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今天場館內有給選手安排位置，邊又找到老師後就坐了過去。
沒多久選手就陸陸續續到了，當然也有人沒來的，但主辦方也沒管這些沒來的，到了規定的時間他們就開始頒獎。
頒獎先從小的獎開始，邊又認真看着上去領獎的每個人，有的人他在別的比賽上碰見過，有的人因為名次過低而難過，也有人很高興，對一些人來說，有舞臺就已經是一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很多人練了一輩子的舞蹈，到最後出了學校什麽也沒有，也沒法讓別人看見自己跳舞。
邊又也這麽覺得，有舞臺會讓他高興，讓別人看自己跳舞會讓他高興，但他勝負欲也很強，想拿第一。
邊又的名字在最後面。
意思是，他是第一名。
舞臺後面的大屏幕背景上開始播放他昨天那段舞蹈，主辦方也是很厲害，在一天之內就把頒獎詞寫了出來，說他的舞蹈傳達的情緒飽滿，不論從舞蹈本身還是演繹方面，都很完美。
外場，沈星野在那回吳旭消息。
他今天走得很突然，他也沒和邊又說謊，教練今天本來就安排了訓練，但沈星野把教練安排的量全放在早上做完了。
他淩晨三四點去的游泳館。
吳旭在那罵他有病，有必要這麽趕嗎，邊又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
吳旭：剛剛教練一直在罵我們思想不積極，你特麽下次再幹這種事我就告訴教練其實你是急着去談戀愛
沈星野無所謂：談什麽戀愛，還沒談戀愛
吳旭：哦忘了你還沒追到人
吳旭哪壺不開提哪壺，沈星野懶得再搭理他。
這外面一群人，不少都是等對象出來的，還有人在這兒抽煙，也沒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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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野低頭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染了點煙味，不算太重，他瞥了眼抽煙的男人，又嗅了嗅自己的衣服。
邊又讨厭酒味，也讨厭煙味。
這是沈渡以前說過的，沈渡那時候發過朋友圈，說自己戒煙又戒酒，因為他對象不喜歡。
不過沈渡沒戒掉。
酒照樣喝，煙他們隊裏不讓抽，戒沒戒掉沈星野不清楚。
倒是讓沈星野把煙給戒了。
沈星野到現在都記得戒煙時候的痛苦，那時候他恨不得一天到晚泡在游泳池裏，但沒用。
唯一有用的是看邊又朋友圈或者刷邊又的跳舞視頻。
他那天和邊又說沒看過他穿演出服其實是騙邊又的。
但凡網上能找到視頻的，沈星野都存着。
邊又朋友圈沒什麽東西，最多就是拍一下風景。
沈星野來來回回看過無數遍。
衣服上确實沾上了點，因為這人抽了不止一根了，沈星野不太耐煩地站到男人邊上，朝他伸手。
男人莫名其妙看向他：“幹什麽兄弟？”
“別抽了。”沈星野笑了笑，居高臨下看着對方，他比男人高多了，看過去有種壓迫感，他的臉又是天生的兇，笑起來雖然緩和了點，但這話聽起來像威脅。
對方啧了聲，“關你什麽事？”
沈星野壓下眉眼，“看不見禁止吸煙？”
牆上明明白白寫着。
男人順着沈星野視線看過去，更加不悅了，正要罵人，沈星野手搭在後頸扭了下脖子，看起來挺像要打架。
而且一看，就是打架很厲害的那種。
“晦氣。”男人罵了一句，咬着煙出去了。
沈星野再次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煙味又重了點，他不太高興地看了眼門口，也跟着一塊兒出去了。
他得去散散味。
外面倒是沒什麽人，剛剛那個男人也不知道走哪去了，沈星野沒什麽興致地刷着手機，吳旭突然給他發了條視頻鏈接，封面就是邊又。
邊又穿着那身給他發過的演出服。
視頻明顯是在內場錄的，錄的大屏幕，大屏幕上放着邊又的舞蹈視頻。
聽不清音樂，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邊又身上，就算是大屏幕上的邊又都很漂亮，他只要出現，就是焦點。
他踮着腳仰起修長又漂亮的脖頸，臉上帶着笑，但笑容是假的，他在假裝開心。
視頻下面評論很多。
[我靠我看過他跳舞！之前在一個商場裏！]
[跳的什麽東西看不懂]
[和其他人比确實他跳得最好了唉，臉也好看]
[我給大家解釋一下！他跳的這首曲子表達的是思念之情！但是這個舞蹈一看就是他自己編的！我在現場！反正情緒感染力很強！]
[是冠軍！到時候主辦方肯定會把視頻放出來的！聽說這次冠軍還能拿到大舞臺的門票，還提供出國留學的機會呢！]
[就是個小比賽有必要這麽吹嗎？]
[有啊，雖然是小比賽，但是評委都是國家級的舞蹈演員]
視頻發出來已經挺久了，評論很多，還有人在吵架。
沈星野懶得看評論，直接關掉了，專注看大屏幕上的舞蹈。
看不太清，但能感受到。
沈星野也不懂舞蹈，他看過的也只有邊又的舞蹈，但能感覺到，跳這個舞的時候，邊又應該是孤獨的。
視頻發出來這麽久，按照道理，邊又也該出來了。
沈星野抓着自己的衣領嗅了嗅，沒味道了，正要回去，微信跳出來一條消息。
邊又給他發了個視頻。
就是大屏幕上放的邊又跳的舞蹈，但邊又發的是高清版本的，一看就是專業設備錄的。
發完，邊又收了手機。
他被留了下來，老師還在和評委們交流，講的是什麽國外大學的事情，邊又對這個沒興趣，幹脆把工作人員剛才發給他的視頻發給了沈星野。
沒一會兒，老師就喊了邊又的名字，“你自己怎麽想？”
今天的評委中有一個就職于國外，有興趣收邊又當學生，她覺得邊又可塑性很強。
邊又也聽了一些，那位老師邊又确實很喜歡她的舞蹈，但是對于她的觀念，邊又笑了笑，“我可能更喜歡留在這裏。”
他都大三了，以前也不是沒收到過邀請。
但他學的是中國舞。
“你可以考慮一些，我昨天回去之後把你的舞蹈視頻都看了一遍，我覺得你應該更适合更大的舞臺。”
“國內也會有更大的舞臺。”
“那也确實，但相對來說，機會比較少，這次你拿了冠軍也正好是個機會，我們會推薦你去參加舞蹈團的選拔。”評委确實很喜歡邊又，也很喜歡他的舞蹈。
邊又說謝謝。
主辦方這邊确實會給他寫推薦信，讓他去參加明年的國家舞蹈團的選拔，但能不能選上，全靠他自己。
評委又說了一些話，大體都是勸他再好好考慮的，如果願意出國，她會給他寫推薦信，不用他自己麻煩很多。
邊又都一一謝過，但沒答應。
最後他們加了聯系方式。
出來的時候外面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邊又一邊聽老師說話，一邊往外走。
他知道沈星野肯定還在外面。
沈星野也确實還在外面。
邊又一出去就看見了他，他就站在外場到內場的入口那邊，因為有工作人員攔着他也進不去，就靠着牆，姿勢挺随意，但視線一直在看裏面，幾乎就是在邊又出來的一瞬間，他們就對上了視線。
邊又腳步頓了頓，和老師打了聲招呼，“我朋友在等我，老師，我先過去了。”
他們其實隔得并不遠，但走這幾步路，邊又感覺有點遠。
但他心情是高興的。
知道沈星野在外面等他，他是高興的。
“跳得很好看，邊學長。”沈星野站直了，直勾勾看着邊又的眼睛，“特意給我要的視頻嗎？”
邊又一愣，不知道他又是怎麽知道的，沈星野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笑了笑，“恭喜，第一名，要不要什麽獎勵？”
邊又以前拿過很多第一名。
從小到大拿過很多，獎勵也拿過很多，從他父母手裏，他們會給他買很多同齡人得不到的玩具，或者是零花錢。
但是那對邊又來說沒有用，他又沒時間玩玩具，也沒地方用零花錢。
邊又眨了眨眼，“能去看噴泉嗎？”
他們住的酒店附近有個很漂亮的噴泉，晚上會有噴泉表演，邊又剛才聽坐在旁邊的人說的。
他沒看過，還挺想看。
“當然。”
外面天黑了，很冷，邊又的帽子突然被扯了一下，下一秒，外套的帽子就被人戴到了頭上。
沈星野的手還停在他腦袋上。
邊又愣了下，沈星野問：“帽子上的毛是不是遮眼睛？”
邊又的羽絨服帽子上有毛，帽子又很大，這麽戴起來确實有點遮眼睛，邊又很誠實地說：“有點。”
他正要伸手把帽子弄下去點，沈星野低着聲：“那轉過來點。”
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邊又還是聽他的話轉了過去。
下一秒，溫熱的手指就貼上了他的臉側，應該只是不小心貼到的，沈星野在把帽子上的毛往裏壓。
邊又感覺被他碰到的那片皮膚有些癢，忍不住手指蜷縮了起來，臉也往帽子裏縮了縮，又被拉住帽子。
沈星野說：“別動。”
他們靠得太近，說話的時候呼吸都快纏在一起了。
邊又耳根逐漸發燙，低低哦了聲，垂下眼不敢動了。
但沈星野這辦法也沒用，他沒法把帽子上的毛弄進去，幹脆問邊又能不能把這玩意兒拆下來。
拆的時候，他的手背蹭過邊又的額頭，微微停頓了片刻，“能接受嗎？”
邊又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猶豫着點頭。
還好。
甚至覺得沈星野手上的溫度很舒适。
這個念頭一出來，邊又感覺熱度從耳朵一路延伸到了臉上。
沈星野笑了聲，“臉好燙。”
邊又：“……別拆了。”
“要不要回去把小白接出來？”沈星野手上動作沒停。
那圈毛卸下來以後，邊又的視線開闊很多。
把小白接出來倒是沒事，但他不知道小白能不能出來玩。
回酒店的路上邊又問了下許映蓉的助理，對方說可以，他會給小白穿衣服，外面太冷了，怕受凍。
賽場離酒店并不遠，走了沒太多距離，邊又感覺自己臉的溫度還沒降下來，手上的溫度倒是降下來了。
“我去接小白。”到門口不遠處，邊又給助理發了信息讓他下來。
沈星野挑了挑眉，“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很像……”
邊又從手機界面上擡起視線，“什麽？”
“很像父母接小孩兒放學。”
邊又：“……”
邊又沉默一會兒，眼神躲閃着，“哪來的小孩兒。”
他沒反駁父母的話。
話音落下，突然聽見有人在喊邊又的名字。
聲音還很熟悉。
兩人齊齊朝聲音來源地看了過去。
是沈渡。
沈渡朝着他們跑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作者有話要說：
沈渡：我來助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