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剩下的故事姚循沒有多說,單我大概能憑借自己的猜測簡單想個七七八八。
不過他又補充:“我們糾纏了很多年,後來我才知道,其實他決定第一次和我約會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是誰了,但他還是決定來,就像他後來決定不管家人的阻攔和我結婚一樣。”
這确實是黃毛能做出來的事。
西裝男看向我:“後來我做了一些對不起他的事,這讓他很苦惱,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要離開我的意思,或許也是沒有下定決心,但遇到你之後,就不同了。”
我想有沒有搞錯啊我哪來這麽大魅力啊,第一次遇到黃毛的時候我們還打架呢。
西裝男看出我的疑惑,解釋道:“我想他大概由你聯想到最開始。因為我們的最開始我都帶着目的,追根溯源,這還是讓他傷心了。”
我又想,你是怎麽做到毫不相幹地說出和自己息息相關的感情的啊。
“無論什麽原因,他已經選擇了。”我說。
“我只希望你離他遠一點。”西裝男靠着椅背,十指在面前輕扣,他說,“你的存在會時時提醒他,我是抱着怎樣肮髒的想法來接近他的。”
我笑:“喂,你是真的不在乎你在我面前已經表露了很多卑劣面了嗎?就算我不在,他也會想起你做的不好的事。”
“抱歉。”他的态度依舊很好,或者說談判的人不都這樣嘛:“因為我想,之後你會有很多地方需要我,我們早點提清楚要求比較合适。”
我提醒他:“李銳是人,不是所謂要求裏的條款。”
西裝男微笑地看着我,我頓時不明所以,半響後,他颔首:“我知道。”
他又問我:“所以回歸本源吧,你想問我什麽呢?”
我看了眼時間:“不急?”
西裝男搖頭:“有很多事要處理,但我覺得你的事比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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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掉智能:“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受人所托。”西裝男毫不猶豫答。
他沒有撒謊,我問:“誰?”
“江星年。”西裝男解釋:“簡單來說,就是你有一個哥哥,他叫江星年。我能從戰場上退到後方,再走到現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他的幫助,是再造之恩。他曾經說過,如果我想報答的話,就來找你。”
“江星年?”我反問。
我的印象裏根本沒這個名字,我母親倒是姓江,但他們從來沒向我提起這件事。
“你忘了。”西裝男一目了然:“不過他應該也不希望你想起,嗯……他已經去世了。”
晚上我回到家,我父母剛剛吃完晚餐,看到我時明顯都有些詫異。
我自然地在他們之中坐下,又明知故問道:“爸,好久不見,最近有想我嗎?”
我爸是個不太會撒謊的人,他緘默兩秒,即将要從嘴角扯出笑容,但這樣的微表情實在看得我很難受,于是我在計劃前開口了,我問:“我是不是有別的兄弟姐妹啊?”
我還沒來得及對西裝男刨根問底,他就被秘書以急事為由叫走,于是現在我得知的信息就是,我有一個非常非常優秀的哥哥,名叫江星年,他比我大兩歲,我跟着我爸姓,他跟着我媽姓,不過我們關系好像不太好,因為西裝男說,如果我拒絕了來自他的幫助的話,那就算了。
“誰告訴你的?”我媽冷聲問我,我卻專注盯着我爸的神色,他心裏好像很焦急,但還是強行穩定下來了,接着扭過頭皺眉問我:“怎麽會?”
“是嗎?”我笑着打了個哈哈:“就是覺得怪孤獨的,沒有朋友也沒有兄弟姐妹。”
我媽依舊盯着我:“你這麽想?”
“是啊。”我對上我媽的目光:“要是我有個哥哥就好了。”
這天晚上我留在了我家,幾乎一夜未眠,第二天我把那個陳舊的箱子帶到了我居住的酒店內,接着又去了一趟鑒定中心。
下午的時候我收到了來自西裝男秘書傳送的文件,記錄了在星網上全無蹤跡的江星年的資料,但西裝男有說明,這些都是他在很短時間內收集到的信息,非常有限,因為那時關于江星年的一切信息已經在慢慢消失,故而其中大部分他自己的補充。
我坐在箱子身邊,左側擺了一堆精神舒緩類飲料,原本我是想嘗試這些飲料能不能令我短暫回歸到那樣半夢半醒的神經病狀态,也許到那時我就能想起些什麽有用的東西。但現在計劃臨時生變,我決定先看看西裝男給我的資料。
江星年,男性,Beta,出生于星元101年,星元138年去世。
以上內容就是江星年存在的所有客觀信息。
星元1034年,姚循重傷,受到調令返回中部修養,軍部要求他一個月之後返回戰場。但姚循的身體情況已經無法支持作戰基本需求,此去無疑送死,同時他面對着來自李銳父母的高壓,而且他還無法告知自己的愛人。
在姚循走投無路的時候,他的舊識很好心地為他介紹了另一位朋友,并表示他極有可能得到幫助。雖然姚循對此存在懷疑,但他只剩下這一條路可以走,于是姚循在即将被遣送回北部的前幾天的一個下午見到了江星年。
根據西裝男的描述,那時是夏天,而且是在戶外,一處懸崖邊的露天餐廳,但江星年依然西裝革履地站在了他面前,後來姚循才知道,原來他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一身西裝,就像穿運動服那樣自然閑适。
翻版西裝男?看到這時我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此,又默默腹诽道,西裝男這種敘述簡直像寫小說一樣。
姚循說他其實不太願意與江星年做交易,直覺讓他在看到江星年的第一眼就認為這會很危險,但江星年給出的條件過于吸引人,并且将他內心不合理的想法也合理化了,順便利用了一把當時內心還很稚嫩的西裝男的賭徒心理,于是西裝男答應了他。
“我不知道江星年當時手裏有多少東西,”西裝男的補充這樣寫着:“但你們家當時盛極一時,無可比拟。”
“對了。”西裝男好像是想到哪兒寫到哪兒的,信息十分散漫:“關于你昨天問我成績單的問題,據我所知,江星年曾與你在一所軍校就讀,但是在畢業半年前,他申請了休學,所以缺失的那份信息,大概率來源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