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 這餘湘雅也是想得開的人,不一會兒便收起那副苦惱模樣,轉而去拿亭子裏桌上的糕點。

“要不要吃一些?”餘湘雅遞了一塊到慕婉筠身前。

“那便謝謝湘雅了。”慕婉筠也未拒絕餘湘雅,伸手把糕點接了過來。這離用午飯還有一些時辰,先吃一些墊着,以免還未到時候肚子便叫起來,那可真是失儀。

餘湘雅是個自來熟,人也開朗。因着時常跟着安齊伯夫人出門,見聞也比慕婉筠來得豐富,餘湘雅一行吃着糕點一行給慕婉筠講這些年京都的趣事。

慕婉筠則面帶微笑聽着餘湘雅說話,對于這些奇聞趣事慕婉筠也是很感興趣的。而餘湘雅繪聲繪色,那本就精彩的故事被她這麽一說,倒也多了幾分味道。

餘湘雅說得興起,慕婉筠也聽得津津有味,這一個上午過得倒不是那麽無趣,不知不覺便也到了用飯之時。

到地方桌椅已經擺放整齊,一行人按男左女右等級次序站定。不一會兒秦貴妃也走入衆人視線,秦貴妃的位置在最上方。雖說秦貴妃只是妃,相當于妾,但是君臣有別,而且這個妾位極從一品,自然身份無比尊貴。

衆人呼呼啦啦給秦貴妃行禮,慕婉筠眼角微瞟。秦貴妃年近四十,面容姣好,保養得宜絲毫不見老态。一身雍容華貴的氣息更是登峰造極,今日秦貴妃身着玫紅宮裝,儀态萬千的被一行宮女伺候着坐定。待秦貴妃坐定,一群命婦小姐公子便也依次入座。

秦貴妃自然是要客套一番的,一通客套話說下來。無非就是感謝衆人賞臉,随意盡興雲雲。

不過衆人也只是聽聽便罷,大夥兒都知道這只是客套話,誰也沒有當真。皇帝的媳婦兒秦丞相的嫡長女親自下帖,誰敢不賞臉?只怕到時候觸了眉頭還是要倒黴的。再說這麽好的機會能光明正大相約相識,這些京都男男女女都是趨之若鹜的。

雖說這仲春與七夕男女都可以相約出門,但都是平民男女居多,畢竟豪門女子都養在深閨需,要顧及很多東西。真正在此節日出去的女子并無很多,如今這是有着冠冕堂皇的由頭,想必大夥兒都不會錯過。

女賓席上已經有了一些嬌羞的小女兒作态,目光越過筵席之間的廣場,偷偷往那男賓一側瞟去。待看到那一表人才的男子,便面色微紅的收回目光。自然也有一些家教甚嚴的女子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安分用飯。

慕婉筠心中感嘆,這面皮生得好也是一大優勢,至少讓人一看便心生好感。那長得醜陋之人,哪怕品行再好,也不及皮相順眼之人來得受歡迎,也不怪自己上輩子落得如此結局。想着慕婉筠腦海又浮現出一張魅惑人心的臉。

身旁的慕婉玉自然是那前面一小撮,一臉嬌柔做作,大約是想引起他人注意。慕婉筠往旁邊筵席看了一眼,并沒有人注意到這慕婉玉的一番作為,慕婉玉只怕是抛媚眼給了瞎子看。

待收回目光之時,眼角餘光掃到一個身影,慕婉筠猛地定睛望去。看清楚那人模樣,慕婉筠心中沉寂良久的恨意迸發,那是她過幾輩子也不會忘記的面孔,就算他化成灰自己也能一眼認出他來。

祁佑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祁佑凊祖上是安陽伯,只是後輩子孫都是扶不起的豬大腸。因着一直無所建樹,爵位世襲到祁佑凊這一代只剩下一個末等男爵爵位。按理這秦貴妃的請帖是不會送到祁佑凊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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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是拿什麽好處與別人換得這一次機會,祁佑凊母子想做什麽?又打算利用祁佑凊那一副皮囊嗎?徹骨的寒意從心底冒遍全身,慕婉筠一雙杏眼死死的看着祁佑凊。慕婉筠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沒想到再次見到心底還會冒出那股窒息的痛。

一旁的姜氏感受到慕婉筠的異常:“荺兒?荺兒你怎麽了?”

聽聞姜氏呼喚,慕婉筠才拉回思緒:“沒什麽,只是有些走神罷了。”此時祁佑凊好似感受到慕婉筠的目光,擡首對着慕婉筠的方向溫和的笑了笑。

而慕婉筠淡然無波的收回了目光,上一世被祁佑凊外表迷惑,這一世自己若是再走老路,幹脆去尋三尺白绫懸梁,死了個幹淨。再說這一世看慣了鳳銘洛那張臉,祁佑凊至多算得上清秀。

慕婉筠轉眼卻看到慕婉玉一臉酡紅,正望向祁佑凊的方向。難不成這慕婉玉要走老路?還是會跟祁佑凊看對眼了?這緣分還真是說不清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若是慕婉玉還看上祁佑凊,慕婉筠倒是樂見其成,到時候可以一道收拾。

用過午飯一幹人被引到花園裏,秦貴妃客套一番便帶着一幹命婦去了旁邊的亭子裏,只留下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在花園裏賞花吟詩。

而花園裏也早已擺上了各種名貴花種與奇花異草。那些名貴的花種在貴族圈裏也不算稀奇,慕婉筠自家花園裏也有着許多,那些名花嬌貴得緊,每日得花匠精心照料才不會枯萎。

還有一些慕婉筠從未見過的花種,一旁都寫着花的名稱與介紹,也确實開了眼界。

這時餘湘雅尋了過來,與慕婉筠一同欣賞這些花草。慕婉筠擡眼看了看,花園裏的男女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男的賣弄風雅,女的嬌羞聽聞。秦貴妃與一幹命婦在不遠處的亭子裏品茶,時不時往這邊看上一眼。

看來這二皇子的正妃并不是自己選,而是由秦貴妃選擇。京都身份能夠企及的閨秀都在此地,今日這花宴就是初選,能入得秦貴妃眼的只怕不多。慕婉玉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引起皇子注意,只可惜皇子都還在守孝期內,并無一人出席。

慕婉筠來這花宴自然不是為了附庸風雅,談這男歡女愛的。剛好餘湘雅在一旁,便向餘湘雅打聽着在場衆人的身份,牢牢的記在心裏,以便以後犯些不必要的低級錯誤。

慕婉筠這才發現餘湘雅簡直形同江湖上的包打聽,問到誰她都能回答上來,還能說出一些不是很隐秘的秘聞。不過對慕婉筠來說,這些已經足夠了,她沒辦法左右什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哎,婉荺有中意的人麽?”餘湘雅對着慕婉筠擠眉弄眼。

“沒有。”慕婉筠看了一眼一臉調皮的餘湘雅,聲音平穩,絲毫不見小女兒的嬌羞。

餘湘雅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有人願意跟自己交好,卻四平八穩無甚樂趣。

正待餘湘雅還想再說些什麽,旁邊卻傳來一聲女子尖叫。衆人被吓了一跳,随即循聲望去,只見一青袍男子舉止奇怪,衆人圍過去又引起一陣騷動。

餘湘雅與慕婉筠自然也跟了過去,一邊走慕婉筠從頭上拔下一枚釵子,掏出手絹纏在了上面。餘湘雅看着慕婉筠的舉動覺着奇怪,卻也沒說什麽,慕婉筠不像做無用之功的人,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

一個十六七的青袍男子小腿微抖,一側嘴角抽|動,眼神有些渙散,正被一幹人圍在中間。慕婉筠剛剛得知這是禮部尚書之子李靖遠,她走過去扒開人群:“快讓他平躺在地上。”說着上前把纏着手絹的發釵塞進男子的口中,為了防止他無意識抽搐時咬傷舌頭。

這是羊角風發作的前兆,若是嚴重可出人命。慕婉筠按着之前學過的知識,對李靖遠實施急救。見無人行動慕婉筠厲聲道:“還不趕緊。”這才站出來兩個男子,順勢把李靖遠放在了地上。

“把衣衫解開一些,你趕緊去叫大夫”慕婉筠毫不客氣的指使剛剛那兩人,說着慕婉筠把李靖遠頭偏向一側讓穢物流出,一人手忙腳亂解李靖遠的腰帶。

此時李靖遠眼球上竄,喉部痙攣,發出叫聲。肢體曲張厲害,頭過度後仰,下颌過張,口吐白沫。慕婉筠一手托着枕部用力,一手托着下颌,以免其頸椎骨折下颌脫臼。任由李靖遠口中的穢物流到自己手上,慕婉筠眼神堅定不曾移動,也未露出絲毫嫌棄之意。

片刻一陣強勁抽搐過後,李靖遠抽|動頻率漸漸小了下了。看着李靖遠昏睡過去,慕婉筠長舒了一口氣,這些年學是學了醫術,卻只是紙上談兵而已,如今真遇上了心跳得不正常,不過幸好不負師父的教導。

不遠處的秦貴妃了解騷動的原委,剛剛便已帶着一幹命婦到了現場。看着蹲坐在地有條不紊的慕婉筠,秦貴妃眼色沉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遠兒!”一個婦人驚慌的叫着李靖遠的名字,看樣子是李靖遠的母親李夫人白氏。跟在後面的李夫人上前看到兒子這般模樣,不明原委六神無主的責怪慕婉筠:“你對遠兒做了什麽?”把慕婉筠推到在一旁就要去摟李靖遠。

“不想他死你最好別動他。”慕婉筠語氣陰沉,救別人性命流得一手穢物,還被推倒在地擦破了皮。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慕婉筠便存了吓唬他人的心思。而李夫人也确實被唬住了,跪坐在原地不敢移動。

這時丞相府的大夫已經被請了過來,蹲下查看一番道:“李公子已經無大礙了,移至清淨之地休息,讓其安靜入睡便可。”秦貴妃聽聞便招來兩個家丁,讓他們把李靖遠擡到偏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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