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晚安

第25章  晚安

容淺看到嚴律清回複的“不好”兩個字已經是晚上九點半的時候了,那時距離消息發出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35分鐘。

容淺看着電腦屏幕上已經完成了大半只剩最後一點收尾的反盤,再看看手機微信上這幾天他和嚴律清的聊天記錄,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這些天為了制作反盤的事情有些冷落了嚴律清。

他原先想得挺好的,也有點咬牙發狠的意思,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睡,他也一定要把這件事處理好,絕沒可能任由對方把抄襲的髒水潑到他身上。

只是人的精力終歸是有限的,這段時間他一門心思在這上面,就算他什麽也不說,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心不在焉嚴律清還是能感覺得到的。

那他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知道容淺冷落了他,微信回得慢,和他在一起也是人在心不在,那他會怎麽想?

容淺直直地看着嚴律清最後發的“不好”兩個字出神,心頭陡然漫開一片慌亂。

他連忙點開手機通訊錄找出嚴律清的聯系方式,想打電話給他解釋一下,沒想到他剛找出準備撥通,家裏的門鈴就被人按響了。

容淺猛地擡起臉看了眼牆上的時間,下一秒拖鞋都沒穿,慌慌張張地起身就往玄關跑,他有預感此刻在門外按門鈴的人是嚴律清。

果不其然。

容淺光着腳踩進玄關開門,穿着一身休閑服的嚴律清就這麽站在門外。

容淺怔怔地看着他的臉,還有些無法從嚴律清又一次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外回過神來,“你……你怎麽來了?”

嚴律清輕嗯了一聲,和他對視,“我想看看你,所以就過來了。”

容淺微微張了張嘴,竟有些說不出話,他不知道嚴律清有沒有誤會什麽,此刻就算是想解釋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能進來嗎?”嚴律清問。

容淺急忙往後退,給他拿室內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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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律清進門換鞋,沉默地走到客廳坐下。

容淺是跟在他身後進來的,他想去廚房給嚴律清倒杯水,但嚴律清在他身後叫住了他。

“阿淺,我不渴,你來我這。”

容淺心裏忽地一跳,他怔怔轉身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人,嚴律清正笑着朝他勾手,“來。”

容淺稍稍一頓,還是擡腳朝他走去。

他人剛走到沙發邊上,嚴律清已經迫不及待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手腕稍用巧勁,容淺便順勢坐到了他身邊,兩人的距離近得腿都貼在一起。

嚴律清拉着容淺的手腕細摸他修長的手指,輕聲問:“阿淺,你最近是在忙些什麽?”

容淺垂眼看着他的手,緩緩搖頭,“沒忙什麽。”

嚴律清默了片刻,道:“雖然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不算太了解,但如果你遇到了什麽麻煩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容淺擡起眼直視他的眼睛,“真沒什麽事情。”

嚴律清有些不太相信,“真的?”

“嗯。”容淺用力點頭。

“那你這段時間……難道你厭倦我了?”嚴律清眉心微蹙,好像很委屈憂愁,“阿淺,我做錯了什麽嗎?我惹你不高興了?”

容淺愣愣地看着嚴律清隐隐有些委屈的模樣,回過神他慌忙握住嚴律清的雙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你有,否則你不會這樣對我的。”嚴律清直直看着容淺的眼睛,輕而易舉就能在對方的眸底找到自己的身影,“這些天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心事重重,我想和你視頻你也借口不方便推拒了,如果你不是厭倦我,不是生我的氣,那你是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

倘若這時沈芃芃又或是林信在場,他們大概會給容淺使眼色,讓他小心別上當。

但此刻這兩人誰也不在這,沒人給容淺提醒,他整顆心又都被嚴律清揣走了,可以說是毫無懸念地掉進嚴律清給他挖好的坑。

見嚴律清真的誤會了他,慌神間容淺就只想着要解釋,“阿律,你誤會了,我并不是厭倦你也沒有在生你的氣,我也沒有對你冷淡,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麽?”嚴律清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頭發,深邃的眸底凝着極淡的委屈,“難道不是只有我特別想見你?”

“我也一樣!”

嚴律清輕輕搖頭,“我沒有感覺到。”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你想要我怎麽證明?”容淺難得顯露出心急的樣子,緊緊握住嚴律清的手腕。

但嚴律清還是搖頭,卻什麽也沒有說。

這時候反盤制作都被容淺抛到了腦後,他絕對不希望嚴律清誤會他,可也不希望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在忙什麽。

嚴律清要是知道微博有人污蔑他抄襲給他潑髒水,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幫他,這點容淺從未懷疑過。

但容淺始終認為這是自己的事情,那就應該他自己處理好,他從小到大遇事不慌靠自己是刻在骨子裏的,要他示弱尋求幫助,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容淺而言是一件幾乎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因為那約等于要他放棄自己穿了長達十幾年,往後還要再穿幾十年的盔甲,所以他仍舊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嚴律清。

“阿律……”容淺握着嚴律清的手緊得指關節隐隐發白,因為慌急,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的,唯恐自己沒能解釋好讓兩人生了間隙。

只是他不善言辭,即使書中世界他筆下的角色巧舌如簧,現實裏輪到他自己卻是笨口拙舌,叫了聲心上人的名字,後面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最後他就像是被逼急眼的兔子,抽回自己的手扶住嚴律清的肩,不管不顧地張嘴就往他嘴唇上啃了一口。

那真的只能算是“啃”而不是親。

嚴律清讓他咬得一疼,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容淺見他吃疼又有些慌神,急急去查看嚴律清的嘴唇,檢查有沒有被自己咬破。

嚴律清哭笑不得地握住容淺的手,“沒事,沒咬破,就是有點疼。”

容淺仔細看過發現确實沒見血,頓時挫敗地嘆氣扶額,灰心自己沒有一件事情能辦好,“……對不起。”

“沒關系。”嚴律清笑着擡手環住容淺的肩膀,身體側身往沙發上一躺,摟着容淺順勢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右手輕輕撫弄他細碎的額發,“你可以重新親一次,想怎麽親怎麽親,親破了也沒關系。”

容淺默默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忽然把臉埋進他肩窩裏。

嚴律清整顆心一下軟得化成水,臉頰輕貼着容淺還能聞見洗發水香氣的發絲,安慰一般輕拍他的後背,“我能理解你有不想告訴我的事情,但我也想你能理解我很擔心你,想了解你所有事的心情。”

容淺沉默不語,整張臉仍然埋在嚴律清肩窩處。

嚴律清也不強求他應自己的話說些什麽,只是有一下沒一下輕拍懷裏人的脊背,像在哄他睡覺,“我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心,我只是有些不習慣……不習慣你的心暫時不在我這裏。”

這回容淺沒有沉默,“一直在。”

“嗯。”嚴律清無聲地嘆氣,“那你為什麽不肯告訴我你遇到了什麽事?”

“沒什麽,不算什麽事。”

容淺嘴跟蚌殼一樣緊閉,他不說嚴律清也不可能硬是要撬開他的嘴要他如實交代。

“那你想重新親一次嗎?剛才那一下還是有點疼的。”

容淺緩緩擡起臉,兩人的嘴唇近得只要有人動一下就能立刻貼上。

但兩人誰也沒動,容淺目光細細地描摹那薄而有肉的嘴唇,低低說了一個輕得幾乎聽不見的字,“要。”

随即輕輕貼了上去,貼得嚴絲合縫。

這晚嚴律清沒有回自己家,容淺沒讓他走他樂得留下過夜。

容淺家裏雖然有個次卧,但那已經變成了雜物間,堆放了一些雜物,沒有辦法住人。

嚴律清的選擇只有和容淺一起睡主卧或是睡客廳沙發。

容淺不舍得嚴律清去睡沙發,可要嚴律清跟他一起睡他又實在開不了口。

最後是嚴律清覺得自己這麽快就睡到容淺的房間裏不太妥當,主動提出要睡在客廳裏。

容淺沒同意,“我睡沙發,你睡我的床。”

嚴律清也沒同意,“我睡沙發就行,如果你心裏過意不去,晚上睡覺你可以開着卧室門。”

容淺聞言有些不解地問:“為什麽?”

嚴律清給他指了一下客廳沙發到主卧的距離,“你開着門我能看見你,你也能看見我。”

容淺這才發現還真是這樣,沙發所在的左上角正好能看見主卧的床,主卧的床也一樣能看見客廳的沙發。

在容淺愣神的時候,嚴律清已經自己鋪好毛毯和被子,客廳的沙發也已經讓他整理成一張可以舒服睡一覺的床。

“阿淺,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容淺低低嗯了一聲,轉身去關客廳的燈,幾盞燈一關客廳裏一片漆黑,只剩開着門的主卧洩出一地的燈,光亮堪堪照到容淺腳下。

“晚安。”容淺低聲對嚴律清說完轉身就想回房間。

但嚴律清輕拉住他的手肘,俯身往他臉頰上留下一個輕得像羽毛撫過的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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