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 這日筠安閣樂聲陣陣,此起彼伏煞是好聽。仔細聽來有一道琴聲音質稍次,音律造詣高深的人就會發現這撫琴之人水平一高一低,所撫之琴材質也是有所差別。那是因為琴酒與慕婉筠在筠安閣外屋合奏,這慕婉筠與琴酒相比水平自然相差甚遠,以至于出現這有些不和諧的現象。

琴酒一如既往地一身白衣,上面纖塵不染。如墨的青絲被白色發帶随意的束于腦後,無論立于何地都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若不是知道琴酒鐘愛白色,慕婉筠都要懷疑琴酒是不是只有這一身衣裳,這麽些時日都不曾見琴酒作其他顏色或式樣的穿着。

一曲完畢慕婉筠擡首望向琴酒的方向,發現琴酒不再如同一年多前一般面露不滿,心裏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開心。能得到琴酒的一點認同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兒,如今這個樣子說明自己的水平提高了不少。

琴酒擡眼就看到慕婉筠有些得意的小模樣,心裏好笑的同時也沒忘記鞭策慕婉筠:“怎麽?讓你跟我合奏一曲能讓你高興成這樣兒?瞧你那點出息,你還差的遠呢,我的徒弟怎麽能這麽沒追求。”

聽聞這話慕婉筠立刻收起那副表情讨好道:“師父說的是,師父這麽厲害,筠兒此生得以跟師父合奏乃天大的榮幸怎麽能不高興?筠兒會努力跟上師父的追求的!”相處時間越長,慕婉筠就發現琴酒這人心思單純得不得了,想什麽說什麽。還記得自己問他這麽厲害為什麽要來這忠勇侯府做教習先生,琴酒的回答幹脆而直接:“就是因為我太過厲害,這天下人都盯着我,所以來躲躲,不是說大隐隐于市嗎?”而且每次自己一恭維琴酒就開心都擺在臉上,不知道他這樣子怎麽在江湖上混的。

這不,聽聞慕婉筠的話琴酒自得道:“那是自然。”如果有尾巴只怕已經翹起來了。不過琴酒确實有驕傲的資本,真正有本事的人再驕傲也不會讓人覺得厭煩。

“師父,你已經找到下一代傳人了嗎?”閑來沒事慕婉筠就喜歡打聽醫谷的事兒,人的好奇心是無止境的,再說自己不也是醫谷傳人的徒弟嘛!知道這些事情也屬正常的事。

聽聞琴酒毫不在意道:“沒有,急什麽?我們醫谷都是三十歲才開始尋找傳人,培養到十六歲就把他丢出去自生自滅。”這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傳人都不擔心,她擔心個什麽勁兒。

“......”

慕婉筠覺得這師父腦子是不是不好使,什麽叫急什麽急?什麽叫三十才開始找傳人?難道他不是已經快四十了嗎?還是師父被上一代傳人欺壓過分了!年紀輕輕就未老先衰長這副尊容!或者是師父太過逆天的代價?

頓了頓慕婉筠問道:“師父......你看上去都快四十了,再不找不會來不及嗎?難道你沒有看上去這麽老?那......你實際多大歲數了?”若是真的未老先衰這師父也太可憐了。

琴酒伸手摸了摸臉道:“我今年二十有四,好日子過不了幾年了,醫谷的傳承不能斷,若是你不那麽愚笨我就不用費什麽功夫去找傳人了。”這徒弟守口如瓶,什麽事兒告訴她倒也無妨,這自己守着一個秘密也挺不舒服的,幹脆找些信得過的人跟自己一起守好了。

只是琴酒沒想到自己說完這小徒弟就拿一種“你真是太可憐了”的眼神看着自己,琴酒有些不明所以,年輕一般人不都是覺得好嗎?難不成這年輕了還讓人同情?就算自己到三十要開始勞碌也用不着這種眼神看着自己吧?慕婉筠下一句話卻解答了他的疑問。

“師父你對筠兒真是太好了,醫谷是不是世代傳人都未老先衰?”慕婉筠覺得琴酒對自己簡直沒話說,看自己過去這麽久沒瘦下許多就能看出來,還好自己沒那麽聰明,若是真去做了那醫谷的傳人該如何是好。她就說嘛,這師父怎麽這麽逆天,太過聰明還是有反作用的。

“......我這個樣子是我故意為之,并不是天生長這樣的。”琴酒罕見的有些無語,這徒弟雖然讨自己歡心可是也太笨過頭了些。她難道不知道江湖上有易容術?都能知道醫谷的大部分事情,卻不知道醫谷的易容術也是一絕,難不成自己還能頂着真容在外面走動?那自己的好日子才是真的到頭了。

“......”故意為之?這醫谷未免也太神奇了,連年齡都能僞裝,怎麽活了兩世也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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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婉筠發呆的時候琴酒卻對着荷色道:“你去給我打一盆水來,溫水便可。”荷色聽聞自然乖乖去打水,她也是打心底欽佩自家小姐這個師父的。慕婉筠卻有些不明白,這好端端的打水做什麽?

想不明白慕婉筠便默默的等着,看琴酒要做些什麽。不一會兒荷色就把水打了過來,琴酒招呼把水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自己走過去從懷裏掏出一個翠綠的小瓶子往盆裏滴上一滴,然後便開始洗臉。慕婉筠現在知道這師父是要以真容示人,慕婉筠也是相當的好奇。看樣子琴酒就是傳聞中的鬼醫,她也想看看傳說驚為天人的容貌是何樣子。

過了一會兒琴酒把臉擦幹之後便轉過身來,也的确讓在場的三個人好好的驚豔了一番,呈現在慕婉筠眼前的那是怎樣一張臉!面白如玉,鳳眸微挑,唇薄而色淡,真真是一個氣質如仙的美男子。

看來這傳言還是有一些可以相信的,還真是大飽了眼福啊,慕婉筠上一世見過最好看的男子就是祁佑凊,怎麽這一世遇到的人都長得這麽好看。看來重活一世什麽事情都改變了,不止弟弟與母親活了下來,連柳姨娘都懷孕了,不知道還會增加些什麽變數。對外貌向來不是很在意的慕婉筠開始有些自卑,為什麽這一個個男子都長得一副妖孽模樣,讓自己身為一個女胖子情何以堪。

慕婉筠還未開口一旁的藕色就咋呼開了:“天哪!先生你長得真好看!是奴婢見過第二好看的人!”第一好看的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藕色此話一出慕婉筠就暗道不妙,這師父自傲得很,得順毛摸,說別人比他好還得了!

果然這話觸了琴酒的反毛,皺起了好看的眉道:“第二好看?那你倒是說說第一好看的是誰?”藕色見琴酒問自己,就要開口說話,卻被慕婉筠瞪了一眼,藕色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自己也沒說錯啊,那三皇子都稱不得第一好看,那她還真不知道有誰能稱得上。其實也不怪藕色會作這樣的想法,只是因為鳳銘洛長得太過張揚,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很驚豔。而琴酒的好看是淡如菊的,不會一下子深入人心。以至于藕色潛意識裏認為鳳銘洛比琴酒好看一些。

見琴酒眉毛都要擰在一起了慕婉筠趕緊道:“師父你別聽藕色瞎說,這小丫頭哪懂得欣賞。師父與那人各有千秋,哪來第一第二之分。”這師父她好不容易才讓他呆在侯府,哪天若是師父待膩了一走了之可怎麽辦。這天下願意把琴酒奉為座上賓有權有勢的人多了去了,絕對不差她這一個。

琴酒這才有些滿意道:“這人長相無一相像,各有千秋乃是常理,那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琴酒是存了心思想見識一番這跟自己各有千秋的人是何模樣。

慕婉筠嘆了口氣道:“藕色說的那人是當今皇上的三子鳳銘洛,師父真的不用在意。”看琴酒那個樣子慕婉筠就知道他還是在意,她有些想不明白,這師父已經樣樣拔尖兒了何必還在乎這皮相,若是像他那樣自己豈不是要去尋短見!這越優秀的人就越是嚴格要求自己!像她師父這樣都是苛求了。

琴酒聽聞這話舒展開眉頭道:“唔......今日就到這裏吧,我回去了。”琴酒說着就要轉身離開,慕婉筠趕緊叫到:“師父,你是不是先還原一下容貌再出去,若是你這副模樣從這荺安閣走出去只怕......”這侯府之人都沒見過琴酒真容,突然一個陌生男人從自己院子裏出去可就不好大發了。

随後藕色拿來鏡子,琴酒對着鏡子在臉上塗塗畫畫,不一會兒一個五官平凡的中年男子背着琴從荺安閣走出去。路上遇到的人也見怪不怪,她們都知道這是大小姐的教習先生。慕婉筠不得不感嘆這易容術的神奇,就只是在臉上化上一些妝容就能改變得如此徹底。

頓了頓慕婉筠道:“藕色,我讓你去跟春紅接觸你去了嗎?”藕色聽聞吐了吐舌頭道:“奴婢不小心忘了,奴婢這就去。”說着一溜煙就跑了,慕婉筠與荷色看着藕色的背影有些無奈,這藕色毛毛躁躁的脾性什麽時候能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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