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過去跟未來
很難形容人類在這個空間的感受，硬要說的話，就是疲憊，從身到心，只剩下了疲憊。
這個空間沒有白天黑夜的交替，要麽就是連續的白天，要麽就是連續的黑夜。
所有人只能根據身體的情況來合理安排休息的時間。
沒有一個人有看時間的東西。
小詭異問為什麽，大姐只道，“在這裏，與時間有關的東西都會失去效果。”
“你最好盡快适應。”
他們不知道的是，按照這個世界的标準，小詭異自己就是誕生在極夜當中，人類覺得需要時間适應的事情對于小詭異來說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這裏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能找到一間可以容身的屋子就已經不錯，當然，要是有食物就更好了。
“Lucky！”大胡吹了和略顯流氓的口哨，“水，還有食物。”
“居然還有藥品，我們的小駱居然還是個幸運的家夥。”
“別貧。”
“查屋子，把周邊都清理一遍，有屍體盡快處理幹淨。”
“沒問題！”
小詭異聽了也自覺的出門，被大姐叫住，她有些好笑的叫住小詭異，“你知道怎麽處理嗎？你就去？”
“讓他們沒辦法以任何形式站起來就可以了，是這樣對吧。”小詭異平靜的說道，“我知道怎麽處理。”他不用學，不用教，天生就知道怎麽處理這些東西。
“大姐，你一定能帶我找到幼崽的，對不對？”準備出門的時候，小詭異轉頭看了大姐一眼。
那種危險的感覺又來了！
“只要他确實在這個世界，我保證，一定能找到他。”大姐如此承諾。
“我信你。”
小詭異轉身就走，随着時間的流逝，小詭異的狀态越來越奇怪，他自己沒有感覺到，直播間的觀衆卻能夠明顯的看出來，屬于小主播的“人性”在不斷的流失。
事實上，除了極少數人和詭，直播間的觀衆都有同一個疑問。
為什麽，小主播能與過去的人産生直接的交集！
穿越？平行空間？
那麽問題來了，由小主播參與了的歷史，真的還是過去真實的歷史重現嗎？
如果是，小主播參與了過去會不會對現在的他們産生影響？
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
最可怕的是，不管是詭異管理局，安全局，未來集團，還是研究院，态度都特別微妙。
小詭異不用特別去找，他目标明确，總能夠很準确的找到每一具屍體。
他注意到了畢興生在觀察自己，但是無所謂，小詭異的腳踩在總是不完整的破爛新鮮屍體上，然後原本不管過多久都不會改變的屍體就這樣直接風幹成灰燼，一點存在都沒留下。
畢興生眼睛裏滿滿的驚愕。
小詭異知道，畢興生一直在偷偷的觀察自己，他明明可以稍微隐藏一下，就像處理第一具屍體那樣。但小詭異後來，就是要讓畢興生看到了自己的觸手。
看起來就是觸手碰到了屍體，屍體化作了灰燼，實驗室的改造人不是這樣的！
他就是故意的，他生氣，遷怒，但是又沒足夠的理由對畢興生動手，是他自己送上門去找的畢興生，是他帶幼崽主動上門的！
而現在年輕的畢興生，什麽都不知道！
害怕嗎？
即便是後來那些人類，也不喜歡他本體的樣子，更見不了他完全放開的模樣。
除了幼崽，沒有人類會毫無保留毫無芥蒂的喜歡他全部的樣子。
要是畢興生受不了就更好了，畢興生先動手，他就有理由打對方了。
對人類一直半解什麽都表露在臉上的小詭異哪裏又能真的，能知道人類，尤其是一個經歷了許多戰場拼死掙紮的人類在想什麽。
畢興生什麽都沒說，不止是畢興生，其他人也什麽都沒說，好像都沒察覺到小詭異的異常，把小詭異自己搞得郁悶得緊。
第三天，沒有在沒有任征兆的情況下，天突兀的黑了下來，周圍的環境經過短暫的扭曲，他們就直接被帶到了一個新的時空。
人，很多人，城市裏萬家燈火。
這座城市的時間剛好是在7點左右，許多家庭這個時間點剛好是在晚餐，加班的社畜還在公司，下班遲一點的工作人員正準備回家或者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就是大姐他們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有點恍惚，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麽平靜溫馨又熱鬧的場面了，不過下一秒所有人臉色都變得難看。
“不！”
比起已經滿目蒼夷的荒城，在這個地方看到這樣人聲鼎沸的城市對于大姐他們難說承受的心裏壓力更加龐大。
“那是什麽？”
他們聽到人群裏的聲音到，本質喜歡看熱鬧的人們下意識看向天空，原本正常的天空出現一個漩渦，漩渦越來越大，有什麽東西試圖從裏面出來。
“不要看，不要看！”
不用人吩咐，大姐他們目标一致的沖入人群大喊，“不要看，不要看，快躲起來！”
“神經病？”
“不是，他們手上有武器啊，極端分子，大家快跑！”
“報警，報警！”
大姐他們無所謂自己被看做神經病或者是恐怖分子，如果這樣能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害怕的話。
大姐帶頭放空了兩槍，控制了将要混亂的局勢，“找地方躲起來，抱頭蹲下，不要出聲！”
“不準說話！不要我現在就斃了他！”
最開始的慌張之後，大姐幾人很快的掌握局勢，他們自己也早地方藏了起來第一時間打報警，希望能夠第一時間通知到這邊的政府，雖然不一定有什麽作用。
可電話一直被占線根本無法接通。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根本沒有給他們留反應時間。
天空中的漩渦越來越大，有東西從裏面爬了出來占據了整個天空，大姐他們根本來不及通知城市裏面的所有人，除了他們最近的地方的人被他們強行趕進周邊的房子裏。可是更遠的地方還有更多的人發現了天空的異常，他們自己看到不算，還一個通知一個，好奇害怕，又忍不住想要看到底是什麽。
結果——
當那未知的怪物冒頭的瞬間，敢于直視對方存在的人瞬間發瘋！
發瘋的人群開始互相攻擊，而那高高在上的存在就只是這麽挂在天空之上。
“我們就只能這麽幹看着嗎？”
小詭異不解，這算什麽戰争，把天上的那東西看做一陣營，地下的人類看做一陣營，這不就是單方面的屠殺麽？
“是。”
向來十分冷靜的大家說這個字的時候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情況下，祂不會出來太長時間。”
“等祂離開後，我們只需要處理祂留下來的後遺症就好了。”
可這不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小詭異頭頭的看了一眼，他倒是不會因為看一眼就會發瘋，只是一眼，差點被發現，讓對方停留的時間比預計的時間更長了一點，也差點讓小詭異沒能控制住自己。
小詭異不敢再看，他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怕給這些本來就倒黴的人類雪上加霜。
“祂怎麽還沒走？”外面嘈雜的聲音很好的掩蓋了他們這裏的動靜，讓幾人敢很小聲的說話，對方比正常的情況晚走了，這讓胡子很是焦躁。
小詭異懷疑是因為自己的那一眼，他好像做了錯事。
“不知道。”一直關注着小詭異的畢興生開口，“我們對祂的了解本來就不多，詭異的動向從來沒有邏輯可言，不要因為幾次的動向就把它作為規律，那會害死自己。”
胡子張了張口，到底沒再說什麽。
他知道畢興生為什麽會這麽說，畢興生以前自己就是很相信規律的人，這份盲目的自信讓他的團隊全滅最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後來就變成現在這個不知道每天在想什麽的死氣沉沉的樣子。
小詭異還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那一眼的後遺症有點太強烈了，也沒特別分出心思來聽他們都在說什麽。
天上的存在沒有再發現小詭異，重新閉上了眼，沒有在看地上這些對祂而言如蝼蟻一般的生靈，重新回歸漩渦之中。
“祂走了。”
電話依舊沒有接通，大姐只能留言簡單把情況說明。
“準備。”
“這次祂停留的時間太長了，我們要考慮最糟糕的情況。”
另外三人沒說什麽，只是拿起了手上的武器，小詭異看着他們，“什麽情況？”
“活着發瘋的人比死去的人好對付，小駱，你之前怎麽處理屍體的，現在就怎麽處理那些已經發瘋的人。”
“抱歉，這些本來應該是跟你無關的事情。”
說着，四個人直接沖出了房間，“還有理智的人都給我想辦法躲起來，槍不長眼！”
他們帶的武器都是為了專門進入這個詭異場所準備的，不是普通的子彈，是火彈，超高濃度的子彈在打入身體的瞬間炸裂可以直接将人整個融化掉。
不止如此，要是還未融化完全的人體闖入人群，只要一點火星，就能把碰到的其他人也點燃融化。
小詭異記得大姐說過，那是研究院專門針對這個小世界制造的武器，人手一把沒有多的。
很好用，也很殘酷。
跟在後面的小詭異看着那四個人，他們動手的時候心中沒有一絲猶疑，身上的喇叭一直叫着讓還保存理智的人躲起來，否則子彈沒眼，他們不會在乎是不是有還有理智的無辜者夾在中間沒來得及或者是沒有辦法逃離。
也沒有一個人提出來要先保護人。
這是真正的屠殺！
小詭異手動了動，到底還是加入了他們，他們四個人不一定能夠完全攔住四面八方街道過來的瘋子，和看着自己的親朋好友被殺死而失去理智的人群，而這些，都被小詭異完美的阻擋了下來，讓他們無法接近。
大姐搶了輛車，這讓他們的行動變得更快，小詭異不願意坐在車子裏面，那一眼對小詭異的刺激很大，他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将污染完全控制在自己的身體中，這樣一來即便他放開自己攻擊人，只要沒有被碰到就行，不會出現那種看一眼就被污染的情況發生。
而被他碰到的人類來不及變異就已經沒了，也無所謂。
“我坐在車頂就好，不用顧慮我，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會配合。”
小詭異的觸手化作細線随着車輛移動，在車身周圍隔離了一段安全空間，觸手碰到的生命在瞬間泯滅，身體中殘存的屬于天空之上那位存在的力量毫無保留的順着觸手全部湧入了小詭異的身體裏。
随着死的人越來越多，小詭異肉眼可見的長大了一些。
電話終于打通，大姐向當地政府說明情況。
“污染一旦開始就不會停止，我們已經掐斷了第一批最嚴重的污染源。u盤裏有關于詭異和污染齊全的資料，我們不會反抗，接受調查。”
“什麽都不要問，你們看完再說。”
事情太嚴重，活下來的城市管理者立馬召集相關人員開會，五人的待遇還不錯，說是關，他們其實只是不能随便出門。
幾人洗漱幹淨，換了衣服，不過依舊只有小詭異穿着普通的服裝，其他四人又在外面套上了作戰服。
這是他們強烈要求的，要是不同意，他們也不同意把東西交給他們說明真相，而是會直接接受城市的管理成立專門的作戰部。
其實後面這種做法更加簡單方便，他們又更豐富的處理污染的經驗。
但他們所有來這裏的人在來之前都被交代過，一旦遇到這種情況，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由他們自己接手城市的管理。
他們要做的，就是把資料交給當地的負責人，由他們自己做出選擇就好。
“為什麽？”小詭異不明白，就像他不明白為什麽以前的人能夠毫不留情的對自己的同族舉起屠刀，後來的世界雖然也還存在很多的威脅，但至少在城市裏，人和詭異都必須要約束自己的行為，不然就會有執法者來處置他們。遇到危險也可以通過電話或者詭異app求助，也會有人或者詭去幫助他們。
雖然有時候會感覺有點不自由，但小詭異還是更喜歡哪個世界，也願意遵守規則。
“我們是外來者。”
“下一個晝夜交替之後，我們會像突然出現在這裏一樣突然離開。我們可以把自己當做武器，利劍，在他們一無所知的時候幫忙解決一次性的危急，但他們的未來沒辦法依靠我們。只有資料是真實的，可以幫助他們少走很多的彎路，至于他們能不能學到手能不能走出來，要看這個地方的人們怎麽做。”
“這是他們的世界，只有他們能夠自己救自己。”
“你們為什麽要到這裏來？”
他們跟自己是不一樣的，從他們的準備上來看，他們就是故意踏入這個讓他們難受的地方，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到這裏來？”大姐反問。
“我不知道！”小詭異有些煩，“我剛來的時候就說了，我就是誤入這裏的，最多是被連累的。”說到這裏的時候小詭異難免有些憤怒的看了一眼畢興生。
“沒有人能誤入這裏。”
“我就是，幼崽就是！”小詭異不服氣。
大姐沒有跟他争的意思，“你要堅持這麽覺得，也可以。”
“你真的能夠找到幼崽嗎？”小詭異又确認了一次。
“能。”
“不過，小駱。”大姐看向又天真又殘忍的小詭異，“你真的想要在這裏找到他嗎？”
“即便結果不是你想要的。”
小詭異又看向了畢興生，這真的是個掩飾不了自己情緒和秘密的小家夥。
他們這些進來的人，其實還有另外一句話：“當你們哪天走到燈火通明的城市，也就是你們出來的契機。”
“幸運女神總是站在你這邊的，小駱。”
“下一次晝夜轉換的時候，你會遇到你一直想要見到的人。”
小詭異半信半疑，“多久？”
“不知道，畢竟我們也是第一次到達有這麽多人類的城市，在我們到來之前，這裏的天一直都是正常的晝夜交替。”
“等着吧，運氣好的話，可能馬上就要天亮了。”
小詭異聽了什麽都沒說，只是走到了窗戶邊默默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天亮的比預計中遲很多，但到底還沒超過24小時的時候，小詭異就看到了微光，“天亮了！”
大姐看着露出真心笑容的小詭異，眼中有淚花閃過。
晝夜交替，久日不見的陽光終于撒下大地，活下來的外來者都被毫不留情的推出了這個奇妙的空間，小詭異也看到了幼崽。
“小銘！”
小詭異高興的就要跑過去抱抱，幼崽卻被擋住，所有人都拿起武器對準了小詭異，小詭異超級憤怒！
“駱宸。”大姐嘆氣，“我說過，你找到他不一定是什麽好事，對不起。”
幼崽被交到了畢興生的手中。
不知道什麽時候，所有人都站在了小詭異的對立面，小詭異憤怒極了，已經不想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問題，反正他腦子不大好肯定鬥不過這些人。
“冷靜一點，他沒事。”畢興生檢查了幼崽的身體，“但如果繼續在這裏耽誤時間，我不保證他還能活下去，你救不了他。”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怎麽認識的。”
“我們把之前那個地方稱作時間之神克洛羅斯的領域。在那裏時空是紊亂的，我們可能會跟過去或者未來的人和事産生短暫的交集。”
“但，從來沒有又生命的物質能留在過去，我們也從來沒有帶出過未來的生命。”
“K，一直都是這個世界的。”
“不可能！”小詭異不相信，“是我找到他的！”
“不管你信不信，克洛羅斯現在已經沉睡，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次是什麽時候醒來，你們能不能再次進入祂的領域當中。”
“你現在要把K帶走，他一定會死。”
“你救不了他。”
小詭異不是很聰明的腦子已經有點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畢興生抱着幼崽獨自走向小詭異，“你一定要讓他帶走他也可以。”
畢興生把幼崽交給小詭異，“如果你想看着他死。”
小詭異不願意相信任何人，他覺得這些人類都好可怕，嘴裏沒有一句真話，抱着幼崽不斷的後退。
“我們會在這裏等你。”
“駱宸，你會把他帶回來的。”
小詭異抱着幼崽飛快的跑，跑向他感覺安全的地方，在山洞裏躲了起來，要不是還能探到幼崽的呼吸，他都以為幼崽已經死去了。
不管自己怎麽叫都沒有反應，給吃東西也吃不進去。
就像是一具，只剩下了呼吸的屍體。
小詭異想了他能夠想到的各種辦法，一點用都沒有，他是個沒用的家長，救不了幼崽，幼崽跟着他情況越來越差。
小詭異頹然的帶着幼崽找到畢興生。
他在很多很多年後還遇到了幼崽，那幼崽這一次肯定不會死的，對不對？
小詭異也被關了起來。
大姐看着他很是抱歉，“小駱，你只管恨我就好了，對不起。”
“小駱，記得最開始見面我跟你說的話麽？”
小詭異沒反應，沉默的低着腦袋看着地面，關注他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小詭異想要破開逃出去居然有點為難。
小詭異算是發現了，這年頭的不管是個人實力和個詭實力，居然整體水平反而是遠遠高于未來的。空氣中不穩定的因子也要高很多，每個人身上都帶有很重的肅殺之氣。
一般的人，沒有一個活過大災變初期。
小詭異對歷史書上的黑暗年代有了深切的體會。
周圍的人神經都是緊繃的，一路上幾乎沒有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只能輪流休息，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能殺敵。
一旦承受不住，隊友也會毫不猶豫的将武器朝向剛剛還在并肩作戰的戰友。
“你的能力很強，但是束手束腳的，我打不過你，但是可以抓住你。”
“小駱，你一定生活在一個很不錯的時代吧？可以跟我說說嗎？”
小詭異背過身子不肯理人。
大姐卻在一旁輕聲的哼起了歌，畢興生過來難得的臉上的表情溫和了一點，“你好像很高興。”
“嗯。”
“我們好像真的找到了希望。”大姐臉上帶着難得一見的真心笑容。
“就是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親眼看到。”
“他不是認識我嗎？”畢興生說到這件事臉上也多了一點點笑意。
“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看到。”
大姐沒有這時候也沒有說風涼話來破壞着難得的好情緒，小詭異是認識畢興生，認識K，但是也只認識他們兩個。
大姐并沒有抱希望只是剛好對方不認識自己而已。
有一點點的難受，一點點。
不過知道未來人類會成功這一點，就讓大姐很高興了。
他們的路，是用活生生的人命堆積起來走出來的，除了成功，別無選擇。
這樣，就算以後下地獄，她也能坦然面對那些死去的人。
“研究院做好了準備沒。”
“沒問題，人一到就可以開始。”
“他們的進度似乎比我們進去之前進步了很多，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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