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淩說完就要拉舒華悅走, 宋紹華伸出手, 正欲去拉住舒華悅。

江淩一眼瞟過, 宋紹亭就如同被電擊了一般, 吓得下意識的将手收回。

那種骨頭碎裂的疼痛,他不想再體會一遍。

不敢再動手觸碰她,只能在背後喊道:“小悅, 你這麽善良,一定會幫我的對嗎?”

腳步停住。

善良這個标簽有時候就像一個枷鎖一樣,将人牢牢的鎖住,讓人不斷地要求自己、限制自己。

可這個世界上,有誰規定,人就一定非得善良呢?

舒華悅被從小的教育和旁人的眼光所束縛, 活得太過強求自己。

明明不願、明明不想, 卻被道德綁架,總是含淚強行答應那些讓自己難過的事情。

江淩面色驟然變冷,看出舒華悅的為難, 她率先回過頭, 聲音冰寒至極,“是誰規定,善良就一定得答應你這些無理的要求?”

“既然你這麽善良, 醫院裏需要捐腎、捐眼、捐心的一大把,你為什麽不好心的去把那些都捐了呢?你不是善良嗎?”

“這是強詞奪理。”宋紹亭憤憤道。

江淩嘴角翹起一個譏諷的弧度,輕瞟了他懷裏喝得爛醉的女孩一眼,若有所指的說道:“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 我就報警說你撿屍,試圖xx喝醉的女孩。”

“你……”

收到對方警告的眼神,宋紹亭臉色鐵青,不敢再言。

薛淩這女人太狠,敢說就敢做,宋紹亭卻不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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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被她報警了,就算後來澄清了誤解,他的清譽也被毀了一大半。

眼睜睜的看着二人離去,宋紹亭不敢也不敢再攔。

猶豫了又猶豫,最終還是将人送去了酒店。

夜晚霓虹璀璨,出了酒吧之後,江淩并沒有立刻将舒華悅送回家,而是帶着她走了走,吹吹冷風清醒清醒。

路過一家商店,江淩買了一瓶酸奶遞給她。

看着過往的車輛,她突然道:“酒吧這種地方不适合你。”

嗓音淡淡的,有些缥缈。

這句話似乎觸及到了某個開關一樣,舒華悅突然蹲下身子,聲音哽咽了起來,“那到底什麽才适合我?”

“他們總說,生氣不适合我、無理取鬧不适合我、發脾氣不适合我、哭也不适合我,好像什麽都不适合我,我就應該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聽從他們指令去活着,那樣才适合我是嗎?”

就算是這般發洩,聲音也是柔柔弱弱的,說到最後竟小聲抽噎了起來。

看,終歸是被束縛得太久了,自己都放不開自己。

就算是喝酒發洩了一通。

卻連哭,都不敢大聲的、用盡全力去哭。

江淩沒有安慰她,只耐心的等着她哭完,

她想哭,幹脆就讓她哭個夠。

好似過了許久,舒華悅終于哭夠了,江淩這才遞給她一張紙巾。

舒華悅将紙巾接過,蹲在地上依然沒有起身。

擦了擦臉,意識到自己失态了,整理了情緒後,說道:“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對不起什麽?又謝謝什麽?”

由于剛剛路過,舒華悅的聲音有些啞,“對不起我剛剛失态了,還有,我剛剛沒能幫你說話。”

“你失态是你的事情,不用向我道歉。”江淩看着她,目光極淡,“還有,你并不需要幫我說話,你只要不拆臺,我就得謝謝你。”

确實,那時候舒華悅但凡是想不開幫對方說了哪怕一句話,都會讓江淩下不來臺。

但舒華悅并不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人,與她而言,這話說得可謂是紮心。

以為江淩會因此生氣,舒華悅猛然站起身來,但由于蹲得太久,雙腿已經發麻,但她卻已經顧及不得。

慌忙拉着江淩的手臂解釋道:“我不會拆你的臺,我知道你是在幫我,所以我才要謝謝你。”

說着,她突然松開手,語氣也低落了下來,“我确實不願意答應那個請求,但如果不是你幫我,我恐怕很難會拒絕。”

江淩突然輕嘆了一聲,眼神也難得的柔和了不少,只是聲音依然微涼,“我不會永遠都幫你,如果不願答應,你就應該學習自己去拒絕,你試過就會知道,這件事沒有你想得那麽難。”

舒華悅明白她的意思,她不能再一直這樣下去了。

舒華悅回到家中的時候,父母正在客廳等候,看到她回來,眼神失望,然後便是指責,“你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這麽晚才回家,哪裏有半點名媛淑女的樣子?”

舒華悅看了看時間,大概也就九點鐘不到的樣子。

明明她是個成年人了,卻還被設着門禁。

父母擔心她,舒華悅能理解,但她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

舒華悅沒有像以前那樣認錯道歉,也沒有去理會,徑自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麽多年,這句‘名媛淑女’她真的是聽夠了。

她為什麽就一定得當名媛淑女?

她只想做她自己。

“站住!”

舒爸突然喝了一聲,舒華悅腳步頓住。

舒媽吸了吸鼻子,起身一臉懷疑的看着她,如同審問犯人一般,問道:“你去哪了?身上怎麽一股酒味?”

“我去酒吧喝酒了。”舒華悅笑了笑,不等他們反應,然後面無表情的轉身,打開房門,将門反鎖住。

聽着門外很鐵不沉的指責聲、以及敲門聲,舒華悅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突然感覺渾身都舒坦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叛逆的感覺嗎?

次日早上,某公司總裁辦公室裏。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負手而立,挺拔的身軀昂藏,他回過頭來,眼神挑剔的看着面前低頭扣着手指的女孩。

江宜可還穿着昨晚的衣服,明顯的夜不歸宿。

薛易将眼神挪開,不甚在意的嗤笑一聲,“這麽快就和姓宋的勾搭上了?恭喜你。”

江宜可的臉唰得一下變得慘白,猛然擡頭,激動的解釋道:“我沒有!我和紹亭哥只是……”

薛易擡手,止住她将要說出口的話,淡聲道:“随便你們什麽關系都好,不需要向我解釋,我只關心,我讓你辦的事情你辦了沒。”

江宜可咬住下唇,泫然欲泣,已經下意識的忽略了他的後半句話,不死心的問:“你真的不關心嗎?你就不怕我們……”

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但薛易卻明白她的意思。

他深不可測的雙眸輕瞟了她一眼,擡腳朝她走近,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她的心尖上一般,江宜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擡眸看向面前身型高大的男人,只見他微微啓唇,明明長得那麽好看,嘴裏卻說着殘忍的話語。

“你該知道,我願意留你在身邊,不過是因為你救過我而已,但我不會因此就對你抱有感激,更別指望我會對你産生任何感情,畢竟我從來沒有求你救我,你說是嗎?”

這差不多快要直接說她多管閑事了。

江宜可臉色再次慘白了起來。

五年前她确實是送過一個少年去醫院,但薛易和宋紹亭兩人都說她救過他,可江宜可自己都不知道,她送過去的人到底是誰。

畢竟時間太久了,她根本記不清那個人的長相,只記得少年長得異常俊美。

她不想去否認,她只希望自己救的就是面前的人。

盡管薛易說她多管閑事,但就因為她多管了閑事,他才願意留下她,不是嗎?

江宜可怔怔的看着他,薛易卻突然目露厭惡之色,“別用這種表情看着我,我看着你這張臉就讨厭。”

眼睛紅了,淚水開始在眼眶裏打轉,看得薛易十分膈應。

他轉身不再看她,從落地窗眺望遠方,聲音若有似無的在江宜可的耳邊響起,“你要想辦法讓你姐姐認回江家,你明白嗎?”

江宜可不太明白,薛易為什麽那麽執着的想讓江淩認回江家。

但她卻聽說過,薛易幼年曾被江淩百般刁難,生活困苦,所以恨透了江淩。

偶爾,就在她以為薛易喜歡上了自己的時候,他卻又會用那種帶着恨意、厭惡的眼神的看着她。

那眼神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着別人。

直到聽說了薛易曾經經歷的那些,江宜可才明白,薛易大概是恨透了江淩,所以連帶着看她這個和江淩有幾分相似的臉,也看得不順氣。

所以才會每次都對她露出這種厭惡的表情。

有時,江宜可會在心裏憤憤不平,憑什麽江淩作得孽要她來承擔?

江淩為什麽要那麽可惡的去做那些事情?害得她跟着受牽連。

江宜可正愁着要去哪裏找江淩,卻剛好在商場碰到了她。

江宜可喜出望外,平時不敢踏足的奢侈品店,她直接興沖沖的走了進去。

不顧導購的眼神,直接拉着江淩的手臂就開始問:“姐,你回國了?”

江宜可穿着實在太過廉價,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一條普通的牛仔褲,一件寬松的白色衛衣。

這一身打扮,怎麽看都不像是買得起這裏的衣服的人。

小說劇情裏,但凡女主這種穿着進了品牌店,都免不了被狗眼看人低。

導購本想将人趕走,但聽她喊江淩姐,這才停住腳步沒有吭聲。

懷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雖然長得挺像,但品味實在差得太遠了。

江淩身為女配,天生的就對男女主沒有任何好感。

之前她并不知道她這個名義上的妹妹是女主,直到昨天看到她倒在宋紹亭的懷裏,她才明白過來。

江淩一把甩開她的手,目光冷淡疏離,“我不是你姐,別亂認親戚。”

說完還抽出櫃臺上的紙巾擦了擦手。

作者有話要說:  球球你們別再說改姓氏的問題了,女主不是因為親生父親姓江才改姓江的,是她上輩子原本就姓江啊。

何況她和親生父親不在一個戶口,就算姓江也和他們家沒有什麽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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