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因着秦曜總算學會不再嘴硬,姚玉着實甜蜜了好幾日,可近日她覺着秦曜又有什麽事瞞着她了。姚玉有些不大高興,她三哥告訴她,朝堂上有大臣上奏要開始選秀,擴充後宮,姚玉雖覺得秦曜不會那般做,可她這偷瞞着自己的樣子又叫她不得不在意。
洗漱過後,秦曜鑽進被窩就靠了過來,将姚玉抱在懷裏,腦海裏不自覺想起前日在書上瞧見的場景。她先前讓小松子搜刮了不少的書,得閑時,她也會認真翻閱,确實學到不少能哄姚玉開心的話語。
前日她在箱底翻到幾本與衆不同的書,或許說是圖冊更貼切些,裏頭畫的東西叫秦曜瞪大了眼睛後趕緊把書給扔了,扔了幾本後,倒是翻到一本不同一些的,那圖上畫着的是兩個女子。秦曜便坐在那兒極為認真地觀摩了許久,豁然明白過來,她和姚玉也是可以如此的。
可她又覺得這圖實在是臊人得很,她又有些不确定起來,如若不是所有人都想這般的,叫姚玉知曉了,姚玉會不會覺得她奇怪。
這兩日,她與姚玉在一塊兒時不時便會在腦海裏浮現出那圖上的畫面,又覺得自己很不該。
姚玉看秦曜抱着自己還有些走神,心裏越發不悅:“你在想什麽?”秦曜哪裏敢說出自己腦中想的東西,只搖頭:“什麽都沒想。”姚玉哪裏肯信她,将她推開翻過身去:“我要睡了。”
秦曜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委屈地應着:“好夢。”說罷,也躺下睡覺,她察覺得出姚玉有些不快,但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姚玉聽她當真躺下睡覺,心裏的怒火更是壓抑不住,過了許久才睡去,而等天微亮,秦曜去上朝時,姚玉起身收拾一番就回姚府去了。
秦曜下了朝,正往大明殿去,小松子跟在後頭:“陛下,娘娘去姚府了。”秦曜停下腳步,看向小松子,一臉疑惑:“她如何出宮的?”小松子低下頭:“是先皇賞給娘娘的令牌。”
秦曜繼續往大明殿走:“更衣,去姚府。”
秦曜可不覺得姚玉只是出宮玩耍去了,她若是想出宮玩,通暢都會拉着自己一塊兒去,這不聲不響徑直出宮的,定是生氣了,還氣得不輕,都氣回娘家了。
而姚府上下現在都如履薄冰如坐針氈,一大早皇後娘娘沒有任何通傳就回了家,一大家子吓得問她如何了,姚玉只說想家了,便回閨房睡覺去了。大夥兒也不敢去打攪她,正焦急地等到上朝的幾位老爺回來,一家子還在猶豫如何是好的時候,皇上來了。
姚丞相帶着姚尚書以及幾個有功名在身的子弟站立在前廳,聽着皇上坐在主座又将朝堂上已經說過的幾件事拎出來問了一遍。秦曜又讓姚丞相和姚尚書坐下,點那幾個子弟回答,那幾個子弟年紀都比秦曜大,但在秦曜跟前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出,戰戰兢兢回答了幾句,秦曜沉默許久,才扭頭問姚丞相:“丞相認為如何呢?”
這幾件事在上朝時都已經議定了,姚丞相可不認為皇上特地過來就是再問一遍,皇上雖然年輕,可殺伐果決,從不是猶猶豫豫的人。姚丞相答了幾句後,便問:“陛下,可要去娘娘屋裏歇歇?”
秦曜是想去的,可她想着姚玉還在生氣,若她這般過去,只會讓她更氣,自己還不如這般守着,左右她不會跑了,等她氣消一些再過去找她。于是,秦曜搖了搖頭,扭頭開始問起姚尚書刑部的事來。
問過刑部的事後,秦曜又指了指姚玉的大哥:“滄州那條運河是愛卿負責的?”于是,又仔仔細細問了一通運河的事宜,秦曜又看向姚庚,她對姚玉這個三哥印象還頗為深刻:“鄉試準備得如何了?”
Advertisement
除卻丞相和尚書,在場還有幾個小官,唯獨姚庚才只是個秀才,他只一個勁兒低着頭站在一旁,想來這些事無論如何也問不到自己身上來,沒想到秦曜徑直問起他功課來。被皇上關心功課,是莫大的榮耀,姚庚又是領教過秦曜的喜怒無常的,當即跪下來答話。
聽他說完,秦曜才慢悠悠道:“實該努力一些啊。”姚庚連連稱是,秦曜才叫他起身,又盯着姚庚身旁的那人看,那人趕緊跪下回話:“微臣在翰林院修書。”秦曜便又開始問話,而姚尚書有些心急地往外頭看去,這皇後娘娘怎麽還不來呀,再不來,這皇上都該查賬本了。
而這一頭,姚老夫人和姚夫人在姚玉的門口苦口婆心地勸着:“娘娘,陛下定是為娘娘來的,娘娘出去瞧瞧罷。”姚玉沒有出來,又有下人跑來,湊到姚老夫人姚夫人邊上禀告着前廳發生的事,姚夫人越發心急,輕輕拍了拍房門:“玉兒呀,你祖父和你爹尚且還好,你那幾個兄長着實被吓得不輕啊。”
姚玉這才打開門來,哪兒有一個皇後娘娘的儀态,只如小女兒般撒氣:“又沒做什麽虧心事,讓她盤問就盤問罷。”
姚家本就将姚玉放手心疼愛,都還不太習慣這小女兒變成高高在上的皇後,這哪兒有跟皇上置氣跑回娘家的皇後呀,饒是她們再見識過大風大浪,也不知這該如何是好了。起初不敢問,秦曜一來,大夥兒便心知肚明起來,趕緊來勸,可又礙着姚玉的身份,言行舉止又得小心着,着實苦了一大家子的人。
姚玉的三嫂見她出來,趕緊湊上前:“玉兒呀,你可救救你三哥罷,他在前廳都将他昨日的功課背了一遍了,父親考教也沒有這般仔細的,你又不是不知你三哥是什麽人,再問下去,他也背不出什麽來了。”
姚玉無奈地嘆了口氣,又明白若她不出面,姚家的人又不能将秦曜趕出去,氣歸氣,可連累姚家這麽多人一塊兒膽戰心驚的,也不是她本意。姚玉只得往前廳去:“好了,你們都回去歇着吧,我去找她。”
姚玉往前廳去,一路上都跪着下人,姚玉見他們這如臨大敵的模樣,也是嘆氣。管家跑到前廳通傳,皇後娘娘來了,大夥兒都松了口氣。
秦曜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一屋子的人見皇上起身,都趕緊跪下。姚玉也不走近,只站在門口行了個禮:“陛下來了,可要去臣妾閨房歇歇?”跟在姚玉身後的姚老夫人等人已經跪下來了,她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曜點點頭走到姚玉邊上:“皇後盛情相邀,朕自是要去瞧瞧的。”姚玉沒去看她,轉身便走,秦曜跟了幾步,又停下轉身:“你們都散了罷,不必候着了。”
秦曜跟着姚玉進屋,姚玉坐在那兒不搭理她,秦曜站在她邊上,撓了撓頭,有些無措地看着她:“我是不是做錯什麽惹你生氣了?”
姚玉擡頭瞪了她一眼:“先前說好,你什麽事都告訴我的。”秦曜心裏一驚,難道自己偷看的圖冊被她發現了?難怪她這般生氣,完了,定是覺得自己惡心了。秦曜正想着如何認錯,姚玉繼續氣呼呼地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選妃。”
秦曜皺起了眉:“選妃?”
姚玉站起身來,繼續瞪着她:“難不成還想瞞我?”
秦曜回想一番,道:“前陣子是有人提起此事,我已經駁回了,我又不需要擴充後宮。”姚玉已經放下心來,面上仍舊半信半疑:“真的?”
秦曜篤定地點着頭:“我已經罵過他們了,想來這幾年都不會有人提起選妃了。這本就是一樁小事,我早就忘了,就沒同你說。”
姚玉正要安心,可一想起秦曜方才的神情可不像是無事隐瞞的,也跟着皺起眉來:“那你何事瞞着我?”
秦曜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姚玉想着既然不是選妃,那便不是什麽大事,能叫秦曜這般支支吾吾的,興許只是她們兩人之間的小事罷了,難道是想讓自己給她穿女裝?這般想着,姚玉便覺着只有此事能叫秦曜扭捏了:“你告訴我,我就答應你。”
“真的?”秦曜有些不敢相信。姚玉見她這般,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想,她只想叫秦曜對自己無話不說,自己也是樂意見她着女裝,便爽快點頭:“當然了,我好歹也是堂堂皇後,說話自然算話。”
秦曜眨了眨眼睛,猶豫了一下:“那回宮再告訴你,好不好?”姚玉自覺已經猜到秦曜的心思,聽她要先回宮,也覺得理所當然,在外頭貿然換上女裝自然是太危險的。
姚玉點了點頭,秦曜來拉她的手,她又躲閃了一下:“等等,你确實有事瞞着我,我還沒氣消呢!”秦曜一聽,屈膝就要跪下,姚玉趕緊拉她起來:“你做什麽?”
“認錯呀。”秦曜不以為然,“大家不都這樣認錯的嗎?”生活在宮裏,秦曜自小看在眼裏的認錯方式确實均是如此,她沒見過父皇是如何認錯的,可其餘人,無一例外都是要跪下認錯的。
秦曜見姚玉沒說話,又問:“還是你想杖刑?”姚玉趕緊捂住她的嘴:“你再說下去,姚家上下幾百口人都要沒命了。”秦曜也想起自己的身份,姚玉要罰自己恐怕不行,還十分貼心地提議道:“不然回了宮,你關上門,自己在裏頭打我幾杖出出氣,掌掴會留印子不可行。”
姚玉聽秦曜認真說着,啧了一聲:“你對自己還真狠。”
秦曜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如何認錯,姚玉摸了摸她的臉:“這回就先不罰了,下回再犯,我再想想怎麽罰。”秦曜眼睛裏亮光閃閃:“那你原諒我了?”
姚玉點點頭,湊到秦曜耳邊,壓低的音量只剩下氣息:“誰叫我會心疼姐姐呢。”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