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有終點的‘不幸’
章節導語：她在第一印象的基礎上仔細的分析，結果，還是往符合印象的方向去想……
————
“沒事！現在除了我和他，沒人知道我們團長幾只眼睛幾張嘴！”潇潇完全放心了，一股腦兒說出了具體要王啓做的事情。“你做的很簡單，假裝是我們團長，等會會見到我們工會的副會長，到時候就說覺得工會跟自己設想的不同，不适合發展，要求退團。然後辦點簡單的手續，領了一筆保證金後就行了。”
“那、那哪行啊？工會裏能沒信息記錄嗎？”王啓故作擔心遲疑，其實已經明白狀況。果然聽潇潇笑說：“要是有，還能找你假扮？我們團成立沒多久，剛登記就來這了，總理事留的信息記錄根本沒送出去就戰死。”
她說完，突然又變臉，一副委屈激憤的語氣控訴說：“你別以為我們是騙錢！其實我們才是受害者！那個該死的無良團長當初多收我們十倍的保證金！還有另外八個人也是，其實是他沒錢建團，空手套白狼呢！事後我們讨要他說什麽也不給，為了保證金我們被逼着來這，現在他死了，不這麽辦我們的錢怎麽要回來？”
這番話王啓并不能肯定真假，但他能肯定的是——很顯然潇潇會把另外八個戰死的人的保證金一并吞了。
不是通過遠游試煉的結業生入團，保證金通常是一個人兩千，這是平均标準，當然也有高的，很多也能先賒欠從酬勞裏扣。按她的說法足足能多拿九萬，還有戰死的團員得到的九成委托金慣例，那就更多。
“那……其它被騙的人的保證金你們怎麽處置？”
王啓這種充滿道德感的提問讓潇潇暗暗心花怒放，還有比這更完美的傻子麽？還有麽？她本來還擔心王啓會坐地起價，結果……結果問了這麽天真的問題！“當然要送還到他們家裏呀！他們也是被騙，他們有親人，痛失親人就很慘了，怎麽能讓他們用命換來的錢變成死錢？”
“好！我答應！”王啓那充滿使命感的神情，猶如正義使者般的目光，無不讓潇潇深深的感到幸運。這年頭，這樣的傻子竟然能讓她碰上……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啊！
潇潇交待完，又讓王啓把胡子刮了。“看你那臉跟胡子一點都不對稱！裝老成呢？”
“怕不容易找到傭兵團收留，這樣看起來成熟點。”
“看你這樣上哪找好團？遇上我算你的運氣，這事辦完了我打算自己成立個傭兵團，你就直接跟着我們吧！”
“太謝謝了！”
明顯不喜歡說話的孤遠突然蹦出一句：“那真好，省的一次次被無良團長坑。”
潇潇漲紅了臉，申辯說：“不就兩次嗎？什麽一次次！上一次是我們不知人心險惡，這次還不是因為那個混蛋太會騙人嘛！”
Advertisement
“是就兩次，可是第一次直接被坑了一年十一個月。”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潇潇發飙，怒視之下，孤遠緊緊閉上了嘴。
王啓聽的暗暗好笑，這女人挺精明的啊，怎麽就能接連上當受騙呢？而且——她很不幸的要被‘善意的欺騙第三次’。
“團長來了！我先上去，等會喊的時候你就上來！”唯恐王啓說錯話，潇潇的安排是可以代替的話她說，等表明退團态度得到許可的時候王啓直接上去走流程。看見穿着他們工會衣服的幾個人進門上樓，她急忙追上去。
孤遠是個實誠人，潇潇一走，王啓就問說：“潇潇怎麽會上當呢？”
孤遠倒也沒什麽防備，大約覺得這些沒什麽妨礙，而且還能增加王啓的信任度，毫不隐瞞的說開了。
他們結業也才兩年，剛結業去遠游試煉的時候遇到個許諾很好，把工會吹的很好的團長，沒經驗的潇潇又覺得那團長特帥氣，就加入了。而孤遠其實覺得那人不太可靠，可是潇潇去了他就必須跟着去。
那團長常畫大餅，忽悠團員把任務報酬的部分上繳，相信他承諾的所謂集體互助金。開始有團員戰死的時候團長就消失幾天，說把互助金和保證金都送別人家了。後來一次戰鬥任務死的人不少，活着的人裏有認識幾個戰死的。
那次團長消失後就沒再出現了，他們才明白那團長感覺騙不過去，又不舍得真出錢做樣子，幹脆卷款而逃，跑路的時候還在工會申請退會，把他們全部人的保證金都拿走了。
“攤上這種混蛋真不是你們的錯。”王啓也深表同情，剛結業的時候幾個能體會到這種險惡？遇上這種少見的騙徒純屬運氣問題。“有過經驗這次怎麽還上當？”
“第一次的團長跑路後潇潇就痛下決心，不能在當個沒主事權的普通團員了。第二次這個混蛋團長恰好利用這種心裏，收保證金高，說等于是共同團長，任何事情都有相等的表決權。結果……”
“又是個騙子。”王啓深表同情。
“妲團長！副會長叫你。”二樓欄杆旁，潇潇高聲呼喊，所謂的妲團長當然就是王啓假扮的那個人。
王啓上了二樓，錯身而過時潇潇仍然擔心的叮囑說：“鎮定點，千萬別膽怯，就當自己真是他！”
“嗯。”王啓在門口時昂首挺胸，目光增添了些神采。
看着的潇潇又驚又喜，但是看到王啓走進客房的瞬間，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客房裏，坐了四個人。
一個皮膚烏黑，身高一米，背後有條蜥蜴般長尾的尾巴矮人族，一雙三角眼睛充滿挑戰，好像時刻都準備跟人打架；一個是身高兩米的大精靈族，皮膚白而且散發朦胧的白光，臉蛋很漂亮，但身形卻又魁梧雄健，王啓知道這種族屬于無性繁殖，特點就是漂亮女人的臉，強健男人的身軀；一個黑灰人族，皮膚呈黑灰顏色，體形比大精靈族還粗壯一圈。
明顯居首的是個女人，皮膚灰白，額頭有個紅色弧形血印的女人，體形給人感覺特別瘦長，但目光卻充滿危險性。
看見這個女人，王啓的情緒被毀了一半。
因為他知道這是血月族，這樣的副會長讓他對這個工會難報期待。
從潇潇口中知道這個小草傭兵工會有多個星系雇傭兵從事許可證，而且管理挺人性化，王啓還琢磨着就是他理想的工會。可是，血月族當副團長的工會能人性化？血月族就是團體性非常強、攻擊性極高，思想極端的種族啊！
“貴團為什麽想退出工會呢？”血月族的女人身體微微前傾，原本目光中的危險壓迫感在問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消融了一大半，不由讓王啓暗暗驚奇。‘或許不該因為種族而帶着偏見？試試她……’
王啓深色從容的微笑回答說：“我們希望加入的是：能夠以互相關愛幫助為主，以人性化的管理給予所屬傭兵團足夠多自由和自主權的工會。我們不喜歡那種嚴厲至一絲不茍的工會，那很顯然充分扼殺了感情。也厭惡把一切都按照公式化的、不存在人情味的規則決定。我希望自己的傭兵團由更多勇敢，堅強，積極看待未來，看重情義的同伴。當然，管理這樣的傭兵團很困難，因此宇宙中的大公會普遍采用的都是規章制度化方式……”
血印族的女人很認真的傾聽，臉上還逐漸露出一絲笑意。這反應讓王啓更覺得意外，相較之下另外三個人不以為然甚至流露出鄙視、嘲笑的反應反而很正常。
“你想組建的是一個家？對嗎？”
“是。”王啓感覺有點意思了，這血印族女人竟然理解他的想法。
“但是這種理念注定難以發展壯大，它很小衆，這一點你想過嗎？”血印族的問題很尖銳，但王啓卻很清楚這一點。生物的本性決定這一點，恐懼，退縮，遲疑等等共性決定适用性最強的就是規則，紀律的洗腦，營造一種大家都如此，于是個體就如此的相對整體性，否則就難以有效統合數量衆多的整體。
“對此我有清醒的認識，團隊的規模原本就放在次要位置。”
“如果是這樣，我們有必要聊聊，我很希望能夠挽留你。”血印族女人的微笑很柔和，笑着問：“事實上你對工會并不了解？”
“是。當時加入倉促，可以說是為了應付一時之急。”
“能理解，傭兵的生涯難免遇到這種時候。”血印族的女人點點頭，調整了坐姿讓自己舒服些，顯然有長談的準備。“我想你有必要先了解會長的理念，會長的理想很特別，她希望建設一個海納百川式的工會，我們四個都是副會長職務，每一個人對工會管理的想法都不同，每一個人負責各自追求的方式，彼此不幹涉，彼此遵循自己的理念。”
王啓微微一愣……發自內心的意外！
這可真的是——非常罕見的工會模式！
“而我，跟你的想法大約是相同的。”血印族女人目光變的有些冷淡，注意力的分散分明是在追憶往事。“我不是出身在血月帝國的血印族，小時候居住的星球遇到一支血月帝國的傭兵，他們發現我父母，呵斥他們背叛種族，要求他們履行血月族該有的整體榮譽感，協助他們完成任務。”
王啓認真的傾聽，同時細心的觀察血月族女人的目光、神情變化，以判斷這是否編織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