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姑娘

? 金銮殿上,承武帝身着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端坐在龍椅上。他望着階下立着的一幹文武百官,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有本啓奏,無事退朝。”承武帝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開口道。

底下衆人無一人出列,但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實際上百官把最近一段時間朝中所發生的大事皆寫了折子,早就遞上去了。現在雖說是太子監國,但那些折子必須經由承武帝禦覽,方可交由太子處理。不過,看今日這情形,那些折子恐怕在禦書房都積了灰吧。

李霁站在下首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他早料到了今日。他微微轉首與劉琚對視一眼,劉琚朝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李霁會意。

承武帝剛想示意錢公公退朝,便見李霁出列俯身垂首道:“臣有事啓奏。”

“戶部侍郎梁吾德賣官鬻爵,放縱私欲,貪腐成性,還望陛下明察。”

李霁站在大殿中央,聲音朗朗,但卻使殿中的一幹臣子心生膽寒。別看李霁面容溫潤,但曾浴血過沙場的人,必定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

梁吾吓得癱跪在地:“微臣,微臣冤枉啊。”梁吾的雖口中大呼冤枉,但額間冒出的冷汗早已股股成流。

冤枉?李霁冷哼一聲,微微轉眸掃了面色如常的何尚書一眼,旋即從袖中掏了份折子。他備了兩份折子,對付的就是今日的這種狀況。梁吾德一身大大小小的罪行皆列其中,詳細全面地連梁夫人都沒給落下。

錢公公會意,接過李霁手上的折子雙手遞給了承武帝,随即立在一旁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承武帝聞聲竟有官員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貪腐之事,立馬來了精神。那折子厚得很,承武帝一目十行地飛速浏覽着,竟也看了幾近一盞茶的功夫。

承武帝面上的怒氣愈演愈烈,而殿中衆人也是面色各異。

“來人,宣朕的旨意,把梁吾德押入死牢,明日午時處斬。”承武帝氣得青筋直跳,看着底下衆人怒吼道。如今國庫空虛,他連建行宮的銀子都沒有,而底下的官員府裏卻堆得滿是金山銀山。承武帝如今是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氣,直接斬了抄家了得。

何尚書與他身邊一官員對了個眼色,倆人随即不動聲色地垂下了頭,面色卻有些陰沉。太子既然想拿梁吾德開刀,手中必握着充足的證據。他還是保持沉默為好,那也只能放棄梁吾德這顆棋子了。思及此,何尚書心中不禁暗恨。

承武帝平息了心中的怒氣,望着底下衆人複又開口道:“還有什麽要事要禀告?”最好是關于貪墨的。

底下衆人神色各異,有人心中暢快,有人心底卻在不住地冒着絲絲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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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武帝見無人出列,轉首朝錢公公示意。錢公公見狀忙上前唱念道:“退朝。”

何尚書經過李霁身邊時冷哼一聲,繼而拂袖走開了。

李霁嘴角噙着笑,也不甚在意。老狐貍,尾巴快保不住了吧。對于何尚書來說,這梁吾德可是顆很重要的棋子。

李霁轉首快步走到劉琚身邊,拱了拱手開口道:“微臣恭賀殿下。”承武帝賜了婚,欽天監也擇了良辰吉日。劉琚與那蔣家小姐将于下個月初六完婚,說起來,皇室都有好幾年未辦喜事了呢。

劉琚的神色有些淡淡,看不出有絲毫的喜意。不過,太子殿下的面色一向如此,倒也沒甚可奇怪的。

“阿霁,這次多虧了你。”劉琚望着李霁開口道。

“臣可不敢當,一切功勞當歸太子府的人。”這次他還真沒做什麽。

劉琚不置可否,在官員面前,很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那份名單倒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李霁望了望不遠處候着的李勝轉首朝劉琚道:“臣要先行一步了。”

劉琚微微颔首。

李霁與劉琚雖是表兄弟,但倆人之間的感情,卻勝似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李霁下了馬車,便見府門口停了頂極其眼熟的轎子。全京都城最喜乘轎之人,宜康長公主當屬第一。

将軍府的書房中坐着位華裳美貌婦人。丹鳳眼,細長眉,容色美豔無雙。但眼神卻有些淩厲,全身透着一股子英氣。

醉清快步走至宜康長公主身前福了福身道:“公主,公子回府了。”

宜康長公主翹起二郎腿,手指敲着桌子,一副要找人算賬的架勢。醉清見狀嘴角偷偷扯出一絲笑意,乖乖地立在了宜康長公主身後。

李霁走進書房看到宜康長公主這副架勢,連忙上前開口道:“兒子見過母親。幾日未見,兒子是愈發想念母親了。”跟在李霁身後的李勝聞言,身子抖了抖。

宜康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霁開口道:“你父親如今身在邊疆,手沒那麽長,本公主可是要好好地替你父親管教管教你。”李霁可是被宜康長公主手持刀槍棍棒給訓練大的,如若不然,這大齊可要少了位将軍呢。

李霁聞言立馬正色道:“敢問母親,兒子犯了何事?”

醉清和李勝倆人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一旁裝倆木頭人,努力地減消自己的存在感。

宜康長公主聞言道:“聽李勝說,你瞧中了一位姑娘,還收了人家姑娘的信物,可有這事?都不帶過來給娘親瞧瞧,怎麽,怕我吃了人家不成。”

李勝聞言雙腿一軟:完了,完了,可他不是這樣說的呀。

李霁轉眸朝李勝涼涼的斜睨了一眼笑道:“母親還信不過您親兒子麽,兒子真要是瞧中了哪家的姑娘,必定會先帶她來拜見母親,兒子哪敢藏着掖着不是。”

宜康長公主開口道:“最好是這樣。罷了,我今日只不過是順道來瞧瞧你,你也累了一整天了,趕緊歇着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給我尋個兒媳婦要緊。”

李霁聞言心下一松,忙拱手道:“是,是,兒子去送送母親。”

宜康長公主擺了擺手開口道:“不必了,醉清,我們走。”

醉清聞言朝李霁福了福身,快步跟上了宜康長公主。

宜康長公主走到門口時,腳步一頓,并未回首,正色道:“如若有姓單的人尋上門來,直接打出去便是。”說完便緩步走了出去。

李勝見宜康長公主走了,忙上前開口道:“爺,您聽我說……”

“府裏的馬廄許久未除了。”

“爺,爺,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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