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切真的有天意嗎?

綠萍的公演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一切都完美的毫無瑕疵,舞臺上的綠萍如開到最燦爛時的花,美麗嬌豔的不可方物,觀衆們看得如癡如醉。公演結束之後,綠萍一次又一次的謝幕,紫菱與爸爸媽媽驕傲得不行,綠萍一直都是他們家最大的驕傲。

綠萍與舞蹈工作室的夥伴們慶祝到了很晚才回家,爸媽已經睡了,紫菱熬夜等着綠萍回來。看着精神亢奮但已滿臉疲憊的綠萍,紫菱欲言又止,滿眼憂慮的心疼的看着她。

“紫菱,你怎麽還不睡啊?在等我嗎?”綠萍還是快樂得像是在跳舞。

“是啊,姐,你的演出很完美。我為你驕傲!”

“這些你不是已經在後臺說過幾十次了嗎?你等我這麽晚,一定不是只為了跟我說我的演出很成功而已。到底怎麽了?是楚濂?”綠萍平靜下來?看出來紫菱眼裏的擔憂。現階段實在沒有別的事情能讓紫菱這麽擔心的看着她,所以綠萍很快猜出來。她當然沒忘記姐妹倆個前些天的談話。

看到紫菱點頭,綠萍笑起來:“傻瓜,不要為我們擔心啦!我會處理好的。這麽晚了,趕快去睡覺吧,明天我就開始放大假了,有兩個星期可以休息。我跟楚濂已經約好明天一起出去,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好不好?不管結果怎樣,我都第一時間給你電話報告結果,行了嗎?好啦好啦,快去睡覺!”綠萍把紫菱推去她自己的房間。

不管紫菱多麽擔心,第二天的太陽還是照常升起,楚濂早早的來家裏接綠萍出去。

爸爸去畫廊了,媽媽宅在家裏當家庭主婦。正坐在客庭看報紙,紫菱一大早就開始心神不寧,也坐在客廳裏無所事事。

楚濂來的時候,汪媽媽與他唠叨了兩句家常,紫菱沒跟他講話,他也沒跟紫菱講話,等到綠萍收拾好下了樓,他們牽着手出門。出門前,兩個人都看着紫菱,楚濂是心事重重,綠萍是信心滿滿。

汪媽媽送了兩個人出門後,回來繼續看報紙,邊感慨着:“我敢打賭,楚濂今天一定是要對你姐姐大下功夫了,他那個爸媽啊,是恨不得你姐姐趕快嫁到他們家。”

紫菱實在坐不住,勿勿忙忙的上樓拿了吉他跑出來,她只能投靠費雲帆了。

“謝天謝地,你在家!”紫菱都沒有事先打電話,直接闖到費雲帆家裏。還好他在。

“怎麽了?了久不見你,突然想要學吉他?”費雲帆看到紫菱背着吉他,以為她是有吉他的問題想要請教。

“不是,我是來求救的!我現在真的是心神不寧,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只好來投靠你,在你這裏,也許我能找到安定。”紫菱快哭了。

費雲帆坐下來,看着紫菱,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不知道,綠萍的演出有多成功,觀衆都像瘋了一樣,拚命的鼓掌,拚命的獻花,她謝幕都謝不完,那麽多掌聲,那麽多贊美,她整個人像飄在雲端上一樣,快樂得不得了。之前我逃出去,以為楚濂能夠冷靜下來,可是他根本就沒有。綠萍明知道楚濂的想法,可還是自信能夠挽回楚濂,現在楚濂把他約出去,她腦子裏大概有千百種甜蜜的想法,可等到楚濂開口,是說要和她分手,他說愛的是我。那會怎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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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逃不掉,你只好等着接受一切。我總覺得,沒有這麽嚴重。你把綠萍想的太脆弱了。首先,你早就與她說過楚濂對你的想法,她也是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決定盡力挽留楚濂,所以就算楚濂與她說分手,她也完全不會意外,她應該早就想好怎麽樣挽回了。就算她沒有成功,他們最終還是分手了,我想綠萍也不至于被打倒,她是一個很堅強、很成熟、很現代的女性,比許多男人都強,她能在國家音樂廳表演,自己有舞蹈工作室,甚至在臨近公演之前知道楚濂愛上別人,還是能夠用超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全心的投入到工作裏。這樣的女孩兒,不會那麽輕易被打倒的!”

“是嗎?可是你沒看到,她出門的時候有多開心,她是那麽自信,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成功,相信楚濂還是在乎她的。如果楚濂堅定的心意與她分手,我都不知道她回來後會怎麽樣。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在任何事情上失敗過。她那麽愛楚濂,他們倆個又是公認的一對,如果她在自己最在意的愛情上失敗了,我真不敢想像她會怎樣。會不會打擊她的自信心,你知道,在舞臺上,信心有多麽重要,會不會影響她的事業。哎……我真的快煩死了!”紫菱做立不安着。

“如果一切進行得順利,他們兩個可以和好如初當然是最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不患得患失,在那兒編故事,再用自己的想像來吓自己。不要怕,了不起,最嚴重的後果就是綠萍失敗了,然後把你恨得牙癢癢,恨你幹嗎那麽優秀引得楚濂見異思遷,然後幾個月或者一兩年不理你。”

“你看你看,這就是我最害怕的啊!你還說不嚴重,要怎麽樣才算嚴重呢?我就一個姐姐,她不理我,我會傷過得死掉的。”

“好了好了,那只是最壞的情況,我只是把最好和最壞的情況分析給你聽,不一定就會變成最壞的那種啊!”費雲帆把來回不安的走動的紫菱拉住,扶正她,看着她安撫着。

紫菱順勢抱住費雲帆,想在他懷裏找些依靠:“費雲帆,你說,長大了怎麽這麽多煩惱啊?你還什麽時候回法國啊?收拾行李的時候可不可以把我也一起打包帶走算了。”

“好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靠逃跑來解決問題的。無論怎麽,我們現在只能等待了。等待的時間總是很苦悶的,來點音樂吧!”費雲帆放來拍拍紫菱的背,放開她,拿起紫菱拿過來的吉他,坐下來,開始自彈自唱。

“我有一簾幽夢,不知與誰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訴無人能懂……怎麽樣?”

“你竟然把它譜成一首歌?”紫菱認出來是自己的一簾幽夢,驚訝得不得了,這個費雲帆,到底還有什麽是他不會的啊?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首小詩寫得很美,而且我已經盡量去符合它的意境。來,再聽聽看。窗外更深露重,窗內閑愁難送,多少心事寄無從,化作一簾幽夢……”原本費雲帆還要繼續彈的,可是吉他突然斷了弦。

“沒什麽啦,只是斷了一根弦而已,這種事常發生的。”看着紫菱一下子蒼白的臉色,知道她迷信起來,費雲帆趕緊安慰着。

“我從來都不迷信的,可是為什麽是今天,偏偏是今天,不行,我要回家去,我要回家等綠萍的消息,她昨天晚上給我說過,不管好壞她都會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的,她知道我不愛帶手機,一定會打回家裏的。對對對,我要回家,我回家等她電話。”說着,拿起包包,也不管吉他了,就向外走。

費雲帆抓住她:“你這樣心事重重的,我怎麽能放心你一個人回去,走,我送你。我陪你一起等。”一邊拿起外套和車鑰匙,牽着紫菱出門。

家裏汪爸爸已經回來了,大概是因為周末,畫廊裏并沒有多少工作,所以爸爸早早的就下班回家。媽媽則是在廚房親自下廚準備晚餐。

因為費雲帆的到來,汪爸爸對于紫菱拿她學吉他的小事去打擾大忙人費總很是報謙,費雲帆到是謙讓了幾句。兩個人便聊起來,他們倆個一向比較有話題,能夠聊到一起。

紫菱對于爸爸與費雲帆聊天的內容完全聽不進去,她滿腦子都在想着綠萍與楚濂談話的結果。

電話響的時候,紫菱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接起來,她以為是綠萍打回來的。可是并不是,她只聽到電話裏面說着:“我這裏是警察局,汪綠萍今天下午發生嚴重車禍,有兩個人被送到忠孝醫院了,是一男一女,身份證分別是汪綠萍和楚濂。”之後她就什麽都聽不到了。

紫菱大腦一片空白,只能麻木的跟着爸媽還有費雲帆一起到了醫院,楚濂的爸媽和楚沛也到了,然後她看着爸爸與楚爸爸焦急的拉着人循問綠萍的狀況,過了會兒醫生出來了,找綠萍的家屬,讓簽手術同意手,說是她的右腿嚴重受傷,需要立刻手術,耽誤了可能有生命危險。之後紫菱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暈倒之前,她只看到了費雲帆焦急的雙眼……

紫菱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她想自己暈迷了有好幾個小時,身上披着費雲帆的衣服,費雲帆就坐在旁邊守着她。

“綠萍、綠萍!”紫菱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暈倒。

“別怕別慌,我在這兒,我一直在這兒陪着你。你剛剛太激動了,這裏是醫院人員的休息室,你已經昏睡了兩個多鐘頭!”費雲帆向紫菱解釋着當前的情況。

“我昏倒了?對,是因為綠萍,綠萍她怎麽樣了?”紫菱死死的抓着費雲帆,希望他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

“勇敢一點,接受這個事實吧!”費雲帆看着紫菱,眼睛裏的悲傷快要溢出來。

“事實?什麽樣的事實?我爸媽呢?你說我睡了兩個鐘頭,那現在是什麽情形,啊?”

“在你昏倒的時候,護士也給你媽注射了鎮定劑,她現在另一間休息室裏,然後你爸爸簽下了手術同意書,綠萍已經推進了手術室。”費雲帆說得并不快,仿佛不忍心說出讓紫菱傷心的事實。

“醫生在幫她動手術?綠萍的傷到底有多嚴重,他們要對綠萍做什麽?”紫菱拚命的搖晃着費雲帆,她好怕好怕費雲帆說出醫生會切了綠萍的腿,她好怕好怕那噩夢變成真的。

“我不想瞞你,綠萍的全身有多處受傷,大的傷處有十幾處,小的擦傷還有十幾塊,其中最嚴重的是她的右腿,她的右大腿骨骨折、腳踝骨折、盆骨骨折、膝蓋和股骨之間的胯骨嚴重受傷,醫生要在她的膝蓋之間打入鋼釘幫助骨頭固定,還要給她整個右腿及右邊盆骨打上石膏。”費雲帆真的沒有隐瞞,原原本本的講術着綠萍的傷情。

“你的意思是他們沒有切除綠萍的腿是不是?是不是?綠萍還能跳舞是不是?是不是?”紫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費雲帆的話就像救贖她的聖音。

“是,他們沒有切除綠萍的腿,但是我不知道她以後還能不能跳舞,這要等手術結束後看醫生怎麽說。”

紫菱還能說什麽呢,對她來說,綠萍沒有失去她的腿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

“那楚濂呢?楚濂怎麽樣?”紫菱才想起來,楚濂是與綠萍一起被送進醫院的,“他死了嗎?”紫菱設想着最壞的情況。

“沒有沒有,他還活着。”

“還活着?那就是會死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也不能騙你。醫生說,他的情況,比綠萍還危險,他現在的情況确實不好,他身上有很多外傷,但是都并不嚴重,糟糕的是他的腦部受到的嚴重的震蕩……”

“所以,所以醫生在為他做腦部手術?”

“沒有,醫生替他照過了電腦斷層掃瞄,顯示他的腦有挫裂傷,目前雖然沒有出血的現象,可是他的血壓很高,脈捕很慢,呼吸很快,情況确實不樂觀,随時會有繼發性的病變,如腦水腫或血腫,所以醫生的意思,是希望大家心裏有個準備,他随時會有生命的危險!”

“不,不,我要去看他。”紫菱站起來,想要沖出去。

費雲帆攔下紫菱,安撫着:“你不能去見他,他現在人事不省,而且他人現在加護病房,你根本見不到他。就算你見到他,也沒有用,你懂嗎?”費雲帆緊緊的抱着紫菱不松手,就怕她再有什麽過激的動作。

“是我殺了他們,是我殺了他們,綠萍她那麽完美,那麽有天份,可是現在她的腿傷得那麽重,也許以後再也不能跳舞了。楚濂,楚濂他原本可以好好的,是我,是我害了他,如果我早早的把他們兩個叫到一起,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明白了,就不會出這樣的意外。老天爺不公平,為什麽要傷害那麽好的人,受傷的應該是我啊,只有我是無所事事的閑人,只有我受傷了才不會有影響。可是為什麽我卻好好的活着,讓他們受那麽大的苦。”紫菱忏悔着。

“聽我說,發生的事已以發生了,不管你現在多麽自責多麽後悔,都沒辦法讓時間倒流,也沒辦法阻止這場悲劇了。你在我面前哭過,說過,發洩過以後,我希望你把這些話全部藏在心裏面,然後冷靜的來面對事實。為了你父母,為了楚家的人,你必須冷靜,在他們這麽着急傷心的時候,你如果崩潰的說出一切,那只會讓他們更加傷心,更加痛苦。這就更加殘忍了,是不是?”費雲帆開導着紫菱,為她擦眼淚。不停的跟她說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等到紫菱好一點,情緒冷靜下來之後,與費雲帆一起到手術室外等着綠萍。媽媽也醒了過來,可是她還是那麽激動,那麽傷心。爸爸在安慰她,自己也在不停的擦着眼淚。

綠萍的手術終于做完了,她一動不動的躺着,沒有一點反應。醫生說,綠萍的右腿傷的太過嚴重,幾乎整條腿再加上盆骨大部分都是粉碎性骨折,她要在病床上至少躺上三個月不能動,只能左邊着力。一個月之後看恢複的情況,如果恢複得好,一個月之後能夠做輪椅行動,三個月之後可是在拐杖的幫助下進行簡單的行走,并開始進行複建。但是因為傷得太過嚴重,她能恢複的最好程度就是不影響正常的生活,甚至進行慢跑能簡單的運動。但是恢複到可以跳舞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除非發生奇跡。

麻醉藥還沒過,綠萍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醒。紫菱随楚家人到特護病房看過了楚濂,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一切只能憑他自己的意志。當着楚家人的面,紫菱什麽也不能說,什麽也不能做,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楚濂的毫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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