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在笑什麽？”吳旭燒烤還沒吃兩口，一擡頭就見沈星野擱那兒笑。
沈星野咬着串不說話，視線一直落在邊又那條消息上。
吳旭：“……你笑得真的很傻逼。”
沈星野抓着手機扯着嘴角不說話。
“明晚他們高年級有比賽，去不去？”吳旭刷着朋友圈，正好看見體院學生會的在那宣發明晚體院的籃球賽。
“不去。”沈星野回答得幹脆，和他沒關系的比賽他寧願待在游泳館。
吳旭哦了聲，“聽說還找了舞蹈學院的啦啦隊，搞這麽隆重。”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沈星野表情，聽見舞蹈學院四個字，沈星野眼皮擡了擡。
吳旭故意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怪不得你哥有空過來，合着他們隊的人都在外面玩。”
吳旭打游戲看比賽，沈渡進隊沒多久他就死纏爛打讓沈星野替自己要了沈渡隊裏所有人的微信。
沈星野擡起眉眼。
“哦他們教練今天生日啊，放假一天，還允許外宿。”吳旭念着沈渡隊友發的朋友圈文案，意有所指，特意咬重了允許外宿四個字。
沈星野不笑了，聲音變得有點沉，“不說話不會死。”他煩躁地摁着手機開關，聊天框裏的字删删減減，從“邊又哥你回去了嗎”變成了一個“好”字。
他沒資格問別的。
邊又記不太清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醒來的時候手機上沒什麽消息。
沈星野給他回了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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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沒回複。
邊又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才爬起來，他今天沒課，但要去練功房給編舞找靈感。
他把早飯做好了，給尤然留了一份，出門的時候手機傳來一聲短信提示音。
是銀行卡的彙款通知，這個月的生活費準時到了。
邊又腳步頓了頓，握着手機調出備注為媽媽的電話，站了幾分鐘最後還是沒打出去。
學校的練功房平時對學生開放，邊又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在了，是邊又同班的一個男生，叫白南，邊又和他合作過一次作業，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交集了。
進去的時候邊又和白南對視了一眼，邊又正想打招呼，白南已經轉過了臉，似乎并沒有要打招呼的想法。
邊又抿了抿唇，也沒再說什麽。
白南開了音樂在一旁拉伸，邊又只能戴了耳機看視頻，他想從視頻中找靈感，但這一招并沒有什麽用，幾條視頻下來，邊又的腦子還是很空，甚至記不清剛才看的視頻都講了些什麽。
邊又并不滿意自己現在的狀态，他參加比賽就是為了拿冠軍的，也想展示最好的自己，所以才會拒絕了老師幫他編舞的提議，但現在他卻一點思緒都沒有。
他盯着視頻發呆，白南那邊卻開始打起了電話。
白南沒有放輕聲音，聽起來他像在和對象打電話，有些撒嬌的語氣，邊又的音樂聲停了，就很清晰地聽見白南說：“沒有不舒服啦，就是今天沒辦法跳舞了。”
“我一會兒就回宿舍休息了。”白南很輕地笑了笑，好像害羞了，“我知道啦。”
邊又沒有回頭看他，在別人打電話的時候看着對方不太禮貌。
白南的電話很快就打完了，沒一會兒邊又就聽見音樂聲停了，白南也确實收拾了東西離開了，他連一整套拉伸動作都沒有做完。
白南出去的時候，邊又感覺他看了自己一眼，但等他擡頭，白南已經走了。
白南走了沒兩分鐘，尤然就拎着一袋子零食來了，一進來他就問：“白南來了啊？”
邊又放下腿點頭，“你怎麽知道？”
“我剛在樓梯口碰上他了，就這個方向除了練功房還有哪兒啊，他來幹什麽？”
聽尤然這語氣邊又有些疑惑：“練功吧。”
尤然冷笑了一聲，“他不是下周就要出國了嗎，說什麽被國外某個學校錄取了，都好幾天沒來上課了你就沒發現嗎。”
邊又确實沒發現，他對班上的人都不太在意。
尤然見他這一臉漠不關心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忍不住道：“你不記得大一的時候學院裏那個比賽了嗎，就是你第一次參加那個。”
尤然這麽說邊又倒是記起來了，那個比賽還是學院臨時通知的，聽說本來是另一位同學，但對方突然生病了。
“那個生病的就是白南啊。”尤然咬牙切齒：“你後來不是拿冠軍了，他到處和別人說你偷了他冠軍。”
邊又：“……”
邊又并不知道這些事，不過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他和白南接觸不多，那個冠軍也是他自己贏來的，要說和白南有關系，也是該謝謝他給了自己這麽一個機會。
邊又笑了笑安撫尤然：“別生氣，不用管他。”
他重新找了個跳舞視頻看。
“我覺得他是故意來的。”尤然還惦記着白南，在那兒想了會兒白南到底來幹什麽，發現邊又已經開始跟着視頻跳起來了，眼皮突突地跳。
但看了一會兒，眼皮不跳了，改為了欣賞。
邊又的腰身很軟，不管做什麽動作都很漂亮，尤然盯着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正事，等邊又跳完了，他連忙道：“你先等等！”
邊又喘着氣扭頭看他。
尤然捂住自己的眼睛：“你說沈渡怎麽能忍住不天天來看着你？”
邊又歪了下腦袋：“什麽意思？”
提起沈渡，邊又忍不住看了眼手機。
沈渡到現在還沒回他消息。
但其實也正常，沈渡的作息一向不規律，早上睡晚上醒。
“沒什麽意思。”尤然不說也知道，邊又這個牆角不是別人想撬就能撬得動的，和邊又有多麽喜歡沈渡無關。
邊又這個人，非常有邊界感，那麽多人追他，他都能保持很好的距離，就算是沈渡，在追邊又的時候都沒得到什麽優待。
尤然：“我說他真忙。”
邊又沉默了幾秒，“最近确實很忙。”
忙到明明在一個城市，卻變成了異地戀，邊又其實不太喜歡這種狀态，他垂下眼把重複播放的舞蹈視頻關了，練功房裏安靜下來，剛想壓一下腿，就被尤然拉住了胳膊。
邊又低頭，尤然抱着他的胳膊仰頭眨着眼看他，那表情讓邊又有種不好的預感。
尤然每次有求于他就會這樣。
沒等邊又開口，尤然就說：“晚上體院那邊有比賽。”
邊又抿緊了唇，已經猜到尤然要說什麽了，邊又不怎麽參加這種活動，正想拒絕，尤然就堵住他的話，“帶你去找找靈感。”
“舞蹈來源于生活。”
邊又：“……”
邊又心動了。
晚上六點多，體育館裏人已經很多，邊又除了自己參加表演，很少來這種場合，進來的時候不太适應地皺了下眉，但很快注意力就被尤然分散。
一進來，尤然就在四處看，因為比賽還沒開始，校隊的男生還在場邊熱身，尤然就在那評價：“這個不帥，這個腹肌可以啊，這個我去年是不是看上過？”
邊又：“……”
邊又被迫看了對方一眼，“是的。”
“那算了，我要看大一的。”尤然領着邊又直奔自己讓人留的位置。
今天是大二和大三的籃球賽，大一不參加，但是有專門的觀賽區，邊又都不知道尤然又是從哪個渠道讓人給他留了個大一的位置，他和尤然一坐下來，就收獲了不少視線。
沒辦法，邊又實在太出名了，很多人都認識他。
邊又早就習慣了這種注視，表情沒變地盯着中間的籃球場，耳邊尤然還在叨叨：“這個不帥，怎麽都歪瓜裂棗，今年體院大一這麽拉胯？”
邊又抓着手機不說話，有些出神。
和沈渡談戀愛之後他其實就沒來過這種場合，上一次看比賽是去看沈渡的比賽，不過他看不懂。
正想着，尤然突然怪叫了一聲，把邊又吓了一跳。
尤然抓着邊又胳膊，腦袋貼在他肩膀處：“我們背後有帥哥！”
邊又很鎮定：“你可以去要微信。”
他早就對尤然這種行為免疫了。
尤然：“我要矜持，等我理一下頭發。”
尤然說着就理了理頭發，站起身正要繞過去，一回頭又坐下了。
邊又不解地看他。
尤然一臉嬌羞：“帥哥們怎麽突然坐我後面來了？剛還在再後面一排。”
邊又歪了歪頭，剛想說可能對方也看見尤然了，他肩膀就被什麽東西碰了碰，忍不住縮了一下，就聽見一聲很耳熟的，“邊又哥，好巧。”
偏過頭，邊又看見一瓶水，再往上，是沈星野那張笑得很燦爛的臉，邊又愣了一下，沈星野就又把水往他面前遞了遞，解釋道：“免費發的。”
一旁的吳旭翻着白眼。
他媽的那是他剛辛苦搶來的水。
“謝謝。”沈星野遞過來的水邊又也沒辦法拒絕，接過來之後，他把水握在手裏，細長的手指覆在水瓶上。
沈星野攥了攥剛剛拿水的右手手指，笑着說：“邊又哥，不用那麽客氣。”
邊又搖搖頭笑了笑，胳膊就被拽了一下，他回過頭，尤然趴在他肩膀上一邊偷看沈星野一邊偷偷問他：“那是誰？”
沈星野依然保持着剛才的半邊身體往前傾的坐姿，離邊又很近的距離，姿勢很放松，可又好像很緊繃，目光散漫，不知道在看哪兒，尤然覺得他在看邊又，但又不像是在看邊又。
知道尤然可能誤會了，邊又解釋道：“他叫沈星野，是沈渡的弟弟。”
尤然立馬失望，“行吧，他長得雖然很帥，但有點兇，那他旁邊那個弟弟呢，我剛還想去要微信。”
邊又沒覺得沈星野長得兇過，不過沈星野和沈渡是完全不一樣的長相。
沈渡屬于溫柔型，而沈星野……邊又覺得他笑的時候有點真誠，說直白點就是有點傻。
他見沈星野那麽幾次，沈星野好像總是在笑。
沈渡之前說沈星野不聽話，很叛逆，邊又倒覺得還好。
“那是他朋友。”邊又沒和吳旭說過話，也不知道吳旭名字，就在剛和沈星野認識的時候見過他，知道他是沈星野朋友。
說完邊又擰開瓶蓋，沒聽見尤然回複，一扭頭，尤然這個自來熟已經和吳旭隔着椅子聊起來了。
邊又：“……”
邊又抿了口水，正好場上突然吹了聲哨子，比賽要開始了，他被哨子聲驚了一下，手一抖，水歪了，倒了點在唇外邊，水滴順着他的嘴角滾了下來，他就伸出舌尖舔了舔。
他身後，沈星野往嘴裏倒了大半瓶水，強迫自己轉開了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沈星野：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