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進度暴漲 (1)

滿殿金光, 佛修們站了起來, 整了整袈裟, 一手放在胸前,喃喃道:“南無阿彌陀佛。”

沈摘跳了下來, 穩穩站住,一身冷峻邪氣,在自覺分開的佛修中格外引人注目。

【我該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我開始慌了]】

【[笑容凝固在臉上]】

【[抱頭痛哭]】

……

他發出的表情包幾乎是一秒一個, 許以星每次擡頭看見的都是不一樣的。

許以星虛握着拳頭,放在唇邊咳了一聲,想讓這尴尬的氣氛緩解下:“打擾各位, 許某有事求助。”

小白蛟悄悄探出頭來。

其中一個佛修, 穿的袈裟燦黃紅豔, 看了一眼一言未發的沈摘, 站出來, 道:“這位施主既能進來仞利天,想來就是有緣之人。”

有個年輕的佛修認出他了, 大叫道:“這不是玄仙宗掌門的弟子嗎?”

為首的佛修道:“來者是客, 我們私下再……”

沈摘突然沉着出聲:“在這裏說,不方便嗎?”

佛修擦了下額頭:“是, 那便坐下說罷。施主介意嗎?”

許以星搖頭:“不介意。”

他朝沈摘笑了笑。

沈摘回以一個相比他的表情包來說克制一點兒的笑。

有小僧侶将一個軟厚的蒲團放置在殿中。

巨大的佛像下有一張寬大舒适的座椅, 鋪着柔滑的水色白皮, 不知道是誰的位子。

佛修對沈摘說:“沈……施主, 請坐。”

沈摘兀自拿了個蒲團, 坐在許以星身邊, 聞言看向那個佛修,笑得溫和,仿佛婉拒:“我有地方坐了。”

那些佛修本來都是有蓮臺的,但他們面面相觑,也紛紛下來,坐到蓮臺下的蒲團上。

氣氛還是很尴尬。

佛修偷偷看了看自許以星出現氣勢就明顯柔和下來的沈摘,心裏對他和玄仙宗的關系有了一定的猜測。

許以星看着佛修,沈摘也看着他。

佛修:“……施、施主是玄仙宗弟子?為何事而來?”

許以星道:“是,許某在玄仙宗修行。有一小寵,為邪佛所傷,想借貴寺楊枝淨水一用。”

佛修又面面相觑,為首的道:“邪佛……?許施主知道他?見過他?是他讓你來這裏的嗎?”

“我未曾見過。只是小寵傷口上有邪氣,亦有佛氣,便過來叨擾。他不在人界,”許以星道,“許某的劍靈感覺不到他的方位。因小寵傷勢重,萬般無奈之下,只能來貴寺求助。”

沈摘一直認真聽他說話,聽到這裏時,擡頭看了眼許以星的發帶。

小白蛟似乎很害怕,瑟縮了下。

許以星感覺到了,對沈摘說:“它膽子小。”然後不經意又看見沈摘的彈幕:

【這靈寵為什麽能摸他頭發?不公平,我也想做以星的發帶,天天跟着他,每天早晨都給他束發……】

許以星算是知道了,他的頂頭上司就是個顏控。幸好他不是女孩子,不然早被吓跑了。

佛修在一旁商量,商量完了,道:“實不相瞞,楊枝浄水,正是被邪佛盜走了。八回秋的事,是我們的疏忽。”他嘆了口氣,接着道:“濁惱他當年不服管教,叛出佛界,自立為邪,為禍一方,我們修為有限,無法走出佛界将他捉拿,由得他這些年肆無忌憚,為非作歹,實在是慚愧。”

沈摘冷笑:“是啊,這也就是你們的本事了。”

他和佛修們的關系似乎不太好,佛修似乎很怕他,被諷刺了也只能讪笑。

許以星解圍道:“沈公子知道他匿藏在何處嗎?”

沈摘鎮定:“他自立門戶,叫八回秋,就在魔界的一隅。”

泡泡框:

【原來他是為這個來的,太好了。幸好之前因為想耍那個垃圾玩,還沒有将八回秋收回來。這樣的話我們就有共同語言了。現在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許以星說:“那許某就不打擾佛家清淨了。”

“我陪你一起。”沈摘幾乎是立即道。

見大家都看過來,沈摘平靜地看向為首的佛修。

佛修立刻道:“是、是,這位沈施主此次來佛界,也是為了濁惱的事而來。二位同行,也好有個照應。”餘光看到沈摘略微滿意的表情,他松了口氣。

許以星:“可……”

他才剛說了一個字,沈摘就迫不及待了:

【他不想跟我一起去嗎??那我該怎麽辦??不然我将他的靈寵換下,自己變成發帶?這樣好像一舉兩得……不不不不行,他可能會生氣。】

【[星爹落淚][流流成河][河裏漂着的全是小心心][西湖的水我的淚]】

沈摘表面鎮靜:“我對魔界比較熟悉。”

“那……好。”許以星點點頭。

沈摘頭上的泡泡框瞬間炸成了煙花。

即将送走一個大魔頭,佛修們歡天喜地,對許以星道:“真是太感謝這位施主了,我們這裏有半顆舍利子,雖然另外一半被濁惱奪走了,但這也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還請施主收下。”

【系統:半顆舍利子*1,材料收集任務進度為24/100。】

許以星對自己上司的恐怖程度估計值稍稍上升了一些:能讓佛修如此害怕的魔族,應該會有點厲害之處吧?

轉頭一看。

沈摘一臉的高深莫測,實則也和佛修一樣,一心歡呼雀躍:

【[今天要做的事:看見以星√,喜歡以星√,對以星笑×]】

察覺到許以星的視線,沈摘望去,嘴角上揚了一點兒弧度。

--------

許以星詢問沈摘是否需要先回他的地盤,但沈摘明顯認定自己就是個無家可歸的大可憐,一心跟着許以星回人界。

雖然他話少,但蹦出來的表情包卻完完全全暴露了他的想法。

許以星:“……好、好的。”

為了避免上級領導跟下級員工又出現尴尬的對話,許以星率先問道:“沈公子聽說過濁惱?”

沈摘頭上一個勁兒地在尖叫,面上無波:“他之前想向……魔君投誠,我耳聞過。”

不僅想燒皇城、侵入玄仙宗,還想和魔君統一戰線,看來濁惱也是反派人物。許以星:“公子去佛界也是因為他招惹你了嗎?”

“好像是的。”沈摘看他,“他動了我的人。”

兩人回到人界的時候,人界已經是夜晚了。

許以星找了家客棧落腳,訂了兩間房。

沈摘周身的氣勢柔和了幾分,連帶着老板娘看他們的眼神都不同了,收錢的時候看了他們好幾眼。

一向很有主見的山河劍似乎并不排斥沈摘,哪怕它和它主人都能發現他隐藏得很好的魔氣,但桃花鈴并沒有響動。

在走廊上,許以星先到了房間,對沈摘道:“那沈公子,我便歇息了。明天見。”

“明天見。”沈摘颔首,格外矜持地往自己房間走。

然而換了件衣服後,桃花鈴不住地抖動,山河劍指示着客棧外。

許以星近來都在追蹤濁惱的事,山河劍也記住了濁惱的氣味了,可濁惱不在人界,現在怎麽又響動了呢?

許以星拿起劍,翻窗跳到別的屋檐上,順着指引,一路來到了一座燈火通明的酒樓。

另一邊,在榻上打坐的男人聽着動靜睜開眼,毫不猶豫就跟着起身翻窗。

品花樓,燈紅酒綠,煙花柳巷。

沈摘很生氣,非常生氣,小星星明明說要休息了的!居然說謊,究竟是誰教壞他的!

冷着臉的男人左看右看,在迎上來的女人中抄起一壇酒,怒氣沖沖,兇神惡煞,循着許以星的氣息上了二樓。

一打開門,就見許以星正和一只雪豹、一條白蛟在談話,看起來正經得很,被他的闖入打斷,齊齊擡頭看他。

小白蛟:“哞——”

許以星:“沈公子怎麽來了?”

沈摘淡定地提起手中一壇酒,道:“以星你需要酒嗎。”

他努力回想着方才那些女人迎上來時說的話:“聽說挺好喝……叫嗯……回春酒。”

說着,意識到這酒不是什麽好酒,他又木着臉放下了:“……人界濁酒,不喝也罷。”

【我在幹什麽啊啊[啊x140]】

【[慫成一團]】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要去哪?接下來該幹什麽要一直站着嗎三界的邊界在哪兒人生的意義是什麽?我為什麽會在這裏?[迷茫]】

許以星不可否認地憐惜了他一會兒,站起來,道:“公子也聞到了濁惱的氣息嗎?”

“是的,”沈摘果斷應下,如巡邏般,環視了一遍房間,“對,沒錯。”

“什麽沒錯?公子是認為濁惱在這間房裏面嗎?”許以星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信服了下,也跟着環視,但看不出什麽來,還懷疑是不是自己的修為退步了。

沈摘表情難得茫然了會兒,然後似恍然,略微不自然,咳了聲:“不,沒有。我就是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麽……埋伏。”

他說:“那個殺材……我是說濁惱,他詭計多端,我們小心為上。”

許以星:“好的。”

山河劍靈走到許以星身邊,用頭蹭了蹭他衣服。

“篤篤”,有人在敲門。

兩人看向門。

只見一個女人端着食盤徑自推開門,看見房裏有人,還吓了一跳:“你們是誰?”

沈摘帶着譴責的目光移向許以星。

許以星一邊對他投以莫名的眼神,一邊道:“這位姑娘,我們無意冒犯。只是發覺這裏有人欲行不軌,便進來看看。”

“不軌?”女人看了看仙風道骨的他,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沈摘,半信半疑,道,“那賊人走了沒?”

沈摘默不作聲,走到許以星身後。

許以星道:“我們來時,那人已離開。”

看了看她,許以星拿出一張符,交給她:“姑娘若有難,便點燃這張符。”

女人愣了下,還是收下了:“多謝兩位公子。”

兩人從品花樓正門離開時,不出意外地被樓裏的人纏住了。

沈摘看着許以星被人拉住的手,冷着臉,手中的酒壇往柱子上一扔,啪一聲碎開,水花四濺:“這壇酒多少錢。”

樓裏姑娘驚恐如鳥獸散,生怕自己像那壇酒一樣被砸成碎片:“這位官人好生粗犷。”

“姑娘莫怕,我有錢賠的。”許以星打圓場,轉念一想,又不是他摔壞的為什麽要他賠,領導幹的壞事也不能讓他一個基層打雜的全包,便轉頭對沈摘道,“你有銀子嗎?”

沈摘一揮手,旁邊一張桌上便堆滿了雪花花的銀子,帶着點兒腼腆,轉頭問許以星:“夠嗎?”

“……很夠了。”

回到客棧,許以星關上房門:“那就真的明天見了。”

“嗯,真的明天見。”

沈摘:【啊……真是……太喜歡了……啊……他好可愛……要瘋了……太招人喜歡了……好想和他困覺……】

“啪”的一聲,門關了。

第二天,許以星下來的時候,就看到沈摘已經坐在一張桌子旁了。

沈摘擡頭,看着樓梯上的他,沉穩地笑了一下:“早安。”

“早安。”許以星走下,他以為自己起得算早了,但沈摘竟然比他還早,他在沈摘那張桌子前坐了下來,望着擺滿了一桌的早點,“沈公子需要進食……?”

沈摘目光深邃:“進的。”

“噢,”許以星瞟了一眼他頭上,道,“我不進的。”

沈摘:“你嘗嘗看……噢,我也不進的。”

他放下筷子。

【[頹廢、勞累、虛弱、疲倦、不想動]][在床上癱成一張餅][生無可戀]】

許以星看着他面無表情中帶着一絲生無可戀,心裏反思了下自己為什麽這麽喜歡逗他,憋笑道:“偶爾進食一回也很有趣味。”

沈摘立馬拿起筷子。

“這個,好吃嗎?”沈摘看着他,眼巴巴的,“鹹嗎甜嗎是不是太黏牙了?”

許以星如實道:“很好吃。”

【我沖過去抱住我的大寶貝小星親親親!】

【[我好了我活了我愛了我可以!!!]】

【[我一個原地爆炸滿血複活][旋轉三百六十度炸上三十三天再七百二十度轉體狗刨蛙跳俯卧撐托馬斯回旋加速]】

“你做的?”許以星問道。

沈摘矜持道:“是。”

在許以星還沒意識到時,他的嘴角便不自覺往上翹了:“那我真有口福。”

沈摘頭上被【[可愛愛愛啊愛哦啊啊啊啊啊]】刷屏了。

大小兩個反派正風雲際會,一道驚慌的拍門聲打破了客棧裏寧靜的清晨。

一道符飛來,沈摘起身,一手接住。

許以星回頭。

昨天在品花樓的那個女人哭着跑來:“公子求你幫幫我們!”

許以星用靈力易了容,但看他身邊的沈摘和循着符咒,女人依然一眼便能認出了他。

許以星扶住她:“先別着急,慢慢說。”

客棧老板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跑過來詢問,被沈摘趕走了。趕走無關人等之後,沈摘坐到了許以星身邊。

女人抹着淚将來龍去脈說來:“我弟弟名徐柯……”

她心亂如麻,前言不搭後語的,許以星聽了好一會兒才理清事情。

原來女人的弟弟在一個月前,在街上救助了一個乞丐。徐柯瞧他衣衫褴褛,很可憐,那時正是寒冬,大雪紛飛,乞丐縮在品花樓一角瑟瑟發抖,似乎被冷得不省人事。

徐柯雖一直在品花樓長大,但無時不被自己姐姐呵護,因此心地很善良,天真不谙世事。他将自己的衣服給乞丐暖身,還連着幾天給了他熱騰騰的食物和水。

女人雖覺不妥,可憐惜他一片赤誠之心,不忍打擾,便由得他去了。

她哽咽道:“我不該任由他毫無防備就和人接觸……那個乞丐,不知是哪個妖魔扮作的……我昨天像往常一樣,回房間找我弟弟,沒看到他。他今天清晨回來了。但是渾身都是血,我去找大夫,可是一回來,他就不見了……他昏迷的時候,一直都在害怕……”

說着,她就要跪下:“我知道兩位修士有辦法,求求你們救救他。”

許以星拉住她:“姑娘你先起來。”

他和沈摘交換了個眼神,回頭道:“我們大概知道是誰做的。恰好今日我們要去找他,我們盡力,盡力将你弟弟帶回來。好嗎?”

“多謝、多謝兩位修士。”女人道,“我們必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因為徐柯的事,兩人提前往魔界去了。

昨晚山河劍響動,是真的聞到了濁惱的氣息。只是他很小心,不知用了什麽法器,将徐柯藏住,在他們趕到品花樓的時候,他就離開了品花樓,等他們走了就又回來,将徐柯擄走。

沈摘:“這下好了,一并找他算個帳。”

許以星并不是很清楚濁惱這個人,但沈摘知道。

濁惱本來對佛界充滿向往,一心修佛,但他怎麽修都修不出個門道來,便怒而舍道,轉入魔界,欲自立門戶。

多年在仞利天,他身上浸染了那裏的氣息,但心腸卻半分沒有佛的慈悲。他最喜歡折磨人,在自己的宮殿裏安排了一處專門烹食的地方,碰到喜歡的、或者不喜歡的人,就将他的肉割下來,混着牛羊肉一起,煮熟。他還喜歡将人扔進萬蛇窟,或者将人的頭割下,放在宮殿做觀賞品。

哪怕在自己的地盤,只要興致上來了,便不可能留情。

許以星聽得直皺眉。

沈摘便止住不說了,腦門上蹦着字:【太讨厭了那個大垃圾,惹小星星不開心[發怒]。】

【[噠噠噠]小黃鹦鹉打死你!】

然而到了人界和魔界的交界處,兩人進不去。

準确來說,是許以星進不去。

人魔兩界早就不兩立,你死我活是常态,修士在人界這邊合力畫了個結界,魔界也有。

人界這個許以星過得去,但是魔界那個就可能過不去了。

他站在魔氣四溢的結界前,心裏思考着一劍劈開的可能性。可是若劈開了,合不合的上又是另一個難題了。

沈摘提議:“我看那邊有一家酒家,大家都往那裏去,也許他們會有門路。”

許以星點頭。

那家酒家明顯是魔界這邊的人開的,一進去就能感受到濃郁的魔氣,但進出的人魔都有,是難得的人魔可以和諧相處的地方。

店家很熱情:“兩位公子是打尖還是住店?”

許以星說:“冒昧問一下,店家知道通往魔界的方法嗎?”

店家一聽,熟稔道:“這你就問對人了。魔界的結界啊,是魔君一人結的,沒有通行符是不可能過的,但通行符只有那麽幾個,得魔君信任的人才有。不過兩界之間,總是要往來的嘛,所以大家就琢磨出個訣竅。”

“什麽訣竅?”

“就是你要在本店住上一晚,沾染上魔氣,将力靈氣掩蓋住。來來這位修士,讓我看看你的靈……哎喲這位修士,你身上靈氣太多了,”店家一湊近許以星,就捂着眼睛道,“小的愛莫能助了。”

沈摘突然出聲道:“也未必。據我所知,不管靈氣如何,只要染上一點魔氣便能進出。”

見兩人都望向自己,沈摘沉着道:“我有個朋友進出過。”

店家猶疑:“……是嗎?”

沈摘面無表情:“我說是就是。”

店家用袖子擦了下額頭:“是,是,是,這位公子說是就是……啊哈哈,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店有那麽大威力,哈哈。”

許以星有些擔心會太晚,但沈摘道:“我有朋友在八回秋那邊,他會注意那邊的。”

“那好。”許以星答應了,“也只能這樣了。”

不,也許還有別的辦法。

許以星都躺下了,系統忽然傳來提示音:

【系統:觸發隐藏任務10——去往魔界需要通行令牌,請宿主利用好領導資源,拿取令牌,一路通關吧!完成此任務将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哦!】

許以星正琢磨着是不是真該一劍劈裂結界再偷偷縫回來,聞言垂死病中驚坐起:“沈摘身上有令牌?”

系統:“看起來應該是。宿主你快去收拾收拾拿令牌吧!”

許以星有些猶豫:“不是說令牌對于魔族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而且沈摘一直隐藏起魔氣跟他交往,想來就是不想讓他知道他是魔界中人。他跟沈摘只是萍水相逢,交淺言淺,他好意思去拿人家這麽重要的東西嗎?

系統急了:“別啊宿主,這個任務會有額外獎勵的,難得一見啊!而且,我最近在評選優秀員工,宿主要是能完成的話,經驗值上漲,就不需要用太多金幣我也能評上了!”

許以星:“啊……那我去問問他。”

系統:“勇奪不如智取,宿主,資料卡上不是說沈摘喜歡喝酒但酒力不勝嗎?或許我們可以……”

一刻鐘後,許以星提着兩壇酒,站在沈摘門前,半信半疑:“他應該喜歡一大壇一大壇的酒?”

為了不窺探沈摘的想法,也為了不讓自己太難為情,許以星敲門前還動用了商城道具屏蔽掉對話框。

門很快就開了。

沈摘看起來還沒睡,衣衫整齊,身上有沐浴過的香氣,和着他個人所有的清冽。

他看到許以星,有一點兒驚訝:“以星,怎麽了?”

許以星:“聽老板說這裏的酒挺好喝……不是人界濁酒,是魔界人釀的。”

沈摘側身讓他進來,似乎真的對魔界的酒有所期待,一個字幹淨利落:“喝。”

房間的東西似乎都沒有動過,擺在原位,一絲不茍。

許以星坐了下來,覺得有個表情包很适合現在的自己:[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

但哪怕沈摘看上去亦正亦邪,自相識以來,他都非常正人君子,所以許以星心裏還是羞愧多于擔憂。

沈摘找了一個白瓷酒瓶和兩只酒杯來,倒了兩杯,詢問道:“你喝嗎?”

魔界的酒杯不像人間那樣小巧,大如巴掌,美如夜光杯。

“……喝的。”許以星本想說自己沒喝過酒,但他深夜過來請人喝酒,自己不喝的話就太不像話了,便應承了下來,一手接過酒杯,狠下心來,一飲而盡。

沈摘似乎想阻止他,但他動作太快了。沈摘手停在半空,眼睛微微睜大,有一絲無措。

沒有暴露內心的表情包,許以星發覺自己好像也能讀懂他的表情了,放下酒杯,笑道:“一起喝。”

沈摘有求必應:“好。”

他一連喝了好幾杯。

魔界的酒是真的烈,喝了一杯,喉嚨像是被刀子劃過。許以星摸了摸喉結,轉着眼珠子看了看房間,目光突然接觸到沈摘腰上露出的一個紅玉牌。

那玉牌似由瑪瑙打造,似連城珠玉,紅如鴿子血,像葡萄酒那般,鮮紅透亮。

它剛才一直掩在沈摘外衫下,只是現在沈摘坐着,外衫微敞,它就露出了一角。

系統:“宿主加油!你是最棒的!”

不知道是酒太烈,還是客棧太熱魔氣太濃,抑或是他太緊張,許以星覺得,燭光有些晃喉嚨辣辣的,心跳快了許多。

這家客棧往來的人确實多,關上了門,走廊外面的腳步依然聲略微嘈雜。

沈摘利落幹了幾杯酒後,一直注視着許以星,本來視線低低的,很禮貌地沒有直視他,忽而擡眼,遲疑道:“你……醉了?”

“我……醉了?”許以星玉頰如染胭脂,睫毛撲閃兩下,呆呆地重複他的話。

沈摘身體僵直,說話竟結巴了下:“你、你不能喝酒?”

“我沒醉!”許以星遲滞地回了句,鄭重搖頭,“我沒醉。我知道自己要幹嘛,我就是來偷你玉牌的!”

“你要玉牌?”沈摘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他,一手解下腰上的玉牌,放到桌上,“玉牌在這,你要什麽都可以,不必問我。”

許以星說:“我能喝酒的!我能喝!”

沈摘喉結接連滾動幾番,耳朵漲得更紅了:“好的好的,你能喝!”

許以星:“對!我就是要玉牌!你能給我嗎?”

他的手伸向沈摘腰間。

沈摘本來在閉眼調息,一時沒注意到他的手,被他拉開外衣,嚯地站起,看起來有點崩潰:“小義!”

許以星乖乖坐在椅子上,收回手,疊在桌上,怔怔道:“我是真的能喝。我陪你喝酒,你能借一下玉牌給我嗎?我很快就還給你。”

玉牌那麽顯眼,他愣是忽視了桌上的玉牌。

沈摘深呼吸,彎腰,顫着手在他眼前揮了兩下,聲音也微抖,溫柔似哄小孩:“小義,八回秋的事不急。你困了嗎想睡覺嗎?我送你回房好不好?”

“不急?”許以星終于跟上他的話了,歪着腦袋想了想,“不急的話,我們就唱歌吧!”

他眼睛亮亮的,突然一掃桌上,認真道:“不喝酒了。我給你唱歌,我知道很多歌,你要什麽我都能唱給你聽。唱完你就給我玉牌好不好?”

說到最後,他癟了下嘴,可憐巴巴地看着沈摘。

桌上的酒杯酒壺玉牌乒呤乓啷四分五裂,聲音清脆。

沈摘似乎敗下陣來,認命似的坐下,扶了下許以星的肩好讓他坐穩,聲音沙啞:“好。你想做什麽,都好。”

許以星:“你要點歌嗎?”

沈摘不知道點歌是什麽,便點頭:“好。”

“那你點。”許以星乖巧坐好。

沈摘反應過來,想了下,道:“你喜歡唱什麽?”

“怎麽這麽磨叽的!”許以星忽然一拍桌子,粗着嗓音罵他。

只是聲音本來就脆,喊起來一點兒都不顯得粗犷,就有一丁點兇巴巴的。

沈摘心如鹿撞如敲鼓,又咽了咽口水。

許以星等不到他的回答,自顧自道:“那我唱個……歌裏有我的名字的,好不好?”

沈摘要被可愛死了,哪裏能說不好。而且他對許以星說的非常感興趣,坐直了一點兒,期待道:“好。”

許以星抱着桌上幸存的空酒壇,對着它唱:“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嘿嘿,參北鬥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沈摘:“……好聽!”

“你……”許以星似受驚般,瞪大了眼睛。

沈摘遲疑了:“……我說錯話了嗎?”

“高山流水!”許以星猛地一抛酒壇,起身撲到他懷裏,“遇知音!”

沈摘整個人都像被火燒着了要暈過去一樣,接住他的身體,不知所措。

許以星撲完人,長發微亂,玉頰似雪中一抹胭脂。他眨巴着眼睛,傻傻地笑:“你人真好。”

沈摘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贊他的。

他喉結微動,眼神掙紮了一會兒,又堅定了下來,低頭,看着許以星的眼睛:“其實我……”

許以星“啪”一聲,腦袋砸在沈摘胸膛上,沉沉睡去了。

沈摘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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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照進窗戶。

許以星醒了過來。

他撐着額頭,坐在床上,兩眼放空:“我在哪?”

系統氣若游絲:“宿……宿主……”

“你怎麽了?”許以星問它。

系統仿佛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宛如個虛弱的老人,聲音嘶啞:“宿主……你快……快看……”

“看什麽?”

“彈幕……”系統說完,許以星就聽見“啪”一聲安靜了下來,點開光屏才發現是系統掉線了。

【系統:為維護網站,系統服務員将休眠幾分鐘,給您帶來不便,還請見諒。】

許以星腦袋冒泡,一臉懵地打開沈摘的彈幕。

一打開彈幕,上百條信息湧來。

【他怎麽來了!】

【寶貝太沒有防備之心了[擔憂]】

【不過今晚我們是二人世界嘿嘿。等明天去了魔界,很有可能還是二人世界!我期待!】

【原來他喜歡喝酒嗎?我記得他不喜喝酒。如果他喜歡的話,我在魔宮裏有很多很多!全部都給以星星!】

【為什麽他不拿玉牌……為什麽……是我挂得太隐蔽了嗎……】

【系統:信息過多,服務器運轉不靈,接收失敗,給您帶來不便,還請見諒。】

……

最後一條是:

【我死了。】

看完,許以星抓了抓頭發:“我昨晚跟他動手了?!”

“叮”一聲,系統回來了,還沒緩過來似的:“并不是……看、看任務進度……”

許以星點開任務系統。

第一頁只有一條提示——【系統:隐藏任務10“拿取令牌”完成,獎勵金幣x500!】

許以星有點小驕傲: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感覺真好,看着金幣慢慢增加,有一種成就感。

系統:“我還只是個幼小的孩子……幸福來得太快了……宿主,下、下一頁。”

許以星翻過去。

滿滿當當的撒花提醒。

【系統:魔界玉牌*1,材料收集任務25/100,請再接再厲。】

【系統:魔界地圖繪制完成,之後可随意進出。】

【系統:叮咚叮咚叮咚!!檢測到上司有許多任務所需材料并願意給宿主,現統計材料收集情況……加載中,請稍後。】

【系統:統計完畢啦啦啦!材料收集任務進度已達89/100!!恭喜宿主,勝利在望!】

許以星腦袋還轉不過來,點開材料收集卡。只見上面絕大多數的材料都收歸囊中了,只剩一小部分還是待收集,不過好像被什麽點亮了一般,卡牌邊緣流光溢彩,材料的輪廓清晰可見,大致能猜得出是什麽。

而且多了一面勳章牆,已挂滿一半了。

他看消息的時候,小白蛟自發給他束了發。

【系統:主線任務進度已達89/100!】

“我昨晚幹了什麽?”許以星敲敲空白的腦子,但想不起來了,只能長嘆一聲,“我應該是耍酒瘋将領導的收藏搶過來了。”

進度驟然暴漲,但一想到是自己灌人家酒還順手牽了東西,許以星就高興不起來。

領導人這麽好,他也不能不仁不義奪人所好。

系統快要崩潰了:“宿主!這明明就是他自願的!你沒有偷沒有搶!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許以星猶豫:“他為什麽自願?我昨天是不是動粗了?”

“沒有!”系統猛虎落淚,“宿主,我昨晚就将優秀員工申請交上去了嗚嗚,你別将榮譽還回去嗚嗚。”

“別擔心,以後會回來的,”許以星掀開被子下床,看見桌上的玉牌,拿起來,“我去問問他。”

他方開門,就見沈摘站在門前,一手擡起,似正欲敲門。

見到他,沈摘彎了下唇:“早安。”

“早,”許以星說,晃了晃手上的玉牌,開門見山道,“昨晚我喝醉了,拿了你的玉牌,還有其他……”

沈摘看起來很高興,哪怕眼下微青,看着他的眼神都有幾絲雀躍:“不客氣。”

他又笑了笑,道:“我應該的。”

“那、那就多謝沈公子。”許以星遞玉牌的手停在了半空,多瞧了他幾眼,見沒什麽傷痕才稍稍放下心來。

客棧的老板明顯也覺得沈摘今天氣勢沒那麽強勢了,終于敢靠近了他們一點兒:“兩位公子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嗎?”

許以星說:“好,很好。多謝你們的酒。”

沈摘颔首,也道:“嗯。”

不僅在這侵染了一晚魔氣,且現在都有通行令牌了,許以星和沈摘便直接動身去魔界。

結界果然不像昨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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