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王西平托着她後腦勺吻,王寶甃道:“你破戒了。”

“破就破。”王西平吻她。倆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舐,砰一聲,靠在門邊的簸箕倒了。

王阿玥難為情道:“不好意思,我……我先回學校了,下午還有課呢。”

“吃好了?”王寶甃一臉坦蕩蕩。

“吃好了。”

“行,那你回吧。”

王阿玥口型提醒她,“注意點。”扭頭離開了。

一衆人吃完飯離開,王西平收拾着餐桌,王寶甃跟王寶猷去了姑姑家。不妨王與秋不在民宿,阿姨說她出去了。王寶甃問去哪了,阿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王寶猷提議天涼快,一起去溪邊轉一圈。王寶甃想着沒事,轉就轉,兄妹倆順着小路閑步走。一陣風吹過,王寶猷手梳了下短發,“秋天來了。”

“對呀,秋天來了。”王寶甃好心情道。

王寶猷看看她,“醜妞變了,變得圓通變得豁達了。”

“不變怎麽辦?撞得滿身包。”王寶甃撇撇嘴,“最後疼的是我。”

王寶猷攬攬她肩,“我都明白。”

“王西平怎麽樣?”王寶甃問他。

“脾氣秉性看起來很好,就是不怎麽愛講話。”

“他念初中也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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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印象中他就是個很溫和的人,标準的三好學生,不遲到不早退,不聚衆鬧事打架,用現在的話就是一股清流。”王寶猷道:“他在學校不打眼,是顯不着的那種人,你要不提我是不會想起他。”

“我們不是一類人,他學習上很踏實。學校廣播裏只要播優秀班幹部,絕對有他。他應該就籃球打得好,我們那時候拉幫結派的很張揚,風雲人物一茬一茬,他就是普普通通中規中矩的人。學生時代我們都不跟這種人玩,好學生跟好學生玩,痞學生跟痞學生玩。泾渭分明,反正都相互看不上眼。”

“你是什麽學生?”

“偏好學生。”王寶猷想了會道:“西平比我斯文氣更重,更書呆子。如果回到學生時代,你不會正眼看他,應該是你讨厭的類型。”

“不一定。”王寶甃道。

“絕對的,你喜歡的類型痞一點。”王寶猷道:“你跟阿玥都喜歡道明寺,你們不喜歡花澤類,西平沒花澤類身上的憂郁。怎麽說呢,少年強則國強,就是這句話裏的少年。”

“我才不喜歡道明寺。”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王寶甃看看他,斟酌了會,“以後再跟你說。”

“對了,你對何辭什麽想法?”王寶猷回到正題。

“什麽想法?”王寶甃拽了根野草道:“咱媽看上何辭了,相中他當女婿……”

“我問你的想法。”

“我?我想法重要?”王寶甃籲口氣道:“我不想結婚。”

“這話賭氣了。”王寶猷道:“人生這麽長,一個人怎麽……”

“我不是一個人,我只是不結婚。”

“行。”王寶猷不糾纏這個話題,轉移道:“何辭這親還相不相?”

“我要敢不相,咱媽能殺了我。她惦記何辭老半年了。”王寶甃道:“我跟何辭達成約定了,我們吃飯看電影走個流程。”

“你對他沒男女方面……”

“哥,你這話要我怎麽接?”王寶甃笑了起來。“我們都那麽熟了,我還碰見他在咱菜園裏撒尿。”

“什麽時候?”王寶猷詫異。

“該上初中的時候。”

“哦,吓我一跳。”王寶猷道:“這算什麽理由?那時候年少輕狂……”

“不是他撒尿,而是大家太熟了。他當我半個哥還行,當男女朋友……”王寶甃連連搖頭。

“一點機會都沒?”

“我不想在這耽擱事。”王寶甃猶豫道:“我不想結婚,真的。要是不能嫁給愛的人……”改口問:“要是娶不到阿玥,你會結婚嗎?”

“會。”王寶猷道:“我給了自己一年時間,這一年正大光明的追,要是追不上就算了。”

“你談過女朋友嗎?”

“傻子,我都三十歲了,哪可能沒談過女朋友。這些年我想忘了阿玥,我也用心談過兩場,可是感覺總不對,有股氣嗝在心口意難平,我就想給自己一個機會。能娶到是福氣,追不上也就追不上了。”王寶猷笑了笑。

“我預感能成事,阿玥會是我嫂子,我直覺很靈。”

“托妹妹吉言。”

“阿玥有個硬傷,死要面子不會拒絕人,尤其對方是好意。”

“我明白了。”王寶猷笑道:“我有信心能追上。”

“你要是追上了,咱媽不同意怎麽辦?”

“先追上再說,事要一步步解決。”王寶猷道:“咱媽會同意的。”

“也是。”王寶甃歪歪鼻子。

王寶猷揉揉她頭,“咱媽是刀子嘴豆腐心。那天你在客廳哭,咱媽在廚房哭,咱媽的思想肯定不對,但她都五十多歲了,被有些思想荼毒太深。她就算知道不對,也很難去及時調整糾正。以後受了氣盡管出在我身上。”

“不稀罕。”

“反正我都習慣了。你是衆星捧月衆望所歸,我是胡攪蠻纏不講理。咱家親戚,誰不知道我脾氣差?”

“好了好了,明兒給你買個包。”

“不稀罕。”

“醜妞兒,哥發現了一件大事。”

“什麽大事?”

“我這次回來,你喊我哥的頻率已經超過了前三十年。”王寶猷道:“脾氣緩和了很多,也不炸毛不刺人了,以前老跟咱媽針尖對麥芒,豎着滿身刺硬碰硬。現在好像……好像柔和了,有回旋的餘地了。”

“切,我是懶得計較。”

“是嗎?看來咱媽讓你成長了。”王寶猷逗她。

“我老了,已經是老阿姨了。”

王寶猷折了根柳枝,圈成一個環,戴她頭上道:“不老女神,像某個部落的公主。”

“少谄媚我。”

王寶猷仰頭笑,胳膊環上她肩膀,沿着垂柳邊走邊聊。

晚飯過後,甘瓦爾拿着卡紙坐在桌前折玫瑰。王寶甃拿起支問:“折這幹啥?”

“明天教師節。”

“你老師不稀罕,你把院裏菊花折一把……”

“這是我心意!”

“行吧。”王寶甃點點頭。

“送菊花不好。”王西平從廚房出來。

“哪不好?”

“像上墳。”

“就你會說話,又不是白菊。”王寶甃看着牆上的畫道:“何辭審美不錯,這畫好,跟我們春生風格正搭。”

王西平沾着手腕紅繩上的水,沒接她話。

“戴着不嫌礙事?“王寶甃沒憋住問。

“不嫌。”

王寶甃沒接話,大半晌道:“佛珠跟紅繩有沖突,我建議你取下一個。”

王西平取下手串,用棉布擦着一粒粒珠子,小葉紫檀已被盤的反光。王寶甃搶過手串,別戴了,随手扔到桌上。

王西平看着她,王寶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戴上耳機出了門。王西平撿起手串看了眼,甘瓦爾道:“她生氣了。”

王寶甃刷朋友圈,刷到王阿玥發的狀态,底下有王寶猷評論,倆人一來一往回複了十幾條,王寶甃沒好氣道:“請私聊。”合上手機,往前走了一截,王西平跟上她,王寶甃回頭看他,盯住他看了半晌,歪歪鼻子咽下一口氣。

“你摔我手串幹什麽?”王西平看住她。王寶甃戴着耳機,裝聽不見。王西平摘下她耳機,王寶甃看他,“你幹嘛?”

“你摔我手串幹什麽?”

“它礙我眼。我看見它煩。”

“它哪礙你眼?”

“哪都礙,我想砸了它,一把火燒了它。”王寶甃跟他對峙。王西平別開臉,盯着遠處看。王寶甃扭頭往前走,王西平看看她,轉身回民宿,走了一會,不放心又跟上她。

王寶甃回頭看他,“你不是回去了?”王西平不理她,眼睛盯着桃園。

“你不是很厲害?你不是要回去?”

王西平不接她話。王寶甃一下把他推溝裏,氣惱道:“我讓我哥打死你。”連推他幾下,“你回去呀,你現在就回去。”

“你氣什麽?”

“你把我丢下了。”王寶甃看他。

“對不起。我太生氣了。”王西平沒什麽誠意道。

“你氣什麽?”王寶甃反問。

“你摔我手串。”

“手串是我買的……”

“你買給我就是我的。”

“好,對不起,我手滑無意扔的。”王寶甃看他,“你剛丢下我了。”

“我控制不住,我太生氣了。”

“你氣什麽?”

“你摔我手串。”

“……”

王寶甃氣的往回走,王西平道:“我沒丢下你。”

“你有這意圖。”

“我控制不住,我太生氣了。”

王寶甃捂着耳朵,往民宿跑。

……

邬招娣拎着床蠶絲被下樓,拉開讓王寶猷摸,“這都是好蠶,雙十一打完折都要二千呢,還給你買了兩套好床品,鋪床上舒服着呢。”

“是啊,鋪着吧,豌豆王子。”王寶甃歪歪鼻子,“我在城裏租房,你媽給我弄了床破褥子,被子還是棉花……”

“棉花咋了?你爺爺蓋的還是棉花被呢,整天就會唧唧歪歪。”朝王寶猷道:“房子離公司有多遠?”

“十分鐘。”王寶猷道:“媽你別操心了,我都這麽大人……”

“你長到一百也是我兒子。”邬招娣道:“明個讓你爸去看輛車,你來回開着也方便。”

“媽用不着,城裏太堵了。”王寶猷道。

“要不你把家裏車開去?”

“真用不上,回來高鐵十幾分鐘,開車得要一兩個小時……”

“那行,你回來就讓死丫頭去接你,一句話的事。”邬招娣道。

王寶甃服氣了,看不下這對母子,撂下筷子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邬招娣回屋翻騰了會,拿了幾盒男士內褲,拆開道:“這料子舒服腰帶也寬。”扯扯道:“穿上不勒的慌。”

王寶猷哭笑不得,“媽,貼身內衣我自己能買。”

“媽,你跟着王寶猷去住一段,你看他瘦的不像話,整天再吃外賣不得皮包骨?”王寶甃想挑事。

“死丫頭說的有理,你确實瘦的不像話。”回屋就要收拾衣服。

“媽,媽我體檢表各項都符合,健康得不行。”王寶猷扯住她道:“你去照顧我,爸跟爺爺怎麽辦?”

“死丫頭照顧一陣……”

“我可沒空,我民宿可忙了。”

“說起民宿我問你,西平晚上在哪住?”邬招娣看她。

“民宿啊?”

“不行!”邬招娣道:“孤男寡女的不行,昨個媒人還側面問我,我說西平當然回家住。”

“我自己一個人守夜?”王寶甃看她。

“那你就回來住!”邬招娣道:“你姑姑不是一個人守夜?”

“我不回來,三更半夜的我不回來。”

“那就讓王西平回家住。說到天邊都不行,你們倆晚上都住民宿,時間長了街上人……”改口道:“不行,你晚上回來住。”

“我就不回來住,我挑明了,我開民宿就是為了躲你。”王寶甃火氣上頭。

“媽,讓幺兒住姑姑家好了,她們倆也能做個伴。”

“我不住,我偏要住自己民宿。”

“我還治不了你?你今就得給我住家裏。”邬招娣指着她道:“我給你說王桂枝,你跟王西平敢有什麽閑話,我腿給你擰斷。別學你姑……”止住話,再不說。

“你擰斷呀!”王寶甃犟着頭道:“你又不是沒打過我……”

“都少說兩句……”王寶猷話沒落,王寶甃怼他,“閉嘴吧你,有你說話的份?”

邬招娣指着罵她,“你再說一句?沒家少教的東西,你敢再這麽跟你哥說話嘴給你撕爛。”

“我就這麽說!”王寶甃氣道:“你們就認栽吧,我能投生到你們家,你們上輩子肯定做了不好的事。”

“王桂枝,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撕呀撕呀!”王寶甃湊過去。

邬招娣伸着胳膊要打她,王寶猷攬住道:“你先回民宿……”

“我不回我不回,我偏不回!”

“我跟你說丫頭,你就等着,晚會沒你好果子吃。”

王寶甃把蠶絲被抖開,爛被子!把疊好的四件套抖開,破床單!邬招娣掙紮着要打她,王寶猷死死攔住。

桌上準備了幾兜吃食,王寶甃依次打開,把吃食都倒出來一半,放嘴裏狠狠嚼着,“就不讓你兒子吃。”拎着一兜吃食,大搖大擺出了門。

王與祯在路邊停車,朝她喊:“幺兒,你哥都準備好了沒?”

王寶甃騎上摩托轟着油門就跑,聽不見,聽不見,就是聽不見。

王與祯回屋,邬招娣氣的不行,“我跟你說王老二,你這閨女以後有你氣受,指不定以後捅大簍子。”

這話王與祯聽了八百遍,跟王寶猷對一下眼神,拎着行李道:“我先安置你回城,我傍晚回來還有事。”

“你別當耳旁風,前個有人說碰見你閨女跟王西平晚上閑逛,倆人很不一樣……”

“有人有人,別聽人瞎嚼舌根,你親眼看見了?”王與祯問:“哪不一樣?”

“她說看着像幺兒……”

“像像像,你還沒吃夠虧?”王與祯黑着臉道:“要聽人瞎嚼舌根,我跟何老師孩子都出生了,這幫子粗婦早晚要被拔舌頭。”說着拎起行李就走。邬招娣委屈的說不出話,王寶猷攬攬她肩,“幺兒心裏有譜,西平人也正直,別聽人瞎說。”

“我知道。我是防範于未然。”

“這事也防不住啊。”王寶猷笑笑道:“別亂想,我周末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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