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警惕
? 小黑鴿子是錢公公養的,那紙上寫着“速來”二字。能讓錢公公飛鴿傳信,定是有要事相告。
錢公公正在門口候着江瑟,倒也不用她敲那十五下門。江瑟的官方生辰自是和秦碧妩是同一日,但她實際上比秦碧妩要大上一些。
無父無母的孩子,自然也沒有生辰。可江瑟知曉,她十六歲了。
江瑟悄無聲息地落在錢公公身前:“阿公,發生了何事?”元嬰受傷,錢公公緊急傳書,這兩件事必有一定的關聯。
錢公公見江瑟毫發未傷,心裏松了一口氣道:“快進來說話。”
桌上的燭光飄忽不定,錢公公的面色也有些晦暗不明。
“何貴妃她向我打聽十年前入宮的那批嬰孩,想來也是要有所動作。”錢公公敲着桌面緩聲道。
江瑟聞言心裏一驚,她訝異的不是何貴妃,而是何貴妃竟要拿太子府的暗衛開刀。
“太子府有人設了埋伏,阿嬰受了傷。”江瑟沉聲道。
錢公公睨着江瑟道:“瑟瑟,這話阿公可是帶到了。為了你,阿公可是損失了不少錢財。”錢公公想起那一匣子的珠寶和那顆碩大的夜明珠,現在仍有些肉疼。但太監愛財,取之亦有道。
江瑟平靜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看着錢公公驟然笑道:“阿公,上次的藥再給我幾瓶。”錢公公話中的意思,江瑟自是聽得明白。劉琚雖已是大齊的儲君,但安王和何貴妃的勢力也不容小觑,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劉琚能安然坐穩太子之位。如果真到了那一日,錢公公當然會選擇保命。江瑟和他皆是惜命之人。
錢公公聞言眉毛不禁擰成一個疙瘩,他為她做了那麽大的犧牲,她竟然還要順手牽羊。錢公公伸開兩指朝江瑟腦門上點了點:“臭丫頭。”
江瑟見狀也不躲閃,兩眼微微一眯,霎時眯成了兩彎月牙。
錢公公從內室出來開口道:“最後幾瓶了,都給你。從皇宮西面出去,那裏的禁衛軍少些。”
“知道了,多謝阿公,我先回去了。”江瑟開口笑道,說完身形一閃,立時消失在氤氲暮色中。
錢公公說的果然不錯,江瑟這回平安無虞地回了府。她見太子府的書房仍有燈光,便轉道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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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江瑟拱手道。
高公公看着眼前的江瑟微微眯了眯眼。一身黑色勁裝,襯得身姿纖細而又窈窕,青絲用發帶簡單束起,幹脆又利落。
“江護衛,請進,殿下還未歇息呢。”高公公滿臉堆笑道。
江瑟微微颔首,随即走進了書房。
書案上的折子堆得像座小山似的,劉琚埋在折子堆中,看不清神情。
江瑟垂首徑直開口道:“殿下,是何貴妃的人。”府外有人監視着,劉琚不會不知道。
劉琚聞言握着狼毫筆的手微微一頓,過了半晌方開口問道:“消息是否可靠?”
江瑟頓了頓回道:“屬下有九成的把握。”沒有找到證據之前,她也不敢妄下定論,不過她還是開了口。
劉琚“嗯”了一聲後便沒再出聲,書房中一時間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江瑟垂着首,劉琚未開口,她不能告退。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書房門口傳來一陣隐隐的說話聲,劉琚這才開口沉聲道:“退下吧。”
江瑟聞言悄悄松了一口氣道:“屬下告退。”
江瑟步出書房後,見高公公身邊立着兩個人。待她看清那個身着紅色披風的女子的面容時,忙上前施禮道:“屬下見過太子妃娘娘。”
那倆人正是太子妃蔣昕媛和她的貼身宮婢梅香,看着情形,倆人候了不少時候。那段時間恰巧她在書房向劉琚禀告事情,江瑟竟有些過意不去。
太子妃聞言柔聲笑道:“江護衛不必多禮。”
江瑟見太子妃神情溫婉,而她身邊的梅香卻有些神色憤憤地望着自己。江瑟見狀渾然不在意,随即告辭大踏步地走開了。
梅香望着江瑟的步子,立時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娘娘,老奴領您進去。”高公公臉上的褶子堆得比剛才更甚。
和以往一樣,待江瑟的身影消失後,劉琚方擡首凝視着她剛才立着的地方。江瑟走路雖近乎悄無聲息,但每次,他都能感覺得到。
喜歡麽,他想他是喜歡江瑟的,但這點子喜歡如今還算不了什麽。江瑟望着他的眼神,他瞧得明白,清明坦然,沒有一絲愛慕之意。他劉琚還不至于去強迫一個女人的軀體屈從于自己。
劉琚雖這樣想,但心中卻隐隐有些失落。他手中捏着狼毫筆,微微有些失神。
“時候不早了,殿下還是早些就寝吧。”太子妃望着劉琚,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那聲中含着一絲乞求。倆人成親後,劉琚待她雖極好,但她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麽。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可越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心中越是難過。她想看着劉琚君臨天下,可同時,她也不得不看着他身擁後宮三千佳麗。
人都是這樣,只要得到,便會奢求過多。
劉琚回過神盯着太子妃的雙眼道:“你先歇息吧。”
太子妃聞言面色一黯,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道:“是,臣妾告退。”今晚又是如此,劉琚每日都會忙到很晚才回房安寝,倆人同房的日子是少之又少。別說是皇長孫,就是連她想見他一面也極是難得。
“娘娘,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梅香看着太子妃的臉色輕聲訝異道。太子殿下呢,他怎麽未出來。
太子妃垂着臉看不清神色:“梅香,我們走。”
梅香跟在太子妃的身後急聲開口道:“娘娘,是不是姓江的那個女人,那姓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個什麽好貨色,她跟太子殿下……”
太子妃聞言腳步一頓,旋即轉首冷聲道:“梅香,住嘴。”太子瞧上哪個女人,哪裏輪得到她來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