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還沒到開場的時候, 氣氛已經是很熱鬧了，粉絲手中的熒光棒在手中揮舞着, 各種各樣興奮的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沈言舒就這樣坐在虞喬身邊，保持着适當得剛好，不會引人注意的距離, 清淡的目光看看着臺上，仿佛臺上有什麽吸引人的東西。
虞喬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裏, 帶着笑意的，他甚至能夠在腦海裏勾勒出虞喬此時的模樣, 眼角眉梢輕揚，薄粉的唇瓣彎成月牙一樣的弧度。
沈言舒抿了抿唇瓣。
衛笙覺得更冷了。
她的手不自覺的抱緊了自己, 好奇怪, 怎麽會這麽冷，她剛才還看過天氣了，明明溫度是18度, 不至于冷成這樣啊。
虞喬看她，“怎麽了？冷嗎？”
衛笙臉一紅，低頭嗫嚅道：“是有點, 感覺好像有人盯着我。”
虞喬頓了一下, 在黑暗中伸腿踢了一下沈言舒警告他, 沈言舒身子一僵, 無法忽視的，從虞喬腿上傳來的溫度，兩只腿隔着布料短暫的相貼, 他的眸色濃稠而深沉，面上卻依舊高冷不可侵犯，在虞喬要收回腿的時候反腳将虞喬的腿勾住不放。
虞喬臉上笑容不變，“現在應該沒事了。”不動聲色掙紮着要将腿收回來。
然而對方使出的力像磐石一樣，虞喬眼中飛快掠過惱怒的神色，我r你m，沈言舒你咋這麽不要臉呢。
他深呼吸一口氣，終于歪過頭看向沈言舒，聲音溫和而又恭敬，“沈總，第一次見面，不介意給你打個招呼吧。”腳動了動示意沈言舒松開。
作為沈言舒子公司旗下的藝人，虞喬搭話無可厚非。
嘉賓席上卻有人嗤笑一聲，心想不過一個最底層的新人，十八線的小明星，居然有勇氣和沈總搭話，以為沈總會回應他？
然後下一刻他驚呆了雙眼。
因為沈言舒回頭看向虞喬，目光冷淡道：“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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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裝聽不懂虞喬的意思，長腿蹭了蹭虞喬的腿，在上面若有若無的摩挲着。
這種羞恥的感覺讓虞喬眼稍更紅了一些，眼睛處散發的艷麗簡直能将人的魂魄吸走，他整個人的手指都蜷縮起來，悄無聲息靠近沈言舒狠狠掐了一大爪子，嘴唇無聲的蠕動着，“挪開！”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沈言舒面無表情，長腿繼續蹭啊蹭。
虞喬差點咬碎了一口白牙。
他試着掙脫依舊沒掙脫成功，這個時候主持人上了臺，燈光亮起，主持人拿着話筒微笑說開場詞，沈言舒終于移開腿，和虞喬的貼在一起，虞喬面無表情連忙将自己的腿移到一邊，中間留出很寬闊的位置。
這樣他也覺得不安全，又把自己背來的吉他橫在倆人中間，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決定他這個月都不要理沈言舒了。
……
這次的公演會是df晉升的一個新臺階，舞蹈歌曲都是精心排唱，程度細致到令人發指，成功的話會為他們帶來更多的人氣，更多的成長，更大的平臺，而失敗的話則是會被媒體抨擊貶低，被圈裏人看笑話。
兩位主持人最後的聲音已經淹沒在一片歡呼聲中，最後他們無奈的對視一眼，随即揚起笑容，大聲道：“接下來——就是屬于df的舞臺！”
“啊啊啊啊啊啊dfdf！！為你們瘋狂打call！”
“趙晗趙晗你最棒！趙晗趙晗我們愛你啊！”
“蘇辔蘇辔！啊啊啊！蘇辔！”
……
明亮的燈光唰的一下熄滅，舞臺中央露出一個巨大的空洞，各有各特點的優異少年如明月一樣緩緩升起，穿着白色的衛衣，衛衣戴在頭頂，露出削瘦而優美的下颚，目光如點亮銀河的繁星，璀璨而自信。
這樣的姿态正是粉絲們深深喜愛的，她們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了整個會場。
音樂響起，那尖叫聲便瞬間寂靜了下去，安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thefirstdayiantyou（第一天我想要你）……”
“iantyouthenextday（第二天我想要你）……”
深情壓抑而又緩慢的語調，少年對着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愛人訴說自己的情意和渴求，他們的舞蹈動作像是不靈活的機械一樣，緩慢而僵硬正如那份想方面說出口卻又無法說出口的心意。
虞喬目光放在臺上，認真而專注的聽着。
前半奏是壓抑緩慢的，到了後半奏的時候，音樂忽然一變，熱烈而奔放。
“ianttotellyou，thefirstdayiantyou！（我要告訴你，第一天我想要你。）”
“i"lltellyou，istillantyouthenextday！（我要告訴你，第二天我還是想要你）”
……
歌聲和音樂仿佛融為一體，少年決定要去告訴喜歡的人屬于自己的那份獨一無二的心意，不管這帶來的後果如何，他都要将這份感情送達到喜歡的人的手裏。
底下已經有人為此激動得握拳，默默祈禱着對方一定要成功。
而虞喬在這個時候提着吉他離開，他坐在最旁邊，動作放得很輕，幾乎很少有人注意到他離開，唯獨一直關注他的粉絲和沈言舒。
沈言舒望着虞喬離開的背影，直到虞喬不見了才收回目光，他目光轉回盯着臺上。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別人盯的是臺上的人，他盯的卻是臺上的帷幕。
“iseeyouatst，icantellyouiloveyou。（我終于見到了，可以告訴你我愛你。）”
尾聲纏綿，帶着無盡的向往和期待，緊張及憂傷，少年決定要打破自身的猶豫和自卑，這一步是那麽的讓人振奮和沉重，幸福的未來還未曾決定着它的走向。
燈光熄滅，音樂漸停。
額頭搶滿是汗水的蘇辔仰頭，沖臺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衆人疑惑，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為什麽還不能發出聲音。
下一刻他們終于明白怎麽回事。
通透明亮的吉他聲忽然響起，帷幕漸起，少年低垂着頭撥弄着手中的吉他，唇瓣邊是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聲音極富有穿透力，一顫一顫的顫在人的心弦，像是陽光穿透雨露折射出的耀眼光芒。
“iakeupfromadreamandseeyou（我從夢中醒來，看到你。）”這聲音初時似剛醒的人，帶着些許慵懶和迷離。
“inthenameofhappiness，tothefutureyou（以幸福的名義，送給未來的你。）”逐漸清醒的人，聲線越來越明了。
“lloveyou（我愛你。）”堅定而執着尾聲，他擡起頭，雪白的膚色，漆黑的瞳仁裏含着溫情的笑意，艷麗的面容在這一刻有着屬于這個世界上最張揚陽剛男人的色彩，從他的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是對另一半的深愛，對未來喜歡之人的祝福。
聲音消失在空氣之中，他起身，對着在場所有的人鞠了一個躬，帷幕落下，一切終于停止。
全場寂靜一秒，下一刻，掌聲雷鳴，沖出巨大的會場，沖向廣闊的天際。
“啊啊啊——”無法用什麽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所有人只能放聲尖叫着，為df，為虞喬。
掌聲，叫喊聲，拼命揮舞的熒光棒甚至脫離她們的手中，有人将帶來的鮮花布偶往臺上砸去，df的衆人承受着這一切，于此刻大汗淋漓的臉上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像新生的朝陽，像掀起的海浪。
眼淚差一點從他們的眼眶中掉了出來。
他們今天很成功，從此以後，将會有更廣闊的舞臺在等着他們去拼，去闖蕩。
“df!df!df!”
“你們最棒！！！！”
“小喬！小喬！小喬！！”
這一刻，他們在粉絲的眼中即是世界。
陳奕在臺下伸出手背捂住眼睛，晶瑩的眼淚從她臉上掉了下來，将她的手背心染濕，她一時之間哽咽起來，竟然不知道內心此時是什麽感覺。
欣喜，激動，欣慰，擔憂。
欣喜着他們的欣喜，激動着他們的成功，欣慰着自己的努力，擔憂着他們的未來。
未來是一條布滿荊棘的路，而他們還要在這條路上走很久很久，路上充滿了贊美與诋毀，肯定與貶低，機遇和挫折……
公演徹底結束，虞喬從幕後背着吉他跳了下來，粉絲呼喚他的聲音他也聽到了，他一頓，笑了起來。
真的是好久沒有聽到的，這麽熟悉的，像海浪一樣的呼喚聲。
幕後工作人員看到他的笑容一陣出神，男性心想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有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女人則是腦海一片空白，等到虞喬出去的時候方才回過神來。
“他……真的很好看……”
“而且居然沒有化妝……”
“他笑起來我覺得我心裏都開花了。”
……
千言萬語幻成最後一句話，那就是“想粉他！！！”
……
……
虞喬手揣在兜裏回到嘉賓席上，坐在後排的粉絲一瞬間将目光放到身上，心髒再度噗通噗通的狂跳，整個人的血液都開始升溫，沸騰得快要燃燒起來。
喜歡這個人，真的是太考驗心髒了。
總是耀眼的讓你的心髒為他加速，甚至産生一種心髒超過負荷的錯覺，覺得自己像是要生病了一樣。
虞喬會到自己的席位上，伸手搭在自己的扶手上，彎身朝衛笙道：“請你們吃一頓飯？”
衛笙等人：“嗯……哦……啊！？！”
她們還陷入在虞喬忽然湊近的那樣艷麗俊美的面容上，迷迷糊糊的只知道點頭，等到反應過來虞喬說了什麽，震驚的張大眼睛，只能發出一句啊的反問聲。
虞喬笑，“你們來應該還沒好好吃過飯才對吧？我請你們吃一頓啊，我記得沒錯的話，n市的闌珊自助燒烤店很有名。”
100一個人，什麽都有，他以前和沈言舒來n市玩的時候吃過一次，幾乎所有吃的東西都有了，海鮮肉類蔬菜水果飲料炒飯拌菜等等，多得數不清。
衛笙連忙伸出雙手晃，“不不不！我們人太多了！”
虞喬彎起眼睛，“也就三百個左右啊，并不多，十個人一桌，三十桌不就好了？”
不待對方說出拒絕之詞，他再度道：“第一次請粉絲吃東西，被拒絕我會很難過的。”
有人從後面跑了過來，正聽到虞喬說請吃東西，連忙開口道：“帶上我帶上我啊！”
虞喬回頭，眉頭一挑，“顧希昭？”
顧希昭拉着男友的手用力點頭，“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的，帶上他。”将男友的手舉了起來晃了晃。
虞喬這才注意到顧希昭身邊隽秀冷淡的少年，少年的冷淡和沈言舒的冷淡不同，沈言舒的偏向深沉，他的卻是偏向于清冽。
如果說沈言舒讓人感覺像雪山，顧希昭身邊的少年就讓人感覺像深夜裏的湖。
他的目光帶着打量，須臾伸出手，“你好，我是虞喬。”
沒想到原來原本跟在他和沈言舒背後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到了交男朋友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少年看着虞喬的手沒有任何情緒，想着被顧希昭強拉來看虞喬，他的目光一瞬間就像是看待宰的豬蹄一樣，顧希昭回頭看他，他伸出手，和虞喬随意的握了一下，露出淺淡的微笑，“你好。”
松開手後虞喬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想真奇怪，握着對方的手覺得有一種寒冷的氣息透過他的手掌心傳到骨子裏。
沈言舒這個時候側頭，看向顧希昭，淡聲的說着關心愛護的話，“你去我不放心，到時候出事了怎麽辦，我陪你們去。”
聽到這句話的顧希昭一瞬間的表情就是我了個大c。
表哥居然破天荒的關心她？！第一次！可能嗎？不可能。
她看向虞喬，又看了看沈言舒，發現兩個人從始至終目光沒有交流一下，一句話也沒有說，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
她面無表情，明白了過來。
她就說，表哥怎麽可能會關心她，不存在的，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她露出虛假的親情微笑，“好的，表哥。”
……
虞喬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闌珊自助燒烤店，三十桌，十人一桌，一樓被全部占滿，甚至有的坐不下，去了二樓。
衛笙她們和虞喬坐在一起。
虞喬去夾菜，沈言舒便也跟着去了，捧着一個盤子跟在虞喬後面，虞喬夾什麽，他夾什麽，兩個人的距離隔得并不近，很難讓人聯想到他們的關系。
虞喬不看他，随便他。
沈言舒的厚臉皮他是見識得非常深刻了，社會得讓人不敢惹。
感覺自己随便做點什麽都能讓他發情似的。
他想着事情夾菜明顯有點不在狀态，什麽時候把自己的手指弄髒了也不知道，等到發現的時候眉頭輕憋，将盤子放在一邊朝廁所走去。
廁所裏沒人，他扭開水龍頭。
下一刻，就看到沈言舒跟着走了進來，将廁所門反手關上。
虞喬的腦海裏一瞬間閃過很多自己以前讀書的時候背着沈言舒看的小黃書：《班上的體育生暗戀班長，趁班長上廁所竟做出這種事》，《勞動委員将我反鎖在廁所之後》，《關于廁所那些的二三事》……
他在心裏默默的唾棄自己并給自己扇了一巴掌，然後靠在洗手臺上，長腿彎出漂亮的折線，高貴不可侵犯凜然道：“你要幹嘛？”
絕對不承認自己內心對某種事情有點小期待。
沈言舒靜靜的看着他，過了一會兒，他終于出聲了，“阿虞……”
虞喬身子一顫。
他覺得自己身體好像出了毛病，自從上次從沈言舒那裏氣走後用了給沈言舒看病的那個醫生送來的藥，聽到沈言舒的聲音整個人的身體就不對勁了，像是看了好幾步g片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