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啊，你幹什麽嗎？張韻寧你這個瘋子快放開！”
“媽媽，媽媽……”
這應該是劉嫣二十多年的人生裏最為驚險的一天，因為她碰上了張韻寧這個瘋子。
“媽媽，媽媽……”張迪也是被她吓到了，連忙就跟着過去，她這樣直接把一個大肚子的孕婦拎到陽臺，不可謂不瘋狂。
“乖，沒事的，”張韻寧才不管她的死活，只是回頭對着張迪說，見他小臉煞白，張韻寧笑笑，“會打電話嗎？”
張迪點頭。
“去給你爸和奶奶打電話，越快越好。”
張迪不疑有他，跑到了電話跟前，張韻寧最後看了他一眼，關上了卧室的門，然後反鎖，這是唯一通往陽臺的路，現在不需要了。
“瘋子，瘋子，你這個瘋子要做什麽？”
劉嫣見她的舉動，心裏自然有數，靠着陽臺玻璃坐下，臉上全是汗，頭發黏在上邊，要不确定她月份沒到，張韻寧都要以為她快生了。
拖過床櫃上的紙，張韻寧好心的上去給她擦汗，然後再整整她的頭發，全程都是拿着刀的右手進行的，水果刀也在她面前晃啊晃，搖啊搖，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掉下去。
晃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別哭啊。”張韻寧怎麽也擦不幹淨，只好住手。
小陽臺上有幾幅盆栽，兩個小板凳，她以前老喜歡在這兒繡十字繡，或者是吹風。
劉嫣見她沒有注意，只顧着打量，心一橫就往外邊沖，不過心橫不如張韻寧狠，被她扯住頭發拖回來，毫不留情的摔在玻璃上。
是摔，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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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媽媽，你開門啊，媽媽……”張迪打完電話卻見門鎖上了，只能拍打着，不讓媽媽做什麽傻事。
“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她以為她很和顏悅色了，劉嫣卻還是抖篩子似得，半天憋出一句；
“他在喊你。”她直指門口，腔調發顫。
“管我什麽事。”張韻寧笑笑徹底打破她的希望，“跟你也沒關系，別說他了，聊聊其他的。”
劉嫣手握着胸前的衣服，唇咬地死死的。
“說話！”張韻寧突然吼出來，耐心已用盡，“不說話我就捅了你！”
眼底滿滿的戾氣展露無遺，張韻寧刀尖直指，不帶顫抖；劉嫣更害怕了，眼淚再一次流出來。
“不說是吧。”張韻寧站起來，跳到她跟前，掐住她的脖子，然後拿到在她手臂上輕輕一碰，真的只是輕輕一碰，然而就已經流出血來，劉嫣見血，邊搖頭往後退，想說什麽，卻因為被掐着脖子，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偏生張韻寧的力氣又大，她逃不開走不了，雙手更是夠不着，這時張韻寧放開她；
“咳咳……咳咳……”肺部湧入新鮮的空氣，劉嫣一個不順，開始猛烈的咳嗽。
張韻寧冷眼旁觀，不為所動。
劉嫣擡頭，手臂上的血絲已經幹涸，但是那股狠勁就留上上面，無法抹去。
做母親的人都有一種勇氣吧。
“你想聊什麽？”；劉嫣反而冷靜下來，最壞的情況也就是這樣了，張韻寧不會真的殺了她，沒什麽好怕的。
“張迪身上的傷是你弄的。”張韻寧平靜的問。
“……是。”稍稍遲疑一下，劉嫣也就承認，現在的情況不管怎麽樣張韻寧都是往她頭上算的。
“呵，故意的？”張韻寧又開始笑了。
劉嫣不說話，這樣的張韻寧讓她害怕，見她拿起刀放到嘴邊，然後一下一下的舔着上面的血，眼睛一瞬不瞬；劉嫣心裏開始深深的恐懼起來，那種被張韻寧激起的勇氣開始發顫，讓她想要嘔吐。
“嘔……咳咳，嘔……”
“故意的？”張韻寧又問了一遍。
“咳咳……是的，有些是，不過有些是他自己不小心弄得，跟我沒關系，你也知道小孩子總有些……”
“他是我的兒子。”
劉嫣不敢說了，怎麽說都是她的錯，這人根本不會饒過她，這樣一想，膽子反而放開了。
“是，那有怎麽樣？是你自己不肯帶他走的，這樣也是無可厚非，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劉嫣惡意的說着，她希望張韻寧能夠內疚，這一切的源頭本就是她，她要是帶走孩子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張莫就是她和自己孩子的了。
他就不會……
“你們結婚了？”張韻寧突然問道。
“還沒……”劉嫣反射性的回答，然後猛然反應過來，張韻寧已經将刀子拎在手裏，搖搖晃晃。
“我們很快就結婚，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把張迪帶走……啊！”
正在房間外面等着的張迪聽見這聲尖叫，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媽媽這是在犯罪，他不想她這樣，但是爸爸還沒有回來，他又進不去……
怎麽辦，怎麽辦？
“再叫？”張韻寧聲音輕的都快聽不見了。
劉嫣馬上閉嘴，強迫自己不要害怕，可是……可是這是28樓啊，閉眼睜開不管幾次都是暈的，樓底的綠植在眼前模模糊糊的，心髒已經停止，只要她在掙紮一下，就會炸裂。
“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
張韻寧說着，又把她的身子往外邊移了幾分；“這樣夠嗎？”
劉嫣的這顆肚子都跨出玻璃護欄以外，護欄太高，張韻寧站在板凳上，上半身也跟着露出去，這個高度不錯，她以前試過。
“…………”劉嫣說不出話來，剛剛的挑釁現在看來都是紙老虎，被水這麽一泡，成了漿糊。
“能聽我說了嗎？”
劉嫣猛烈的點頭，動作之大又往下沉了幾分，吓得她馬上停止。
“張迪是我兒子，他的事我清楚，你知道嗎？”
劉嫣點頭。
“所以當我看到那一身傷時什麽心情你理解嗎？”
劉嫣再點頭。
“不，你不會理解，我是就想直接找上門來捅死你算了，但是一想有張莫在我肯定不會成功，所以我就給他發短信，你删了是吧，把我拉黑名單了是吧？”
劉嫣不敢點頭。
“後來張迪告訴我她爸爸出差，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了，但是他今天應該回來了，你說他要是看到這場景，會怎麽樣？”
張韻寧的聲音越來越輕，有些缥缈不真切。
“張迪身上挨了多少下，我也想一起還給你就算了，但是不行啊，我聽你說是故意的，果然還是好想捅死你，但是你懷着孕呢？不好辦呢。”
張韻寧說着把人上提了提，就在劉嫣滿懷希望時；
“你說我們一起跳下去好不好，天注定好不好？”見她搖頭，張韻寧也不惱；“你要是能活着，就好，死了就算了，反正這事兒，得了！”
“張韻寧你幹什麽呢？給我開門，你這個混賬……”
突然傳來程丹的聲音，張韻寧沒有感覺，倒是劉嫣使勁的搖晃了幾下，腦部不平衡太久，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你也這麽想是嗎？”張韻寧聽起來非常的高興，劉嫣是身子跟着她又挪了幾分。
“唔唔唔……嗚嗚……”劉嫣開始掙紮，張韻寧的手臂也開始無力，手指一陣發麻，這時房門卻突然被打開，開鎖的聲音一瞬間撬動了張韻寧的神經，手臂突然用力——
“啊，咳咳……”
“小嫣，小嫣，你沒事吧？”
程丹第一個沖進來，扶起被摔倒床邊的劉嫣，一個勁的看她的肚子，随後張莫跟着進來，手上拿着鑰匙，臉色鐵青。
“你到底想幹什麽？”家裏被這樣大鬧一場，誰也不會有好臉，除了張韻寧。
“想殺了她。”右手依然拿刀，握的虎口都有些疼了，臉上卻依舊是笑意滿滿，殺氣騰騰。
張莫看着那把刀，在看看張韻寧盡是扭曲恨意的臉，向她走過來。張韻寧換個指向，驚得程丹大叫；“張莫！”
張莫停住，張韻寧表示有些遺憾。
居然用那樣的眼神看她，你是以什麽立場；張韻寧不想多說，越過他往外走，程丹把劉嫣放在床上後追出來，指着她的鼻子開罵；
“你還有沒有點教養，居然跑到人家家裏來鬧，就算你再怎麽不甘心，也得有羞恥心不是，還有小孩子在呢？”
還在手忙腳亂的叫救護車。
“就是因為這幅德行張莫才不要你的，居然還有臉打上門……你，你幹嘛？”
手裏的電話掉在地上，程丹臉色發白的看着眼前離鼻尖不到兩公分的刀尖；張韻寧第N次端起笑臉，卻跟摟着張迪的左手一樣是滲人的白。
“給我閉嘴。”早已沒有力氣，現在不是張迪還在身邊的話，張韻寧說不定已經一走了之。
程丹閉上嘴，眼睛卻死死的瞪着她，張韻寧沖她一笑，帶着絲絲的血腥，程丹不自覺的後退兩步，不顧近在眼前的刀。
張莫從房間出來，看到的就是這麽個場景，當即上來準備奪下她手裏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忍不了。
“張迪。”
張韻寧卻是沒看見他一樣，徑自蹲下身子抱了一下張迪，然後把手裏的東西塞給他，最後親上他滿是淚痕的臉。
“以後誰要是欺負你，不要客氣。”
點到為止，不管在場的誰都知道她在說什麽，程丹想再次出聲，卻瞟見一旁臉色鐵青的張莫，乖乖閉上嘴。
“媽媽……”張迪眼裏是不掩飾的擔心，可不是嗎？張韻寧早就不是剛剛那副模樣。
臉色蒼白，眼裏更是有隐藏的淚珠子。
“我走了。”
這次真的是落荒而逃，張韻寧不敢去看他，一步步走向門外，腳步虛浮得不像話，卻還是挺着腰板消失在門口。
張迪握緊手裏的刀，眼裏蓄滿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 阿瑟表示本人偶爾的心裏活動是挺陰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