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穢
李老板從來沒有想過這種理由居然也是阻攔自己生意發展的原因之一，這就有點讓詭郁悶了。
李老板本來對小詭異直播這件事沒什麽所謂，這一下倒是有點感激小詭異在直播，而且流量還不錯，讓他有機會給自己解釋一下。
“你們說的是以前的情況。”關于這個沒什麽好反駁的，詭異介紹守則裏還記錄了挺多關于他以前的事跡的，一查就知道的事情，沒必要為了這點說謊，很容易就會被抓到漏洞。
“我早就沒這麽幹了，麻煩。”
人類會撒謊，記憶也會撒謊，好多人活着的時候自己都是稀裏糊塗的，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要什麽，最在意的最放不下的是什麽，就這麽一路走一路撿一路丢，到死都沒活得明白。
詭異讀到這樣的記憶有什麽用？
開始大家不熟的時候還很容易忽悠人，後來人類搞清楚了夢境詭異的規則，一個兩個臭不要臉光騙詭異了。
詭異本來智商就不是很高，一根筋按照規則玩游戲，人類天天鑽漏洞，一度讓當時還比較弱小的李老板天天經歷到嘴的鴨子飛掉的慘劇，只能看不能吃。
這還不算最慘的，人類分詭異的規則，當死亡率降低到一定程度後，這個被劃分為“安全”的詭異場，就會被人類作為訓練新手的地方。
人類管這叫刷副本，并評價要是這種已經搞清楚規則，給出安全離開路線的刷分副本都走不過的，最好就縮在家裏不要出來丢人現眼！
這種評價對李老板簡直是恥辱！
好在李老板自己也是個比較上進的詭異，人們在這裏刷本，只是死亡率低，又不是沒有死亡，數量堆積之下，李老板觸碰到了進化的契機。
這對人類團體而言，是一次慘烈的教訓。
李老板的升級，是用當時一整批上百個身體素質不錯，初出茅廬，準備訓練完畢投入戰場的精英用血肉堆積起來的。這對當時整個人類團隊利用熟悉詭異場做實戰訓練的計劃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後來人類到底沒有因為這件事停止詭異場訓練計劃，但是整個态度都變得慎重了許多，每次訓練都會配備等級高的觀察員，以保證及時發現詭異場的變化，及時更新信息，防止類似的慘案發生。
升級為高等詭異後，人類給李老板打上了高危的标簽，擁有了自由的李老板不是什麽弑殺的人，對人類沒什麽意見，除了餓的時候會吃點東西，其他時候都很好的控制自己沒有主動傷害人類。
導致人類對他的信息滞後性特別大。還停留在李老板的能力是讀取人類腦子裏的記憶幻化相應的場景，将人困在虛假但美好的夢中直到死去。
并合理猜測升級之後升級的是讀取記憶的能力，如今人類構建的虛假記憶和留下的辨認現實和夢境的标志都很難再騙過李老板，李老板能夠進入人類更深層次的思維之中讀取記憶和思維。
實話講，也不能完全說猜測錯誤。
至少李老板升級後，确實是能夠進入更深層次的意識，但李老板個詭只有在最開始升級為高等詭異那幾年這麽做了幾次，後來就沒這麽幹過。
理由也很簡單，進入更深層意識對人類來說當然是很危險的，對詭異同樣，李老板自己差點就被一個人類永遠困在腦海裏。
他最後能夠逃出來，不是因為他戰勝了那個人類逃了出來，是最終人類選擇了放過李老板，主動把他從深層的夢境中放了出來。
毫無疑問，在那一次的夢境戰場當中，李老板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當時的世界，還處于人類和詭異勢不兩立的階段，人類從來沒有考慮過要不要跟詭異和平共處，詭異在他們眼中只有兩種：可以利用的工具和必須想辦法除掉的對象。
就是李老板這種自認為人性占比比較大的詭異，他可以混入人群中模仿人類生活，也不妨礙他肚子餓了之後吃個人類打打牙祭。
在這種情況下，李老板也從未想過人類和詭異和平共處在這片土地上的可能。
被困住的李老板只能自認倒黴，卻從沒有想過這位人類真實的想法居然這麽叛逆。
這是位被改造過的人類，不過他并不樂意執行自己大腦裏被強行塞進去的命令，在幾乎完美的執行完畢每次的任務之後，都在暗戳戳的想法設法的擺脫控制。
誰也不知道，“忠誠”被編入基因裏的人類最強者，是什麽時候背棄的刻在基因裏的本能，反正李老板被誘捕進對方腦子裏的時候，那家夥已經做過很多次這類的事情，跟不止李老板一個詭異達成過交易。
交易的內容，那人不願意告訴李老板，李老板根本就不能從對方腦海裏讀取到。
總之，因為那次特殊的經歷，李老板已經不大樂意用自己的意志去讀取人類腦海裏的東西，再用自己的理解去構建夢境世界了。
李老板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麽特別聰明的詭，那次被關在腦海裏的事件多少也給他帶了點PTSD。
什麽樣的夢境，是人類最難以逃脫出來的，當然是他們自己給自己構造的夢境！
李老板這時候要做的，就是賜予他們這種力量，讓他們自己在自己腦海裏去尋找，去追尋他們想要的東西，構建自己想要生活的世界。
他們追尋得越深，就越無法回頭，最後無一例外，總會有一片記憶的角落讓他們流年忘返，産生，要是時間停留在這裏就好了的想法。
一旦他們産生這種想法，思維留在了這片記憶空間，這片空間就會按照他們理想的樣子構建一片因果完整的小世界。而屬于他們在真實世界的記憶在他們暢游自己的記憶空間時候早已慢慢淡化，他們自己會下意識把一切合理話。
從此，此界就是唯一的真實。
在林夢之前，這種做法效果一直都很好。
來這裏的病人們忘記了真實生活的痛苦，在夢境的小世界圓滿的過完一生，自己也能得到相對可口的美味。
林夢讓李老板感到棘手。
難以想象，一個可以操控夢境的詭異，居然害怕進入別人的夢境！
“好離譜，又好有道理。”
“要不是當事詭本詭現身說法，随便換個其他人或者詭來說，不管是誰，人品怎麽樣，多麽權威，我都有點難以接受。”
“我的關注點就不同了，我想知道，讓李老板PTSD的那位大佬到底是誰？我特意翻了詭異介紹大全關于李老板的部分，完全沒有這麽一個人，真的離了大普了！”
“對啊，聽起來應該特別厲害，怎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那時候厲害的人和詭異多了去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記錄不是很正常嘛？之前誰想過就在城市周邊這麽近的地方，居然就有大樹先生和棺材小姐兩只高等詭異存在，真的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了大譜了。”
“每次看小主播的直播間都有意想不到的新發現，比其他直播間有趣多了，關注了！”
林夢的情況很不好。
小詭異一直都知道畸變體繼續污染到一定的程度會變成穢，但穢長什麽樣，還真沒親眼見過。
大部分人都沒親眼見過，一般在污染程度達到99％的畸變體就會被處置掉，實際上這個污染程度的畸變體只是處于穢變狀态，并沒有變成完全體的穢。
而林夢，污染程度已經達到100％，但還保留十分微弱的自我意識。
這種狀态被稱作穢完全體的詭異轉化，一旦她能夠保持住這一丁點意識不散，并重新擁有自己的意志和規則，就會被稱為新生的詭異。
一個名叫“林夢”的詭異。
穢的長相很不好看，林夢之前的畸變方向就是身體不斷長出青色的鱗片，鱗片很堅硬，用一般的刀砍都留不下一點劃痕，就是用槍也很難突破。
醜陋的模樣并不符合正常的審美，不過這年頭畸變的人類多了，很多人都奇形怪狀的，看多了，大家審美也就慢慢的有點扭曲了。
林夢一身盔甲刀槍不入的，戰鬥力還可以，是個敢出城的厲害女人，其實以前有不少人追她。
完全堕落成穢之後，鱗片再也不受控制的瘋長，不是人身上長了鱗片，是青灰色的堅硬尖銳的鱗片上吊着一些沒有完全消化掉的器官和血肉。
房間大約二十來平大小，鱗片就這樣一層疊着一層長滿了整個房間，小詭異要很努力才從鱗片的間隙中找到了人類的半張臉皮。
“能溝通嗎？”李老板這時候居然還能面無表情的問出這句話，評論都炸鍋了，這屬實有點難為人了！
小詭異努力傾聽，能聽到一些聲音，但聲音斷斷續續的，很小，還前言不搭後語的。
“讓我進去。”小詭異想了想，“我要進去，應該能聽到。”
“得加錢。”小詭異坐地起價。
“沒問題。”李老板依舊很爽快。
“還有把她送給我。”小詭異打定主意要把這只穢帶走給幼崽補補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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