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雖然像是老生常談, 但特蕾莎公主這段時間在王城的威望急劇降低。
——即使之前特蕾莎公主在王城的威望已經降到了谷底，但很明顯, 谷底裏還有河流可以接着往下滑。
特蕾莎公主喘粗氣看着地面上的碎片, 随後焦慮的在房間內轉來轉去。
安娜侍女長忍不住說道：“殿下，也許情況沒這麽糟糕呢？”
“安娜，情況已經相當糟糕了！甚至還可以更糟糕一點！”特蕾莎公主忍不住發着脾氣說道。
“我的那位好王兄, 除了剛來時安靜了幾個星期, 剩下的時間都在參與或者制造各種各樣的事情！”
特蕾莎公主神智相當不清醒的說道：“從一開始的巨龍事件，然後是宴會然後是醬油, 他從來沒有停下對貴族和我們揮刀！”
特蕾莎公主相當暴躁的說道，不過這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小國王直接拉走了王城一半的人口, 導致王城現在的人口數占據絕大部分的是貴族以及一些中産階級。
而那些可以供他們肆意壓榨的老實平民大都消失不見, 而留下來的大多都是狡猾而又貪婪的碩鼠, 貴族們是絕對看不上這些人群的。
但王城的平民人口已經被掠奪大半, 剩下可以欺壓的平民們也在那些相信小國王鬼話的賤民蠱惑下, 開始流向莊園。
即使一些貴族開始饑不擇食想去波頓街, 來獲取他們所需要新人口。
随後那些貴族們再一次遭遇了滑鐵盧，已經掌管了那裏把黑鼠狼狽地從波頓街趕出來的獵犬，可不會管他們究竟是不是貴族, 有着國王陛下在背後撐腰的他完全不賣任何人的面子。
從國王陛下那邊購買的精鋼長劍和各種盔甲那就是這只獵犬的底氣。
雖然特蕾莎公主和這些貴族面和心不合，但這些人口的缺失這也讓特蕾莎公主最擅長的輿論造勢完全玩不起來了。
輿論造勢首先需要有人開始傳播，其次需要有足夠的人口。
特蕾莎公主的輿論攻擊, 作用範圍一般都是相當好糊弄的平民和比較容易被帶風向的小貴族。
小貴族們現在都緊緊抱團在新貴族身邊, 而她這個被國王救回來的之前他們災難的導火索, 已經被徹底排除在了這些貴族之外。
雖然特蕾莎公主手裏還有着二十多個騎士, 但貴族們在之前被國王用騎士不費吹灰之力攻開了大門之後, 貴族們也開始重視起了騎士們的武力值。
雖然都比不上特蕾莎公主手裏花大價錢買到精鋼盔甲和長劍的騎士們, 但貴族們的騎士用來抵擋住這些騎士的攻擊也是綽綽有餘。
更何況特蕾莎公主也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無緣無故的對貴族們進行攻擊。
一想到這，特蕾莎就恨不得将一旁裝飾金器和銀器摔到地板上。
她只恨當初自己為什麽不跟着路加回到莊園，現在的王城即使明面上還是政治中心，但實際上有點關系的人都知道，目前各式各樣各地傳來的公文全都往莊園送。
而那些軍團長的問候信件，更是連王城都沒進就直接被送到了莊園。
現在王城只不過是一個名頭上的政治中心，而以路加為首的政治集團所在的莊園才是真正的政治中心。
特蕾莎公主洩憤的揣着桌子。
當初自己怎麽就錯把雄獅當成小白兔了！
安娜侍女長眼見着特蕾莎公主已經快要失控，趕緊上前勸說道：“殿下，國王陛下對您一直都相當寬容不是嗎？之前擡價的事情不也是輕拿輕放，這一次說不準也……”
看着安娜面上忐忑的神情，特蕾莎公主勉強冷靜下來，對啊，她那位好王兄一直都對她這樣的弱者相當寬容，說不能準這次投誠就能重新回去，拿回權利……
個屁。
“路加·蘭特，你可真（蘭特髒話）會裝啊！”特蕾莎公主爆着粗口罵道。
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自己和路加的相處過程，特蕾莎公主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她的好王兄一開始确實對她有着在王室中少有的親情，但在醬油事件過後，特蕾莎公主發現這份親情明顯減少。
然而那時的她卻沒有分辨出來，還以為自己能憑借路加的這份溫情從而爬上最高的位置，甚至能趁路加不注意把他從王位上拽下來。
可現在……
特蕾莎公主回憶起路加只詢問了一句，便把政治中心搬走的舉動。
果然，她的好王兄終于意識到自己的野心了嗎？這釜底抽薪也夠徹底的。
特蕾莎公主洩氣一般的坐到了沙發上，一邊苦笑着一邊想，她該慶幸她的王兄終于拿她當對手了嗎？
不過她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特蕾莎公主起身坐到書桌後，分析着當前的局勢，而一旁的安娜侍女長也因為特蕾莎公主終于冷靜了下來，松了口氣。
“安娜，現在大概有多少家貴族準備投誠？”特蕾莎公主一邊對着桌面上的族譜一邊問道。
“……殿下，大部分貴族都在準備投誠了。”看着小公主面容看上去并沒有什麽異樣，安娜這才放下心接着說道。
“白蘭花公爵已經準備好了錢財，準備在離莊園較近的地方買下一塊領地。”
特蕾莎公主點點頭，白蘭花公爵自從上次被小國王直接搬空半個王城的大手筆驚吓到之後，就開始準備大量的錢財投誠了。
在莊園附近買下一塊領地也是方法。
——至于原本擁有那塊領地的小貴族想不想賣，那并不是白蘭花公爵需要考慮的問題。
而剩下其他的貴族也抱着跟白蘭花貴族幾乎同樣的想法，剩下一些小貴族特蕾莎公主根本看不上，也沒有任何的拉攏價值。
就算拉攏也得拉攏光明神殿那邊啊。
特蕾莎公主摸着剛剛撕碎的請柬長嘆一口氣。
光明神殿那邊現在已經徹底脫離她的掌控了。
之前在那個貪財的丹頓主教和副主教的控制下，特蕾莎公主還是能探聽到一點光明神殿的事情，并且依照光明神殿那邊作出的反應，塑造自己的形象。
這樣方便之後在任何事情中在道德立場上占據最高點，這是她屢試不爽的一招。
畢竟誰又會怪一個十二歲，只會向光明神虔誠祈禱的小公主呢？
然而現在丹頓主教被小國王派平民給片成了肉片，而那個副主教也因為之前的貪污行徑，被新上任的聖子殿下直接拖出去送回到了總教廷進入地牢中，現在恐怕正在吃苔藓喝露水吧。
不過要只是這樣，特蕾莎公主也不會失态成這樣。
主要是因為聖子殿下不管特蕾莎公主送去多少好東西，多麽表達自己的虔誠以及她的堅定的信仰。
那位聖子殿下都保持着那副嚴肅臉，頂多點點頭搖搖頭看上去就跟一個煉金術師的傀儡一般，根本讓人從他臉上窺探出他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特蕾莎公主恨不得掰開聖子殿下那仿佛蚌殼一樣的嘴，讓他好歹誇自己幾句。
可惜現實她還是得一點一點的去讨好這個聖子殿下。
但讓特蕾莎公主沒有想到的是，她向聖子殿下發送的請柬，被他要去莊園為由給拒絕了！
如果是其他人特蕾莎公主能直接放棄，可這可是光明神殿的聖子，對于特蕾莎公主來說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政治資源。
現在這位拒絕了她而應了國王的邀約，這在外人眼中不就代表着聖子殿下，已經被小國王給籠絡了嗎？
特蕾莎公主焦躁的咬着指甲，她原本修得光滑幹淨的指甲被他咬的坑坑窪窪，安娜趕緊心疼的試圖把特蕾莎公主的指甲扯出來。
随後享受着專業女仆修甲的特蕾莎公主不由的盤算着，現在究竟還有幾方勢力可以拉攏過來。
小貴族她是肯定不考慮了，伯爵階層幾乎都是準備投降的。
噢，對了除了戈頓家，老戈頓已經茍延殘喘了半年。
原本他們還以為是薩斯給老戈頓用了上好的藥，但實際上一看，稍微懂一點魔法的人都明白。
小戈頓這是生怕老戈頓活得舒坦了。
老戈頓直接被小戈頓用一個相當簡陋的法陣維持住了生命，然而這個法陣是以透支以後的壽命為代價。
現在的老戈頓看上去骨瘦如柴，比那些剛被解救出來的奴隸都沒好到哪去，根本不像以前那般，還富有中年男性魅力的樣子。
但小戈頓才不管，他現在幾乎揮霍光了半個戈頓家的財産，而且在家中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對着莊園那邊，沒過一會就開始就爆出污言穢語。
生怕小國王秋後算賬的各家貴族們在收到消息後，根本不敢和這個戈頓家族現任的繼承人産生任何交集，反而一避三尺遠，恨不得這輩子沒有跟小戈頓有過任何的來往。
這個小戈頓之前還試圖說服特蕾莎公主站在他的陣營。
他說他看到了特蕾莎公主的野心，也看到了她對莊園那邊人的恨意。
只要他們強強聯手，肯定能把莊園那邊的小國王給拉下馬。
薩斯一邊說着一邊還試圖展現着自己的魅力，試圖打動特蕾莎公主，然後……
他就被特蕾莎公主喊來的那些騎士給架了出去。
瞧着眼前這個長像像癞□□，眼神像抽了筋的魚的下任戈頓家主。
特蕾莎公主頂着辣眼睛，禮儀周全的把對方送了出去。
——随後就宣布關門閉客，所有人以後絕對不能讓小戈頓進入王宮。
特蕾莎公主雖然恨莊園，但她自己本身可沒有為了事業把自己犧牲給這麽一個垃圾的覺悟。
這已經不是政治生物可以做到的了。
特蕾莎公主為了王位努力這麽久，不就是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嗎？
別以為她不知道那些貴族的想法，等到她這個公主一旦下嫁之後，她就得做好成為那些貴族提款機的準備，而且還得為他們生兒育女，孩子還不跟自己姓。
她費了這麽大勁，不就是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
養幾個男的當寵物當情.人可以，但是變成他們的附庸……
特蕾莎公主絕對會提刀把他們宰了，再把他們全家滅門，自己再帶着幾個騎士回到艾拉王國去投奔父親。
等等父親？
特蕾莎公主的眼睛亮了起來，隐隐透露着一股瘋狂的神色。
“父親，我屬實已經是沒有辦法了，小國王真的是欺人太甚。”
特蕾莎公主打開了雙面鏡，向自家父親邊訴苦邊尋求着政治資源。
比如說邊境的那些軍團長，也比如說那些擁有領地，而且現在還在領地沒有回到王城的那些貴族們的支持。
只有這樣特蕾莎公主才能積蓄力量，慢慢的蠶食她的好王兄的勢力範圍。
不過她的好父親倒是提出了一個更加瘋狂的想法。
“我親愛的寶貝特蕾莎，你為何想法如此純善？”艾澤尼斯露出了一個相當遺憾的神情看着特蕾莎公主。
父親失望的眼神看的特蕾莎公主滿身不自在，不由得開始回想起自己做錯了什麽。
“寶貝，你是不是和光明神殿的那一群僞善家混久了，已經忘記我們的本質是什麽了？”艾澤尼斯露出了一個血腥的微笑。
他搖了搖手中的玻璃杯，看着鏡子對面的小女孩那愣住的神情殘忍的說道。
“寶貝，我們所有的貴族血液裏都流淌着同樣的，屬于神的仆人的血脈，所以我們殘忍，我們掠奪，我們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價。”
艾澤尼斯用着詠嘆調說道。
“所以，我親愛的寶貝特蕾莎，你告訴我，我們面對想要奪走我們手中財富，奪走我們手中權力的家夥，我們究竟應該怎麽辦。”
艾澤尼斯循循善誘的說道。
金發藍眼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光明神殿裏壁畫上的神之仆人，優雅且美麗。
然而說出口的話語，卻仿佛是惡魔的低語。
“所以……我應該把……他除掉？”特蕾莎公主之前一直回避的問題出現了。
是的，她并不想要殺死路加。
也許是因為路加的血脈，可以給他帶給一個王室正統血脈的孩子，也許是因為路加手裏的那些方子能給她帶來更多的財富，他活着才會有更多的方子，也許是因為……
她的王兄，真的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幫她讨回了公道。
即使特蕾莎不會因此放棄對王位的觊觎，但至少她不想殺死他。
“噢，我親愛的孩子，你看上去似乎有點不太願意？”
艾澤尼斯表情悲傷的捂着胸口說道：“你忘記了我對你的教導，忘記了流淌在我們血液裏天生的殘忍了嗎？”
“我親愛的孩子，你怎麽變得如此的純潔且善良，你現在要是回來艾拉王宮恐怕還沒等我趕到，你就會被你那些好姐妹給撕碎了。蘭特王國那邊現在已經轉弱成這個樣子了嗎？”
艾澤尼斯看出了特蕾莎公主的猶豫，面上悲傷實際言語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如果路加在這裏，肯定會瘋狂搖着特蕾莎公主的肩膀說別信他的，他在pua你啊！
不過可惜的是路加并不知道，所以特蕾莎公主猶豫的看向了莊園的方向，随後沉默了一會兒，對着雙面鏡那頭的父親說道。
“父親，讓我再想一下吧。”
艾澤尼斯立刻收起了那副悲傷的模樣，漫不經心的說道：“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我親愛的特蕾莎。”
特蕾莎公主點點頭正準備關閉通訊鏡，卻聽見通訊鏡對面的艾澤尼斯接着說道：“對了，我親愛的寶貝好不容易來找我求助，我怎麽會不答應呢？”
艾澤尼斯笑的一派優雅，卻無端讓特蕾莎公主毛骨悚然。
“靠近艾拉王國邊境的那位軍團長，特蕾莎可以去聯系下，你會獲得驚喜的。”艾澤尼斯眨了眨眼眼睛對着特蕾莎公主說道。
三十多歲的年紀以及貴族保養的好，正是最富有成年男性魅力的時刻。
不過特蕾莎公主卻沒有感覺到魅力，反倒是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
“多謝父親。”特蕾莎公主僵硬的行了禮，看着艾澤尼斯關閉了通訊鏡。
等到特蕾莎公主反應過來，天色已經到了中午。
特蕾莎公主不經意間往桌面上一瞥，才猛然發覺剛剛的對話究竟有哪裏不對勁。
“還真是被王兄慣壞了啊，差點忘記貴族之間的準則了。”
特蕾莎公主苦笑着想着。
一個貴族給予你好處，卻沒有提出交換條件，并不是這個貴族好心，也不是他忘記了。
而是，他在索要更多更多的報酬。
特蕾莎公主長嘆了一口氣，所以她才會把路加從雄獅認成小白兔啊。
她的好王兄，可真的一點都不像一個貴族。
“阿嚏！”路加趕緊沖着地面打了個噴嚏。
随後又眼神迷醉的看着木桶裏的那些浸泡着種子的溶液。
“001，你說這個世界的法師可神奇啊，我都打算從商店裏買點高錳酸鉀和硫酸銅來當浸泡種子的溶液了，沒想到沃芙麗去了趟王城，居然從法師協會弄到了。”
路加邊幫忙搬運着種子，邊興致勃勃的和腦海裏的001說道。
001有氣無力的附和了路加幾下，身體則是站在架子上，眼神相當不善的盯着在育苗室一角的那個金發女人，不過當一道聲音響起之後，001還是下意識的縮了下脖子。
“國王陛下，這些就是你之前說的浸泡種子的溶液是嗎？”幫着搬運種子的聖子殿下睜大了他的那雙金眸，用驚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這些溶液。
“是啊，還多虧了沃芙麗閣下，不然我還得自己做，真用上恐怕得等秋種了。”
路加感嘆的說道，随後興致勃勃的指着前方幾個已經被溶液浸泡在木桶裏的種子說道。
“這個是1:100的高錳酸鉀溶液，浸泡茄果類的蔬菜種植會預防早期疫病和病毒，差不多十到三十分鐘就夠了。”看着面板上設定的倒計時已到，路加趕緊動手把種子撈出準備清洗。
——不過也沒撈幾下就被德魯斯拿過了手上的撈網。
路加心虛的移開了和德魯斯那雙‘是不是我有哪裏做的不好，要勞煩您親自動手’的流淚狗狗眼，接着和蘭德爾說明接下來的幾個木桶內有什麽樣的種子，以及浸泡的溶液會起什麽作用。
4:100的鹽水浸種能防治瓜類細菌病害，1:1000的硫酸銅浸種能防治蔬菜類細菌病害和炭疽病、早晚疫病……
路加一邊說着還一邊用炭筆在羊皮紙上記錄着數據。
用來做紙的甘蔗已經到了，目前正在秘密基地擴種當中，等到成一定規模就可以大批量的種植用來制作紙張，說不準還有多餘的能制作糖。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有一年總教廷裏的蔬菜莫名的枯死了，”蘭德爾恍然大悟的說道，但還是有點懷疑的接着說道：“但在這些溶液裏面泡一泡就可以了嗎？”
路加點點頭說道：“聖子殿下，這些只是預防降低概率，百分之百，沒法保證，畢竟治療術都不敢保證百分之一百起作用。”
‘畢竟這裏的種子沒有經過選育。’
路加在心裏補充道。
蘭德爾這下理解的點頭，了然的說道：“所以這就是我接下來上課時要給學生們重點強調的事情？”
路加肯定的點了點頭，看向這位聖子殿下的眼神相當溫和。
自從蘭德爾經常過來拜訪之後，掃盲班全都壓在菲利爾騎士和莊園高層身上的教學任務立刻被分擔了一大半。
路加原本還以為這位聖子殿下，可能會夾帶私貨說些光明神教義。
但這位聖子殿下簡直正派的讓人吃驚，說是掃盲還真就只教人認字，就連菲利爾騎士還會夾帶點私貨講解點光明神故事什麽的。
可蘭德爾卻從來沒有過。
這樣的蘭德爾簡直正直的不像光明神殿的人。
“相當感激您聖子殿下，光明神殿能有您這樣的聖子絕對是光明神在保佑他們。”路加毫不猶豫的說道。
路加這直球的誇獎，讓蘭德爾頓時面色有點發紅。
“不不不，陛下，能成為聖子應該是我的榮幸才是。”
路加卻眼神真誠的肯定道：“可是我确實從未見過聖子殿下您這樣，大方嚴謹且善良的教廷人員。”
蘭德爾剛想推脫，突然回想起眼前這位小陛下之前見到的教廷人員究竟是什麽樣的，以及這位小陛下所見到的那些貴族究竟是什麽樣的。
貪婪、算計、撒謊不眨眼的光明主教，是□□犯、殺人犯的貴族……
蘭德爾立刻沉默了。
蘭特王國這位心地善良的小陛下，貌似……
有點倒黴啊。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