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朝夕相對的日子

今天起床起得特別早，不知道是不是總是想着他會來接她去公司的緣故，天一亮她就自覺醒了，這次她比平常更加精心地打扮，還噴上了她從不沾染的香水。女孩子一旦認真打扮起來就會忘了時間，不知不覺就快到9點了。

“饒小姐，司機已經來了，他在外面等着你呢。”

聽見阿姨在門外大喊，饒幸靈便提起桌上的包包大步地踏出房門。饒幸靈一走近，張浩賢便不由地打了個噴嚏。他跟在她身後，走過了門前的長廊來到了車前，張浩賢又不禁地用手捂着鼻子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你這是怎麽了？”饒幸靈回頭問道。

“對不起，我從小就對香水敏感，你今天怎麽突然噴香水了，平時你都不噴的。”

“啪。”

張浩賢揉着鼻子剛說完，左臉便挨了一個利落的掌掴。

“我又怎麽了？”張浩賢捂着發痛的左臉，無辜地問道。

“不怎麽了。”饒幸靈說着往掌心裏吹了吹氣，然後打開後座的車門徑直坐了進去，下一秒車門便“砰”一聲阖上了。

張浩賢沉吟了一下，也随即坐上司機坐席，阖上車門。

半晌，汽車開始發動起來。

饒幸靈看了看發紅的手掌，開始懊悔起來，為什麽她連這點都控制不了，她成了憤怒的扯線木偶。

“還痛嗎？”饒幸靈開口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啊？什麽？”

“我說你的臉還痛不”

“原來是這個，呵呵，沒事，不痛了。”張浩賢笑了笑答道。

她不明白，對着她這般蠻橫之舉，這個男人為什麽一點抱怨也沒有，而且可以那麽快地笑笑忘記，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他竟然沒有絲毫要避開她的意思，還答應當她的私人司機。她突然想起了在外國留學時所交的男友，他們一旦發現自己的真性情後便會落荒而逃，在往後日子裏一見到自己就像躲避魔鬼那樣有多遠就躲多遠。

難道他就那麽缺錢用嗎？缺錢到甘願去當一個“魔鬼”的司機。

“聽郭倪說，你是和畫商合作，一個月大概能賺多少？”

“因為我還是剛出道的畫家，沒有什麽名氣，一幅畫就2000-5000元左右，我一個月大概能畫四幅，有些不讨畫商喜歡的畫甚至賣不出去，這麽算來大概一個月2000-10000不等的收入。”

“你母親的病情很嚴重嗎？”

“恩，她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我還聽說你欠下了不少的醫藥費，需要幫忙嗎？”

“這個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只要努力畫多點好的作品就好。”

再度恢複到那讓人難耐的沉默。

回神，車子已經駛入地下停車場了。她很想和他繼續開展更多的話題，很想知道更多關于他的事，但是她卻無從開口，她不敢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情感，她不相信郭倪的話，感情一旦暴露後，他會鄙視她的，或者像那些前男友一樣疏遠她，就像躲避魔鬼那樣躲避她，怎麽可能會像狗那樣忠誠于她呢。

所以她情願就保持這種關系一輩子算了。恩，就這樣算了，她對自己說。

下午下班，張浩賢準時來到，并把車從停車場裏開了出來，迎上了剛好從大廈裏走出來的她。

“等一下，我現在還不想回家，我想去一下海邊。”

當車子駛向轉角時，一直坐在後座上沉默不語的饒幸靈突然開口說道。

“恩。”張浩賢應了一聲，便調轉車頭向附近的海灣方向駛去。

當他們來到海邊時，正值傍晚時分，夕陽幾乎有一半已經沉入海裏，把附近的彩霞染成一大片的亮橘色。饒幸靈把高跟鞋脫了下來，然後用手提着走向沙灘，沙質軟綿綿的，瞬間緩解了她腳上的酸痛。迎面而來的海風讓她倍感舒服。上學的時候，她一旦遇上不順心的事情，便會一個人跑到海邊去發呆，海風和海聲很奇妙，能快速地安撫她內心難以平複的躁動。

張浩賢沉默地在她身後不遠處坐了下來。直到夕陽完全沉入海底為止，他們都維持着這種靜止不動的姿勢。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件溫暖寬大的外套突然無聲地從後面披了上來，回頭便看見張浩賢站在眼前，因為太暗，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只看見他嘴唇開阖對她說道：“晚上冷了，是時候回去了。”

在車上，她怏怏不樂，為什麽張浩賢對着她會如此沉默，對着郭倪卻活躍多話。想想也是，平常他一旦說錯什麽話做錯什麽事就會遭到她的大聲抨擊甚至是暴力拍打，對着她這種人誰還會敢說話呢。

日子一直都這樣糾結地過着，每天等着他來接她上班，接她下班，期盼能快點見到他，但是一見到他卻只能在沉默相對中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