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鼓浪嶼(3)
宋確說這裏天天都有拍照的,和抱着吉他唱歌的人,秦莳認識了一對旅行結婚的新人,他們都是醫生。
有一個随行攝影師跟拍,看宋確在給秦莳拍照,那攝影師是個社牛,就跑來遞名片說以後要約拍可以找他。
世界各地都可以接。
宋確不服氣,悄悄說壞話:“我拍得好看的,誰要約他啊。”
秦莳看了一眼名字,顏冀,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個姓的人,有點新奇,把名片收好了:“他帶的團隊和設備都很好的樣子,我覺得以後真要拍點什麽,可以找他。”
宋大老板撇撇嘴,又開始嘴壞:“那照的照片裏面,有我嗎?”
秦莳眼睛一斜,側身和他拉開距離:“沒有。”
這裏的人不少,有自己上去彈吉他彈電子琴的,也有店裏找的駐唱歌手,位置不多,新人過來拼桌,也看到了他們手上的戒指。
問了一句:“我叫桑仰,他叫祁姜,你們也是旅行嗎?”
今天遇到的人都有特殊的名字诶,秦莳正吃着宋確端來的蛏子,看着他們笑笑:“我叫秦莳,在幫我端菜的人叫宋確,我們只是剛訂婚。”
這裏的東西很鮮,還是自助的,但秦莳騎了一下午的車,覺得腿酸,有點不想動了,叫宋確去拿,反正都是沒吃過的東西,秦莳不挑嘴。
“訂婚就出來玩啦?”桑仰一坐下,祁姜也去拿吃的,“你倆看起來感情真好,在海邊我就看着宋確幫你拿鞋,你去玩水他還有點怕你被沖走,一直牽着。”
那時候秦莳是說要去踩水,結果一個浪打過來,海浪大,水也涼,退浪的時候感覺有股強大的吸力把她往海裏拽。
心裏第一感覺是怕,他拽着宋老板讓他抓穩了,不然她就要邊魯濱遜了,不,她不會水,只能變成海裏的一塊浮屍!
宋確當時還說她破壞氣氛,笑得可壞了。
秦莳把自己面前的東西挪給她:“是嗎?你先吃點,這個好吃。”
Advertisement
她已經吃了很多份了蚌仔了,還不斷安利:“很嫩!”
可能是職業原因,桑仰和祁姜對海鮮都很克制,會談起含嘌呤高,宋確就要看秦莳:“她也是學過醫的,看起來很不在意這些。”
秦莳以前對于吃的觀念,大于養身體,什麽好吃吃什麽,管它們健康不,只要不讓自己不舒服,都能下肚子。
最近休假就會被宋確拉去健身房,只要教練說身體沒事就一點都不擔心飲食。
以前還要擔心奶茶發胖,現在都不管了。
這時候面對海鮮的她更是搖腦袋:“以前讀書的時候,老師說過,年輕就要多吃點,年紀大了不行了就不能碰了,我現在身體很好,要吃好了。”
宋確拿她沒辦,但自己也吃了不少。
聽秦莳以前也學過醫,桑仰和祁姜的話多了不少,雖然也知道她沒在醫院繼續工作,但也聊起病患和家屬們的經歷。
他們一個産科一個心外科,在臨床好幾年,在同一個醫學院,一起考研,讀博,經歷過異地,異國,也一起在工作的醫院外租過房子,班表原因,經常幾天都見不到一面。
但秦莳看得出,他們相互都有着彼此,不濃烈,但滲透于言行舉止的每一個角落。
比如桑仰吃不完的海鮮炒飯,祁姜會順手接到自己面前,要喝什麽飲料,吱一聲就去拿了。
秦莳覺得蠻好的,平平淡淡,愛意緩慢流淌。
說到她沒有忘記的知識,秦莳能“啊”的一下說點專業相關的。
桑仰眼前一亮:“這麽久了你都沒有忘記?”
秦莳哈哈一笑:“有些印象深刻的,都不怎麽能忘掉。”
宋確在邊上掰着她的手指,在這一塊,他恢複了一些寡言,像一個旁觀者安靜的聽着歲月在秦莳身上留下的痕跡。
聊到秦莳為什麽選擇不繼續在醫院了,她才捏着筷子沉了一口氣,聲音靜靜的:“以前我待的那個醫院,都是老年病醫院。”
桑仰短暫地疑惑了一下,她是迎接新生的,瞬間也就明白了她這話裏的意思。
祁姜也能理解。
只有宋確,他迷迷瞪瞪的:“我去過你們醫院輸液,老年病醫院有什麽嗎?”
桑仰的聲音也很平靜:“有時候救死扶傷,累是累點,起碼把一條鮮活的生命迎接過來或者挽救過來,但老年人不一樣,雖然也是生命,但形态枯槁,各種病痛纏身,有一部分救回來也沒有挽救生命的成就感。”
“年輕人還是不應該過早地接觸這些。”
宋確的眼神沉了沉。
秦莳的笑容很淡,對她來講,這是好多好多年前的記憶了,已經完全不值一提,但宋確在她身邊的氣息越來越沉。
“這樣也好,”桑仰拍了拍秦莳,“你現在工作時間規律,工作又是有關兒童讀物,不會那麽沉重了。”
她也覺得現在挺好的,臺上換了一個人彈吉他唱歌,是首秦莳很早以前聽過的民謠,她拽了一下宋確:“以前,我出去玩,在那邊的酒吧,第一次聽的民謠!”
宋確摸摸她的手,把眼底的心疼壓下去:“我聽過。”
秦莳:“是不是很好聽?”
宋老板點頭,問她還有沒有要吃的,秦莳仰着腦袋看了看:“那再要一小份海鮮面?”
桑仰看着他倆,也笑笑:“你們認識了很久了嗎?”
秦莳找半天找不到形容詞,盡量精簡的把今年的相遇,以及以前的那段時日。
桑仰感嘆:“你們能在一起,真的有點不容易。”
這不像異地戀異國戀,桑仰一想到去年秦莳要是沒發現前男友出軌而結婚了,那宋確豈不是要可惜死,而她的那段婚姻注定不會幸福,更是讓人心揪。
想完又後怕的拍拍胸口:“還好老天沒捉弄人。”
沙灘上的人慢慢減少,宣告一日的熱鬧即将暫時停歇,不過幾個小時之後,這又會有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們還會在燈光裏唱屬于自己歌。
秦莳發現宋大老板不太對勁,一路都不說話,把她的手攥得緊緊的。
進門的時候還有點用力,她被扯進屋就被按在門上,宋確緊緊地抱住她,身上很沉:“該早點和你打招呼的。”
以以前同學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以不敢表白的暗戀者……
什麽身份都好,都好過在她身後傻傻的等。
秦莳被這句話釘在門上,連帶着呼吸有點困難,但還是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沒事的,現在不晚。”
宋確的眼睛在黑暗裏發亮,像一頭狼:“我早一點的話,事情應該就不一樣了吧?”
她不知道會不會一樣,那些事沒有準頭,搖頭:“我不知道,但現在這樣也還好。”
這好像無解,又好像覺得老天爺在他們之間開了個有驚無險的玩笑。
盡管秦莳感覺現在的宋確有點不好,吻變得沉重,一口一口像要把她咽進肚子,霸道極了,沒有輕重。
他倆在門邊旋轉,秦莳在黑暗裏能看到宋確眼睛裏難以壓抑的情緒。
心口也發了堵,自己忍不住回吻,她突然被抱了起來。
床鋪塌陷,她的頭發被揉亂,臉頰被親紅,脖子上都落了潮濕的唇印。
最後宋確跪在她身側,帶着眷戀和渴求的撫開絞纏在她鼻尖的發,小心翼翼地低頭再次銜住被咬得驚豔的兩瓣。
帶着微小的顫抖。
秦莳擡手摟住他的脖子,氣息在淩亂中變穩變燙,被反摟住腰。
依舊沒開燈,宋確的呼吸打在頸側,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多年以前:“秦莳,我們結婚吧。”
這一刻他突然不想等待,就算目前有着一個素圈,也難以環節自己錯失的那些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