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Phase 1 紫葡萄與青葡萄誰更酸

胡洋是個特別有魅力的男人,說實話當小雙話出口的時候張韻寧并沒有過多驚訝,也就是說她一開始就并不看好他,甚至有一次她說就算是他出軌她都不會覺得意外,記得當時小雙是這麽說的;

不要吃到了葡萄說葡萄酸?

她當時是怎麽說的?哦,不要以為吃到了青葡萄就說紫葡萄酸,小雙還說青葡萄很甜。

那個時候還是不知所謂的。

但沒想到被她一語成谶不說,更是沒有顧忌到一旁阿豆的心情,想來有老公可以誇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這樣她們倆當初可真是花式虐阿豆啊。

真的希望阿豆……

“女士,你的東西已經包好了。”

售貨員小姐把包好的紙袋遞給她,張韻寧接過來道聲謝,走出去的時候天氣竟然陰下來,剛剛還籠罩全身的熱氣已經降低至小腿附件,說實話有些難受。

就算再怎麽擔心那也是別人家的事,她能做的只有在她們需要的時候關心一下,或者是幫一下忙而已。

而且她自己這邊也是不怎麽好過,已經快沒有閑心去管別的事情,今天看看能不能将張迪接回來住吧,老公出差的星期天明明是跟兒子過兩人世界的大好時機,但是那個人哪兒……

公交車真的是為數不多的好東西,方便不說,還很……便利,不,這是一種情懷,張韻寧以前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起始站戴上耳機一路悠到終點站,然後下車買瓶水,又坐回來,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的生活了,該世故的還是得世故。

萬事都要做到有禮有節才能真正的提要求,那個自想自話的年代才真的一去不複返。

夏天裏要說哪裏的空調最讓人難受,應該是會招人罵的吧,但是公交車的空調真的讓人吐槽萬千卻又離不開的家夥,張韻寧心裏這麽想着,身體卻還跟誠實的攤在椅子上。

“要是沒那麽重的味道就好了……”

耳機激昂的女聲不斷攀升,無聊翻開手機,朋友圈裏無非就是嘩衆取寵的文章和所謂的心靈雞湯,再不就是秀孩子,秀美食,秀老公,真是這些別人又不是沒有,居然還有秀婚紗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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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婚紗照!

為什麽這個頭像看起來這麽眼熟?為什麽照片中的新娘看起來那麽像某個人?為什麽這家夥要結婚了沒有通知一聲?

異地真的很讓人無奈。

想到哪兒是哪兒是張韻寧一向的行動指标,手都不抖一下的把電話打過去,不過幸好響兩聲就被接起來;

“喂,你好?”

為什麽會是男人的聲音?這個難道就是那傳說中擁有如大提琴般低沉嗓音的霸道總裁嗎?

“你好,我找李娜。”

“你等一下。”

仔細一聽真的是磁性滿滿啊,在聯合李娜的性格,張韻寧已經腦補出了一場霸道總裁與甜蜜小嬌妻的場景。

“喂,大媽你在幹什麽呢……”

光是聽見這讓人掉一層皮的聲音,張韻寧就有挂上電話的沖動,眼光瞟向一邊的袋子,綠色的絲質衣服很顯眼,但是早知道就買紅色的好了,那個人喜歡不說,日子也正合适呢。

“公交車上。”

“那今天風景怎麽樣啊?一路上。”

“還好吧。”

“哎,嘿嘿,就是本來就想着通知你們來着,但是老是一堆事兒,你知道嗎?我都有些後悔辦婚禮……反正你看旅行結婚多好啊,但是,哎到時候你們可都要過來……”

許久不曾聯系的友人拿着電話還在喋喋不休中,張韻寧根本插不上話,但是別以為這樣她沒有聽見剛剛那邊男人警告一般的咳嗽聲。

幾家歡喜幾家愁很合适這個時候,有人的生活才剛剛開始,而有的人卻已經過的一團糟,而她,誰又知道會怎麽樣呢?至少剛剛有不好的預感閃過,讓她變得這般傷感起來。

“對了,豆兒跟權弘到底怎麽樣了,還拖啊。”

你這個晚婚的人也沒有資格說別人!

“不過那個男的怎麽也忍得下心……”

張韻寧并不是很想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窗外的樹木一顆一顆的掠過,隐隐可見後面的店鋪,在拐角後她記得有一家珠寶店,門飾很漂亮,玻璃也很亮,天陰下來都能看到裏面的樣子,前面有一個站臺,剛好有人要下車,張韻寧忍不住多看兩眼,臉也漸漸地靠近車窗。

“還有小雙,聽說她婆婆想抱孫子,肯定日子也不好過……”

“……了。”

“咦,阿寧你剛剛說了什麽?”

“……太虐了。”

“什麽?”

“實在是太虐了,娜娜。”

“怎麽了?喂!”

張韻寧已經聽不到那端的聲音,全部的心神都撲在那對剛出來的男女身上,那個據說後天下午兩點飛機的人,現在就站在那裏,而挽着他胳膊的女人;

呵呵,還好,不……

阿豆,真的,真的挺虐人的。

Phase 2 妄想症的後遺症

被迫害妄想症;

往往處于恐懼狀态,感覺被人議論、誣陷、遭人暗算、財産被劫、被人強~奸等。且往往有自殺企圖,有着特殊的性格缺陷,如主觀、敏感、多疑、自尊心強、自我中心、好幻想等,是屬于精神分裂的一種;

張韻寧經常被人說成是這樣的人,但是她感覺自己只是有些多疑而已,走路走人背後,有人從後面來就習慣性的偏頭看旁邊,實則打量對方而已,時不時想像一些自己或者是家裏人遇到不好的事情,一個人想想就能哭,不管什麽都能做好最壞的打算,最多也就是強迫症吧,她是這麽想的。

如果說小雙遇到那樣的事情她還能夠激動不平一下,但是自己遇上這樣的事,卻發現自己冷血的像一只怪物,因為不是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那個時候她跟張莫的感情正處于最黏黏糊糊的時候。

離婚!除此之外根本想不出別的出路。

那麽她現在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情呢?喝下最後一口咖啡,張韻寧表示咖啡居然能夠使人心跳加速,也就是說自己處于興奮狀态嗎?擡頭;

“什麽?那種惡心的眼神。”

現在站在她跟前正穿着圍裙忙着轉的男人抽空分給她一個眼神,但都是滿滿的鄙視;張韻寧放下杯子,并沒有太大的起伏,平時那種被欺負後的軟萌樣也沒有任何的蹤影;

“沒什麽,就是覺得寧總真的是個好男人啊,有些心動呢?”

“少在那個給我貧,說吧,又有什麽不好辦的事兒。”

男人,也就是寧然完全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拿着鍋鏟翻動鍋裏的蔬菜,最後倒上一些鹽;

“不,我是真心在誇你。”

寧然手一抖,白色晶體猛然灑落,沒入鮮色的菜色中,他只是撐撐眼皮,然後将菜盛進盤子裏。

這是撞壞腦子來求安慰的嗎?

“來,吃吧。”

在張韻寧到來之前,寧然正在睡午覺,在這麽熱天氣,能在家躺床上吹空調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當然這一切都是過去的事了。

不管在公事上還是私事上,張韻寧能夠主動找他真的不能算一種好事,尤其是私事上。

但是當她說她餓了的時候,寧然真的很想把手機呼到她臉上,但是看着情緒不對,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只能乖乖跑去做飯,天知道他是不是熱傷風。

“謝謝。”

說着開始吃着飯配着唯一的一道菜,手邊還有一碗湯,張韻寧看着突然冒出一滴不知道哪兒來的眼淚滴進飯裏,聲音有些啞啞的;

“這應該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飯菜,寧總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難忘。”

說的比唱的好聽。

“快吃吧,然後自己把碗洗了。”

張韻寧夾過一塊西芹,但是在入口的瞬間就停止了動作,嘴抿的緊緊地,皺眉放下筷子,然後喝口湯;

“還是請你自己洗碗吧。”說着又喝了一口湯。

寧然被她的樣子弄笑,伸出手想拍拍頭安慰一下,但最終還是作罷,倒是張韻寧卻又重新拿起筷子在盤子裏挑挑揀揀,選一些能夠入口的吃,雖然還是嫌棄的不行;

“我知道寧總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結婚,就您這廚藝肯定是吓跑了不少姑娘吧。”

“至少比你的好,話說為什麽廚藝不好的男人就不能結婚,你這是什麽邏輯。”說着拿過空碗在給乘上一碗湯。

“那到底是為什麽呢?我很好奇。”

“哼,難道你家那位廚藝很好。”

本來只是一句平時都會有的打趣,但是在說完的瞬間寧然就察覺到她的異樣,幾乎神色都沒有變化一下,慢慢喝着湯,沉默的讓人壓抑。

跟她熟的人一下就能感到不對,不巧的他就是其中一位,但是這種時候她不說也是什麽都不會讓你問出來的。所以寧然只能得到一個一個信息;

可能是危險了,那兩個人。

電話适時的想起,是寧然放在桌上的手機,張韻寧下意識的瞟過去,上面跳動着兩個字;

卿臣。

不是傾城,也不是清塵,更不是清晨,這兩個字組在一起幾乎表達出一個意思;

“這又是卿,又是臣,怎麽都不是當皇帝的命嗎?”

說這句話的事情帶着濃濃的諷刺,最重要的是寧然當時已經把電話接起來了,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這句話,寧然還是忍不住擡手給了她一下,然後走向陽臺,就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

等到寧然接完電話進來,客廳裏已經沒有人影,廚房裏幹幹淨淨的,跟來的時候一樣招呼都不打一聲,看來真的心慌的很,又或者是足夠麻煩的問題。

想到這兒,寧然無意識的笑起來,然後意識過來,又是一整發呆。

路絕回首,萬事成傷。

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無家可歸,張韻寧游蕩在路邊,把人烤的只差一撮孜然的天氣在她眼裏也不過如此,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已經被凍成冰塊,被曬在太陽下居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相性不好呢。”

繼續往前走,是一家河鮮店,好幾年前她和張莫被人介紹認識的時候,就是這樣店,但是由于自己讨厭河鮮海鮮一類的東西,這頓飯吃的挺讓人着急的,結果他還忘記帶錢包,還是自己付的帳。

好像從那個時候起,就好像多了一個需要照顧的人,總是讓你牽挂着,工作上的事情做出一些成績來自己也是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現在兒子翅膀已經硬了所以不需要她了是嗎?

或許真的是結束的時候了,反正她也挺喜歡一個人的,這并不是在安慰自己,用她爸的話說;張韻寧就是一根獨命草。

而她以此為榮。

要做的事情已經想好了,而結果大概也是能夠料到的,其中唯一的變數就是;張迪。

市立小學的校門口,張韻寧像在場的每一位家長一樣翹首盼望着,今年剛上小學的兒子因為新奇的東西每天回家都能跟着她說好多的話,童言童語的非常可愛,連一向不喜歡小孩子的她都忍不住。

是的,張韻寧并不喜歡小孩子,跟自己做幼師的妹妹張韻岚不一樣,她可以說是非常讨厭這種叽叽喳喳還愛哭的生物,而且自己也是非常沒有小孩緣,以致于什麽都不做就能把把小孩子吓哭,這一點太像她爸,遺傳是個可怕的東西。

但是或者真的像她工作中的某位前輩說的,當你能切生的感受到這是你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就不會這麽想了。

好像,真的是這樣。

恍惚間,放學的鐘聲已經敲響,人群開始攢動,張韻寧一個不注意被被旁邊的一位中年婦女推了一下,身體失去平衡的後仰,然後撞到某個東西。

應該是人,大概。

“張小姐。”

聲音傳來有些眼熟,轉過頭去看,好看又穩重的男人,穿着白色休閑襯衫,然後牽着一個小姑娘,不,應該是丫頭,現在正在隐隐的瞪着她,看着比張迪大一些,但是她應該沒做過什麽吧。

“你好。”誰啊?總感覺熟悉。

應該是她的錯覺,總感覺眼前的男人再看她的腰部,或者在往上一些,不會吧……

“那我先告辭了。”

談吐很是文雅,張韻寧點點頭,然後不再看他們,反正也不認識。

但是如果她知道的話,知道的話現在這一刻肯定是不會回頭的,就算是拉着并不認識的人在磕一會兒,也好過現在這樣。

看着漸漸消散的人群,慢慢明朗的空間,所以說為什麽張迪遲遲沒有出來,在枝繁葉茂的老樹下,一對男女站在小孩子的面前說着什麽,女人還時不時的摸摸他的頭,男人在向他說着什麽還做出搖頭不許擺手不讓的模樣,就仿佛任何一個嚴厲教育者兒子的父親。

但是張韻寧能夠想象到張莫在對兒子說什麽,那應該是……

一家人在夕陽下的剪影成了永遠。

只有她是多餘的,僅此而已;

張韻寧是一個不會讓自己難受的人,這個時間點她選擇轉身就走,如同來的時候,然後形同陌路;随手撩起焐熱脖頸的長發,倒映在擦肩的車窗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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