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從睡夢中被喊起來的幾人一開始還并不相信路加的話, 覺得陛下可能是做噩夢了。
只有西裏爾毫不懷疑，知道陛下神明身份的他, 原本紫色的眼眸頓時銳利了起來, 隐隐還帶上了金屬的光澤。
‘究竟是誰在陛下即将成為整個蘭特王國，最為英明的國王時出來給陛下添堵！’
西裏爾快要氣瘋了，前幾天陛下還問起來關于平民區房子的事情。
平民區的房子其實去年已經發放過一次修繕金, 還是西裏爾親自接手的, 因為那次老國王覺得自己身體要好起來，心血來潮給這些平民區的人都發放了修繕金。
西裏爾親自監督下面的人将金幣放到那些平民手中, 可以說這筆錢是難得沒有貴族敢沾手的錢。
然而，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陛下是哪一塊區域我想我們需要盡快過去, ”西裏爾黑着一張臉說道, “這件事情肯定是人為, 去年我發放過一次修繕金, 我親眼看見那些平民拿到金幣還特地觀察了幾天。”
“我想我們又要開始調查那些貴族了陛下。”西裏爾神色難看的說道。
一旁的諾曼和霍姆斯已經嗅到了腥風血雨的氣息, 但這時路加卻發出了一聲疑問。
“等等, 你們都沒考慮過救災嗎？”路加不可思議的問道，“士兵帶來了不少人，完全可以先讓士兵或者騎士先去救人啊？”
路加面前的幾位下屬相互對視了眼, 目光裏皆是充滿了疑惑。
最終，是幾位高層裏最具平民代表性的霍姆斯上前說道：“陛下，至少從我幼年起, 從來沒有士兵前來救人的案例。”
倒是見過不少次士兵騎士趁火打劫的場面。
霍姆斯默默咽下了後半句話。
畢竟小陛下的面色真的說不上來的難看。
尼克被從睡夢中被喊醒時, 人都是蒙的, 不過這段時間訓練帶來的條件反射還是讓尼克迅速穿戴好衣服和裝備跑了出去。
和尼克一樣的士兵全都從宿舍湧了出來, 在宿舍前的空地上列隊, 挨個報數之後, 按照平時訓練時的情況跟着前方的大部隊走。
尼克好運的排到了前排，這也讓他看到了他們究竟在往哪裏前進，而他們跟着的人究竟又是誰。
不過當尼克看清之後，頓時有點茫然。
——騎馬沖在隊伍最前方的，難不成是陛下？
看着因為沒紮發帶而飄揚在風中的秘銀色長發，尼克有些忐忑的猜測道。
經歷過前幾天的血色審判事件之後，所有在王城的蘭特人都知道了他們的國王陛下擁有着月神之貌和月色的長發。
……以及對平民最為關切的心。
尼克對此半信半疑，那位陛下的手段可說不上仁慈，但他們這些士兵手上的武器倒是實打實的。
尼克一邊跑步前進一邊思緒飄忽的想着他們這是要去哪，去做什麽，不過介于紀律和負重五公裏，尼克選擇閉上嘴。
此刻跟尼克有着同樣想法的士兵有很多，也因為同樣的原因閉上了嘴。
這也讓隊伍的氣氛安靜到讓人害怕，不少派人出來探查情況的貴族，都被這眼前寂靜無聲默默跑動的大軍吓了一跳，有好幾家貴族甚至直接啓動了防護法陣。
貴族圈中之前原本是亨奇公爵編造出來的惡魔謠言再一次廣為流傳。
這些尼克不知道，也不在乎，因為他跟着隊伍已經跑了十分鐘了，還沒有到達目的地，直到繞過了光明教廷，目的地的景象才映入尼克的眼簾。
寂靜無聲的夜晚中，面前原本淩亂但完好的房子，被大雪壓垮，從雪地裏支楞出許多木頭，以及破損成各種形狀的牆壁。
但令人恐懼的是，這麽大的一片區域裏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安靜的仿若墓地。
“這裏，是深淵嗎？”尼克不由的喃喃出聲。
“爸爸？媽媽？”喬恩小心翼翼的蜷縮在三角形的空間中呼喊道。
他之前被父母鎖在了閣樓裏，為的就是防止他跑出去，喬恩自然不是認命的孩子，于是大晚上的他并沒有睡覺，而是在閣樓裏敲敲打打試圖找出一個能讓他逃跑的路徑。
這已經是他這樣做的第二個晚上了，連綿的大雪并沒有影響到喬恩，畢竟父母把他關進的閣樓煙囪正好穿過。
面包店店主看上去狠心，但實際上還是會每晚下來查看壁爐究竟有沒有熄滅，生怕影響到喬恩。
然而今晚，正在喬恩裹着被子聚精會神的找着漏洞的時候，閣樓的天花板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一開始喬恩還沒有在意，直到後半夜嘎吱嘎吱的聲音越來越大，原本在橫梁正下方的喬恩莫名湧上一股危機感，他趕緊往牆角一躲。
——屋檐上厚重的雪直接壓垮了橫梁，正巧砸在了喬恩剛剛待着的地方。
直接将這棟原本就千瘡百孔的老房子砸穿了。
喬恩要晚退一步，現在恐怕就去見光明神了。
不過喬恩并沒有因為自己躲過一劫而開心。
他父母的房間就在橫梁的另一邊，他知道這個時間點他的父母正在睡覺，這也是他為什麽敢挑這個時間在閣樓上敲敲打打的原因。
但現在原本的慶幸都變成了恐慌，喬恩畢竟才十四歲，也不是波頓街那些野蠻生長的孩子，頓時就慌了手腳，甚至試圖去徒手搬運橫梁。
好在橫梁的重量以及冰冷的寒風讓喬恩清醒了過來。
他小心翼翼的蜷縮在這個小空間裏，大聲呼喊着父母的姓名。
直到馬蹄聲的到來。
喬恩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他依然記得他那位鄉下姨婆交代他的事情。
“馬蹄聲響起時記得閉嘴，別以為那些士兵會記得救你。”姨婆少了一根手指的手拍了拍喬恩說道。
“他們只會殺死你再奪走你的財産，如果沒死，別以為是什麽好事，那些人只會被當成奴隸販賣出去，讓那些士兵賺上一筆。”姨婆蒼老的聲音在喬恩的腦海中不斷回蕩，他頓時想到各種恐怖的畫面。
他捂住嘴巴，聽着馬蹄聲越來越近，伴随而來的還有一道喊聲。
“這棟房子有五個人！”“這棟房子有六個！”“這棟有一個人！”
“這棟有三個人！”
喬恩聽着幾乎是近在咫尺的聲音，被吓的眼淚都在不斷的掉落。
他祈禱這些士兵趕緊離開，但情況似乎越來越糟。
聽着牆面被敲擊的聲音，喬恩蜷縮起來用被子蓋住自己，希望他們忽略掉這一小片地方。
可逐漸靠近的聲音證明了喬恩的祈禱沒有任何用處。
“不在一樓，也不在二樓，難不成是在閣樓？”
聽到這句話喬恩立刻瑟瑟發抖起來，即使這個聲音讓他覺得有點熟悉，但在生命的威脅下，喬恩已經做不到冷靜判斷這個聲音究竟在哪聽過了。
伴随着牆面被敲擊破損的聲音，喬恩感覺到一股從其他方向傳來的風直接刮到了被子上，喬恩的心都快從喉嚨裏跳出來了。
“啊，果然在這裏。”出乎意料這道聲音的主人語氣相當溫柔，而且聽上去年紀也不大的樣子，這讓喬恩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因為太害怕出現幻覺了。
“趕緊出來吧，這裏不安全，你的父母我們已經救出來了，他們就在樓下。”
喬恩這下才終于确定，這個人真的相當年幼，估計沒成年就被拉去當兵了。想到這，喬恩也有點同情對方，他連想要去莊園打工，父母都怕他受委屈，跟他年紀一樣的就被那些貴族拉去刀口舔血了。
年紀的相似讓喬恩終于鼓足勇氣，拉開了頭上的被子，往對方望去。
喬恩覺得今天晚上他恐怕是死在那根橫梁之下了，剛剛他經歷的一切都是臨死前的幻覺。
——不然他怎麽會看見他們月神一般的陛下，一身狼狽的站在他家的閣樓外，還沖他伸出手呢？
路加拉住眼前這個小少年的手，确認對方後背沒傷後一把把人抱了起來，這樣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傷害到對方。
而這個呆呆愣愣的棕發孩子，只是一直盯着路加看，直到落地都沒有反應過來。
“還好嗎？有傷到頭嗎？”路加皺緊了眉頭看着懷裏眼神直勾勾的小少年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的雪災過于恐怖，路加救出來的人，幾乎都是這樣眼神直勾勾的，有幾個甚至在路加把人轉移到安全地帶的時候直接昏了過去。
看着面板上明明白白的十顆心，路加滿腦袋的問號。
明明血條是滿的，證明沒受到傷害啊？
最終看着眼前一片廢墟，路加将其歸結為是精神傷害過大。
“陛下又救出來一個人嗎？真不愧是陛下！”路加正打算把人往安全地帶運，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紫色的身影，随即便手上一空。
“德魯斯？你那邊的傷員又運好了？速度很快，很棒啊！”路加定睛一看是德魯斯後，自然的贊美道。
順帶探頭看向藏在哥哥身後的安雅時也說道：“也多虧了安雅，不然你哥哥一個人可擡不起一個擔架呢。”
安雅被誇的頓時連巧克力膚色都掩蓋不住臉上的紅暈。
原本路加并沒有想喊德魯斯以及安雅一同前來，安雅還需要他這個哥哥照顧，但德魯斯在聽到住在他旁邊的蓋伊的動靜之後主動提出來要來幫忙。
“安雅最近恢複的很快，我們兄妹是被陛下救下來的，所以我們想來幫陛下的忙。”這是德魯斯站在路加面前說的話，神情相當堅定。
路加自然也不會拒絕，雖然有點猶豫安雅的年齡，但給了德魯斯以及安雅一匹馬便直接帶着他們前往了受災區域。
而暗精靈兄妹也确實幫了大忙。
路加救出人後，運送受傷人員到安全地點一來一回總是需要很多時間，也占據了更多的人手來運送傷員，而有了暗精靈兄妹倆的加入，一部分士兵就被解放出來，有了這些有生力量的加入救災的速度也更快了。
路加看着德魯斯将懷中的小少年直接放到擔架上，和安雅飛快的将人運送到安全區域，順帶還拉走了旁邊那兩個對路加千恩萬謝的夫妻。
路加笑了笑，随後看着面板上依舊存在的幾個點，趕緊帶人前往了那幾個地方。
剛剛趕到這裏時，殘酷的景象還是讓路加心中一驚，這時他也顧不上掩蓋身份了，拉出小地圖就開始順着黃點紅點綠點開始找人。
受災不怎麽嚴重的地方路加都讓士兵去，最嚴重的幾個地方路加全都留給了自己和沃芙麗。
路加明白自己和法聖女士的能力，在保護自己的同時救人對他們來說是可行的。
但那些士兵就說不準了。
在目睹了一個士兵差點被二次倒塌的橫梁砸中之後，路加直接拉着沃芙麗身後跟着士兵，開始一棟一棟的清理受災房屋。
一條街先排出受災較輕的讓士兵動手，路加和沃芙麗則是直接接手那些危險房屋，效率頓時有了極大的提高，路加便維持着這個模式，也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直到西裏爾差點當場拔劍自刎。
“陛下您不應該去！萬一有什麽事情，後果大家都無法承受！”西裏爾猙獰着一張臉看着路加，只覺得自己腦門上的青筋在瘋狂的跳躍。
他就只是去倉庫取了一下搭建棚子的材料，僅僅晚來了半個小時！就看見他的陛下正站在一米寬卻有五米高的泥土柱子上！
西裏爾的心髒差點就停跳了。
直到路加安全落地，西裏爾的心髒才恢複正常跳動。
而得知陛下這樣做的原因僅僅只是為了讓那些他買回來的士兵安全一點，西裏爾差點脫口而出管他們去死。
但和陛下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對上，西裏爾原本被氣到發昏的大腦突然像被澆了一盆冷水，頓時冷靜了下來。
看着陛下那理所當然的神情，西裏爾突然意識到了他以前一直都在被忽略掉的一件事情。
——陛下是神明。
是思維方式和人類有異的神明。
看上去陛下和一般的人類少年沒有什麽不同，除了那些神奇的能力以及強悍到讓巨龍都害怕的武力。
陛下會因為喜歡的食物高興，也會因為計劃沒有達到預期而難過。
他并不像花神大人那樣對植物比人還看中，花神大人除了對陛下還能說說話以外，其他時候恨不得長在地裏和植物溝通，也不像光明神那般高高在上，甚至和信徒對話從來不超過兩個單詞。
……氣到極點的時候除外。
西裏爾甚至可以說沃芙麗法聖在這方面都比陛下像神明一點。
——但現在西裏爾明白了。
西裏爾用一種全新的角度看着陛下。
陛下到底還是神明，陛下對人類一視同仁，并沒有什麽身份的差別。
頂多是在他庇佑下的人類和不在他庇佑下的人類的區別。
西裏爾終于理解了之前陛下為什麽對販賣精靈的事情，以及丹頓主教送來奴隸的事情反應那麽大。
因為販賣精靈會對陛下庇佑的人類産生傷害，而丹頓主教是異教徒，他送來的奴隸，在陛下看來是他庇佑的人類，丹頓主教傷害了他庇佑的人類，這才是陛下連丹頓主教都沒有放過的原因。
按照這個邏輯推理下去，今天的救災也完全可以理解了。
自以為想通的西裏爾嘆了口氣，眼神柔和的看向只是想救下他庇佑的人類的幼年神明說道：“我不阻攔您了，但記得保護自己的安全，沃芙麗閣下給您的護身符請記得随身帶着，我會幫您處理好後續的一切的。”
說完西裏爾還感慨了一句：“您果然是上天賜予蘭特的恩賜？”
聽不懂路加茫茫然的點點頭，為什麽西裏爾在看了他一會之後又同意了他去救災。
但還是救人要緊，路加轉頭就将疑惑抛到腦後，向遠方的危房跑去。
只有剛剛回來的001見證了一切。
001:“……”
001:“那個混血暗精靈明明看起來蠻聰明的，為什麽就看不出來宿主只是單純的跟着上輩子的認知行動呢？”
喬恩被送到臨時安置的地方之後沒過多久，一旁就搭建起了一個棚子。
那些人的動作相當之快，喬恩還沒從滿腦子的‘陛下居然抱我了，陛下居然親自過來救人，陛下萬歲！’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棚子就已經搭好了。
喬恩是被父母塞到他手中的熱水給燙醒的。
“啊！”喬恩被燙的差點松手，不過沒等他父母拯救那碗熱水，喬恩自己就重新穩住了手。
“爸爸媽媽，我好像做了一個夢，我夢見咱們家塌了，我被困在閣樓上，那裏好冷，夢的最後，陛下出現了，還救了我。”喬恩用一種夢幻般的語氣說道。
“我從未見到過那樣的陛下，會親自救平民的陛下。”
他的父母也有點如夢似幻的說道：“是啊，說出去誰敢相信，士兵居然不會搶劫我們的財産。還把財産給我們打包好帶出來了。”
聽到士兵財産，喬恩頓時打了一個激靈，扭頭去看身後。
靠在棚子的角落中，熟悉的被單正裹着一些看不出原貌的東西在身後靜靜的放着。
喬恩這下才算真正的清醒了，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家的房子塌了，他們為此要花上一大筆錢，甚至可能會死在下一個冬天。
但……
喬恩小心翼翼的捧住碗，長嘆了一聲：“爸爸媽媽，還好你們沒事。”
面包店主看着兒子的神情終于恢複正常也松了口氣，不由得感激起及時把兒子救出來的陛下來，要是再晚一點，他這個兒子恐怕就要被凍成傻子了吧。
面包店主感激的說道：“多虧陛下帶人來，不然我們一家都要死在一起了，陛下簡直比光明神還管用。”
最後那小半句面包店店主是壓着聲音說的，因為在他們占據的地方不遠處一個虔誠的光明神信徒正在感激光明神救了他。
“明明救了我們的是陛下！”
喬恩生氣的嘟囔着，明明是陛下放下了自己的身份，不顧危險的來救了他們，光明神殿的人連根毛都沒看見，這個人究竟在說什麽屁話！
好在平民區暴脾氣的人也有不少，沒過一會那個信徒就被迫消音，昏迷的倒在他的包袱之間。
一旁他女人也松了口氣，對身後就是打暈她男人的人還笑了下。
喬恩這才有心思仔細觀察這個棚子。
這個棚子相當眼熟，喬恩仔細思索了一會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廣場上食堂的棚子嗎？
食堂這個詞還是他跟父母去食堂裏時學會的，現在這個棚子搭在這邊肯定是陛下下令的！
喬恩仔仔細細的觀察着棚子，還發現了不少之前在食堂裏看見過的人。
喬恩知道應該喊他們員工，代表他們是在為陛下工作的。
這些員工有的在給像他們一樣受災的居民熱水，有的在将棚子裏的火爐撥的旺一點，順帶把棚子的簾子打開一條縫。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打開一條縫，但喬恩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在為了他們好。
他們可是陛下救回來的人。
喬恩有點小驕傲的想着，這時他看見有位之前在廣場上幫他們登記過的宣讀官小姐掀開簾子走了出去，而在掀開簾子的一瞬間，一道紫色的明顯是貴族的身影一閃而過。
喬恩并不知道那是誰，他也并不關注，他只是注意到那個光明神信徒又開始鬧起來了，而他女人這下也受不了他了，直接開始和他吵了起來。
而他們吵架的內容……
只能說讓喬恩看的津津有味。
就在棚子裏的情緒相當輕松的時候，棚子外面的氣氛可就沒有那麽輕松了。
“木柴不夠了是嗎？”西裏爾皺緊了眉頭，這下情況可不妙了。
現在是冬天，木柴的價格相當之高，也只有貴族有得賣，陛下那倒是有很多木材，但那些是給莊園裏的工人們過冬用的，接觸了沒幾天的平民，和負責給陛下創造財富的工人，西裏爾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工人。
但陛下究竟會怎麽想，西裏爾并沒有把握。
“木柴沒有了？”路加再次救下一個人，有點驚訝的說道。
西裏爾點點頭：“我現在已經緊急讓我的書記官去我在王城的府邸裏把所有的木柴取過來了，但也只是杯水車薪，陛下，平民人太多了。”
現在兩個棚子裏已經快塞滿了，第三個棚子正在搭建中，而平民區也只是清理了一半。
照這樣看來，這些平民每天消耗的木柴數量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我已經讓001去通知芙蘭了，”路加摸着下巴說道，“不過看起來我箱子裏的木炭還不夠，還得再去找。”
路加簡單心算了下得出了一個數字，最終将目光對準了城外。
西裏爾是怎麽也沒想到，他，西裏爾，頂着混血暗精靈身份爬到財政大臣位置的人，居然會在夜裏，悄悄，做賊一般，跟着陛下一起到城外。
砍樹！
作者有話說：
大雪天到處飛的還要接受路加腦子裏的指令的001：（髒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