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想高攀
唐榆睡前特地查了邰星宇家到公司的距離，調了七點半的鬧鐘。
一覺睡得很踏實，關了鬧鐘後，入眼是陌生的環境，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在哪裏。
他想去找邰星宇借西裝，琢磨着邰星宇是不是醒了，沒醒的話，他要不要去叫他起床。
如果邰星宇有起床氣的話，就比較難搞了。
好在他打開門，發現一套西裝已經挂在門把手上了。
唐榆攥住小塊衣角，做出一個自己都想不到的動作，他低頭輕輕聞了一下。
西裝上還殘留着很淡的香水味。
他不着邊際地想，邰星宇的信息素會是什麽味道？
不過不管是什麽味道，他也聞不到。
唐榆想得很簡單，昨天是他惹了麻煩讓邰星宇提前離場，再借一套新西裝有點兒過意不去了。
西裝穿在邰星宇身上合身，穿在他身上則略顯寬松。他換上後浴室的鏡子前轉了轉，擡高下巴凹造型，有點納悶：怎麽他穿高檔貨也不像貴公子呢？
等他洗漱完走出客房門，柳姨在樓下熱情地招呼他：“小榆，下來吃早飯了。”
邰星宇已經穿戴整齊坐在餐椅上了，聞言擡眸看了他一眼。
這次柳姨叫的是“小榆”，唐榆沒有被這麽稱呼過，有點別扭。
不知道邰星宇是怎麽和她說的。
早餐豐盛，有蝦餃皇、流沙包、紅棗糕、魚片粥、牛腩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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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榆饞得快流口水，很想在一分鐘內幹掉三個蝦皇餃，但表面還是矜持地、慢條斯理地用筷子把蝦皇餃夾到跟前的碗裏。
柳姨在旁邊讓他多吃一些：“小榆，再吃一點，你太瘦了。”
“謝謝阿姨。”
唐榆在心裏想：好，我要把蝦皇餃全部吃光光！
用完餐，唐榆跟着邰星宇上了車，陳叔已經在車上等待了。
邰星宇交代：“先去誼興科技。”
陳叔應道：“好。”
唐榆悄悄瞄邰星宇，他今天穿的是黑西裝，但一看就是總裁，而不是賣保險的。
奇怪，總裁和保險員的氣質差在哪兒呢？
邰星宇難以忽略他的視線：“你在想什麽？”
衣櫃裏還有幾套從未穿過的新西裝，但邰星宇還是把昨天換下的煙灰色西裝給了唐榆。
他有私心。
“呃……”唐榆才不會把心理活動說出來，“我在想你連早餐都吃得這麽奢侈。”
“奢侈？”邰星宇說，“都是柳姨自己做的。”
唐榆遺憾：“啊。我還想問蝦皇餃是在哪家餐廳買的呢。”
柳姨不是每天都在邰家，也不是在邰家的每一天都會做這麽多種類的早餐。她是覺得家裏難得來了客人，要用心招待。
今早邰星宇一下樓，柳姨就對他露出欣慰的笑，說他們看上去很是登對。
邰星宇向她解釋唐榆并不是艾晞。柳姨先是陷入叫錯人的窘迫，接着就有點不高興：“你怎麽能這樣。”
“嗯？”
柳姨說：“雖然你和艾晞只是在發展中，還沒有确定關系，但你也不該同時把其他人帶回家。”
邰星宇無奈：“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我和艾晞不合适。”
柳姨：“但是我聽望軒說你們倆能成啊。”
邰星宇斬釘截鐵：“不會。”
“那就好，三心二意是要不得的。”柳姨态度轉變得很快，“你和唐榆是不是有戲？”
邰星宇沒回答，但柳姨覺得他是默認了，喜上眉梢，去花園澆水的步伐都輕快起來。
離誼興科技公司大樓還有一個路口時，唐榆就讓陳叔停車了。
邰星宇挑眉：“怎麽了？”
唐榆：“不能讓同事看見，要是有人認出你了，說不定以為我要跳槽。”
邰星宇笑：“想跳槽嗎？”
唐榆歪頭：“跳去哪兒？星秩科技嗎？”
邰星宇像是随口一問：“嗯，想過沒？”
“沒有。”唐榆知道誼興科技內部問題很多，但他确實沒想過跳槽，誼興科技怎麽說也是大公司，多混幾年經驗也能增加他的競争力，何況他對目前的薪酬還算滿意。
邰星宇能猜到他的考量：“在誼興科技就職的經歷的确能讓你的履歷更好看，但并不是你的最優選。”
“你如果讀了研，大概畢業兩年，才畢業的這幾年最重要是成長的速度。”邰星宇說，“你在誼興學不到東西。”
如果誼興科技對後輩的培養到位，也就不會出現上次競标時的幾處明顯不足。
唐榆說：“我當然是研究生。”
他的學歷在當年同一批進誼興科技的同事中也是相當出色的。
只不過大部分同事都是托人打點了關系，他沒有。
邰星宇：“……我剛說的你聽明白沒？”
“有一點沒明白。”唐榆疑惑的時候那雙眼睛特別圓，“你是在挖我去你公司嗎？”
“我是在客觀分析。”邰星宇說，“你來我公司也是一樣的要面試，我不會給你穿小鞋，也不會給你特殊優待。”
“哦。”唐榆語氣有點失望，“我還以為能走後門。”
邰星宇眯了眯眼，剛想說話，唐榆已經下了車。
“我要趕去打卡了。”他看了眼時間，“謝謝，我會認真考慮的。”
抛卻在感情上的立場，唐榆覺得邰星宇還算是個可以深交的人。
邰星宇說的道理他也知道，可做出一個關乎未來的重要決定不是拍拍腦門就能抉擇的。
他缺少一點膽量，也沒有足夠的抗風險能力。
他并非不識好壞，只不過他們階級有別，他也沒想高攀。
雖然像邰星宇所說，他怎麽處理他和艾晞之間的事，唐榆說了不算。但當另一方是自己單戀了一年多的對象，唐榆還是沒辦法置身事外。
這天午後，他找艾晞聊天，裝作随意地問起艾晞對邰星宇的看法。
艾晞的評價雖然有些官方客套但都是正面的。
唐榆做足了朋友的姿态，發了個揶揄的表情過去試探：你是不是快脫單了？
艾晞：今年之內必脫單。
唐榆如鲠在喉。
他不想艾晞和邰星宇在一起，但也不想艾晞難過。
艾晞那樣溫暖的、可愛的Omega，應該擁有一份全心全意的愛。
姓邰的給得了嗎，為什麽總做讓艾晞誤會的事？
來畫館給艾晞當模特、在日料店給艾晞夾菜、送艾晞昂貴的生日禮物……
能怪艾晞誤會嗎？
唐榆潑冷水：你确定他也喜歡你？
艾晞說：不确定，我們還沒捅破窗戶紙呢。但我覺得他應該對我也有意思吧，不然怎麽每天都找我聊天。
原來邰星宇每天都找艾晞聊天嗎？
唐榆盯着袖口發呆，因為穿着邰星宇的西裝，他特別小心地卷上去一截，以免吃飯的時候沾到醬汁。
艾晞接着又抛過來一枚炸彈：我打算過段時間向他告白。
即使早就清楚艾晞不喜歡他，看到這一句話，唐榆恍了會神，心口仍遲鈍地感受到疼。
他說：Omega不要太主動。
艾晞：Omega怎麽不能主動了，你可別搞性別歧視啊。
唐榆：我沒有。
艾晞：哈哈我知道，開玩笑的。
艾晞：之前只想把畫館搞好，覺得戀愛要往邊上靠。但其實事業是終生的課題，喜歡的人是可遇不可求。
艾晞：遇見喜歡的人，是等不及想和他在一起的。
艾晞發來語音：“唐榆，你也是，不要一心撲在工作上，該談戀愛的時候就去戀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