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薛淩最終依然沒能逃掉。
她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空曠無人的廠房裏。
手腳都被綁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薛易也同她一樣。
“本來以為還得費勁兒再去找這薛少爺,沒想到剛巧碰上了,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外面傳來男人大嗓門說話,以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聽到這話,靠在薛淩身旁的薛易長長的眼睫微微動了動。
所以說,他們的目标從一開始就不止是薛淩。
就算薛淩沒有拉他,他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依然是被抓到這裏來。
薛易眼眸暗沉,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抹消薛淩這個惡毒的女人故意拖他下水的事實。
門被打開,從走進來兩個人。
薛淩眯看去,其中一個身型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正是将抓抓來這裏的人。
剛剛的話,也是從他口中所出。
另外一個長得高高瘦瘦的,進來之後見薛淩睜着眼睛在看他們,一雙眼眸波瀾不驚。
讓人忍不住心下佩服,薛大小姐果然不愧是薛大小姐,即使面對這樣的狀況,也依然能做到面不改色。
他笑了一聲,“喲~薛大小姐終于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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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淩垂眸,沒有搭理他。
這些人抓她,無非就是為了財,在錢還沒有到手之前,他們不會将她怎麽樣。
高瘦的男人又将他們二人打量了幾眼,最後視線停留在薛易身上。
啧啧兩聲,似同情,更似在幸災樂禍。
幸災樂禍身為薛家的少爺,卻混得連他都不如。
他摸着自己尖瘦的下巴問道:“薛家不是不待見這個薛少爺嗎?我們抓薛大小姐不就好了嗎?為什麽還要費勁的去抓這個沒用的人?”
薛易的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薛家從來不曾在外提過關于薛易的只言片語。
若不是專門詳查,他們也不會知道薛家原來還有個兒子。
更不會知道,薛家的兒子,過得連個傭人都不如。
黑衣服的男人嗤得一聲,笑了出來,眼角撇向薛易,“你懂什麽?這很有可能只是薛家放出來的障眼法而已,這表面看起來是不待見,誰知道是不是薛家為了保護他而故意如此?
那薛鴻可就只有這麽一個兒子,誰會真傻不拉叽的寵着一個女兒,放棄自己的兒子?
女兒再好最後也得嫁人,對她再好又有什麽用?家業不還得兒子繼承?
說不定薛大小姐只是薛鴻放出來給薛少爺擋刀子的工具而已,豪門世家這種小伎倆我見得多了,為保險起見,當然是兩個一起抓了,不管薛家想要救誰,我們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高瘦男人摸了摸下巴,感覺好像挺有道理。
反正抓都抓了,管他們到底是在乎哪個,只要錢到手就成。
薛淩的手指根根收緊,長長的眼睫擋住了眼裏的思緒。
這個男人說的話,每一句都直直戳進了薛淩內心最為陰暗的角落。
上輩子,薛淩同樣也是豪門大小姐,衆星捧月的長大。
與這輩子不同的是,她上輩子有個繼母和弟弟。
可她一輩子都活在謊言之中,正如這個男人所說的那樣,她一直都在給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擋刀子。
繼母和父親表面上看起來都對她極為的好,甚至放出要讓她繼承家業的消息。
可其結果便是她經常不是被人綁架,就是遭遇各種暗殺。
若不是後來她和弟弟同時被人綁架,而父親和繼母一改往日的嘴臉,不僅選擇了救弟弟放棄她。
嘴裏還義正言辭的說:女人遲早都得嫁人,我将家業交給你,然後讓你送給別人嗎?
人心就是這樣的醜陋而自私,薛淩早就已經放棄再對他們産生任何的感情。
而這個世界的一切,和上輩子又是何其的相似,薛淩打從穿過來之後,就沒相信過他們是真心對她好。
與其說不信,不如說她已經不需要了。
感情都是無用的東西,她不需要任何的感情。
“帶上五千萬現金,不要帶人過來,若是敢帶上警察,那就別怪我們撕票了。”
高瘦男人拿着從薛淩包裏搜出來的手機打着電話說道。
薛鴻和方晴早在薛淩失蹤就已經收到了校方的消息。
薛鴻剛派出人手去尋找,手機便收到一張薛淩和薛易被綁住的照片。
而這張照片,是從薛淩的手機裏發出。
綁徒聰明的很,怕用自己的手機暴露了信息,所以特意拿走了薛淩的手機聯系薛家人。
既可以提高可信度,又不容易暴露。
“照片相信你們已經看過了,你的女兒和兒子現在都完整無缺,但若是你們不乖乖聽話,那我就不能保證了。”
“你們先讓我女兒和我說句話,我得确認她現在是安全的。”薛鴻聲音維持着冷靜,但眼裏卻是掩不住的焦急。
高瘦男人聽了将手機放到薛淩嘴邊,眼神威脅的看着她,“說句話。”
方晴一把從薛鴻手裏搶過手機,急忙說道:“喂淩淩,你聽得到我說話嗎?你現在還好嗎?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薛淩眼睫微動,“聽得到。”
聲音幹啞,透着一絲虛弱,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清潤冷淡。
這說明她現在一點都不好。
方晴聽到這聲音眼淚都險些掉落下來。
高瘦男人将電話從薛淩耳邊拿開,“聲音你們已經聽到了,識趣的趕緊将現金準備好,你們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後我會将地址發給你們,若是敢帶警察,後果你們知道的。”
“錢我們會準備好,你們別傷害我女兒。”
方晴喂喂兩聲,發現對方已經挂斷了電話,她手忙腳亂的讓人去取現金。
之後對着薛鴻劈頭蓋臉的就罵,“都怪你兒子,我女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兒子也別想活着。”
罵完無力的攤坐在沙發上,平時驕傲不可一世的模樣此刻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滿臉的焦急和憔悴。
方晴不知道該怪誰,便将錯全部都歸在薛易的身上,怪他沒能将薛淩保護好。
薛易哪裏有她女兒寶貴?薛易就該拼了命也要将她女兒保護好才對。
薛鴻被劈頭蓋臉的一陣責怪,本想生氣,但看到方晴蒼白的面容,将嘴裏未出口的話咽下,面容也緩和了下來。
柔聲道:“你這說的什麽話,淩淩不僅是你的女兒,也是我女兒啊。”
可方晴并沒有因此而得到安慰,也沒有因此而緩和了神色,依然冷眼相對,“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出去。”
薛鴻輕嘆一聲,最終離開,将門輕輕關上。
破舊廠房裏,那兩個男人已經出去了。
薛淩的手緩緩擡起,薛易錯愕的看向她,她竟不知何時已經自己将自己手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薛淩朝他比劃了一個別說話的手勢,緩緩将手伸到薛易的背後,将他的繩子也給解開了。
薛淩上輩子被綁架無數次,之後便學習了如何自行解開繩索。
不管什麽樣的綁法,她都能給解開。
這也是她後來無數次能夠逃脫的關鍵所在。
将手腳全部解開,不遠處有不少的磚頭,薛淩将鞋子脫下,輕手輕腳的撿起一塊,走向門後,突然喊道:“我要上廁所。”
“女人真踏馬的麻煩,這哪有廁所給你上?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
高瘦男人好脾氣的勸道:“算了吧,先忍忍,等會兒我看着她就好了,她跑不了的。”
黑衣服的男人冷哼一聲,上前去開門,門剛打開,一塊板磚便拍在了他的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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