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得到便失去

車子在街道上行駛着,車內的氣氛已經冷到快凝固了。

我開口道:“我……我媽讓我陪她參加慈善晚會,碰巧遇到李潇的。”

我自認為解釋的很清楚,他聽完卻沒有任何反應。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某人吃醋不爽的樣子真是……好吧,我表示心裏有點樂。

直到車子拐出路口,離孫小懶的方向越來越越遠,我才反應過來,“我不要去你家。”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很邪惡,“由不得你,你以為解釋兩句我就會原諒你挂我電話。”

“我……”那是,不方便好嗎?

幾分鐘後,我還是到了世界城,極其不情願的被夏檸夾帶上樓,福媽早就走了,我總覺得夏檸看我的眼神,像一只狐貍盯着美味的兔肉。

夏檸去換衣服,我在廚房翻找一圈,肚子已經餓的抗議了,我找齊材料,開火煮了一些面條,然後又煎了兩個雞蛋,等夏檸出來的時候,我把筷子給他,“沒什麽食材,湊合吃點。”

吃飯的時候,我問:“李潇,在生意上手段很厲害嗎?”

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麽問,明顯感到夏檸夾着面條的手一停,然後笑着說:“怎麽會這麽問?”

“好奇,他一個半路出家的挑起風淩集團的擔子,肯定不簡單。”

他很有意味的點頭道:“嗯,不錯,腦袋開始正常運轉了。”

我反駁說:“我啥時候不正常了。”

“李潇,他不是風淩的繼承人,只是在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出事後,他才出現在李家,至于他哥哥為什麽會出事,我不得而知,但他接手公司後,确實用了很多不正當的手段,獲取了商業利益,不得不說他很會揣度談判對手的心理。”

每個人都不是簡單的只有一面,他的手段後面,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無論怎麽他在我面前都是那個最溫柔的人,這一點就足夠我繼續把他當做好朋友。

“額……”我盯着夏檸的手,“幹嘛又敲我的頭。”

他一點歉意也沒有,傲慢的表情,”懲罰,不準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

我讪讪地解釋:“我……哪有想。”

“去洗澡,睡袍我放在浴室,我收拾碗筷。”他搶着拿過碗筷,起身進了廚房。

脫掉衣服飛快的閃進衛生間,花灑的水從頭而下,全身暖暖的,穿上夏檸的浴袍,帶着他的味道,突然心跳加快。

我邊擦頭發邊往客卧走,還好福媽把客卧的床鋪的很整齊,還在地上鋪了一層毛絨的地毯,踩上去很暖和。

“過來,把頭發吹幹。”他清朗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回頭,夏檸倚在門邊無奈的看着我。

在我笨手笨腳給自己吹頭發的時候,夏檸接過吹風機,居高臨下的幫我撥弄已經被揉亂的發絲。

吹風機響了一會兒,突然停下來,我仰起頭,“好了麽?”

發現他的視線迅速從我身上移開,“你可不可以,先把浴袍系好。”

我低頭一看,額,浴袍太大導致我胸光全洩,我慌亂的扯了扯浴袍,想把自己包裹嚴實。

他卻握住我的手,目光像一潭水,柔的化不開,“我想要你。”

然後吻順勢而下,寬大的手掌摩擦着我的耳朵和臉頰。那件寬大不合體的浴袍,早就滑落到地上,我在迷離中似乎也伸手解開了他衣服,還很順利的樣子。

他灼熱的吻,印燙在我每一寸肌膚,像火花點燃了埋藏在地表下的岩層,在冬日的深夜,從衛生間一路到卧室,雙雙跌落在柔軟的大床上,疼痛和幸福交織着,我們像深陷泥沼,在溫暖的泥土裏探索彼此。肌膚碰到的每一寸都擦出了閃亮的星星,最後伴随着劇痛,被龐大的熱流包圍,融入彼此的身體,只能用一個詞形容“沖破雲霄”。

喘息中灼熱在蔓延,我以為我們可以這樣相愛一輩子。

清晨,我被電話吵醒,孫小懶在電話裏哭了,她說幹媽檢查出來了,我趕緊穿衣服,可是我發現自己竟然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昨晚的種種清晰地印在腦海裏,身邊的人早已起床,看着這淩亂不堪的被子,我簡直想死。

夏檸穿戴整齊的走進來,“你再睡一會兒,今年你不用上班了。”

我用被子擋着自己,懶懶地說:“哦,你趕緊上班吧。”

他走近,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說:“昨晚辛苦了!”

我的臉又開始發燙,小聲嘀咕一句:“你比較辛苦。”

他笑得很無害,“不辛苦,只要你要,我願意給。”

“額……”羞死了,羞死了。

他理了理西裝袖,說:“在家等我。”

夏檸走後,我強撐着起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趕去醫院。

孫小懶眼睛紅紅地坐在病房外,周子澄和幹爸在一旁和醫生說什麽。

我抱着她,“不怕,幹媽一定沒事。”

孫小懶摟着我哭了起來,“小桃,怎麽辦?我好怕……”

“別怕,會有辦法的。”我安慰道。

我從周子澄的口裏得知,幹媽的得的是一種血液病,在國內屬于少數,前期的症狀就像幹媽這種高燒不退,臉色慘白,嘴唇無色,到了後期有可能轉化為白血病。

摟着面容憔悴的孫小懶,看着病床上靜躺的幹媽,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淚掉出來,這個世界上,旁的人與你再親都沒有與你同血緣的父母親,我經歷過失去他們的痛,不想孫小懶再去經歷這些。

我向公司請了幾天假,每天從公寓做飯給孫小懶送去,她每次基本只喝些湯水,我和周子澄怎麽勸她還是吃不下。

等周子澄出去的時候,孫小懶說:“小桃,你幫我把車挂在二手網站,看有沒有人買……”

我愣了一下,“好,等我消息。”真是一個倔強的女人,為了不欠周子澄的人情,連自己缺錢也不跟他開口。

我突然想到什麽,“小懶,我下午回趟公寓,幫你拿幾件衣服。”

走到醫院門口,夏檸的車恰好停在那裏,他降下車窗,“上車。”

“你怎麽在這裏?”難道是心有靈犀。

他調高了車內的暖氣,“我剛好有事,順便來接你。”

“哦。”

“阿姨怎麽樣?”他問。

“這兩天進行血液清洗,病情算是比較穩定。”

他發動車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跟我說。”

為什麽總感覺此刻的夏檸怪怪的,很疏離,有點陌生,從上車聞到濃濃的煙草味,我就感覺到了。

車子在行駛過程中,我們都沒有說活,我偶爾看看他,他眉頭微微蹙着,專注的盯着路況。

難道公司有什麽事?我心裏猜着。

到公寓樓下,我開門下車,他忽然抓着我的左手,“如果,有什麽事我現在無法跟你解釋,但是你要相信我可以處理好。”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就沖他這麽認真的神情,我點頭,“我一定相信你。”

他毫無猶豫的拉過我,溫熱的吻從額頭到鼻子,然後仔細吮吸我的唇,我僵硬的回應着,似乎這個吻更多的是他內心的恐懼。

跟他分開後,我回到公寓,找出上次爸給我的房産證,又聯系了幾家中介公司,因為我家那一片現在是老城區,再加上要拆遷,行情應該還是不錯的,畢竟好多人等着做拆二代呢。

隔天中午我去醫院看幹媽,走到住院部樓梯遇到艾倫,兩人皆是一驚,随機他笑着說:“你是來看董事長的?”

我很吃驚,但裝作很正常的樣子,“對呀,不過董事長怎麽了?”

艾倫很神秘的樣子,領着我走到僻靜一點的地方,“上次工地事故,早就查出來了是寧國興在背後搞得鬼,夏檸本來想瞞住的,可是董事長自己也派人查了,得知真相後,一氣之下心髒病犯了。”

“哦。”我點頭,這信息量有點大,我需要消化一會兒。

寧恩在這裏住院,這就是為什麽夏檸會出現在醫院門口,就夏檸給我的感覺來說,事情應該不是這麽簡單。

陪孫小懶聊了一忽兒,她小聲問起:“我的車怎麽樣?”

“有人在問價了,這兩天就可以出手了。”我說。

孫小懶似乎放心了些,勉強笑着說:“小桃,謝謝你。”

出來的時候,好巧不巧在電梯跟前遇到秋冉冉,這次她不是一副想吃了我的樣子,而是平靜的說:“餘浔,我有話跟你說,關于寧爺爺的。”

就這樣,我倆坐在樓下咖啡館裏。

“說吧。”

“你知道寧爺爺為什麽病危住院嗎?”

我笑道,“我怎麽知道。”

“因為你。”她簡潔的吐出三個字。

我愕然,瞬間又覺得好笑,“你沒搞錯吧。”

“哼,你以為寧爺爺真的是因為叔叔的過錯暈倒的嗎?”

“難道不是嗎?”

“其實是爺爺查到你和阿檸的關系,要把你從公司趕出去,夏檸不許,跟爺爺吵架,爺爺才會發怒。“停頓了一下她說:”兒子和孫子都背叛自己,寧爺爺那樣的人怎麽能承受。”

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我還是有點震驚,畢竟夏檸什麽都沒跟我說過。

我茫然的游離在街上,卻不知道該幹什麽,卻不知道該去哪裏,想打電話給夏檸,但是又想到秋冉冉的那些話,我還是放下了手機。

晚上我回到醫院,在樓下看到夏檸從路虎車裏出來。我沒叫他,而是跟着他上樓。

貴賓病房,與幹媽的病房隔了兩層樓。

我站在門外,聽見夏檸在跟寧恩說話。

寧恩說:“你還回來幹什麽?翅膀硬了,我的話都可以不聽了,我的死活你也不用管,我還是去陪你媽媽吧!”

夏檸:“舅舅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警局不會追究他的責任,分公司那邊……”

寧恩呵斥道:“你告訴他,不用去了,要是再不給我規矩點,我連孫子的面子都不看,一定送他去他該去的地方。”

“是。”

“還有呢?你跟那個丫頭的事想怎麽處理?”

夏檸在猶豫,随即他說:“爺爺,她跟蘇婧不一樣。“

“我不管一樣不一樣,你跟她根本沒可能。”

安靜了幾秒,夏檸說:“我把她留在我身邊,就是想整她……”

聽到最後我竟然有些腿軟,抹掉臉上的淚痕,一步一步移動着,回到孫小懶身邊,孫小懶已經憔悴不堪了,我抱着她陪着她痛快的哭了起來,走廊上醫生在跟幹爸以及周子澄交代,幹媽的病情控制不住了,血液完全癱瘓,要求他們趕緊轉院去美國治療,那邊的醫療設施對這個病有更多治療方法。

我和孫小懶在醫院陪幹媽聊天,關于她的病情我們卻沒說實話。

周子澄和幹爸着手準備出國事宜。

第二天,我接到中介電話,房子順利賣出了,辦完手續我得到了一筆不小的數額。

這期間我和夏檸沒有通電話,幹媽和孫小懶出國的前一夜,我緩緩走上寧恩的病房,我敲了敲門,是寧茜給我開的門,寧恩見到我,臉色馬上黑下來,然後支走了寧小姐和護士。

“寧董事長好。”我說。

病中的寧恩,少了幾分威嚴,多了一些滄桑,“說吧,你留在夏檸身邊的目的是什麽?”

我笑了,“目的,大概是因為虧欠吧。”

寧恩也冷笑了一聲,“既然知道虧欠,你就應該遠離他。”

我認真道:“如果我離開寧氏集團,董事長是不是不再拿健康問題去威脅夏檸了呢?”

顯然寧恩對我的用詞不是很滿意,“這不算威脅,我是不想他走他媽的路。”

我緊緊的捏着自己的手,“那好,我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我會離開寧氏集團,請您接受手術,因為你對夏檸真的很重要。”

寧恩還在懷疑話裏的真假,我強忍住心痛,“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得上您對他的意義。”

那晚我究竟在寧恩面前說了些什麽,其實我也記不清楚,第二天一早我便送孫小懶去機場,候機的時候,我把一張□□交給孫小懶,騙她說:“這是車子賣的錢,你拿着給幹媽治病。”

她哭了,“謝謝你小桃,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我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在那邊有任何情況給我打電話。”

“嗯嗯,”她伸手抱了抱我。

我看一旁的周子澄,正看着我倆,我笑着說:“好啦,你去跟他告別吧。”

本來周子澄要跟着去的,但是孫小懶拒絕了,有自己和爸爸照顧媽媽就夠了,她不想再耽誤周子澄的工作

送走孫小懶,我搭周子澄的順風車回了孫小懶的公寓,看見那倆騷氣的迷你車,我摸了摸車身,自言自語道:“等着孫小懶回來哦!”

周子澄在一旁忍不住笑,“有你這樣的朋友,她很慶幸。”

“我有她才幸運呢,說吧,剛才你是不是往小懶的衣服兜裏塞東西了?”

他有點驚訝,“塞了。”

如果我沒看錯,塞的應該是一張□□,哈哈,等孫小懶發現了,肯定會罵他兩句。

晚上,我一個人坐在小公寓裏。

手機裏各種扣扣群在閃,這幾天經歷的東西,讓我突然發現,我的世界太小了,我總是在圍繞自己的情緒感傷。

許久的沉思之後,我開始手機衣服。

第二天大早,我坐上了去往西部火車。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把昨晚寫的兩封郵件丢到郵箱裏。

夏檸:

我走了,也許你會恨我的膽小,其實我很愛你,但我更知道什麽對你才是最重要的,我母親的事,我一直心存愧疚,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再失去一個你的摯愛,我想沒有我,你一樣可以過得很好,所以不要來找我。另外,我欠你的,已經還了,注意查收。

餘小桃

小懶:

在美國的日子會很辛苦,一定要堅強一點,那張卡裏有我賣房子的八十多萬,希望會多幹媽的病情有所幫助,至于你的小迷你,還安然無恙的在車庫,記得早點回來看它,當你看到郵件的時候,我估計我已經去了某個鄉村成了一名鄉村教師,嘿嘿,不許說我沒出息,我只是覺得世界那麽大,我該去看看,而不是整天在自己的世界裏活着。

好啦,就這樣,號碼我換了,到時候發短信給你。

桃子

我想我和他的狗血戲碼到此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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