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哈蘭
自從戰印遇襲以後,整個校園的安保一夜之間嚴厲了許久,在學校的大門口多出了幾位高年級的學長,出入校園都要一一檢查。
哈蘭趁着中午沒課的時候,一個人安靜地去了學校醫院,在戰印的病床前又開始唠叨了最近的趣事。
一連幾周,他從未停止過這種行為。
臨近下午上課的時候,哈蘭便會回到教室,晚上吃過晚飯,他還會過來。
也許,只有他才會如此關心戰印。
校園裏,并沒有什麽變化,除了安保升級以外,學生們還是一如既往地為自己而活着。
當然,關于戰印遇襲的消息,整個學院還是都知道了。
最開心的莫過于艾克。
在聽說戰印的雙腿骨頭全碎,人還在病床上沒有蘇醒的時候,艾克的心情似乎開心了許多,他似乎忘卻了那場恥辱的失敗。
不知不覺中,艾克取代了戰印成為班級的話題人物,周圍圍了許多學生,幾周下來,班級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形成了兩個群體。
一個以眼鏡班長為首,一個以艾克為首。
只有哈蘭,只有他,不屑于這些鬥争。
他每天向着諸神祈禱,希望戰印能夠醒來,雖然他已經從尼克院長的口中得知,戰印的雙腳可以治愈,但是心裏還是不踏實。
哈蘭心裏總是感覺是艾克找人襲擊戰印,因為戰印幫他出頭教訓了艾克,而他又聽說艾克和馬克走的很近。
一定是艾克找馬克幫忙,利用家族勢力,襲擊戰印的!
哈蘭從心底裏讨厭這些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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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蘭的父親,曾經一個落魄的騎士侍從。
他的父親跟随過鄉下的小貴族,深知貴族的虛僞和陰險,所以哈蘭對貴族也沒有什麽好感,戰印的事更讓他加深了這種的厭惡。
“願諸神把這些害人的貴族都帶入地獄!”
哈蘭惡狠狠地嘀咕着,然後失落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戰印。
他微微嘆了口氣,他失去了講笑話的興趣,伸手拉了拉蓋在戰印身上的被子,也許這樣會暖和些。
哈蘭準備道別了,午飯的時間到了,他看了一眼戰印,擡頭往病房門口走去,眼睛迎上了推門而入的戰火兒。
後者微微颔首。
哈蘭報以微笑。
他知道戰火兒,應該說整個學院都知道,一個打架王,對自己祖國的龍劍軍團有着滔天大仇,對軍團的少主人約翰也有着不少私人恩怨。
哈蘭知道戰火兒仇恨自己的祖國。
雖然對着貴族有些怨憤,但是大體上,每個諾蘭人都十分熱愛自己的祖國。
也許戰火兒也知道自己的國籍,但礙于是戰印的面子,所以,他最多也只是眼神客氣的交流一下。
戰火兒的臉頰看起來稚嫩很多,但是他總是皺着眉毛,表現的像個愁眉苦臉的成年人似的,郁郁寡歡。
操場上那雕像被人打壞了,估計這個消息能讓戰火兒舒展下那讓人揪心的眉毛。
那個雕像是龍劍軍團送給學院的慶校日禮物,幾周之前不知被什麽人給搞壞了,聽說約翰還氣的不輕,這明擺着是做給約翰看的,聽說約翰還找上了戰火兒。
兩人還在學校打了幾次,最後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聽人說戰火兒好像并不承認是他搞壞雕像的。
哈蘭也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到了學校餐廳,哈蘭随便找個地方,點了幾根香腸和幾個面包片,安靜了吃了起來。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已經足夠奢侈了,這也是無道學院最便宜的夥食了,盡管在家的父母一周才能吃得起一頓肉。
不遠處,艾克的小團隊看見了哈蘭,他們慢慢地走了過來。
“小狗失去主人了!好可憐!哈哈。”
其中一個學生故意湊近哈蘭大聲的喊道。
哈蘭握緊手中的叉子,惡狠狠地盯着他看,他的眼中充滿怒火。
“怎麽?不服氣?”
剛才那個學生變臉了,後面的幾個學生一個個地撸起了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哈蘭最終還是沒有發作,他假裝沒有聽見,繼續吃起了他的午餐,他心中祈禱,諸神啊,趕緊把這些人趕走。
“小狗就是小狗!”
對于突然服軟的哈蘭,幾個學生好像有些失望,他們幹脆坐在哈蘭的邊上,不停地在哈蘭的耳邊譏諷了着。
這簡直是種折磨!
要是自己也像戰印那樣,早就教訓眼前這幾只蒼蠅了,可惜自己只有可憐的紋道二級,一個普通的牧師。
“怎麽,欺負人?”
一個響亮的聲音從哈蘭的身後傳來過來,聲音悅耳動聽,帶着一絲威嚴。
哈蘭記得這個聲音,心中默念一聲,“感謝諸神!”
幾個學生擡頭,迎來個一臉怒容的庭星軒。
看着這張絕美而又讓人心生畏懼的臉龐,剛才還在這裏叫嚣的幾個學生頓時像打了霜的茄子,偃旗息鼓了。
他們不甘的瞪了哈蘭一眼,留下了一種下次見面沒有好果子吃的信號,憤然離場。
哈蘭從心底裏感謝諸神,感謝庭星軒,這個美麗的女孩子為自己解圍了。
“為什麽不反抗。”
庭星軒沒好氣地盯着哈蘭,這讓哈蘭有些緊張。
“打不過......”
哈蘭的聲音像個蚊子,眼神中透出一些委屈。
“算了......,以後他們欺負你,你找我,我先去吃飯了。”
庭星軒無奈地對着哈蘭苦笑了一下,大步直徑地去窗口點菜去了。
哈蘭如釋重負,長長了吐了口氣。
他對庭星軒總是沒轍,每次和她說話都支支吾吾,而且還能升起一種自卑的感覺。
這也難怪,入校短短數月,庭星軒已經到了結印一級,跨過了紋道關卡,可謂是天才中的天才!
就連自己的兄弟,戰印。
估計在她面前也遜色不少,這也就理解剛才找茬的幾個學生落荒而逃的原因了。
但是她總是神神秘秘的,獨來獨往,上課的時候幾乎看不到她過來。
想到這裏,哈蘭不禁又佩服起戰印了。
庭星軒好像對戰印有點意思,她見到哈蘭,大多都是問戰印的事情。
戰印昏迷住院,她也去探望好幾次了。
哈蘭覺得他們也許也很般配吧,不知怎麽搞的,想到這裏心裏不禁有些悶。
慌忙地掃光了飯菜,哈蘭便往校外跑了出去,下午,他沒有課,得去打工。
打工是解決自己求學開支的唯一途徑,也可以減輕父母的壓力。
不一會兒,戰印就來到了校外的一家醫院。在外傷科,哈蘭是一名外傷緊急處理員。
他身為牧師,一些簡單的治療術多少還是會點,在這裏,他幫助受傷患者醫治傷口,老板負責給他薪水,這是一種利益交換,很多學院的窮學生都這樣,靠着在校外打點短工,過着學院生活。
無道學院也鼓勵學生多多磨煉自己,所以對于學生打私工的事情也非常支持,畢竟維持這麽大一個學院的運行是需要資金的,學費夥食費也是必不可少。
在醫院,哈蘭總能聽到一些更有趣的傳聞。
一個斷了胳膊的傷員說他是從艾蘭特帝國那邊逃過來的,聽說大明的軍隊已經占領了北海林地,大明和艾蘭特也簽了停戰協定。
這時候,供藥的藥販子也湊了過來,憑着他走南串北的歷程,他講了很多大陸鮮為人知的消息。
例如,在雪盲山脈以北尋找雪蓮草的時候,他還碰見過魔族人!一個個黑發黑瞳,并不像大家腦中描敘的怪物那般。
還有,他見過雪白的山峰,濃密的叢林,高聳的巨岩之柱,還有漫天綠火飛散的場景!
講到這裏的時候,醫院的老板笑了,他多遠就聽見了藥販子的鼓吹,也許他相信黑發黑瞳,但他絕不相信綠色的火焰,而且還是在天上的,更是天方夜譚。
結果大家轟然大笑,打趣地數落着藥販子在吹牛,可是藥販子卻一本正經地向着諸神發誓,所見為實。
這個家夥,可樂壞了衆人,顯然大家只是拿他的話當做笑話罷了,對于他的發誓,諸神寧願相信魚會在陸地行走,也不會相信藥販子的話。
這是大陸公認的道理,在他們眼中,只有藥材和利益。
“我的天!我真服了你們了,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藥販子不停地為自己辯護,哪怕有一個人贊同他,他都會十分欣慰的。
哈蘭坐在一邊傻傻地笑着,和病房裏的其他患者一樣。
院長對着哈蘭點頭示意,然後走了出去,也許他更關心的是醫院的運行而不是藥販子的道聽途說。
哈蘭慌忙報以一個标準的施禮,對這位院長,心中滿滿的尊敬,畢竟薪水要從他那裏才能結到。
藥販子從人群中尋到哈蘭,他一臉奸笑。
“小子,聽說你的朋友是阿斯納家族的?”
被藥販子冷不丁地一句話怔住,哈蘭呆住了一陣才反應過來,吞吞嗚嗚地說道:“是的!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哈蘭也是最近剛知道戰印是阿斯納家族的,好幾次在學校的病房內見過戰火兒,然後就知道了。
“嘿嘿。”
藥販子不知從哪兒端出一個凳子,他一屁股地坐在上面,神秘地對着病房裏的衆人說道:“天紋帝國要變天了!”
然後一臉吃驚地掃過衆人的目光。
聽衆一臉茫然,一個個都湊了過來。
“阿斯納家族要謀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