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城冷宮
皇城坐落在四海八洲的第一大洲心髒處,是有真龍氣息鎮留的宮城,內裏仿佛團錦濃于雲,一片繁華。
琉璃瓦碧綠如鱗,檐牙飛翹,廊腰缦回,珠簾畫棟,接連不斷。兩個穿着金銀彩繡的小孩甩掉後面嚷嚷的宮女太監,穿梭在宮殿走廊之間,像兩只地鼠似的,鑽來鑽去,麻溜極了。
兩顆腦袋交頭接耳,然後一齊蹑手蹑腳地打開一扇有些破舊的門,悄悄跨過門檻。關上門,矮一點的小孩小小聲問道:“六皇兄,我們為什麽要從後門進來?”
這小孩看起來才七歲,另一個瞧起來也是相似的年齡,不過八歲。
那六皇子殿下一向是同齡皇子中的小霸王,父皇寵愛有加,母親又是當朝皇後、是有功之臣的妹妹,自然備受溺愛。
他胸前繡着雁銜威儀的圖樣,眼睛滴溜滴溜地轉着,看見後院裏沒人,才挺直腰,說道:“你怎麽跟着我來了……我不是說過那小子恢複神智,已經不是個癡兒了嗎?他現在機靈得很,小小的一個,居然敢捉弄回我。哼,我們現在就去吓他一下,扳回一城!”
想起那個粉雕玉琢的九弟弟,六皇子眼裏發着亮亮的光,摩拳擦掌的好不興奮。
另一個是他的胞弟,同為皇後所出。七皇子許白泉眨着懵懂的眼睛,弱弱道:“那皇兄為何帶着食盒過來?”
許白泉盯着他哥哥懷裏抱着的小食盒,咽了咽口水:“皇兄方才把宮裏新做的蟹黃酥都帶過來了,是要引誘那傻子出來嗎?還是說……我們在他面前吃,讓他眼饞吃不到,逗一逗他?”
他咬着手指想了下,一直在冷宮長大的傻子肯定沒吃過什麽好吃的,見到這麽香噴噴的糕點,肯定會中招!不過這麽好吃、母妃都限制食量的蟹黃酥,拿來引誘傻子有點可惜了吧……
六皇子緊了緊手裏的蟹黃酥,摸到食盒還暖着,稍稍放心,聽到弟弟的話,瞪他:“你就知道吃,父皇說過要兄友弟恭的都被你吃進肚子裏去了嗎?還有,不許叫他傻子!”說完轉身四處瞧了瞧,徑直往內殿走去。
許白泉被兇神惡煞的胞兄吓得縮了縮肩膀,跟在後面嘀咕:“可是皇兄之前不是說,冷宮裏的孩子不能算是我們的弟弟嗎?”而且,這傻子……大家不都這麽叫嗎?難不成他出宮幾日,這傻子就真的不傻了?
許白泉印象中的冷宮,是真的冷清,荒無人煙,枯草橫生。不過今日不知怎地,他總覺得這裏的花花草草、上下橫梁都改頭換面了一番,似乎重新煥發出了生機,高低錯落間,橫生出些意趣。
兩人走着,忽見一個挽着竹籃的美貌婦人正起身欲出門。
六皇子連忙止步,帶着弟弟在門口彎腰行禮:“兒臣見過婉娘娘。”
許白泉撞了下他背部,稀裏糊塗也行了個禮,餘光漫不經心瞥向屋內,驀然看見那美貌婦人後面似乎有個小孩子,那小孩子白嫩的小手正抓着裙子不放。
婉興久居深宮,乍然見到兩個受寵的皇子,吓了一跳,屈膝回禮道:“妾身見過兩位皇子。”她放下籃子,彎腰捉住那只小手,低頭對着他們,嗓音微顫:“不知皇子大駕光臨,是有何要事?”
六皇子起身,努力擺出天真無邪的笑容,看向婉興身後:“婉娘娘,兒臣想念九弟弟,想和他一起出去玩兒。”
婉興膝蓋一軟,就要跪下。
一個小腦袋從她身後探出來。
許以星兩只手抱住他娘的腿,歪頭看着兩個不速之客:“皇兄?”
許白泉驚了一下。他湊近了才看清楚,這小孩兒長得漂亮極了,皮膚雪白,尤其一雙眼睛,又大又靈動。
婉興生怕剛恢複神智的心肝寶貝沖撞了兩位金貴的皇子惹出什麽事端來,急忙跪下,轉過身子,雙手緊緊抱住許以星,泣聲道:“不知妾身的兒子有哪裏得罪了皇子,還請皇子仁慈,看在妾身孤身一人的份兒上,放過小義一馬。”
她本是想着早早求饒,等他們小孩子興頭過了就能相安無事,誰知觸景生情,想到了之前這些宮人冷眼相待、甚至欺侮她孩子的事,還有許以星前幾日忽然不癡呆了的奇跡,悲喜交加,緊緊抱着許以星,兩行清淚就真的落了下來。
許以星毫無準備就被人整個地摟了過去,被按頭埋胸,他娘還被惹哭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睜了睜,兩手瞬間使出吃奶的勁将腦袋掙紮出去,轉頭惡狠狠盯着兩個罪魁禍首。
只是他臉上飄着兩抹紅,臉頰白嫩嫩的,像個清甜爽口的果子。
六皇子看着他烏泱泱的大眼睛,心都軟了,急急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婉娘娘莫誤會。兒臣不是來欺負弟弟的……兒臣、兒臣是真的想和九弟弟一起玩……”
說着說着,他自己都臉紅了:“兒臣之前不懂事,有欺負過九弟弟,實在是羞愧。”
許白泉的視線原本牢牢黏在許以星臉上,聽到他霸王哥哥真心實意的道歉,福至心靈,也跟着拱手作揖道:“小七以前和弟弟有過争吵,在這向九弟弟和婉娘娘賠不是。”
婉興不知道他們搞的是哪出,一時止住了淚水,不知作何反應。
許以星趁她發愣,輕輕推開她,從她懷裏出來,走到皇子面前打量他們,這六皇子上次想捉弄他,被他反彈了回去,這會子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竟然眼巴巴上冷宮來找他?
小孩悄悄摸了摸袖子裏的紙,琢磨着要用哪個應付這兩個小破孩。
三歲的娃娃身上還留有奶香,頭發紮了個小髻,才到他們胸前那麽點高。身上穿着的衣服不似他們那麽華貴,但舒服的布料上繡着俊鹘銜花、地黃交枝,襯得人玉雪軟萌,俏生生的。
六皇子沒有過這麽又小又軟的弟弟,實在想伸手抱抱他,又被他上次捉弄得夠嗆,不敢輕舉妄動,便舉了舉手中的食盒,讨好道:“皇兄給你帶了蟹黃酥,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嘗一嘗?”
許以星動了動鼻子,嗅到了香氣,眼睛亮了亮。
六皇子揭開食盒的蓋子,頓時香氣四溢。他蹲下來,獻寶似的遞到許以星面前。
小娃娃低頭瞧了眼小巧的糕點,衣袖裏的小手動了動,碰了下食盒的底部,又回頭看了看婉興,似乎在詢問他親娘能不能吃,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許白泉趕緊說:“九弟弟不必擔心,我們這次沒撒什麽吃不得的調料……哎呀!”
六皇子收回踢他的腿,臉紅紅的,小聲罵道:“你胡說些什麽。”
許以星看得出裏面沒藏什麽陰謀詭計,自得地伸手想接過來,誰知婉興從身後一把抱住他,退後幾步,遠離兩個人。婉興道:“妾身多謝皇子美意,但無功不受祿,妾身收不得。”
她一低頭,就看見兒子軟軟趴在自己身上,眨巴眨巴着無害的眼睛看她,仿佛在問為什麽不能接受兩個哥哥的好意。婉興不想他卷入無謂的紛争,摸摸他的頭,不說話了。
兩個皇子臉漲得通紅。他們一向錦衣玉食,無憂無慮,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欺負一個在冷宮長大無人問津的小傻子更是微不足道。如今怎麽也沒想到,以前任打任罵的小傻子突然就變得這麽……了,連他母妃——一個冷宮裏的廢妃,竟也這麽硬氣。
婉興起身,下逐客令了:“冷宮荒涼,不是二位殿下該來的地方,皇子還是早些回去得好。”
忽地,門外穿來一陣喧鬧。
殿內四人往門口望去,只見衣着亮麗的大宮女正指着門口的小宮女罵,她身後跟着一大群宮女太監。
許以星認出那個被罵的小宮女是守冷宮門的人,至于大宮女……
六皇子怒氣沖沖喊道:“你們在吵吵嚷嚷些什麽?”
一群人走了進來,婉興只好抱着許以星坐下。許以星摸摸他娘的臉,奶聲奶氣,道:“母親別擔心,我在這裏。”
婉興摟着她軟軟的寶貝,恨不得立刻将他藏起來,讓這些晃來晃去的人立馬消失在她寶貝眼前。可憐見的,她孩子前幾日才清醒過來,可別又出什麽事了。
大宮女走上來,道:“六皇子,七殿下,奴婢找你們找得辛苦。”說着,她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宮女:“奴婢就說殿下往這裏來了,這冷宮的侍女偏生說沒見着,這不是存心撒謊嗎?”
小宮女哭啼道:“奴婢真的沒有撒謊,奴婢一直守着門口,不敢有半分懈怠。”
六皇子煩心道:“我四處走走怎麽了,你真煩人。”
大宮女說:“殿下,冷宮不比尋常宮殿,肮髒得很。這小小宮女就敢欺上瞞下,指不定主子是什麽樣的人呢。”
許以星是知道的,冷宮只有婉興一個主子,宮女就那麽兩個,守了前門後門就顧不得了。
婉興脾氣很好,面不改色。倒是六皇子怒了:“你別胡說。”
大宮女彎身軟聲道:“是,奴婢說錯了話,六皇子莫氣。”
六皇子回身對許以星說:“婉娘娘和九弟弟不要生氣。”他打了下許白泉偷偷伸向蟹黃酥的手,想自己拿好吃的哄弟弟。
許白泉摸着泛紅的手,委屈想道,他也想摸摸弟弟。
許以星袖子裏的小手勾了勾。
食盒底部發出零碎的金光。六皇子只覺手一疼,定睛一看,就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挂着一只小螃蟹。
許白泉膽子小,“啊”了一聲。大宮女怪叫道:“哪裏來的活螃蟹!快來人!”
打開的食盒裏,成百上千、只有指甲蓋大的小螃蟹,橫着溜出食盒,順着桌子往下,然後撒歡似的,四處逃竄。逃竄的也就算了,有的還專門鑽到大宮女裙底咬她的腿才罷休。
一屋子螞蟻般亂竄的小東西,搞得人心惶惶,只有婉興坐着的地方沒被殃及。許以星坐在婉興懷裏,揪着他娘的衣服,笑意盈盈,無辜極了。只是當他看到大宮女背後黏着的一團黑霧時,眼神頓時就認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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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個皇城三日游。沒有名字的人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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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有儀醒過來時,才發現已過去十年。一覺睡懵了,他好多事都忘記了,只覺得肚子餓。
将某條看似不懷好意的龍放在砧板上,準備用那把赫赫有名的劍洗淨去骨切塊時,謝有儀才驚覺龍好像不能吃。
摸着肚子悲傷地為食物超度,誰知那條龍變成一個英俊的男人,紅着眼不由分說就将他緊緊擁入懷裏。
謝有儀沒有看到,那男人的手在抖。
他也不知道,在很多年裏,他都是那人喉下的逆鱗,人有撄之,則必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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