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焰霞心法

素淺緩緩調息,将氣息逐漸的沉下,額上已經滲出了絲絲的細汗。口中輕輕吐出一口氣,收起姿勢,還未睜眼,便聽到灰日匆匆忙忙跑過來的聲音。素淺明顯的感到,經過這段時日的調息,他的耳力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對一些細小的聲音也能感知到了。

灰日滿頭大汗的沖過來:“主君,告訴您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

素淺好笑的看着灰日蓬頭垢面的樣子,笑道:“今日濁月是不是不在院中?”

灰日一聽,頓時紅了臉頰,被主君一下子說中了,他就是趁着濁月不在,才跑出去瘋玩一場,這麽不顧形象的就沖回來了。

“啊啊啊啊,主君你又拿我取樂!”灰日終于想到他前來的目的了,“主君,您知道外面現在有什麽傳言嗎?”

“嗯?”

灰日看了素淺一眼,微微仰着頭,捏着嗓子像模像樣的唱到:“北方有座焰霞山,焰霞山上有個焰霞宮,焰霞宮裏有個寶貝蛋,裏面的元寶金燦燦啊金燦燦,數也數不完啊數也數不完……”

素淺不解的看向灰日。

“啊呀,主君,您沒有聽出來嗎?這首歌裏唱着的是咱們焰霞宮裏的寶貝。現在街頭巷尾,上至霜發垂老,下至黃口小兒都能唱上幾句的。可見這話流傳之快之廣,說明背後一定有人在暗箱操作!”

“那焰霞宮中的這個寶貝到底是什麽?”

灰日嘆了口氣,朝着素淺手中撇了撇嘴。

素淺低頭看看自己手中,手裏只有這本焰霞心法而已啊,莫不是……

“沒錯,就是您手中的這本焰霞心法。聽說是風影樓直接發出的消息,說這焰霞心法之中有前朝寶藏的秘密!就在三天前發出的消息,今天已經天下人都知道了。”

素淺拿起手中的心法,翻了翻,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啊,最近他一直在按照這個心法在調息,因為萬俟寒曾經告訴他吹奏樂曲的時候将內力灌注其中可以提高簫聲的效力,這簫聲可以協助萬俟寒練功,素淺便決定要好好練成這焰霞心法,可以有能力為萬俟寒做些什麽。

這風影樓是江湖中販賣消息的組織,在江湖中的地位頗高,很多人都不惜砸下重金,只求風影樓的一條消息。傳聞風影樓的樓主是一個極其神秘的人,從來未在武林中露面。不知這風影樓為何會突然傳出焰霞心法的消息,以風影樓在江湖中的威信力,即便這是一條假的消息,也不會有任何人懷疑。

所以,如今,全天下的人都肯定了,這焰霞心法之中有前朝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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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淺思索一番,微微啓唇,“灰日,咱們焰霞宮曾經與風影樓有什麽過節嗎?”其實他想問,焰霞宮有沒有去屠殺過風影樓……

灰日歪着頭想了一陣,“沒有,肯定沒有,每次大行動我都會知道,我保證咱們和風影樓沒有過任何交集,面都沒照過!”

“那這就怪了,她們這是為何。”素淺又說,“山上近幾日如何?”

“啊哈,山上可是更加有趣呢,我聽說啊,本來,慕容致派人駐守着焰霞宮,因為她肯定不相信咱們就這麽完了哈哈,結果自從風影樓傳出了這個消息之後,這幾日那山上就沒有消停過,不論是哪門哪派,都沖着寶藏去的,攔都攔不住,什麽江湖道義,都被抛到了耳後十萬八千裏去了,醜态盡顯,好笑死了。”

素淺微微低頭,他料到了山上定然是這種狀态,萬俟寒用了金蟬脫殼之法,将神秘的焰霞宮暴露在衆人面前,看似是失了陣地,但實際上這樣一來,焰霞宮的勢力就徹底的由明到暗,再也沒有人會知道焰霞宮的勢力何在了。就好像捉住了肉身卻丢掉了裏面的鬼靈。原本只存在于一處,如今卻仿佛處處存在一般。這樣的狀态,反而會讓那些武林人士倍感恐慌無措。

所以,如今想要了解到這焰霞心法的絲毫消息,唯一可以找到的線索就是這被遺棄的焰霞宮了。

素淺想,這風影樓從來都不會參與到任何的江湖紛争,總是能以中立的姿态立于波濤暗流之中,不受到絲毫的牽連。照理來說不應該主動的發出消息,所以,最可能的是,有人出了籌碼,與風影樓做了這筆生意。既針對了焰霞宮,也針對了這八大家族與四大門派的勢力。

這焰霞宮之事,向來是由八大家族與四大門派在安排,但如今有了寶藏的誘惑,那些其他的較小的門派家族定然會不再如往常一樣,處處依照着這些強者所制定的規則行事,錢財的誘惑力,是不可小觑的。

這風影樓,或者說這幕後之人,究竟有何目的?

焰霞心法一日不現身,江湖便一日不得安寧。

不論江湖中如今是怎樣的形勢,素淺依舊安安心心的呆在慕淺別院的小院中,賞賞花,看看書,研究下曲譜,吐納一下氣息。

這日,素淺到前面的院子中去看看翠竹,一個門房的來的小厮拿着一封信尋他而來。上前行禮,道:“主君,這是方才有一自稱是素柔的男子送來的,說是要給主君過目。”

素淺微愣片刻,自從上次事情之後,他似乎已經漸忘了這個弟弟,沒想到又來一次。看來素柔是料到了他會居住在此處吧,這個弟弟一直都頭腦聰明,素淺知曉。

站在素淺不遠處的濁月走上前來,接過小厮遞上了的信,打開,仔細檢查片刻,這才交到素淺手上。

素淺心知這濁月盡管是女子,卻極其的細心,事無巨細,一定要仔細排查,以确保他的安全。

拿過信,稍一浏覽,素淺臉色一下子變了。

濁月一驚,她知曉這主君雖是男兒卻器宇不凡,遇事總會淡然處之,從不曾有明顯的情緒變化,此時,竟然徹底變了臉色,定然不是好事。

素淺又看了一遍信上的內容,心下黯然,将信遞給濁月。

濁月仔細一看,那信上寫到:素父近來身體不适,已前往肆水山莊靜養,萬分思念兒淺,望淺獨來探望,若非如此,恐病入膏肓,藥石罔效。

這竟是一封恐吓信。

拿素淺之父的性命來威脅素淺,讓素淺只身前往肆水山莊,否則素父性命不保。

素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肆水山莊,在淩山以東地區,是素府的一座外置的山莊,主要是氣候适宜,景色尚可,閑暇時可去小住幾日。曾經,素淺在素家之時便随父親去過幾次。

“主君,這……”

“濁月,為了我父親的性命,我會親自前往。”

“可是主君!”

“濁月,我也算是你的半個主上,你便要聽我安排,我随即便獨自前往,這肆水山莊位于淩山以東的渠縣南郊,依山而建。待兩日之後,你便帶着其他三人同去,将我與我父親帶出。你不必擔心,我對她們來說尚有用處,不會有事,你且安心以待。”

此時的素淺,不似往日那般雲淡風輕之感,而是冷靜果斷,不由的讓濁月想到了正在閉關的宮主。

濁月很為難,她要聽命于宮主,保護主君,但卻又不能違背主君之命……不過主君所說确實是最為合适的做法,她不得不依從。

素淺見濁月領命,當下便去了後院馬廄,帶了盤纏幹糧,将竹簫別在腰側,策馬而去。

如今整個素家他最為在意的就是他的父親,父親這一輩子在素家已經過的足夠辛苦,他不想讓父親因為他的原因受到傷害。雖然此行有些冒險,但他別無他法。不論那裏是怎樣的陷阱在等着他,他都不會畏懼。

灰日從鎮上溜達回來,手裏拎着各種吃食,進門便喊着:“主君,好吃的來啦!”

擡頭一看,竟是濁月獨自呆在院中,剛想要羞澀一下,便感到濁月的情緒有些不對,雖然濁月一直喜怒不行于色,但與她相處久了的灰日不會看不出。

濁月見是灰日,便将手中的信遞給灰日。

灰日看了心,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不要告訴我,主君獨自前往了?”

看着濁月面無表情的點頭,灰日一下子跳了起來,“你這個木頭,你竟然就這麽讓主君自己前去!這不是羊入虎口嗎!快去把主君追回來啊!主君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辦啊!”眼淚奪眶而出,大滴的落下,整個小臉都慘白一片。

濁月僵硬的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灰日的腦袋,複又僵硬的擦了擦灰日臉上的淚水。

“放心,主君自有打算……”

“莫不是主君走的時候交代了什麽?”

“嗯。……放心。”

“哇——那你不早說——可是我還是擔心主君啊——”說着不顧形象的撲到濁月懷裏大哭起來,将心中滿滿的恐慌與擔憂抒發出來。

濁月身體更加僵硬,伸手輕輕拍拍灰日的背。然而,她眼中的擔憂并未減少,不似她說的那般輕松。

素淺這是平生第一次獨自出門,還是騎馬出行。

雖說是他自小便學會了騎馬,但還沒有速度這麽快,時間這麽久的時候,可是心中着急,顧不得身體的不适,快馬加鞭的朝肆水山莊而去。

行走間,素淺在腦海中猜測這次的事情幕後的主使者到底是誰。素柔雖然聰明同時也算是與他有些過節,但是絕不會這樣大膽的将父親擄去。

之前焰霞山一事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個辦月,尚且沒有絲毫的風吹草動,偏偏在今日做出了此等之事,他就不得不将其與焰霞心法一事相聯系了。

想要得到這焰霞心法的人,多不勝數。那這次的事情,便可以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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