,旗袍面料遮掩住的位置微微停了下來。

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

目光在大腿的盡頭頓了頓,不多時,又一路往上。

她身上還披着一件外套,厲徵霆長臂一伸,直接毫不猶豫的将她的外套微微挑開,裏面絲質旗袍貼在光滑的身子上,裏面空空的,沒有穿內衣,胸前微微起伏,絲綢下的身軀青澀而純潔,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句詩詞: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厲徵霆腦中頓時炸了炸,不多時,只松了松領口的浴袍,下一秒,直接彎腰一把抓住那只腳踝。

掌下的肌膚柔弱無骨、細膩滑嫩。

厲徵霆微微伏身,單手撐在徐思娣身體兩旁,鼻尖湊到她的脖頸處、側臉處一下一下緩緩的輕嗅着,于此同時,另外一只手沿着那片細膩一路流連向上。

鼻尖有淡淡的清香,這抹香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難得他并不排斥,非但不排斥,還隐隐有些心曠神怡的感覺,又加之掌控的柔軟太過溫暖細嫩,厲徵霆不由有些意亂情迷,不多時,只微微眯起了眼,低頭将旗袍上的盤扣一顆一顆用牙齒咬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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