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不是咱們國王禦.用的矮人大師班迪爾嗎？怎麽願意來我這個平民的簡陋小店了？”
班迪爾剛走入這家黑漆漆的店鋪就聽到一道譏諷的聲音，班迪爾并沒有發怒他只是将手上的包裹丢到了櫃臺上。
“別裝了，這一次沒人跟着我。”班迪爾看着櫃臺後的矮人擺擺手說道。
櫃臺後的矮人有着和班迪爾一樣的大胡子和茂盛的頭發，但和已經被男仆打扮一新的班迪爾不同，這位矮人身上傳來的氣味代表着他已經很久沒有給自己做過清潔。
而那對矮人來說相當重要的大胡子和頭發也雜亂無章，像是班迪爾剛剛進城時看見胡亂生長的枯草。
櫃臺後的矮人并沒有輕易的相信了班迪爾的話，而是仔細感應了一番又将門關上才終于放下心。
“你确定沒有人跟着你？上一次可差點把我吓死。”櫃臺後的矮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班迪爾随便找了個位置，看着位置上的灰塵正想用袖子去擦，但一伸手就發覺他身上的衣服是新換的，他随手拿過了一旁的抹布将那個位置擦幹淨了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放心吧巴尼，确實沒有人跟着我，我這一次出門是跟着莊園裏的采購物資的車隊進來，買一點東西，明天早上還得回去。”
班迪爾的舉動讓巴尼挑了挑眉，他們矮人可都是大大咧咧随便往哪一坐的，今天班迪爾打扮的這麽幹淨還是頭一回見。
不過随後他就被班迪爾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看起來老國王死後你過的不錯，這身衣服可不便宜。不過你今天怎麽過來了，莊園裏應該不會放你這樣的人出來吧？他們難道不怕你跑了？”
巴尼掏出了自己的酒壺倒了一杯劣質朗姆酒遞給班迪爾說道，他可是見識過之前那位老國王對班尼爾的重視。
一開始他們把班迪爾打上奴隸烙印時他幾乎沒有了班迪爾的消息，直到之後幾年似乎是發現班迪爾的可控，老國王才漸漸的松開了對班尼爾的限制。
但每次班迪爾進城去購買礦石，侍從還是跟的很緊，以至于每次到他這購買一些稀有礦石，巴尼都不得不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來将自己和班迪爾這種奴隸矮人劃分界限。
可巴尼也沒有辦法，他只不過是一個矮人部落幸運的逃出生天的小矮人，他沒錢也沒能力拯救他的族人，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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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天他可能也自身難保了。
“平時他們肯定不敢，但今天囑咐我的可是那位新上任的國王，他可是把我請了過去讓我洗漱了一番後，親自拜托我讓我到城裏買火藥越多越好，這不就想到你了，老夥計？”
聽到班迪爾的話巴尼當場露出了不信任的神情還把矮人請到他面前親自拜托他，這可是那些整天喝的醉醺醺的吟游詩人都不敢想象的場景。
“你還能拿到火藥的貨嗎？”班迪爾接過朗姆酒喝了一大口，眼睛眯起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巴尼面色頓時有些奇怪但很快恢複正常，好在正在喝酒的班迪爾并沒有注意到。
“放心肯定有，我和‘黑鼠’什麽關系啊你要多少明天早上保證一早送到。”巴尼笑嘻嘻的說道。
“就包袱裏的那些金幣能弄多少弄多少。”巴尼看到了櫃臺上班迪爾放的包袱，随手一打開，吓的當即又将包裹恢複了原狀。
“你小子不要命了帶着這麽多金幣就敢進波頓街。”巴尼壓低聲音說道他趕緊将金幣抱到了後面打鐵房安全的地方，和裏面正在打鐵的學徒打了個招呼讓學徒去找後面的小巷裏找一個人後又出來了。
班迪爾看着這個身材靈巧的小學徒出門，有些奇怪巴尼為什麽敢招獸人來當學徒，也不怕這個獸人桀骜難馴直接把他鋪子砸了嗎？
“尤菲是個好孩子，性格很像莉莉。”巴尼也看出了班迪爾的疑惑，回答道。
班迪爾沉默了下，莉莉姐姐死在奴隸商人來的那天。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沉默，巴尼也趕緊轉移話題。
“老國王死了，新上任的小國王怎麽樣？”巴尼裝作八卦的小聲說道。
“陛下是個仁慈心善的好人。”班迪爾肯定的說道。
“當然，不是那位天天給光明神殿撒錢的仁慈心善。”班迪爾指了指王城方向，巴尼也了然的點點頭。
他和班迪爾也就分別了一個多月，王城裏的形勢并沒有太大變化，即使新上任的小國王并不是之前最被看好的那一位特蕾莎公主，但一直在莊園呆着的小國王并沒有影響到王城的局勢。
“......陛下一開始不熟悉情況被波尼那個老東西給牽制住了，那個老東西甚至還背叛了陛下引來了巨龍！”說到這班迪爾啪地猛地一拍桌子，看上去異常氣憤。
這看的巴尼莫名其妙，班迪爾這家夥什麽時候對那些大人物這麽關心了？老國王死的時候也沒見班迪爾這麽生氣啊？
大管家波尼，巴尼也知道那就是個剝皮鬼，如果不是班迪爾比較受國王看中，被那個剝皮鬼剝削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班迪爾并沒有注意到巴尼面上的神情，他繼續氣憤的說道：“當時我人都吓懵了在打鐵房瑟瑟發抖，之後才知道陛下為了我們跑去引開了那些巨龍，如果不是金狼騎士——克勞斯·科頓騎士長來的及時陛下可能就死在巨龍爪下了。”
巴尼了然的點點頭，矮人雖然恨的長久，但也是有恩必報，救命之恩也足夠讓班迪爾對那位小國王改觀。
不過......
“你是怎麽知道是大管家背叛的？這種事情不應該是死死捂住的嗎？那些貴族們可從來不會讓家裏的事情暴露出來，王室應該更重視這些才對。”巴尼奇怪的問道。
班迪爾擺擺手說道：“我不是說了小國王仁慈嘛，他下不了手處死人。所以波尼在幹出這種事情之後并沒有被弄死，小國王給了他活下來的機會，即使和那些農民一起幹活，但現在那些農奴可是每天兩頓餐餐豆子糊吃的飽飽的，還把以前的舊倉庫騰了出來給他們住。”
巴尼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農奴竟然還能每天兩餐吃的飽飽的，這可是在平民區都只有少部分人能做到的事情，更別提波頓街這個名副其實的貧民窟了。
國王的舊倉庫那也是能遮風避雨的地方啊，比他們一些只能住地洞或者睡大街上的人好多了。
也就是巴尼是個有手藝的人以及背靠黑鼠，他才能在養活自己的同時偶爾接濟一點異種族的流浪兒們。
“陛下竟然這樣般仁慈......那些貴族竟然沒有勸誡他嗎？”巴尼語氣中都帶着不敢置信，這個在黑界什麽都見識過的矮人現在手竟然有點不穩的架勢。
“陛下現在住在莊園裏，那些貴族全都龜縮在王城他們根本就碰不到面，而且這已經是勸誡之後的結果了，一開始陛下還想給他們發薪酬呢，一天一個銅幣，多麽慷慨的舉動啊。”
班迪爾咂了咂嘴，原本他還把這個消息當成謠言，但當他親手接過自己的薪酬時他已經無條件相信了所有關于小國王的消息。
巴尼聽到後更是有點站不穩，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別說一天一個銅幣還包吃包住的工作，即使不要一個銅幣光包吃的工作都有人打破頭。
他走到班迪爾旁邊坐下激起一片灰塵，眼中的情緒在激烈争鬥。
班迪爾只當是巴尼想要湊的近一點，他接着壓低聲音向巴尼炫耀道：“不過那些農奴最後并沒有得到這份薪酬，但我得到了。”
班迪爾得意洋洋的說道：“每個星期50個銅幣，這還只是基礎，打造器具和修複保養這些都會有銅幣的。”
“就是莊園裏沒什麽人，要是有學徒或者另外的矮人工匠我能賺的更多！”
巴尼眼中的情緒越發激烈了起來，他終于忍不住掙紮着剛準備開口，就聽見門外輕輕敲打的聲音。
是獸人學徒尤菲回來了。
巴尼只好壓下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語給尤菲開門。
尤菲又好奇的眼神看了看班迪爾，不過她并沒有多說什麽，這段時間在波頓街的她已經知道學不會閉嘴的人在這很快就會變成屍體。
她頂着将臉包的嚴嚴實實的頭巾說事情已經辦妥，明天一早他們就會帶着火藥送到門口。
“......但師父，他們問您讓您考慮的事情究竟怎麽樣了，三天後他們需要一個答案。”
尤菲有些猶豫的說道，她看了看房間內另外一個有些陌生的矮人，又将視線轉移到了巴尼身上。
她很喜歡巴尼這個矮人師父，雖然嘴壞但對她很好，可根據剛剛去黑鼠那的言語來看，這位師父的情況相當不樂觀。
‘......只能去求她了嗎？’尤菲想到。
就在尤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時，班迪爾在情緒激動的質問巴尼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黑鼠想讓我成為他上線一個小貴族的專屬矮人，你也知道這些貴族說是專屬實際上就是奴隸。”巴尼嘆了口氣将情況說了出來。
班迪爾沉默了一會兒沖着巴尼說道：“你怎麽不一開始就說？我之前還以為你留戀這個小鋪子不打算走，我那正缺人呢，回去跟瑪莎女仆長打個招呼就行，薪酬可能暫時沒有但包吃包住肯定的。”
“明天一早咱們就走，我就不信這些貴族敢到國王莊園來搶人！”
尤菲坐在板車上的時候還有些回不了神，被戴上限魔手環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困擾了他們這些天的黑鼠就這樣被輕松解決了？
但看着黑鼠的人追出來，又因為隊伍裏的魔法師和侍衛不甘不願退回去的樣子，尤菲這些天頭一回笑出聲。
女性小獸人清越的笑聲回蕩在上空，引起隊伍中人們好奇的眼神。
然而剛回到莊園，巴尼和班迪爾還沒來得及從巨龍腳印中回神，一道話語中掩蓋不住驚恐的聲音讓他們的心猛的懸在了半空。
“克勞斯卿！有刺客！”
作者有話說：
兩個八級工人g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