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葉瀾清本來是不想答他的話的,可是一聽到他又對顧安然出言不遜,她的不悅便無法掩飾,他這樣一個人,憑什麽就看不起顧安然?他又比顧安然高尚多少?他的那個什麽人又比顧安然清白多少?
于是,她斜着眼睨他一眼,緩緩地轉過頭正式着前方慢慢道:“我看她們臺裏那個薛秀兒,比起顧安然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你覺着呢?”
雖然沒有看見蕭惜城的表情,但是葉瀾清還是感覺到他那一剎那的愣怔。
也就在那一剎那,葉瀾清悶悶的心裏忽然感覺通暢了很多,我不說并不是我不知道真相,我只是不在意,對于那些龌龊的事情,我只是嗤之以鼻。
“什麽秀兒?你知道他們那個圈裏的事情,我不太了解,現在的人啊,就是太浮躁了!生意場上是這樣,娛樂圈也是如此,你們醫院又何嘗不是這樣。”蕭惜城不鹹不淡地發表着對縣市人生的理解。
葉瀾清冷笑,不愧是蕭氏家族最好的接班人,能把自己身上的腌臜之處無限模糊放大,變成世人的劣根性。
“在這樣寒冷的平安夜,孤獨的人是可恥的。”蕭惜城談了一個響指,吐出一句話。
“與其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寧願可恥。”葉瀾清波瀾不驚地回答。盡管看不慣蕭惜城的種種,但是她平時不會和他發生正面沖突,可是這個冬天倆人的交流多了起來,盡管三兩句話兩人就會。
葉瀾清在酒桌上被熱情的班長大人呢灌了兩瓶啤酒,飯卻沒吃飽,如今又餓又困又乏,情緒自然不高,不免對蕭惜城的話有了極大的抵觸。半醉半精之間,話語間帶了一些火藥味。
葉瀾清第一次看到他,竟然還被他那身皮囊給騙了。以為他是外公外婆眼裏的正直孝順的大好青年。
其實,第二次碰到他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蕭惜城絕非自己的同類,更不是自己的良配。
那一次,是顧安然的朋友的聚會,本來她和那個朋友不熟,想要推辭,但是顧安然覺着她平時交往面太窄,上班時候同事大部分是女的,病人都是女的,平日裏喜歡宅在家裏,接觸男人太少,陰氣太重,不利于身心健康,再加上顧安然有事需要葉瀾清幫忙便硬拖着她去了。
這樣的事情葉瀾清是懶于參加的,無奈拗不過顧安然過分的熱情,便跟了去。等到去了那裏,她才後悔自己的決定,真是不應該聽顧安然的話,來那種燈紅酒綠煙霧缭繞美女如雲的場合。
看人家袒胸露背笑臉相迎,再看看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俨然另類,再加上沒有認識的人,而顧安然正和那幫人調笑,哪裏顧得上她。她便覺得乏味至極,就找了個借口,獨自到走廊上透口氣。
當時,走廊上的光線昏昏暗暗,腳底下的地毯軟軟綿綿,飄進鼻子的胭脂香氣絲絲縷縷,一種昏昏欲睡的困意襲上葉瀾清的腦袋。
她摸了摸牆上發出昏黃光亮的壁燈,光線把古香古色的牆壁照得濃郁,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呵欠,打完之後又覺有趣,想想包廂裏面打情罵俏的男男女女便暗笑道:“飽暖思□□,古人還真是一針見血啊!”
待她聽到面前有男人低低的哼笑聲,這才發覺剛才自己的剛才說的話被人聽了去。她不覺有些惱,回頭望去,昏暗的光線遮住了男人的五官,只看到他身材高大。這個男人怎麽這般可恨,連非禮勿聽的道理都不懂嗎?
她斜瞥了那男子一眼,便往包廂裏走,沒料到,那男人也推開門跟着進去。
包廂裏的人齊齊看去,還有一兩聲不懷好意的口哨聲:“惜城,還是你的面子大,怪不得葉醫生剛才心神不寧,不理我們,原來是在等你啊!”接着是一群男男女女的輕佻的笑聲。
盡管知道這些人是在開玩笑,但是葉瀾清還是恨死了這一幫無事生非的人,自己和他們很熟嗎?雖說如此,良好的家教還是讓她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還好,顧安然沒和他們一起起哄,而是打起了圓場:“我姐妹臉皮薄,你們這幫人說話不知輕重,她和蕭總這才是第二次見面呢?是吧,瀾清,蕭總?”
那被稱作蕭總的人向前走了一步,和葉瀾清站在一起,才開口道:“原來是葉醫生啊,剛才在外面失禮了,我向您道歉,還請葉醫生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葉瀾清擡頭看着那男子,看清了男子帥氣的模樣。她對這男子有些印象,那是上個月,趁着春天天氣好,她陪外公外婆踏青,剛好碰到一老夫妻。
今天他穿着正式,西裝筆挺,要不是顧安然和蕭惜城提醒,她根本就想不起來還有這麽一個人。
“沒關系!”葉瀾清嘴上應着,心裏卻想着,這個男人和這幫人是朋友,應該不不是什麽善類,自己少招惹這種有錢人。
接下來的時間,那幫人倒沒怎麽難為她,蕭惜城也只是見縫插針地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她聊一下,就像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
倆人回了顧安然的出租屋,洗完澡之後,烏黑黑的披肩發還滴着水,顧安然喝了酒,小臉紅撲撲的,她摟着葉瀾清的胳膊,咯咯咯地笑,把臉湊上來道:“清兒,你看有錢人的生活真好!”
葉瀾清把她的臉往旁邊一推:“像什麽樣子,一股子酒臭味,難聞!”
顧安然故意哈了兩口氣:“臭嗎?不臭啊!還比銅臭味臭嗎?我比今晚那一幫動手動腳、占人便宜的臭男人還臭嗎?他媽的,一人摟倆,不怕撐壞了,惡心死老娘了!等老娘有了錢,一個大巴掌扇掉他門牙!”
葉瀾清抱着抱枕往後靠,擺擺手說:“顧安然,你夠了啊,你今晚是受什麽刺激了?你說吧,你有啥事求我!”
顧安然一聽葉瀾清說這話,酒瘋也不撒了,全身一放松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清兒,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你一定會找一個好人家給嫁出去的!”
“得得得,你還是先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解決了吧!”葉瀾清打了一個哈欠:“快說快說,要不我就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
“清兒,那我說了,你一定要幫我啊!”顧安然慵懶地看着自己剛剛塗好的鮮紅的指甲,“那個你能不能打個電話給蕭總,說你有個電視臺的朋友想給他做個專訪!”
葉瀾清愣愣地聽她把話說完,用修長的手指點着她的腦門:“顧安然,枉我對你這麽掏心掏肺地好,沒想到你這麽算計我!今晚你讓我去參加這個聚會,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顧安然搖頭:“不是,不是,清兒,我就是為你恨嫁啊!”
“呸,顧安然,你從我這看見蕭惜城的那張名片起就開始算計你妹我了吧,虧我把你當做親姐了。”葉瀾清嬌嗔道,這女人,簡直要把她當傻子玩弄于股掌之間呢。說不定下一次把她葉瀾清賣了,自己還要幫她數錢呢!
“清兒,姐也是沒有辦法啊,我們主任說了,能把蕭總搞定,我這一季度就算功德圓滿了,所以,姐的幸福生活都寄托在妹妹你的身上了!”顧安然一副沒有你我活不了的姿态,可憐兮兮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