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見家長(2)
下午大家也沒什麽事,秦莳想着爸媽估計得拉着自己回家複盤,可一聽宋確問要不要出去,爸爸直接說:“你倆可以出去看看電影啊!我打算和宋確他爸爸去繞城水庫釣魚,想很久了。”
秦莳:“……”
她詢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媽媽。
媽媽淡淡一笑:“我也打算和宋確他媽媽去做個面部美容,也想很久了。”
秦莳嘆氣,得,他們的相處比她想象中快的。
快很多。
她卻還在“相處相處”。
其實自己也明白,大家都在給他倆留二人空間呢。
宋確叫小曹過來送人去水庫,他喝酒不上臉,跟沒事人一樣,秦莳不知道是不是他酒量太好了。
電影倒是沒看的,宋確低頭發了會消息,用手肘碰碰身邊人:“孫寧海問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個帶院子的房子。”
那位還沒死心,秦莳看也沒什麽電影可看,收了手機問:“離這裏遠嗎?”
“不近不遠,他開車來接,”宋確抻了一下身子,在路口揣着手,往秦莳身邊靠靠,“這算不算是,過了父母的關了?”
他人沉,又高,秦莳被他靠得往邊上挪了一下,直起來站穩了:“吃了這麽久的飯還沒數嗎?”
宋老板低頭靠着秦莳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犯困了,彎着腰用頭發蹭她側臉,笑意掩都掩不住:“昨晚我都沒怎麽睡着覺,想着今天你爸媽會問什麽問題,還叫小曹把平生的東西都整理了一通。”
“這麽誇張?”秦莳眨眨眼,“你不像這樣的人啊。”
宋確搖頭:“要做最萬全的準備,結果你爸爸只問了計劃。”
秦莳的聲音很輕:“你爸媽還什麽都沒問我呢?”
宋確的身體微微直起來,眼睛裏是一片笑意的懶:“你想他們問你什麽?工作忙不忙?有沒有什麽忌口?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秦莳趕緊搖頭,耳稍發紅。
孫寧海滿面春風地來接他們,很興奮,說完院子又說新項目,在北城南邊。
他把項目規劃的圖拿給她看:“那一片都會是別墅區,環境好,也清淨,到時候還是會有商超和幼兒園之類的!對你倆是好的啊,以後結婚生孩子,不用擔心偏僻,有中學也離得不遠,開車二十分鐘……”
秦莳越聽臉越紅,聲音比孫寧海小多了,眼神躲了躲:“我只是想看一下……”
宋確就在邊上勾着嘴角看她臉紅,手裏拿着那堆宣傳冊和規劃圖。
“沒關系,”孫寧海從副駕的位置扭頭和他說話,“很多都是看一下,了解一下,就給自己安置了個小窩。”
說着他話轱辘又轉回來:“你倆也老大不小啦!該有個窩啦,再生幾個小寶寶!”
秦莳的耳垂都要滴出血了,宋確才拍了一下副駕駛的座椅:“你不是坐了一晚上飛機嗎?精神這麽好?”
孫寧海“嗐”了一聲:“我想着興奮啊!”
宋確說他神經病,扭頭看秦莳真的在認真看那些圖。
他指了指樣板房照片:“這個版型不錯,廚房和衛生間的比例沒有那麽誇張。”
秦莳眼前一亮:“是嗎?我就是太嫌棄我家的那個廚房大小了,廁所也小。”
宋確點頭:“我對這些也很疑惑,不知道怎麽計劃的。”
意有所指,孫寧海撓撓腦袋:“這個吧,一些人喜歡卧室這些大點。”
秦莳很認真地搖頭:“可是還有些人不需要這麽大啊,以前的房子還好,現在的都有點比例畸形了。”
宋確笑着附和:“六十平的房子兩平的廁所。”
孫寧海:“……”
他倆跟夫妻雙簧一樣,說完又低頭說房子,挑了幾個面相上稱為“布局合理”的。
距離還是稍微有點遠,吃過飯的人犯困,秦莳跟着喝了酒的人一樣懶倦起來,看着擁擠的高樓變稀松,然後只能看見一些低矮的屋子。
這片都是別墅區,很清靜是真的,寬馬路上車都沒幾輛,最顯眼的交通就是公交車,站牌看起來孤零零的。
孫寧海進了門:“以後這裏還是會有地鐵線路的,但不會特別繁華,宋確應該知道這邊的人講究東西精、深,也圖安靜,商超餐廳數量都有限制,但質量高。”
秦莳點了點頭,從遠的開始看,最遠的那棟開車進去都要過個橋。
隐私性很強。
“這裏面出行不會開車也有人帶,又小便車坐,”孫寧海說,“物業管家随叫随到。”
這片年輕人比較多,屋子的外形建得很有藝術性,有的甚至有塗鴉,秦莳有點好奇:“那畫是誰畫的?”
“自己畫,修房子的可不管畫這些,”孫寧海怕他們評價個高低來,趕緊撇關系,“你們以後也可以畫,想畫什麽畫什麽。”
外面一點的是一梯兩戶的別墅,很經濟,年輕人很喜歡,幾乎都住滿了。
他們沒有心儀的,但孫寧海這人太八卦,說有些小年輕,來這裏買了,房子一上一下,談戀愛了,一梯兩戶直接變整棟別墅。
秦莳看着,笑了一下:“有點浪漫。”
“都是愛情,”孫寧海看着他倆,“你倆也是,我說你們什麽時候辦……”
宋確在邊上咳了一聲:“介紹這套婚房吧,你再說兩句我和秦莳孩子的婚房都說出來了。”
秦莳刮他一眼:“什麽話,我也沒說現在這個是我和你的婚房啊。”
宋確攬過她的腰:“那是你和誰的?還能和誰的?”
秦莳臉紅消不下去,撇嘴:“和爸媽不行嗎?反正不是和你。”
宋老板笑的眉不見眼,點頭:“肯定行。”
裏面的有點遠,一梯兩戶沒考慮,秦莳看中了偏河灣那個,宋確擔心河邊有點吵。
“不會不會!”孫寧海趕緊解釋,“這個河就是條小河,沒動靜的,再說了,建築材料都隔音,窗戶一關,外面打仗都聽不見。”
秦莳:“……那這樣也很危險,打仗都聽不着,萬一樓下有個事樓上的人都注意不到。”
孫寧海笑着擺手:“誇張,我用的誇張手法。”
她之所以選這個,還是因為小院子,前面不是沒有喜歡的院子,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河灣這個院子靠近水,孫寧海說能直接抽下邊的澆花花草草。
秦莳看見了水管,籬笆圍得很安全,但也沒有徹底阻擋外面的景象,她已經在構想養花草、好友相聚時坐在這裏喝茶聊天了。
一直看到下午太陽變得紅燦燦的,秦莳收了這個房子的每一層布局圖,牆面和線都有,現在辦手續其實就可以添家具了。
但她沒說死,因為線路有瑕疵,她覺得要重新弄。
“确實有些線也不太合理,”宋確理解,“再多看看多想想。”他有點壞,不慌不忙的,“不着急。”
孫寧海十分着急,他可盼着宋確買別墅了,那個住宅他一直覺得不行,鬧市區,吵鬧不說還擁擠,要真的一家人,居住環境還是不要那麽噪音超标。
但宋確不覺得,他覺得那住宅隔音效果挺好的,離公司還近,這邊的別墅就是忙碌的生活下休養生息的。
秦莳在回家的路上也很猶豫,別墅好是好,但距離太遠了,上班下班的,天天回,感覺有點不現實。
“這不還有我嗎?”宋確說,“平時我們就住我住的那房子,真的買別墅,都是買來休假的時候去。”
末了叫她不着急,房子有很多的,不差這一個。
但秦莳太想那個小院子了,在自己讀書的時候,她就心想着以後買的房子,一定要有塊地方種花,也有地方養寵物,這段時間把渴求激發,要拿下的想法在腦子裏瘋狂亂竄。
宋確本來讓孫海寧把車停在秦莳家附近的廣場吃飯,結果自己爸爸說在那邊的農家樂裏釣了好多魚,叫一起過去吃。
孫寧海也大忙人一個,撂下他們就去坐飛機了。
小曹又過來接他們,那倆做美容的媽媽早就過去了。
倆爸爸開心得很,連叫着小曹一起吃,說小曹今天一趟一趟挺辛苦的。
小曹聽說自己老板去看房子了,內心八卦,留下來的心很強烈,宋確的點頭更是讓他的眼神都不遮掩了。
這裏的東西都是現殺,宋確喜歡每一件都過眼睛,挽着袖子在邊上确認,秦莳在桌上嗑瓜子,小曹挨着她坐下。
“秦姐,你和宋總是去看房子了?有決定下手嗎?”他試探着問。
秦莳搖頭,決定不能讓他把着話題,問景安:“你和景安有聊天嗎?”
小曹的臉一下就紅了,秦莳笑了起來:“聊了啊?有在一起的跡象嗎?”
小曹趕緊跑:“我去幫宋總看看吃的。”
她剛要張嘴笑,就看見自己媽媽的眼神瞥過來,撐着桌子聳了聳肩,媽媽看着忙活的人,也八卦,努努嘴:“小曹,喜歡景安啊?”
秦莳點着腦袋。
宋確的媽媽還做了個頭發,燙松弛的卷,年輕了不少,也湊過來八卦:“小曹跟着宋確好幾年了,一直單着,我有時候還擔心他呢,現在好了,知道找人談戀愛了。”
“景安人很好的,”秦莳趕緊安利好友,“性格也好。”
秦莳媽媽拽着宋確媽媽的手腕:“景安家裏也犯愁她呢,以前年年過年都催婚。”
“她不找人談戀愛,說沒興趣,應該是沒有遇到對的人,看小曹合适不。”
“小曹性格也好,”宋確媽媽急切,“希望能成。”
秦莳也點頭:“他倆加了聯系方式了,希望能成吧。”
轉頭看了一眼宋確,那邊養了幾頭羊,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拿着草喂羊去了,正好扭頭過來喊她。
晚上又喝了酒,男人年紀大了就喜歡釣魚,釣魚地點從飯桌子說到喝茶時間,二暈二暈地商量着接下來的假期再去外面一點釣魚。
晚餐又是雞鴨又是魚的,秦莳被這幾個大人說瘦,唠唠叨叨地吃得有點撐,在外面的沙發上緩勁。
小曹晚上打死不喝酒,說明早有事。
秦莳看他手指,打字飛快,沒看桌面,逗他:“在和景安聊天啊?明天和她出去玩?”
小曹手一抖,結結巴巴:“不是。”
“是嗎?”秦莳的興致來了,掏自己手機,“那我給景安發消息,讓她明天找我玩。”
小曹委屈:“秦姐,我好不容易把人約出來的……”
秦莳的笑聲太不收斂了,宋確訂了房間下樓來正看見她捂着肚子笑,小曹眼巴巴的。
“怎麽了這是?”他淺笑着問。
小曹嘟囔:“秦姐要約景安。”
“是很久沒有找景安了,”宋確也壞,“她倆是飯搭子,過節得約的,她要來農家樂嗎?明天咱們去燒烤。”
小曹:“……”
倆泛着戀愛酸臭的情侶也沒多逗他,讓他開車小心點,看車尾燈消失在夜色裏才放心。
趁四下無人,宋確一把摟住秦莳:“這裏有個觀景臺,可以看月亮。”
秦莳看天色:“這麽晚了呢。”
宋確:“不晚,晚飯吃得有點撐,陪宋哥上去消消食。”
觀景臺應該沒幾個人有興趣來,路邊的雜草很繁盛,宋確讓她按着自己手臂跨過去。
桌椅倒是幹淨,她和宋確并肩坐下。
時間不湊巧,第二天天氣再好也沒有圓月,它倒也明亮。
四周是暖黃的小燈,不得不承認建造時的想法是浪漫的,但這上面的确沒什麽看頭,可能夏天的時候會有繁星。
宋確用肩膀輕輕貼上她的肩膀,他一半臉溶于光亮,一半臉貼着秦莳投下的小小陰影裏,垂着眼眸,右手揣在兜裏。
從午飯到現在,宋確隔半分鐘就撇過頭看她兩眼,對于喜歡自己的人,神經是有所感觸的,秦莳在宋確濃烈的氣息裏觸感真切,知道他今天一天都在尋找個合适的時機。
現在周圍也沒人了,屬于二人世界,她眯了眯眼睛:“宋老板有話說?”
宋確揣在兜裏的手有點出汗,緊了緊盒子。
“我想送你一個禮物,”宋確少見的,聲音有點顫抖,染上了年少時都不曾有過的羞怯,“嗯……我只是很想送你,和你的關系,不是要突然發生很巨大的變化。”
“我僅僅是想送給你。”
這燈光是有溫度的,秦莳想,不然怎麽會被籠罩得越來越熱呢。
她心髒跳快了幾下,已經猜到是什麽了,聲音沉下來:“可是你不想有大變化嗎?”
“想啊,”宋確笑了一下,沒有掩蓋得了緊張,“但你想慢慢來也沒關系。”
“我們見過父母啦,”秦莳清了一下嗓子,很正式,“那麽請問,宋老板有不滿意的地方嗎?”
宋確一百個願意,搶了一步回答:“沒有不滿意,不然也不會……”
“不會什麽?”秦莳看了一眼他的右手手臂。
一個戒指盒出現在了她手裏,很不正式的告白,甚至連一束花都沒有,宋確手上的濕氣把盒子攥熱:“這不是求婚戒指,非要定義,應該是……訂婚……”
秦莳的眼眸動了動,抿了一下唇。
她替他說:“這是要把我套牢啊?”
宋確把盒子、她的手一起包在自己的手掌裏,沉默了一下,老實點頭:“沒錯,就是這麽想的。”
“秦莳,”晚風把他的頭發吹起來,當時的短發變長了,額前的碎發快要碰到眉毛,“日子可以慢慢過,但我太想有個自己的印記在你身上了。”
秦莳卻撇開他的手:“宋老板,就這樣嗎?真一點不制造浪漫就要落個印?”
宋確的眼睛晃了一下,有點無措:“我以為你會拒絕呢,就不敢弄得太大……你等等,我有辦法,你閉眼。”
秦莳挑眉,還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身邊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她忍不住偷看,宋確預判了她,背着身子遮得嚴嚴實實的,還說她:“不能偷看啊。”
等了好半天,宋確終于叫她睜眼,入目是一朵粉的的花,秦莳一眼就看出是紙折的,聞味道是皮夾子裏的味。”
宋確連着她的手一起攥住:“今天晚上就将就一下,以後我在你的院子裏種滿各種各樣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