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怎麽認識的。
陳言看着繼續修圖的周可,笑着搖搖頭,第一次見面也是在一個活動上,周可也是坐在一個角落裏修圖,和今天的場景還真是一模一樣。
陳言在大學讀的市場營銷,屬于經管學院,和周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正值他大二快到期末那一段時間,院裏正忙着給大四的學長學姐辦畢業晚會,他們這些大一大二的小男生被挑顏值去做了壯丁,陳言其實不太喜歡參加這些活動,但是大四有幾個學長和學姐在他剛入學的時候對他特別照顧,于情于理他去送個節目也是應該的。
好巧不巧,那次他們表演的,也是一個舞蹈類節目。
陳言沒學過舞蹈,勝在四肢還算協調,周可拿着相機進後臺的時候,舞蹈老師正拉着他們過最後一遍動作。
周可學的是攝影,和陳言不在一個學院,甚至不在一個學校,準确來說周可是隔壁學校的,周可有個玩的很好的發小,今年畢業,所以叫他來幫自己拍幾張照片。
“可,這兒!”彭陽隔着幾道人障朝他這個方向喊。
周可揮揮胳膊,示意他看到了,然後在一路的“讓一讓,謝謝”中走過去。
“怎麽還買了束花啊?”彭陽接過花問他。
“要不要,不要還給我,花了我120呢。”周可作勢要往回拿。
“要要要,來給我和我的花拍一張。”
彭陽雙手抱着一大束不知道叫什麽但是挺好看的花,眼睛一眯,嘴角一咧。
咔嚓一聲,彭陽一步上前,和他一起看照片:“真帥啊。”
周可點點頭:“恩,是挺帥。”
“可兒,你怎麽了?我沒幻聽吧。你剛才是誇我帥麽?”
“是帥,但誇的不是你。” 周可擡頭看他,然後板着他的肩膀轉了半圈,手搭在他的肩膀指了一個人,“那個,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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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陳言,和你一屆,也大二,馬上大三。”彭陽後知後覺,突然反應過來,一巴掌怕掉周可的手,“不是,你到底是來看誰的?”
“當然是來看小帥哥的,快叫過來,讓我認識一下。”
面對周可真誠的小眼神,彭陽在心裏默念,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最後還是去把人拉了過來。
“學長,怎麽了?”
“給你介紹個人,周可,我弟弟,和你一屆,隔壁學校的,學攝影的,一會你上臺讓他給你多拍幾張。”
陳言覺得彭陽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又不好駁他面子,就點點頭也沒說什麽。
剛才沒仔細看,就覺得這人氣質不錯,這站在眼前,仔細打量,豈止不錯,簡直太不錯了,雖然上了妝,但是狹長的眼尾,高挺的鼻梁,還有飽滿的嘴唇,怎麽看怎麽讓人心動。
周可一扭身,從剛才的花束了抽了一支出來,遞給陳言:“多多指教。”
陳言沒接,皺着眉毛:“指教什麽?”
“什麽都行啊,詩詞歌賦,人生哲學?”說完,周可還沖他挑挑眉毛,“把我的花先接了呗,不然我這麽舉着多尴尬啊。”
周可把手裏的話在他面前晃了晃。
陳言覺得這個人簡直有病,把自己當姑娘撩麽。
“陳言,幹嘛呢?回來一下,舞蹈老師有事說。”
後面有人喊了他一句,正好給他解了圍,陳言接了花,說了句謝謝轉身走了。
彭陽一臺胳膊勾着他脖子,惡狠狠的說:“我說你怎麽到處發情,得誰撩誰?還借花獻佛,拿一枝花送人,要不要臉啊。”
周可被他帶的半邊身子都歪過去:“不許你诋毀我,什麽叫得誰撩誰,再說了,花是我買的,我願意送誰就送誰,哎哎哎,你松開我。”
彭陽的節目,是一個歌曲串燒,寝室哥們一起上的,都是經典老歌,耳熟能詳,基本全場大合唱,氛圍特別好,彭陽抱着吉他卡C位,配着白襯衫牛仔褲,引得學妹一起喊,學長別走,有幾個也不知道是不是暗戀彭陽,一個勁的擦眼淚,還挺煽情。
陳言他們的節目是影子舞,展示了大學生活的全貌,大致分為背上行囊、遠離家鄉,擁抱大學、青春飛揚,不畏艱辛、追逐夢想,以及綻放自我,奔赴遠方四個部門,不過既然是影子舞,自然只能通過影子來展示,周可看着舞臺上十幾個人影,這一會也分不清哪個才是陳言了。
好在,節目的最後燈光亮起,有個大家走到臺前一次謝幕的環節,周可緊緊盯着臺上,陳言一出來,就狂按快門,幾秒的時間,周可拍了得有幾十張,鏡頭裏的陳言擁有最好的年紀,最優美的身體,最炫目的面龐。
直到節目結束,周可還盯着照片出神,他,大概是心動了。
周可沖到後臺想去找人要聯系方式,繞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問了其他人才知道陳言下了舞臺就走了,說是有事。
本來還想借着把今天的照片修好發給對方的借口再聊幾句,順便加個微信,誰想到幾分鐘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不過,沒事,聯系方式而已,請彭陽吃頓飯的事。
六月份B市,讓人驚豔,陽光明媚,擡頭是湛藍的天空,校園裏樹木蒼隆,有人畏怵這裏的忙亂與污染,所以畢業後帶憾悄然離開,有人期待這裏的喧嚣與精彩,堅定夢想從不後退。
禮堂的即将畢業的學子,即将各奔東西,四年的情誼也怕是要在這一刻拉開離別的帷幕。
陳言在臺階上短暫的思考了一下人生,随即搖搖頭,加快了回宿舍的腳步,今天還有一篇稿子和一個策劃案要趕。
晚上11點,手機傳來一聲震動,提示有新的微信好友申請——我周可,今天的照片發你,通過一下。
陳言思考了幾秒,還是點擊了通過。
陳言以為對方還會不正經的說些什麽,周可卻真的只是把白天的照片發過來而已,正順了他的意,不然陳言還真是懶得敷衍。
一直到放暑假,周可也沒再主動聯系陳言,甚至整個假期,如果不是周可偶爾更新個朋友圈,陳言大概會忘記有這麽個人。
其實倒也不是周可多神秘,他的不出現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周可之前的感情經歷比較失敗,他追的人不是大直男就是有了對象的,到他這就倆字,沒戲,主動出擊過好多次,奈何一次都未修成正果,所以這次想謹慎一點,穩紮穩打,第二,他每天拿個相機在陳言面前晃悠來晃悠去,不像個積極向上正直善良的大好青年,他怕陳言把他列為不務正業那一類去,所以趁着假期接了個小雜志的活,去好多地方拍照片,新學期開始還能有個炫耀的資本。
周可這人也不怎麽愛發朋友圈,但是他又擔心自己一點消息沒有,陳言再把他忘腦後,所以偶爾刷個存在感,也小小的期待了一下陳言能回複一下,可以一次也沒有,不僅如此,陳言也不愛發朋友圈,視奸成了白日夢。
周可偶爾憋不住,也想彈個消息,但是實在不知道說啥,平時看着沒心沒肺的,真要是上心追個人,倒是慫的不行,你在幹嘛?你吃了麽?你睡了麽?聽上去就又沒營養,又不正經,整個假期每天晚上拿着小本本計劃着怎麽追人,臨到開學前一天,第一頁還沒寫滿,還不包括劃掉的三行。
“可兒,怎麽了,和哥哥說說,哥哥給你答疑解惑。”
說話的是住在周可對面的兄弟,叫于遠。
“遠兒,你追過人麽?”周可從床上彈起來,把枕頭抱在懷裏,凝視着對方。
于遠被盯得有點發毛:“可兒,你又看上誰了?”
“什麽叫又啊,你們能不能正确認識一下我。”
“我這認知有什麽問題麽?”
“當然有問題。”
周可沉浸在自證清白,等何文凱進到宿舍的時候,他已經說的嗓子都要冒煙了。
“于遠,又欺負我們可兒呢。”何文凱把手裏的四個暖水壺先放在凳子旁邊,然後又把書包也放下。
周可坐在床上,沖他伸出倆胳膊:“凱爹,抱抱,需要安慰。”
“可兒,咱們名字雖然嬌氣了一點,但是做人不能太娘,容易失去自我,你不要迷失本心,聽爹一句勸,是男人,就要硬。”
“靠。”周可把枕頭直接砸他身上,“我謝謝你全家。”
“凱爹,今兒水壺怎麽變4個了?”于遠把腦袋探出來問。
“譚晴他們寝室的水壺,我全包了,好不容易轉正,我得拿出态度來。”
何文凱這個人是個挺典型的直男,從上學期開始追一個叫譚晴的小師妹,沒想到半年多還真追到手了,周可想着是不是也能和他取取經。
“凱爹,你是怎麽追的人,給我分享點經驗吧。”
周可的語氣裏透露出生無可戀,其中還包含一點迷茫,仔細琢磨,迷茫裏還有那麽一絲委屈。
“回來和你說,我得先去給他們打熱水了,等我啊。”
倆人目視何文凱風一般的沖去宿舍以後,于遠把頭轉回來,語重心長的說:“可兒,我覺得你有點病急亂投醫了,你覺得呢”
“沒事,我現在屬于神農嘗百草階段,大不了一死。”
周可其實就那麽一說,追姑娘和追漢子能一樣麽,何文凱孜孜不倦的給他講半年來的心路歷程,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買早點,幫點名,幫占座,打熱水,陳言需要他做這些麽,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答案。
可是除了這些,他還能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