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曜一下子沒了打獵的心思,可姚玉正在興頭上,指揮着秦曜跑了許久,打了不少獵物,回到營地一盤點,那麽多武将陪着,竟還是皇上帶着皇後打的最多,衆臣只能卯足了勁兒誇贊秦曜英勇,秦曜因着跟姚玉的事,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哈哈笑着,把原定的賞賜賞給了第二的孟婕。
孟婕跟在秦曜身後,護送帝後回大帳,秦曜側頭看了一眼孟婕:“沈曼看着,你就打了這麽點東西?”孟婕低下頭去:“微臣以為陛下玩一玩便回來了,不成想陛下帶着娘娘如虎添翼,碩果累累。”
秦曜回想起林子裏的一幕,臉上帶着笑意:“你怎麽不帶沈曼一塊兒去?”孟婕不用擡頭都已經聽出秦曜言語之間的炫耀之意:“沈大人不肯。”走在一旁的姚玉側頭來問:“她怕旁人知曉?”
孟婕喪氣地搖了搖頭:“她還沒答應微臣,原本這兩日已有些松動,今日見陛下如此威猛,恐怕微臣又沒戲了。”
秦曜皺起眉來:“她還沒答應,你怎就親她了?那是兩情相悅的人才能做的,你那是不對的。”她還記着在林子裏姚玉跟她說的話,孟婕嘆了口氣:“微臣那日也是一時氣急了才魯莽行事,被陛下撞破後,微臣也挨了一巴掌。”
還不等秦曜說教,姚玉趕緊走到秦曜和孟婕中間,好奇地問:“她做什麽讓你那麽氣?”孟婕瞥了一眼秦曜,姚玉拍了拍她的肩:“你說便是了,不必管她。”
孟婕才道:“也沒什麽,陛下那日過去,她很開心,我告訴她陛下是沖着娘娘去的,不是為了她,她其實也明白,看陛下作了詩便去找娘娘,她便說要死了這條心,要予王大人一個機會。我叫她給我一個機會,她說我是姑娘,不可能,于是才有你們撞見那事。”
姚玉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還能聽得如此驚人的事,正在腦海中想着哪個王大人,秦曜又對孟婕說教起來:“那你也不能那般魯莽,她都不喜歡你,你還去親她,只會叫她更讨厭你。”說着,秦曜又以過來人的姿态拍了拍孟婕的肩:“你要用你的誠心去打動她。”
孟婕看了一眼姚玉,顯然帝後關系有了變化,還真就信了秦曜的話:“如何打動?”還不等秦曜開口,姚玉啧了一聲:“你就別信她胡說了,你用她的法子恐怕要孤獨終老的。”姚玉說完,見孟婕看着自己的眼神裏滿是狐疑,輕咳一聲,“像我這樣盲目的人不多,沈曼顯然不是。”
秦曜還不服氣,歪着頭問姚玉:“朕對你不好嗎?”
進了帳子,姚玉讓孟婕再說說與沈曼的事,她對旁人的事本沒有這般上心,可事關沈曼,她就十分上心:“她打了你以後呢?”
孟婕搖了搖頭:“也沒如何,我之後就護送你們回宮了,第二日我去找她,跟她說了緣由道了歉,她刺了我兩句倒也沒如何。這幾日因狩獵事宜,我們多了一些說話的契機,她也如以前一般冷淡,不過我再說起喜歡她的事,她沒有再抗拒,只是不接茬罷了。”
姚玉一聽,也為她感到高興:“等你們成了,我給你們賜婚。”秦曜也湊上來:“朕也可以給你們賜婚。”姚玉和孟婕都看向秦曜,姚玉輕輕嘆了口氣,孟婕拱了拱手:“多謝陛下好意,微臣心領了,此事就不勞煩陛下了,娘娘的旨意足矣。”
見秦曜還不是太明白,姚玉解釋着:“沈曼喜歡你,雖說是死了心,可到底這麽多年了,你替她賜婚,她會歡喜?”秦曜撇了撇嘴:“朕賜婚,他們只會罵朕昏庸,你賜婚,他們就該罵你禍國殃民了。”秦曜顯然有自己的考量,她只顧着姚玉。
孟婕擺了擺手:“此事尚早,微臣先謝過陛下娘娘。”
孟婕走後,秦曜就湊過去想親一下姚玉,姚玉往後一躲,看着她:“你想如何?”秦曜眨了眨眼睛,摸了摸鼻梁,坐好:“沒想如何。”姚玉早料到她會如此說,挑了挑眉,并沒有追問,起身走到軟塌旁,擺起棋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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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曜也跟了過去:“朕陪你下棋。”姚玉瞥了一眼桌案上的奏折:“你不用批奏折嗎?”秦曜揮了揮手,已經坐在軟榻上:“批不完的,沒有什麽緊要的,都可以放一放。”
姚玉自認棋力不錯,父兄有時也難敵她,可她對面坐了個秦曜,都說善于權術謀略的人棋力一定不凡,秦曜擅長兵法,從戰場上呆了五年,又當了三年皇帝,這棋力比之當太子的時候,又精進了不少。
最可恨的是,秦曜毫不相讓,連贏幾局以後,興致越發高漲。她與許多臣子都下過棋,都不盡興,與沈曼下棋能盡興,可她自打知曉沈曼的心思後又不敢叫她來,收拾好棋盤後,秦曜興致勃勃就要開始一局新的,姚玉幽幽道:“若你輸了,就罰你親我一下。”
秦曜只看着姚玉沒有說話,姚玉也沒擡頭看她,自顧下着棋,仿佛就沒說過話,秦曜轉了轉眼睛,竟開始琢磨起如何輸得不明顯來。
這一局棋,秦曜顯然下得比之前更費盡心思,每一步都猶豫再三,沒有方才的果斷利索,而姚玉也為了逗她玩,故意将棋子落在不該落的位置,秦曜擡頭瞥了她好幾眼,猶豫一番才開口道:“你這棋子不小心掉下來了。”說着,将那棋子拾起遞給姚玉。
姚玉忍着笑,總算讓秦曜如願以償地輸了。秦曜壓下上揚的嘴角,還擺出懊惱的模樣:“朕自愧不如。”姚玉将臉伸過去,秦曜探過身子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心滿意足地坐回位置,收拾起棋盤來:“再來再來。”
一連輸了幾局,姚玉又伸過臉,秦曜探過身子,伸手捏着姚玉的下巴,将她的臉擺正,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秦曜欲罷不能,還想收拾棋盤再來,姚玉卻站起身子:“已經晚了,該用膳了。”
兩人用了膳後,秦曜批閱了一會兒奏折,姚玉看了一會兒書,兩人便也洗漱歇下了。躺在床上,秦曜輕輕湊過去,姚玉開口打破靜谧:“你要如何?”
秦曜趴在那兒頓了頓,說不出心中所想:“我就看看你睡着了沒有。”姚玉故意眨了兩下眼睛:“沒睡着,如何?”秦曜躺了下來,輕聲道:“早點睡,若是睡不習慣,我可以抱着你睡。”
姚玉轉過身子,看着她:“你抱着我,我就能睡着了?”
秦曜想了一會兒:“我看書上都是這麽寫的,夫妻相擁而眠,我抱着你,你就能睡得更香了。”姚玉沒聽到自己想聽的,繼續問:“你想抱我?”
秦曜支吾了幾聲:“我們是夫妻……”姚玉轉過身去:“也沒有律法規定,夫妻必須相擁而眠罷,你就抱着被子睡罷,我睡得着。”
秦曜可憐巴巴地看了一會兒姚玉的背影,可又說不來別的話,只能合上眼睡覺,想起白日裏親到的姚玉的那幾下,她又覺得滿是甜蜜,方才的失落一掃而空。
第二日,秦曜便沒有再去獵場了,只帶着姚玉騎着馬四處逛了逛,若不是林子裏草木叢生,她興許是準備同姚玉一塊兒放紙鳶的。
回了大帳,秦曜又想跟姚玉下棋,姚玉并不理她,走到一旁畫起畫來,秦曜只得去批閱奏折,又叫人端來一盤糕點。等姚玉将最後一塊放進嘴裏,秦曜湊了過去:“我想嘗嘗糕點。”
姚玉哪裏會不知她的心思,趕緊将糕點整個塞進嘴裏,并不給秦曜湊上來的機會,将糕點吞下後才道:“你讓人再端一盤上來便是了。”秦曜坐了回去:“罷了。”
姚玉将筆放下,撐着腦袋看身側的秦曜:“我們是什麽關系?”
秦曜不假思索,邊看奏折便回答:“我們是夫妻呀。”
“夫妻該無話不說,對不對?”姚玉又問,秦曜想了想,搖了搖頭:“父皇和母後也不是無話不說的。”姚玉瞪了她一眼:“你要學父皇?那你改日也将後宮都裝滿罷。”
秦曜将筆放下,拉住姚玉的手:“不要,我不要那樣。”姚玉又問:“父皇也會在母後面前自稱‘我’嗎?”秦曜搖了搖頭,姚玉反拉住秦曜的手,“你跟父皇不一樣,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你,你若是跟父皇一樣,我沒準兒就不喜歡了,你不必都學他。”
秦曜想了想,不是很明白,她并沒有什麽行為刻意學習父皇的:“我沒有學他。”
“那你能和我無話不說嗎?”姚玉又問了一遍,秦曜想了想,點了點頭:“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姚玉看着秦曜的眼睛:“我想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秦曜也直視姚玉的眼睛,此刻她明白姚玉的意思,思索片刻,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那……”姚玉放下撐着腦袋的手,拉住秦曜的衣襟,将人拉近了幾分,“你想親我嗎?”秦曜點了點頭,就要湊上前來,姚玉伸手擋住,“說出來。”
秦曜看着姚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想親你。”
姚玉笑着松開了手,秦曜如願以償地親到了那柔軟的唇。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