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見世界

“噢?城主大人是為了一個魔族?不知其中有何緣由,但聞其詳。”

諾姆摸了摸胡須,若有所思。

“主教大人言重了!這少年并非是魔族,有哪個魔族吃了一記聖光箭能安然無恙的?說來慚愧,此人是我帳下的一名士兵。”

戰天運走到了客廳的左首座,坐了下來,他對着諾姆尴尬地笑了笑。

“這些年,異族,魔族動作頻繁!想必主教大人也有所耳聞。異人族接壤我國和貴國之間,邊關常年摩擦不斷。”

戰天運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端起了桌子邊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這人是異族黑羽氏族的人,因為身份敏感,常年被我安排在異族之間游走。”

諾姆是聽說過黑羽氏族,在絕望世紀,黑羽氏族在印記大陸上稱霸一時!

當時的族長萊恩把印記大陸的三分之二的領土收入囊中,建立了黑羽帝國!

人族被迫遷移到現今印記帝國東首的斷頭森林,魔族也被趕到了雪盲山脈一帶。

但是從征兆初期,黑羽氏族突然間內亂不止,國力衰弱,人族和魔族組成聯軍反攻,才有了今天人類七大帝國和魔族的版圖。

誰也不知道盛極一時的黑羽帝國為什麽突然間分崩離析,這其中的謎團早已無從查證。

但是從那以後,黑羽氏族基本是死的死,傷的傷!

再到天和世紀,印記大陸上早已沒有了黑羽氏族的消息。

這個種族也随着時間慢慢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城主大人,你說這是你的人,有何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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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姆是沒見過黑羽氏族的人,但料想戰天運也是蒙自己的。

不提黑發少年身份,就憑他剛進門的時候用鬥氣把漁夫震暈,這點就很有問題。

如果不是故意威懾,那估計也是怕漁夫說漏了嘴,占個先機。

“主教大人,你可知道我熊堡的人有什麽特點嗎?”戰天運放下茶具,對着諾姆微微一笑。

“阿斯納家族的人,從出生到死亡,都是阿斯納家族的人,胸口必紋有一個征兆時期的古文,“印”字紋身!”

“哈哈,不錯,大人你看看這個孩子便知!”

戰天運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嘴角微微翹起,對着諾姆斜了一眼。

諾姆找個手下,撕開了少年的左胸。

一個鮮紅的“印”字映入眼簾,再斜眼望向戰天運,只見戰天運慢慢地品着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來人,給這個漁夫清清腦子,我牧師協會本着造福人類,服務大衆的理念。不能置人不顧,先擡下去,送去治療。”

諾姆轉身對着戰天運說道:“原來是城主大人的人,那我必須給大人個面子。這個少年你自便,今天進修節已經忙了一天,現在也是該休息的時候了。”

他這話外音便是下了個逐客令。戰天運聽吧,起來右手貼左胸行了個禮。

“既然主教大人累了,我就不耽誤主教大人休息了!”

戰天運對着諾姆問候告別,招呼手下把黑發少年架起往門口去了。

望着遠去的戰天運一行人,諾姆重重的吸了口氣。雖然這次沒有得到什麽好處,但也沒有什麽損失。等到漁夫醒了,再問個究竟也不遲。

......

港城的晚風微涼,夾雜着海水的淡淡鹹味。

一輛四駕馬車在大道上呼嘯而過,車頭的一盞明燈更像是劃開黑夜的一柄利劍,帶起一道光影。

“不用裝了,醒了就睜開眼睛吧!”戰天運淡淡的說道。

黑發少年睜開雙眼,黑色的眼睛仿佛是無盡的深淵,讓人不寒而栗。

少年慢慢的坐了起來,語氣平和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麽要幫我?”

戰天運楞了一下。

“這真的只有十來歲的孩子嗎?”

戰天運心中疑惑。

方才他試探地發出自己的龍銘氣息,雖然不至于傷到少年,但足以讓他心神不寧,就算是諾姆那樣的印神師也會被他的氣息所擾亂。

而眼前的少年竟然毫無反應,如果龍銘之上的修為,倒還說的過去。可這個少年,只能感覺出剛進紋道。

說話的語氣也是不亢不卑,這倒是大大超出的自己的預料。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定力,前途不可估量。此人就算不是印神師,也注定不會是普通人!”

戰天運眉頭深鎖,并沒有接話。

少年哪裏不知道戰天命在試探他,如果換成別人,被他強大的氣息壓着,難免會心神不寧,口齒不清。

可是戰天運還是小看了他的靈魂。

修煉者,在于修心,修心在于靈魂!

一個人的靈魂強度雖然不能決定一個修煉者的力量,但它可以決定修煉者的質量!

靈魂力強大的武者,往往在修煉的道路上也是事半功倍。

少年的靈魂力已經不能用靈魂來形容了,因為他前世是個神!

靈魂力就是神格!

普天之下,誰的靈魂力能和神格相比!

強者氣息一般都是靈魂力的外散,雖然不能致命,但總也能起到點威懾作用。

這普通的龍銘氣息在少年面前何嘗不是一滴水彙入汪洋大海那樣,談何威懾!

少年記不清自己的名字,前世的記憶也支離破碎。

他只知道自己是個神,被人陷害,神格破散。

至于自己為何在此,為何自己還活着,為何自己變成孩子模樣,他對此毫無頭緒。

當從在牧師協會那記聖光箭開始,他便蘇醒了!

面對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環境,還有低的可憐的修為,他很迷茫。

“也許,自己在這裏,就有存在這裏的意義吧!”

少年的思緒随着回憶飄到遠方,他轉過頭,透過窗口,眺望遠方。

高高的黑色城牆上面是一輪灰白的月牙。

戰天運一直在觀察這少年,從字裏行間中看出點端倪。

他驚嘆于少年的沉穩,小小年紀便擺着一副看破紅塵的臉龐。在他的眼裏,這孩子就像是個經歷風雨的老者,他有點猜不透這少年。

......

馬車緩緩地進入了阿斯納家族的大門。經過一段園林,在一間木質結構的房屋前停了下來。

少年和戰天運分別走下馬車,迎面走來一個青衣少年。

這青衣少年眉宇間和戰天運有幾分相似,只是臉頰顯得稚嫩,“父親,你可回來了!”

青衣少年顯得匆忙,沒等戰天運走進堂屋,便拉着父親往裏走。

“火兒按照父親的要求,把那漁民給接了過來,安置在後院休息。”

戰天運看見這位青衣少年,臉上堆滿了慈愛。

“辦的好,沒被牧師們跟蹤吧?”

“父親說笑了,火兒做事一向謹慎!您放寬心!”

這名叫做火兒的少年仰着頭,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哈哈哈哈,那就好。”

戰天運一邊攬過火兒的肩頭,一邊往屋子走去,黑發少年也跟着進去。

大廳正中央有個寬椅,在這寬的兩側各有四張客椅。,戰天運坐上寬椅,示意黑發少年随意。

黑發少年坐在左首客椅上,目光掃過大廳,留在了戰天運的面前。

“你是魔族嗎?”

“不是!”

“你叫什麽名字?”

“忘了!”

一問一答,特別幹脆。

黑發少年突然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你就叫我戰印吧!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就叫戰印。”

氣氛突然間顯得尴尬了起來,大廳裏竟然沒人說話了,變的安靜。

“你為什麽叫戰印,剛才你不是說你忘記自己的名字了嗎?”

火兒有點惱火,在這港城還沒有誰敢這麽和父親說話,況且這個家夥還和自己差不多大,竟然學着大人裝深沉!

原本尴尬的局面反而被個孩子打破了。

“你父親說我是你的族人,那我自然姓戰!我胸口有個“印”字,姑且就叫戰印吧!”

“哈哈,好名字,這名字起得有魄力,有力量!”

戰天運大笑了起來,他現在完全沒有把黑發少年當成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看待,這說話的氣勢和成人無異,他很吃驚,他現在還只是個孩子,長大後肯定是個厲害的角色!

他打住了剛要還口的火兒,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胸口為何有我族人印記,我也不知道你為何在牧師協會出現,我甚至不知道為何救你!”

戰天運站了起來,一步步的靠近戰印。

“有個前輩叫我今天去牧師協會救一個黑發的少年,并保護他三年!”

他的目光尖銳的打量着戰印,像是在尋找着什麽!

戰印心中一驚,但是臉上還是是風平浪靜。

“那位前輩可曾提過他的名字和救我的緣由嗎?”

他擡起頭迎着戰天運的目光,絲毫沒有畏懼。

“沒有!”

戰天運緊盯着戰印的雙目,發現他竟然紋絲未動。

一雙黑色的眸子,像是無底的深淵,差點讓戰天運陷入其中。

他猛的往後退了一步,收回目光,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濕!

但是表情還是故作鎮靜,他慌忙運作印紋,絲絲鬥氣擴散全身,全身泛起微弱的金光,勉強穩住自己的心智。

剛才他只是想要觀察戰印的神情,在戰印微弱的表情間尋找着蛛絲馬跡。

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這個少年是不是和那神秘的前輩有點瓜葛。

可是當他看向戰印的雙眼時,意識仿佛被抽空了一樣,天空仿佛有雙巨大的雙眼在注視着自己,把自己的一切看的是真真切切!

本能的他突然感到一絲危機,慌忙運作印紋,用鬥氣把自己的心智給拉了回去。

反觀戰印,未見他有絲毫異變!

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麽人?為何有如此本領?

戰天運戎馬一生,久經沙場,什麽樣的人物沒見過,也沒有什麽讓他感到恐懼的!

可是方才他注視着戰印的雙目,有生以來,第一次讓他感到無邊的痛苦和恐懼!

那雙目像個深淵,他在看向深淵的同時,深淵也在注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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