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拼的是腦子

丁香見南雲陽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打趣道:“南公子,鄭大千金将你擄去作甚?她跟你無冤無仇的,擄了你去應該沒有拿鞭子抽你吧?”

南雲陽頓時臉紅,跳腳起來,“丁香,你小瞧我是吧,我好歹是個大男人,怎由她一個臭男人婆欺負,她若敢抽我,我就敢扒她的皮!”

丁香故意裝出害怕的樣子,縮了縮身子,嘴上卻笑道:“扒皮呀,喲,我聽了都好害怕呢。只不過哪怕鄭大千金站在你面前請你扒皮,你都不敢吧?”

丁香打趣,大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剛才還在吵架的孫鴻和瑪瑙也應景地笑了笑,直到這時,瑪瑙還不知南雲陽是誰呢,只是聽丁香叫他南公子,又見南公子穿着打扮透着高貴氣,瑪瑙還是懂得人情世故的,這個時候可不會當着人家富公子面前吵架,免得人家說她不賢惠,孫鴻又有理由說她的不是了。

南雲陽見大家笑他,他有些急了,“丁香,你才剛成為新婦這張嘴就油滑了,莫非是大山兄教的?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要知道我煩着呢,我爹竟然說我和那個臭男人婆的親事早已定下,只是沒告訴我而已!你們說說,世上有這樣狠心的爹麽,給兒子定親,兒子卻被蒙在鼓裏,他就不擔心兒子哪日命都栽在了鄭家人的手裏?”

丁香掩嘴笑了笑,“南公子,你雖然氣憤,但也沒有逃婚的意思,想必也只能從了鄭大千金吧?看來她擄你進府可不只是見你和我姐在一起,既然她早知與你定親,肯定是想提前好好瞧一瞧未來的夫君長啥模樣,合不合她意,她對你印象如何?”

南雲陽翻了白眼,“對我印象如何?鬼知道啊!她除了嘲笑海棠棄我而去,再在我面前亮一亮她那條爛鞭子,然後陰陽怪氣地笑了笑,就走了。”

南雲陽說話時眼睛不禁瞅了瞅丁香,他發現丁香這副新婦模樣比以前更加好看了,還臉色紅潤有光澤,他忍不住多瞅了幾眼。其實之前他對丁香就有那麽一點心動,最初他與丁香相識,丁香那與衆不同的性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雖然後來他的行為舉止看似是想整一整丁香,其實他是不服氣,因為丁香沒把他放在眼裏。他心動的女子卻瞧不上他,他怎能不氣,當然想整一整丁香了。

不過,當時他想趁整一整丁香的同時,把她帶進府裏去,以後兩人時常相對,說不定丁香就對他另眼相看了。他平時再頑劣,倒也不想強人所難,不會強迫丁香跟他的,所以那時他是懷着心思想讓丁香進南家。

不過他自知拗不過他爹,他爹絕不允許他娶貧家女,即便他想收一個女子,也只能委屈她做妾,可是丁香即便對他慢慢有點意思了,也不會同意當妾啊。

就在他遲疑該怎麽做的時候,那回卻在鎮上見大山和丁香眉來眼去,雖然只是誤解。當時南雲陽的心一下就涼了,覺得他與丁香不可能了,既然自己不能給丁香幸福,不能讓她當他的夫人,以丁香的性子也不可能願意當妾,所以他選擇放棄。

趁自己還沒陷入感情的漩渦,趁自己對丁香還不是特別着迷的時候趕緊打住,他在丁香提都沒提這茬子事,便由丁香自己選擇她的另一半去了。

這也不能說他看得多麽開,或是多麽大度,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丁香對他沒一丁點意思,想讓丁香對他動心太有難度,兩家又門不當戶不對過不了他爹那一關,何況丁香又不是個願意委曲求全的人。他向來是個怕麻煩的人,當機立斷絕了這門心思。

可是現在想到自己竟然與鄭勝男定親了,未來的生活讓他打怵,他又拗不過他爹,畢竟南家整個家族需要靠聯姻來穩固地位,但他實在不想成為家族的一個棋子啊。

看着眼前被新婚滋潤得一臉幸福的丁香,他心裏有些發酸,當初他怎麽就沒堅持将丁香帶走呢?唉,若是那樣,他就真的是有女人了,而且還是心愛的女人,鄭勝男應該不會要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當相公吧,所以就不會同意這門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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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的事鄭勝男之所以不在乎,要麽是她看出了破綻,要麽就是她見海棠對他不留念,而他對海棠跟着大海離開也沒有怎麽傷心,兩人感情淡薄,鄭勝男自然不在意了。

南雲陽拍着腦袋,懊惱地說:“唉,當時那個男人婆說海棠跟着別的男人跑了的時候我應該痛哭流涕又哀嚎的,指不定她見我對海棠用情過深就悔婚了,失策啊失策!”

丁香和大山正為他這沒頭沒腦的懊惱感到好笑時,南雲陽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丁香的手,說:“要不……你來幫我一回,大張旗鼓地直接住到我家去,就說你與我相好兩年了,要不是我爹反對,我早就娶你為妻了。倘若那個男人婆再擄我,在我面前說你和別的男人跑了,我這回肯定能裝成痛哭流涕又哀嚎的樣子,還……還要裝成氣得發瘋的樣子,吓死那個男人婆!”

他說這麽一通話,丁香根本沒心思聽,一直在用力抽手,奈何抽不出來。大山更沒心思聽了,一直盯着南雲陽緊抓丁香的手,驚得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大山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過來将南雲陽的手狠狠一捏,南雲陽終于松手了。南雲陽有些臉紅,嘴上卻理直氣壯地說:“大山兄還真是個小氣鬼,我拉丁香去我家怎麽就不成了,這個忙都不肯幫,枉我還當你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真不夠義氣。”

大山可不跟他來這一套,瞪着大眼睛說:“朋友妻不可欺,倘若丁香還沒嫁給我,幫這個忙倒也無可厚非,現在她已經是我的娘子了,讓她進你府被你家人欺負不說,還要被鄭勝男欺負,到時候別人豈不笑話我連自己的娘子都保不住。再者,丁香……她不樂意!”

大山朝丁香吹個口哨,笑着說:“丁香,你說是不是?”

丁香将手挽住大山的胳膊,甜甜一笑,“相公說的是。”

兩人一唱一合,氣得南雲陽直龇牙,“哼,就當我沒交你們這對朋友,見我落難竟然沒有一絲同情心,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孫鴻和瑪瑙在旁瞧着還以為南雲陽是真生氣,兩人尴尬地站在他身旁,不停地給南雲陽添茶水。

丁香還添油加醋地說:“同什麽情呀,我瞧着你和鄭大千金相配得很,像你這種無法無天的公子哥,就得找像她那樣厲害的女人來治一治,一般的女子可降伏不了你。”

南雲陽被丁香氣得望天,他可不想有個女人來管他。他起身進海棠的屋看一看,再去大海的屋轉一圈,出來後背着手嘆道:“這兩人還真是有意思,說走就走,走時還請管事代寫了一封信給我。你說他們倆為我的事在這兒呆了那麽多日子,不僅不要錢,連日常使的物件都一樣沒拿走,他們倆也太矯情了吧,都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叫我如何過意得去?”

丁香正想叫他別太在意,她姐來此一趟本就不是為了錢,沒想到南雲陽不等丁香開口便接着說:“莫非這兩人瞧對眼了,所以牽着手你好我好歡歡喜喜一起回家去了?”

大山聽這話像是被提醒了似的,愣在那兒琢磨他哥請丁香幫買發釵的事。

丁香在想,就連南雲陽都察覺到一二,相信魏大海真的是喜歡她姐應該沒錯了。她心裏雖高興,卻連忙上前說:“南公子,你還好意思說呢,要不是有大海哥在,我姐一個孕婦如何能走夜路,你府裏也沒個人送送她。對了,上回聽說你爹來此處看過我姐,現在我姐回娘家了,他知不知道此事?”

南雲陽頗得意地說:“你放心好了,這事我剛才已經跟我爹說清楚了,你知道我爹為何沒有氣得把我五花大綁麽?”

丁香搖頭,大山也搖頭。

南雲陽哈哈笑了兩聲,“你們呀,都是缺腦仁的人,我爹私自給我定親把我氣得快冒煙了,趁我爹心有歉意,我趕緊把海棠是我請來糊弄鄭家的事說了。兩事這麽一抵,我爹再生氣也不至于拷打我了。”

大山小聲嘀咕道:“不是我們缺腦仁,是你們父子缺腦仁。”

丁香離得近都聽見了,捂着嘴笑了起來,南雲陽過來揪住大山,“好啊你,在說我什麽壞話?”

大山嘿嘿笑道:“哪有什麽壞話,都是好話。既然你說兩事這麽一抵,你的意思就是願意娶鄭勝男了?恭喜啊恭喜,只是……你想好如何與她相處麽,否則你可只有挨訓挨罵挨打的份了。”

南雲陽拍拍胸膛,“我南雲陽是誰,還怕一個假男人不成?”他用食指往腦門上戳着說,“我要和她拼的是腦子,而不是蠻力,我保準能讓她服服帖帖的!當然,像你們這些沒長腦仁的人,自然是想不出來的。”

丁香嗤笑一聲,懶得和南雲陽在這兒瞎扯了,說:“既然南公子有如此智慧,當然不需我們幫忙出主意了。時辰不早了,我和大山也得回客棧了。”

她這一提醒,南雲陽想起和他爹約定的時間,回府晚了又得受罰,他嘆了嘆氣,道:“是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

沒辦法,他爹擔心他不肯娶鄭勝□□本不同意他出門,要不是約定好了時間,外面又有人候着,他根本出不來。

不過他心裏有數,等他與鄭勝男一成親,他爹就不會太管他了。至于鄭勝男,他打算苦讀《孫子兵法》,用三十六計來對付,他覺得憑自己超群的智慧與機智,應該能将鄭勝男制服,實在難以制服的話,把她給休了便是。

丁香和大山往東面走,南雲陽往西面走,難得的是,像南雲陽這等心高氣傲的人竟然還回頭瞧了瞧丁香夫婦的背影,看着他們倆成雙成對,他心裏終究不是滋味。

可孫鴻與瑪瑙又鬧上了。

“你表妹丁香怎麽與南公子這等富貴人家相識,南公子是咱縣裏南員外的兒子麽?”瑪瑙好奇地問。

孫鴻一直陰着個臉,因為剛才南雲陽說了海棠可能與魏大海瞧對了眼然後歡歡喜喜回家的話,他是越想越氣,根本懶得回答瑪瑙的問題。

瑪瑙見孫鴻不理她,把聲量喊高了幾分,問:“海棠又是誰,聽南公子的意思她在這院子裏住過?你們男男女女的混住在這個院子裏?丁香說她姐一個孕婦,那她相公呢,連孩子都有了,怎麽又瞧上別的男人還歡歡喜喜一起回家?”她差點就說,這世上哪有這種沒臉沒皮的孕婦。

瑪瑙有太多想問的了,她怕孫鴻一時聽不過來,所以先問了這些。

孫鴻一聽她說起海棠,頓時火冒三丈,将手裏的杯子往地上一砸,“你個嘴碎的婦人,你想知道剛才怎麽不問南雲陽啊,你問我作甚,海棠是他請來的又不是我請來的。他是南員外的兒子,他做的事我能阻止得了麽?你個鄉下婦人懂得什麽,以後男人的事你少管,更不許插嘴,壞了我的大事你擔待不起!”

孫鴻說完直接進自己屋了,在他關門之際突然對站在院子裏的瑪瑙說:“明日回門,我們吵架之事你不許對你娘家人說,否則我當場休了你。還有,我心情不好,今晚你睡覺客房別過來吵我!”

孫鴻将門重重地一關,氣得瑪瑙站在院子裏吧唧吧唧地掉眼淚。她心裏恨得緊,為何別的女人新婚都是滿臉的笑容,而她一日哭三回都不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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