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熔岩

第60章  熔岩

在大多數情況下容淺都能算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并不經常發火。

像吳進這樣,一見面就能讓他怒火中燒的情況實屬罕見,因為吳進不是一個正常人,他的所有行為都沒有邏輯可言。

好比如現在,恐怕沒人能想明白他到底為什麽要在衛生間裏舉着個手機對着人拍。

容淺也不明白,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跟着他走進衛生間,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拍他的。

從吳進的角度他能看見的不多,容淺側着身站,他只能看到他冷着臉拉褲鏈系扣子的動作,随後那漂亮得像一株茉莉的男人轉身走向洗手池。

吳進舉着錄像中的手機,慢慢靠近容淺,沙啞的聲音像含了沙子般粗粝,也隐隐裹了些別的東西,他問:“那是包養你的人吧,他每個月給你多少錢?5w?還是10w?”

容淺不答,他洗幹淨手後便抽了張紙巾擦拭,再将用過的紙巾揉成團丢進垃圾桶裏,薄薄的眼皮微掀,直視吳進,“你想說什麽?”

吳進忽然露出的獰笑讓臉上高高的顴骨拉着皮肉往上擠,擠得本就不大的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般,那眼底透出的惡意興奮得像兩盞暗幽幽的燈。仿佛要配合眼下的氣氛一般,他連說話聲音都壓得像在說悄悄話,怕被人聽見,又怕容淺聽不見。

“你說我要是把你操/爛了,他會嫌你髒嗎?”

這惡意沖天的話沒有讓容淺暴怒,他反而像聽到特別好笑的笑話一般,唇角溢出嘲弄和輕蔑,嗓音清冽幹淨得像山林溪澗,在空氣中蕩漾開一片清涼,驅開毒素橫生的瘴氣。

“就憑你?”

吳進反被他飽含輕視的态度打得措手不及,一時間竟是愣住了,随即他作為男人被看輕的屈辱像海水湧來将他吞沒,面紅耳赤地怒罵,“你這個婊……”

容淺直接打斷了他,“先不說你碰不到我一根手指頭,就你剛才那些話要是讓他聽見了,你肯定是要倒大黴的。”

吳進冷笑着收起手機,“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墊背!”

容淺站着不動,他的無畏無懼讓吳進好似被人淩空扇了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怒從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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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恨的就是容淺這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态度,好像他是什麽髒得他都不願意看一眼的東西,他容淺又算什麽?他一個活在男人身下承.歡的下.賤東西,又憑什麽看不起他?

嚴律清能睡得了他,他吳進憑什麽不行?

吳進滿心的怨毒燒得眼底猩紅,睚眦必報的扭曲心态讓他想現在就把容淺脫個精.光,幹.得他像塊破抹布再将人丢到人來人往的甲板上,以平他機場挨的那一腳,還有他現在遭受屈辱的憤怒!

他倒要看看,到時候嚴律清還會不會再要他!

容淺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警惕吳進,所以當他一有動作,準備朝自己撲上來的那一刻他迅速閃身避開,繞到吳進的側後方擡腿一腳狠踹他的後腰眼。

吳進讓他這異常精準的一腳踹得後腰鑽心地疼,腳步一個踉跄撲摔在地,氣急敗壞地大吼地要從瓷磚上站起來。

但容淺不給他這個機會,他見自己一招得手也不多戀戰,只在臨走前氣不過地往他大腿上再狠狠招呼一腳,随後機靈地轉身就跑。

他的想法就是狠狠教訓一下吳進,再跑回去找嚴律清告狀,但他沒想到吳進挨了兩腳摔得那麽狠還能那麽快就從地上爬起來。

容淺眼看着就要跑出衛生間了,沒成想吳進竟然暴怒着追上來,兩條細長的手臂從後面用力圈抱住他的腰身,把他硬生生地從衛生間門拖回來,反手用力将其狠摔在地。

他兩眼猩紅,像個徹底發瘋的神經病,兇狠地撲到容淺身上,一邊抓住他奮力捶打的手腕,一邊嘴裏不幹不淨地怒罵,各種肮髒至極的字眼不斷從他嘴裏冒出。

但他占上風并未過多久就被容淺用力掀開。

容淺的力氣雖然比不過嚴律清,因為不愛運動身體素質也不高,但好在吳進身體素質比他還差,那竹竿樣的幹瘦身材容淺沒理由贏不過他。

只見容淺借着他緊抓自己手腕的雙手發力,後腰一個使勁地把騎在身上的吳進推翻在地,反撲上去捏拳揍他,拳拳到肉地招呼吳進。

他發火時氣勢很足,但到這種肉搏打架的時候其實也沒能讨多少好,平時最多碼碼字,洗洗咖啡杯的手臂能有什麽力氣?

所以他占回上風沒多久也被吳進掀翻在地。

這次吳進沒再莽撞地以為自己能制住他,而是從褲兜裏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像香水小樣的瓶子,拔開瓶蓋抓住容淺的衣領子,動作迅疾地往他臉上噴,連着噴了四五下。

容淺只覺得一陣帶着濃烈香氣的水霧劈頭蓋臉地落在他臉上,他根本沒有時間可以疑惑這是什麽東西。

因為很快他就發現他的每一次呼吸身上的力氣都會被抽走一些,沒多久他的四肢軟綿無力,腦袋昏昏沉沉的連視野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像隔着一面覆上水汽的玻璃。

吳進見他終于老實下來,躺在地上只剩下呼吸的力氣,獰笑着揚手扇了容淺一耳光,清脆的一聲“啪”響徹了衛生間。

容淺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那陣不知名的香氣奪走了,連擡一擡手臂的力氣都沒有,更讓他感到慌亂無措的是身體在突然間開始發熱。

不斷向上攀升的體溫燒得容淺面泛潮紅,包在長褲裏的雙腿更是在無意識地摩.擦。

看着容淺現在的情/态,知道是東西起作用了,吳進伸手就開始解容淺的衣服。

容淺知道自己肯定是中了什麽下三濫的髒東西,他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把皮肉咬破嘗到鐵鏽的血.腥味了才壓住即将溢出喉嚨的輕.吟,也給自己的眼睛找回一點清明。

“阿律……”

吳進因極度的興奮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他只想快點把容淺身上礙事的衣服脫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衛生間外響起的腳步聲。

就在他成功解開容淺衣服上的扣子時,一股能把他脊梁生生踩斷的力氣磅礴得像山一樣襲來!

吳進根本沒有可以反應的時間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得從容淺身上滾落在地,還是臉朝下,鼻梁在瓷磚上狠狠碾過,留下一連串血跡的殘忍摔法。

嚴律清沒有看一眼趴在地上鼻血止不住流的人,他臉色鐵青地要去抱起容淺,手剛伸出去就看見他臉頰上有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铮——”

嚴律清腦子裏某根弦瞬間就斷了。

等韓廣智和林信他們發覺不對找過來的時候,衛生間門外已經圍了幾個人在觀望,但沒有人敢進去。

兩人疑惑地走到近前了才聽見從裏面傳出的拳拳到肉的悶響還有男人痛哭流涕的求饒聲,聲音聽着很微弱,像快沒氣似的,“別打了,我知錯了,你別打了……”

韓廣智和林信面面相觑一眼,這個聲音他們雖然都不認識,但都聽到求饒聲了不進去看一眼好像也不太好,于是兩人便一前一後地走進去。

只見在衛生間明亮的燈光下,容淺滿面潮紅地坐在地上,後背貼着印花瓷磚。而在衛生間的角落裏,一個滿頭滿臉都是血的男人被嚴律清抓着衣領子,每個拳頭都精準招呼在臉上。

男人的臉已經被鮮血染得模糊不清,但嚴律清還是不放過他,好像真要把人打死了才肯罷休一般。

韓廣智和林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這一幕的沖擊力之強讓他們在回過神的瞬間便沖上去一左一右抱住嚴律清的胳膊,把嚴律清和那個男人拉開。

“阿律,你要把人打死啊?!”

嚴律清臉色鐵青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疼得邊哭邊抽搐的男人,他什麽也沒有說,用力抽回自己的雙手轉身走向容淺。

感覺有人走到自己面前,容淺茫茫然地擡起臉,額間發梢都是汗水。他沒有看清楚此刻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他只是無意識地叫着那個名字。

“阿律……”

嚴律清輕輕嗯了一聲,俯身抱起地上的人,離開了衛生間。

在去醫務室的路上,容淺呼吸急促着出了很多的汗,不光是頭發被汗水打濕了,連衣服也濕得像從水裏撈出來。

他在嚴律清懷裏像渴極了一樣無意識地舔.着嘴唇,說出口的卻只有嚴律清的名字。

嚴律清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只能抱着人加快腳步往醫務室走去。

郵輪的醫務室是二十四小時有醫生在的,嚴律清抱着容淺進門就把人平放在床上,把在休息室的醫生拉出來。

醫生給容淺做了檢查,疑惑地看向嚴律清,“philtre.”

嚴律清一怔,“philtre?!”

孤獨躺在小床上的容淺已經被折磨到極限了,他睜着霧蒙蒙的眼睛兩只手在空中揮舞着亂抓,好像要抓住什麽。

“阿律,阿律……”

嚴律清一下沖上前抓住他的手,“阿淺!我在這,你別怕。”

容淺抓到人了,綿軟無力的身體也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了許多的力氣,像被逼急了一般,手臂圈着嚴律清撲上去用力吻住他的嘴唇。

嚴律清只感覺他的呼吸燙得像熔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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