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給你贏回來就是了

隔日上午晏泊如沒能起來。

他睡覺很老實,就是愛賴床,何況直到淩晨天蒙蒙亮時,他才被放過,真正睡了安穩。

前一天一行人都喝高了,也沒幾個能早起,除了生物鐘非常準時的陸嘯行。

陸總不太習慣大白天賴在床上,早已經穿戴整齊,邊喝咖啡邊靠在窗邊的躺椅上翻看報紙,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

直睡到下午,晏泊如才悠悠轉醒。

“想吃點什麽?”陸嘯行聽到一點細微的響動,推門走了進來。

晏泊如縮在被子裏懶懶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重新阖上。

失去了平時游刃有餘的清冷範兒,賭氣似的不理人。

嗓子腫得難受,渾身都不舒服,迷迷糊糊忍耐了約莫半個小時,他不得不爬起來沖個澡。

拖鞋已經放到了床邊,頭重腳輕的感覺并沒能得到緩解。

手機裏電是滿的,是誰給他從行李箱裏找出充電器并充上了電,不言而喻。

這就是晏泊如一直沒有睡前給手機充電的習慣的原因。

小餐桌上擺着幾盅炖湯,摸了摸還是熱的。

他惦記了半宿的鞋整整齊齊擺在玄關。

陸嘯行不知道去哪兒了。

坐着喝了兩口湯,陸嘯行施施然走了進來,他再次嘗試主動和晏泊如說話。

Advertisement

“邱焓他們騎馬去了,先吃點墊墊肚子,高興的話我們去泡會兒溫泉。”

晏泊如揉了揉鼻子,到底應了一聲,“哦。”

騎馬對現在的他而言确實很為難,泡一泡溫泉也好,昨晚被按在冰涼的鏡子前折騰了幾個小時,總感覺鼻子有點癢,別再感冒了。

私人的溫泉池,湯池和湯池之間修了日式的木制隔門,也不知道酒莊是從哪裏引來的溫泉水,霧氣中彌散着混合了玫瑰香的硫酸味,不一會兒就熏得晏泊如頭暈眼花。

腿軟得站不穩,他摸着青石牆壁緩了片刻,根本沒想着出聲叫隔壁的陸嘯行。

應該有一段時間不想再去釣這可怕的人了。

裹着寬松的青色亞麻浴衣繞過長長的回廊,晏泊如很快重新鑽進被窩裏,頭發都懶得吹幹,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昨晚那一出,算是傷了筋動了骨,大約得睡到明天才能将精神養回來。

當饑餓将他叫醒時,天應該是已經沉了下來,床頭的暖燈像一塊橙黃的月亮,不遠不近懸在頭頂。

不适地動了動,晏泊如才遲鈍地發現自己被陸嘯行緊緊抱在了懷裏。

伸出來摟着他的胳膊上全是淺紅色的牙印,一層覆一層,蓋在了淡色的陳年舊疤上。

昏暗的燈光蓋住了他眼裏複雜的情緒,陸嘯行很快也醒了。

順着晏泊如的目光看了過去,他不禁輕笑了一聲,“昨天一直摸我肩膀,還趴在我肩頭哭。”

說話間,相貼的胸腔處發出一點震動,是明晃晃的親昵。

以前也睡過,沒見他事後這麽溫柔過。

晏泊如琢磨出了點變化來。

喝斷片了,對于很多細節确實沒了印象,他沉默半晌,啞着嗓子問,“會痛嗎?”

“你又沒下死口。”陸嘯行言語間帶着點難得的揶揄。

然而他問的不是昨晚,是留下疤痕的當年,是那場導致屬于他的記憶全然滅失的車禍。

晏泊如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傑作,小聲道:“那就好。”

“肚子餓了。”他沒再忸怩,大剌剌将腿架到陸嘯行腹部,順勢往下摸了一把腹肌,假裝質問,“陸總是不是趁我睡覺,偷偷吃獨食了。”

“沒,等你呢。”陸嘯行只是覺得這個樣子的晏泊如格外招人喜歡,言行間帶着恰到好處的一點嬌氣。

等餐的空隙,晏泊如從行李箱裏找出身體乳,坐在床上給自己一點點塗了起來。

乳液乍一碰到皮膚時難免有些涼,他的表情一時間生動極了。

又見他艱難地伸着胳膊想去夠脊背,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塗上,大約是因為渾身酸痛,失去了平時驚人的柔韌性。

作為罪魁禍首,陸嘯行自覺過來,擠了一泵奶白色的身體乳,在掌心搓熱後,一點點抹到晏泊如背上和腰間。

在氣氛暧昧起來之前,晏泊如縮了回去,直言,“屁股疼。”

和送餐的服務生一起來的還有邱焓,他在門口探了個頭,質問,“行哥,這不是咱發小的友誼之旅嘛,怎麽整成了你倆的小情侶蜜月之行?”

聽聞衆人晚飯後換了項娛樂活動,正圍在娛樂區打臺球,這是董邡的愛好,贏的人還有彩頭。

菜品擺了滿滿一桌,晏泊如挑了幾口蒸魚,陸嘯行順手将上面的姜絲撿走。

邱焓跟了進來,跨坐在一旁的高腳凳上,興致勃勃的,“嫂子打臺球去嗎,切磋一下,今天晚上不灌你酒了。”

“彩頭可是一顆Argyle雙證紅鑽,董大邡的寶貝藏品。”

手裏的筷子擱了下去,晏泊如來了興致,他一直想找幾顆彩鑽做胸針,手裏已經有了兩顆粉鑽,就想要一顆高品質紅鑽。

Argyle礦1985年開采至今,總共采得不到50顆紅鑽,流出來的大多是招标會重頭拍品,市面上一顆難求。

“怎麽樣,心動了吧!”邱焓挑起眉,接着游說。

他愛湊熱鬧,更愛帶着別人一起湊熱鬧。

陸嘯行扣了扣餐桌,“先吃飯,一會兒再說。”

晏泊如的注意力明顯已經被那顆紅鑽吸引了過去。

“想去嗎?”陸嘯行轉頭問他。

“嗯。”

“會打嗎?”陸嘯行在确認他的水平。

晏泊如:“一點點。”

陸嘯行了然,“你想要那顆紅鑽?”

晏泊如又是乖巧“嗯”了一聲。

一旁的邱焓适時插了話,“大邡從小學開始就特別愛搗臺球,放了學也不拉着我泡網吧打籃球,就愛去他叔叔開的臺球館搗兩把。”

這是在委婉地暗示只會一點點是沒法贏到那顆紅鑽的。

晏泊如聞言笑了笑,“可能沒戲了。”

分辨出他言語間的惋惜之意,陸嘯行開口,“想玩就去玩兩局,就當娛樂放松。”

“好。”晏泊如以為陸嘯行是勸自己想開點,誰知道這人下一句是,“我給你贏回來就是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