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蠢貨

? 試圖謀害太子的人竟然是蔣皇後,這人的心得狠到何種地步,才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施以毒手。江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想不明白。

阿啓挨在江瑟身邊,一個勁兒地瞧着她的小腹,小臉有些呆滞,難得帶點傻氣。

“娘親,我也是從這裏出來的嗎?”

婉婉摸過尚在江瑟小腹中的弟弟,但阿啓卻什麽都不知道。

江瑟失笑,拿小拇指比劃着道:“是啊,當初你才這麽點兒大。娘親抱着你,揣着你,走到哪兒都帶着你。抱着抱着,你就大了。”母子連心,血肉相親,但總些人不懂,也懂不了。

阿啓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樣子憨憨的。

李霁的臉色也柔和了幾分,摸了摸阿啓的頭,柔聲道:“阿啓乖,你娘親有些累了,自己先回書房吧。”

阿啓擡頭挨近江瑟,倆人臉貼着臉,“娘親好好歇息,我先下去了。”

江瑟臉帶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這幾日發生的事太多,江瑟難免勞心勞神。但事關婉婉,李霁也不好攔阻外界訊息,只能多抽出些時間陪陪她。

李霁傾身把江瑟打橫抱起,輕柔地放在床榻上,蹲下來脫了她的鞋襪,蓋上錦被,輕聲道:“睡吧,我在旁邊守着你。”

江瑟最近嗜睡,再加上這幾日确實有些累了,沒過多久便安心地睡了過去。她不是不擔心,只不過她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李霁等她睡了過去,吻了吻她的額頭。起身坐在一旁的矮榻,在紅木小幾上處理起了公文。

室內不時響起輕微的書冊翻頁聲,一派溫馨恬靜。

李啓出了爹娘的房門,下了臺階,沿着庑廊朝書房走去,碰巧迎上福伯。

“小少爺,少爺和少夫人歇下了嗎?”這麽多年了,福伯還是改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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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您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跟我說。”李啓在外人面前,還是比較端肅穩重的。福伯是将軍府的老人了,一向受到府中各人的敬重,李啓也不例外。

福伯捋了捋有點發白的胡須,笑吟吟道:“封大人府的四小姐來找小姐,但小姐又不在府中,所以老奴來向少夫人回禀一聲。”婉婉進宮的事,除了幾人知道以外,外面的人并不知曉。

封府的四小姐,那是誰?李啓仔細回想了一番,腦海中對這位封小姐倒沒有一點印象,遂開口道:“娘親睡下了,福伯,您帶我去瞧瞧吧。”

福伯笑呵呵地應了聲,那封家小姐模樣長得還真讨喜,肉嘟嘟的。

封寒舒自從聽聞婉婉成了太子妃之後,她也替婉婉高興,就想着來賀喜。誰知太子病發,便沒有冒昧前來。她這幾天思來想去,倆人都交換了禮物,那就是朋友了。朋友有了憂心事,她怎麽可以坐視不管呢。

“封小姐,這是我家小少爺。”福伯含笑把封舒寒領到了一處小廳內。雖說男女有防,但倆孩子,不必計較那麽多。

封舒寒年近十一,頭上插支蝴蝶水晶粉簪子,趁着她白皙晶瑩的小臉,愈發顯得俏皮可愛。

“小少爺?那你應該是婉姐姐的弟弟吧。”封舒寒歪着頭看着李啓道。

李啓比封舒婉小上兩歲,個頭又比她矮上那麽一丁點。封舒寒望着李啓,倒有點兒姐姐看弟弟的感覺。

李啓臉色漠然,面對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姑娘,絲毫沒有軟化的意思。弟弟?他看起來就那麽幼稚麽。

“阿姐去了祖父府上,封小姐可有什麽話要我傳給阿姐?”李啓板着臉道。

福伯在一旁揮退送茶的丫鬟,低着頭強忍着笑意,他家小少爺果然有少爺當年的風采與,嗯,氣魄。

出去了?真是不巧。封舒寒洩了氣,“是我冒昧了。我有一些東西要送給婉姐姐,等她回府,還請你轉交給她。”說着示意丫鬟抱出個錦匣。

李啓颔首,福伯上前接住了那匣子。

封舒寒朝李啓微微一笑,臉頰上的梨渦半顯,“多謝!”

“舉手之勞。”

把封小姐送出府之後,福伯在後慢了一步。等他詢問小厮小少爺去了何處時,小厮回答說小少爺去了練功房。

練功房?小少爺平日裏最喜歡去的不是書房麽,難道他記錯了?!福伯不禁腹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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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家原本也是按照蔣皇後的意思,将來是要扶持三皇子的。可如今,蔣皇後被幽禁,看永安帝的意思,是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了。一時間,蔣家上下人心惶惶,驚恐不已。那也只能向太子投誠了,太子如今有了太子妃,那就委屈蔣靈,當個側妃吧。

蔣家想讓蔣靈做太子的側妃,可蔣靈一直被蔣家人當做太子妃來培養的。如今太子妃花落他家,蔣靈哪裏甘心得了,遂進宮找上了三皇子。蔣皇後失勢,未累及蔣家,又因太子的緣故,旁人也不敢怠慢蔣家人。

“表哥,姨母她怎樣了?”蔣靈淚眼盈盈。蔣皇後被幽禁,她的确傷心不已。

三皇子神情蕭索,一身酒氣,“你怎麽又來了?”

蔣靈止住眼中的淚,蹲下身子摸着三皇子的手道:“表哥,姑母蒙冤,你可要振作起來。”太子妃的位置沒了,可太子可以換啊。

三皇子眯着眼道:“哦?你怎麽就那麽肯定,母後是蒙了冤了?”

蔣靈聞言斷然道:“姑母不會做那種事的。”

三皇子冷笑兩聲,持着酒壺又喝了一通。

蔣靈倏地站起身,從袖間落下一物,三皇子迷迷糊糊地伸手撿了起來。

“表哥,不能看,還給我!”蔣靈驚呼道,但卻站在原地不動,絲毫沒有要去搶的意思。

一張破紙而已,三皇子也不理她,徑直展開了那張紙。

那紙上畫着一美人兒,雙眼盈盈含笑。三皇子的意識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漂亮!這女子雖沒有蔣靈的妩媚,但也別有一番風韻。

蔣靈拿眼觑着三皇子,突然伸手去奪,三皇子自然不丢手。

“這畫上的美人兒是?”三皇子開口問道。

“她是李婉婉,表哥,你趕緊把畫還給我。”蔣靈嬌嗔道。

三皇子把畫往懷裏一塞,“這畫是本宮撿的,自然就是本宮的。”

蔣靈咬唇跺腳道:“表哥,你不給我可以,但你得把它給毀了,可不能讓旁人看見。”

三皇子胡亂點了點頭。

蔣靈見目的達成,沒過多久,便起身告辭了。

蔣靈走後,三皇子拿出那張小像,撕了個粉碎,又點了一根蠟燭,把碎片燒了個幹幹淨淨。

李婉婉,李霁之女,準太子妃,他未來的皇嫂。這蔣靈還真把他當個色.迷心竅的蠢貨,真是個蠢貨!

蔣皇後偏疼三皇子,對太子不聞不問。但太子和三皇子兄弟倆的感情卻很親厚,經常在一起練劍習書,沒有絲毫嫌隙。

蔣皇後意圖謀害太子,最痛苦的可能不是太子,而是三皇子。一個是生身之母,另一個是手足親兄。他舍不得蔣皇後受苦,但又覺得愧對兄長。如若沒有他,蔣皇後定會疼愛太子,而不是痛下毒手。如果沒有他,興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想到此處,三皇子心中痛極,癱坐在地,捂着臉哭了起來,到底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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