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可我已經分不清，(5)
是小六月怎麽看你。現在她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等長大了，你總不見得讓她三天兩頭看到自己的爸爸出現在雜志封面，并且身邊還跟着不同的女人吧。”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改變？”司亮突然問。
蘇眉出于職業的本能，随口回答：“修生養性，好好地談個女朋友，從此和緋聞絕交。人都是健忘的，你今天改過自新了，誰還記得你曾經的花花公子形象。”
“你說得倒是頭頭是道，要改變一個藝人的形象，不是這麽容易的吧。”
蘇眉想了想，說道：“說難也不難，現在都流行上訪談節目，追憶往昔，吐露心聲，我覺得這個就很适合你，前提是你要自律。”
“那不如你來幫我吧，我覺得你的主意不錯。”司亮開玩笑地說。
“你還需要我幫忙？你們環城的公關能力簡直能雄霸整個娛樂圈了，還用的着我這種跑龍套的嗎？”
司亮似有不屑：“我覺得你的想法好，怎麽樣？考慮一下吧。工資任你開。”
蘇眉挑眉：“你們環城可真奇怪，最近挖牆腳挖上瘾了，專搶我們公司的人，演員挖，現在連經紀人都挖了。”
司亮呵呵地笑了：“就憑你剛才這句話，我就覺得我挖你肯定是挖對了。”
“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被你們挖動的。”蘇眉鄭重地說。
司亮沒有正面回答：“但是我們主動想挖的人也不多。”
“哦？”蘇眉還想追問。
司亮做噤聲狀：“只能說這麽多了。”
蘇眉懂規矩，司亮是環城的股東之一，內部運作消息等同商業機密，也不是輕易就能和別人說的，于是蘇眉識趣地換了話題：“為什麽給女兒取名字叫小六月。”
司亮眼神凝滞，透着些許哀傷：“因為她媽媽小名叫六月。”
“那她媽媽呢？”蘇眉悄聲問。
司亮低頭攪動着杯中的咖啡，緩緩地說：“不在了。”
蘇眉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個問題能牽出司亮如此負面的情緒：“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的。”
司亮并沒有在意：“難産，小六月生下來第二天，她媽媽就走了。”
蘇眉也不再追問，兩人靜靜地看着玩耍的小六月，各有所思。
你的世界裏，會有一種人，她不是你的愛人，不是你的親人，他好像是你生活中的一種習慣，毫不起眼卻時刻存在。可會有一天，你突然發現，這個你早就習以為常在自己身邊轉的人，不知道怎麽就轉去了別人那裏，你才會開始擔心，原來這種習慣早已成為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你戒不了改不掉也離不開。
蘇眉就是易雲峰的習慣。
“你說司亮有什麽好？”易雲峰問一旁的淩雲。
淩雲想了想，回答：“司亮，長得帥，身材好，環城股東，肯定有錢。基本看來，沒什麽不好。”
易雲峰瞥眼道：“你就這麽恭維你的前情敵，怪不得範希爾也跑了。”
淩雲笑着說：“我和範希爾可純粹是為了救你而硬生生拉郎配的，我從來也沒想真正抓住她，她跑去司亮那兒我也不會攔着。”
易雲峰拿起酒杯：“為了你的兄弟義氣，這杯我幹了。”
淩雲也回敬一杯，說道：“我看你也別多想，說不定就是一頓普通的晚餐，司亮是環城的小老板，也許就想和蘇眉談談公事。”
“騙誰呢，公事？司亮管的是模特，能和蘇眉拉上什麽關系？”環城作為圈內知名的文化娛樂公司，各部門一項各司其職，司亮作為環城的模特，從不涉及影視，所以跟蘇眉工作上也并無太大交集。
淩雲可對圈內這些錯綜複雜的關系不甚了解，也沒空去搭理：“我就随口一說，看你急的，雲峰，你不會吃醋了吧？”
“當然沒有，我也是為了蘇眉的未來考慮，她要是跟了司亮，不就得做人後媽了？”
“什麽後媽？”淩雲并不知道司亮有個女兒。
易雲峰也是一時口快：“司亮有個女兒，看着應該也有五六歲了吧。”
“哦，這可是大新聞。”淩雲思索着，“我覺得這樣也挺好，要是嫁給了司亮，連孩子都不用生了，女人不是最怕生孩子身材走樣老得快嗎？”
易雲峰随手拿起小吃盒裏的薯片扔向淩雲：“胡說八道，好什麽好。”
淩雲暧昧地笑道：“雲峰，要是你不樂意蘇眉跟了別人，你就收了她吧。我覺得她對你也有點意思，而且她比你那個什麽許思思實在要好太多了。”
易雲峰若有所思：“我和蘇眉不合适。”
“怎麽不合适？我覺得很合适，最合适。”
“蘇眉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不一樣。”易雲峰想了想說，“她什麽都以工作為主，是個十足的工作狂，而我想要的是一個家，一個能和我一起經營生活的女人。”
淩雲覺得易雲峰太矯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什麽一樣不一樣，又不是秀才，怎麽現在一股酸腐味。”
“你怎麽說到我這來了，明明說的是蘇眉和司亮。”易雲峰轉移話題。
淩雲卻說：“許思思……”
“什麽許思思，我是說蘇眉。”易雲峰打斷他。
淩雲站了起來：“許思思，你來找雲峰嗎？”
易雲峰這才轉身，發現許思思正站在他們的後面。淩雲和易雲峰常來的這家酒吧是圈內知名的“安全吧”，只招待會員，絕對不會有娛記魚目混珠進來打探消息。所以許思思也知道，在這裏出現，是最安全不過的。
許思思依偎在了易雲峰身邊：“我在家也無聊，就約了幾個朋友來這裏坐坐，正巧看到你。”說着，許思思指着吧臺另一邊的幾位朋友，易雲峰禮貌地向他們招了招手。
淩雲對許思思的發嗲做作簡直無法直視，只好找理由先行撤退。
酒吧門口，葉微涼正躊躇徘徊，進退兩難間，和走出門的淩雲撞個正着。
“哎呦！”葉微涼摸着腦袋叫喚。
“小二！”淩雲看到葉微涼也很驚訝，“你怎麽在這裏？”
“眉姐叫我今晚要跟着小趙……”葉微涼一時說漏了嘴。
“小趙？誰是小趙？”
葉微涼這回反應快了：“關你什麽事！”
淩雲還想哄她說實話，葉微涼阻止道：“你別說話，你一說話我就會上當，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淩雲也不明白，就葉微涼這樣傻乎乎的樣子，蘇眉還要安排她做什麽007，無間道，就算沒出岔子，葉微涼自己也能給自己制造麻煩。
“不對，明早要試鏡，你怎麽這麽晚了剛從酒吧出來？”葉微涼質問淩雲。
“我陪你老板過來喝兩杯，誰知撞上了許思思帶着朋友來宣誓主權，那我還做什麽電燈泡，回家睡覺吧。”
“許思思也來了？”
“嗯，你沒見到嗎？”
葉微涼搖了搖頭，她也剛來了沒多久，并沒有看到許思思走入酒吧。葉微涼靠在酒吧門口，連着打了幾個哈欠，疲态盡顯。
淩雲見到葉微涼這樣，也不忍心，于是說道：“哎小二，你看，現在剛過了十二點，就不算‘今晚’了吧，你可以不用跟了。”
葉微涼實在是累了，而且明早還要陪着淩雲去試鏡，但她又怕蘇眉怪罪，左右為難。
淩雲見她猶豫，就知道她被說動了：“我們去吃個宵夜，然後就送你回家睡覺。要是蘇眉問，你就說我把你叫走了不就行了嗎？”
葉微涼這才答應，反正小趙已經進了酒吧，接着無非就是回家睡覺，自己再跟着也沒什麽意義，于是便跟着淩雲撤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