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層,今天居然來了一個這樣的反轉,先別急着罵我,往下看吧。

☆、035 做我男朋友吧

“阿嚏——”另一邊的藍層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呢喃一句,“誰在罵老子。”他遠遠看見赤西和白幽紫兩人站在操場,現在已經很晚了,再加上前段時間華然裏傳的關于赤西的傳聞,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一探究竟。

誰讓他是赤西摘月後援團的團長嘛。于是他抱着這樣的心情快步朝操場中的二人靠近,還沒走得太近就看見不久前還對他無比兇惡的白幽紫朝他友好的揮了揮手,那一臉的笑容別提多溫柔。

怎麽回事兒?他見鬼了?

摘下眼鏡擦了擦,再次戴上想看清楚點,白幽紫都已經跑到他跟前,說了句,“你來找我啦?”

藍層剛想回:找你妹,老子是來看我小赤西的。話都到了嘴邊卻被白幽紫一個舉動弄傻了。

她挽住他的胳膊,還很親熱,很自然地往他身上靠了靠,然後他就聽見一句讓他吐血的話。

“我男朋友,藍層……你應該認識了。”

“咳咳咳~”媽呀,太驚悚了,這是在拍恐怖兒麽?!藍層轉頭盯着白幽紫,他眼珠子都快盯出來了,但盡管他很詫異,很想爆粗口,可話到了嘴邊,轉頭一見赤西立即給咽了回去,他可不能在赤西面前把他粗魯不紳士的一面展現出來……

于是恢複鎮定,還清了清嗓,臉上露出虛情假意的柔和微笑。

“你給我老實點,姐待會兒給你說。”他聽到白幽紫這句小聲的威脅的話,他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麽又被白幽紫掐斷了。

是掐。

她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下。

“那赤西,我們先走了,你早點回去睡覺,拜拜~”與赤西道完別,她轉身拉着藍層就走,藍層想掙紮,想抽手,但立即又被白幽紫一句話弄傻眼了。

“你不配合,就等着我把你的秘密告訴你老爸!”頓了頓,補充,“你爸讓你別碰賽車。但我知道你還弄了一個俱樂部,叫、叫什麽來着……”

“得得得,白幽紫同學,你真他媽神了。就這樣,咱啥話都別說了,先走。”藍層擦了擦一頭的冷汗。

烏雲散開,皎潔的月色再次籠罩大地,赤西獨自站在空曠的操場上,随着白幽紫和藍層的離開慢慢仰起頭,劉海拂動,那雙透徹的眸中印出天宇上的冰月,朦胧的目光混合着皎潔的月光,美得驚天動地。

然後,他緩緩垂頭,看向越走越遠的兩人。

她挽着他,那麽親昵。她與他說話,那麽溫柔。

還記得不久前,白幽紫提醒了他,不要相信藍層,而她……卻成了他的女朋友。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赤西清亮的眸慢慢暗下,他們的身影在他眼前消失,他伸手捋了捋劉海,輕輕呢喃,“白醬……”

一出赤西的視線白幽紫立即松開藍層的胳膊,還嫌棄的拍了拍手。擡起頭盯他一眼,轉身往樹林走,“跟我來。”

藍層一愣,旁邊的樹林可是華然出了名的“野戰之地”,現在這個時候進去,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說不定還能看到現場直播。

而白幽紫居然主動邀請他?是讓他去看現場直播呢,還是邀請他去現場直播?

“喂、喂…雖、雖然你看起來還不錯…可是,我,我對你真的沒有一點點…”藍層話還沒說完,前方的白幽紫一個回頭甩了一記鋒利的眼神,他立即閉嘴,腳不聽使喚地跟了上去。

白幽紫是不想再生事端,走了一會兒确定赤西沒有跟來,看了看周圍,四下無人,只有蕭瑟的秋風掠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轉過身,看着藍層。一直把藍層看到不好意思。

“咳咳~”藍層尴尬地咳嗽一聲,環視周圍,寂靜的發虛,他往白幽紫又靠近了一步,吞口唾沫。

“怕黑吧?”白幽紫笑,“還怕鬼吧?”藍層這人挺奇怪的,他喜歡飙車,在這種速度與激情的危險項目上他膽兒很大,但說他娘娘腔的原因也很多,比如記仇,斤斤計較,心眼兒小,更比如……他怕黑,怕鬼。

“我說白大小姐,您肯定是暗戀我多年了是吧?”對他了如指掌的,從一開始到現在,仿佛他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白幽紫的手中,讓他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哼~”白幽紫懶得解釋,冷冷哼了一聲。

“你要追我也別用這種方式,雖然、雖然……”雖然還挺受用的,至少其他的女人是絕對沒法命令他的。

“做我男朋友吧。”白幽紫懶得跟他扯,直截了當,“反正你也單身,沒有女朋友。”

☆、036 白醬,為什麽?

“我拒絕。”一陣寒風吹來,藍層驚吓地看了看周圍,總覺得在黑暗中有無數只眼睛正不懷好意地盯着他,于是他又往白幽紫靠近一步。

“既然拒絕,幹嘛拉我。”白幽紫看着藍層扯住她衣角的手,然後一把拍開,“如果你不答應,我就給你爸爸說……”

“俱樂部的事兒?”藍層白她一眼,“你覺得你用這種方式逼我就範,有意思嗎?”

白幽紫還是不搭理他,往後退一步想拉開彼此距離,可剛退一步,藍層就逼近一步,而且繼續伸手死死揪住她的衣角。

“反正你也會追我的。這樣省事兒。”白幽紫特嫌棄他,他進她就退,一直一直往後退。

“我靠,你哪兒來的自信?”藍層又轉頭四下張望,總覺得鬼氣森森的,總覺得有什麽聲音萦繞在耳邊,“我憑什麽追你呀。”一邊害怕着,一邊和白幽紫對話,他根本無法集中精力。

白幽紫退着退着,腳下突然就踩到一根木棍,身體一斜,失去重心地往後一倒,情急之下她條件反射地伸手揪住藍層的衣領,然後身體一轉,倒在地下的時候她已經拉了藍層做墊底的。

于是,兩人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

藍層躺在地上,真真切切感受到身上的溫軟香玉,雖然他對白幽紫還是讨厭的,但又不得不承認白幽紫算得上一個尤物,她身上還有一陣奇異的清香。

白幽紫躺在他身上,不緊不慢地支起手,撐在藍層胸口,“你放心,做我男朋友不需要做什麽。你只要對外宣稱我是你女朋友就好了。不用在我身上花錢或者浪費時間。我呢,就替你保守俱樂部的秘密,我保證守口如瓶,怎樣?”

藍層仍然躺在地上,雙手放在兩側,沒有碰白幽紫一分一毫,這樣看起來他确實還挺紳士的,但白幽紫知道,他壓根兒就對女人沒有興趣,不想碰,不願進一步發展,所以選藍層做名義上的男友是最合适不過的。

“難道……是因為赤西?”藍層也不是傻子,他想起在操場上碰到赤西的場景,電視電影裏不都這樣演嗎,為了拒絕瘋狂的追求者,随便拉一個人做擋箭牌。

“但不可能啊,我們家小赤西才十二歲,你還怕他啊?他還真喜歡你?”藍層疑惑地看着白幽紫,随即搖了搖頭。在他心中赤西白的跟一張紙似的,哪兒懂什麽男歡女愛。

“我是為了防以後的他。”白幽紫從藍層身上起來,默默念了一句,“他以後會喜歡我的。”

“咳咳~”白幽紫一離開,藍層又開始害怕了,連忙跟着起身,“你還真以為你是神婆,能預知未來?”說到這,他想起赤西那天抓住他手腕時的力度,又點了點頭,“要這麽說……小赤西确實不簡單。聰明是一回事,外表比我還謙遜有禮,文質彬彬,但其實他還是有點脾氣的。”他笑了笑,“對了,你和他很熟嗎?你有多了解他?”

白幽紫盯他一眼,不願回答這個問題,“趕緊地,願不願意一句話,別婆婆媽媽的。”她一點也不想和這個人多呆。更不想和他聊天,聊赤西。

“你這是求人的态度嗎?”

“我沒求你。”白幽紫掏出手機,“你信不信我連你爸的手機號都知道?”她其實不知道,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重生回來的白幽紫已經二十六歲了,二十六歲的她知道對付像藍層這樣的纨绔子弟該用什麽辦法,不管怎麽說,藍層此時還只是一個少年,一個孩子,而對付孩子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找家長。

果然,藍層連忙點頭,“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但你說的啊……只是名分上的,別……”

“你想得美。”她知道藍層想說什麽,“死基佬,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協議一達成白幽紫立即轉身離開,藍層連忙緊跟在後,他總覺得滲得慌,總覺得黑暗中有什麽特別恐怖的東西在盯着他。

“喂、喂,我才不是基佬……喂、你等等我,把我帶進來就得把我帶出去……喂、喂……我可是你男朋友……喂、我在給你說話,和我說話啊,你幹嘛呢……啊喂……”為了壯膽藍層一路碎碎念,跟着一言不發的白幽紫往樹林外走。

樹林裏很黑,茂盛的樹枝葉将月光屏蔽在外,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後,在一顆壯碩的樹幹旁慢悠悠走出一個少年。

他穿着結白的襯衫,在黑暗中似乎能散發出純淨的光芒。他無力地斜靠在粗糙的樹幹上,仰頭間劉海随着微風飄搖,露出那雙狹長明亮的眸。

紅潤的薄唇緊閉着,臉色比他的襯衫還白。淺淡的肌膚近乎是透明的顏色,晃眼看去膽小的人會被吓個半死。

那就像一只游蕩在天地間的孤魂。

那麽孤寂,那麽悵然。

他慢慢挪步,随後伸展雙臂,直直地往後倒去,拍打起一層枯黃的落葉。

不疼。

一點也不疼。

伸出手,壓在胸口,他長長吐了一口氣。

再怎麽疼,也沒有這裏疼。

樹林裏很靜,他恨這裏為何如此安靜,靜得把剛剛他們的對話都聽得那麽清楚。他其實不想跟着來,這是可恥的行為,以他的素養不該做出這麽下賤的事……但他也聽說了,這裏是華然的約會聖地,鬼使神差地他就小心翼翼地跟了進來。

只要他想跟蹤別人,絕對不會被發現。這是赤西家與生俱來的能力。他們是獵豹,悄無聲息地就可以将獵物抓住,不給任何反抗的機會。

所以,他聽見了。

白幽紫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連她的每一個語氣都那麽清晰。

她說,她是為了防止他?為了防止以後的他……會愛上她?她為了将他拒之門外,不惜和另一個男人達成協議,就為了騙他,讓他難受嗎?

為什麽?他們究竟有什麽仇恨,白幽紫究竟為何要對他如此厭惡?

放在身側的手越攥越緊,将枯黃的樹枝葉捏得嚓嚓作響。他蜷起身,雙腳彎曲,抱住膝蓋,頭埋在腿中……這是嬰孩在母體裏的姿勢。

他越縮越緊,呼吸越來越不流暢。

他好傷心,好生氣。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去質問白幽紫,他更不能讓白幽紫發現他現在就在喜歡她……

會被讨厭的,會被排斥的。

他渾身都在發抖,嘴裏一直在模糊不清地低語着——

“白醬……多西特(為什麽)……多西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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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分手還是訂婚

白幽紫成了藍層的女朋友,這件事比她想象中傳得更快,甚至在一個星期內都傳到景崇言的耳裏了。

而此時,景崇言百忙之中抽空來了華然,找到了她,與她坐在這家咖啡廳裏,兩人還什麽都沒點,只是對視就對視了十分鐘,服務生過來好幾次,問了好幾次,都被這僵硬沉默的氣氛給吓跑了。

白幽紫知道景崇言來幹嘛的,作為監護人景崇言絕對是稱職的,該管的,他管;不該管的,他也管。而且嚴厲,相當嚴厲。

在來華然前景崇言就提醒過她,還記得原話——雖然你讀大學了,雖然在大學裏戀愛是一門必修課,但你別忘了,你今年只有十六歲,和她們不一樣,十六歲的女孩兒還沒成年,是不可以談戀愛的,知道嗎?

什麽玩意兒嘛。她都十六歲了,還要管着她談戀愛?!

當時白幽紫就反駁了,她回,“我是天才,天才當然和她們不一樣,不會被騙,天才的十六歲相當于一般人的二十六。”她沒撒謊,她還真是二十六了。

景崇言壓根兒不想和她辯論,用擰巴的眉頭無聲地回答了一切。

她據理力争,甚至拿出了殺手锏,她再說,“言叔,你知道我對你是有想法的,如果你真想把我對你的想法扼殺在搖籃中,就別阻止我談戀愛,懂?”其實來華然時,她沒打算談戀愛,她不過是在為自己的自由而辯駁。這條理由絕對是個牛掰的理由,她以為景崇言會無言以對,景崇言确實也無言以對了,但他每次無言的時候也有殺手锏。

他眉頭緊皺,回,“在你沒成年前,在你還在花我錢的時候,就聽話,哪兒來那麽多歪理,嗯?”

最後的結果就是現在——他瞪了她十分鐘了,眉頭擰出了一個川。她看着都累。

“言、言叔……”她投降還不成嗎,再被他盯下去,她腦門兒能出一個窟窿,“你要喝什麽,我去給你點。”

“京城四少之一,藍層。”他說。

“這家咖啡廳果汁不錯,我看就別喝咖啡了。”她說着說着就要起身。

“坐下。”一聲低低的怒喝,直接把她打回原形。

“言叔,你這大老遠的過來不口渴啊,我都有些口渴了……”

“藍層口碑不錯。藍家背景也好。”景崇言點了點頭,“不錯嘛你,什麽時候學會替我分憂了?”

“啊?”白幽紫愣了愣,沒聽懂。

“把你嫁到藍家,對我挺有幫助的。雖然你是我領養回來的,但在外界都知道我景崇言從來對得起你,把你當親生的,不管是妹妹或者女兒,是吧?”

“啊?”白幽紫還是聽不懂,主要她搞不懂景崇言是給她玩兒的哪一套,是同意呢?還是反對?是在生氣呢?還是高興?看不懂看不懂了……

“我在北京的項目正好和藍家有合作。如果你們訂婚的話,我就可以盡早結束這邊的項目,安安心心回臨海市。”景崇言攤開雙手,指了指她,“而你就真正的自由了。”

“不是。言叔,您究竟想說什麽,咱直說,成不?”她覺得背脊骨涼飕飕的。

“我會盡快找藍家商量這件事,盡早把你們的婚事定下來。”景崇言說完這句話後便叫來了服務生,給自己點了一杯茶,給白幽紫點了一杯果汁。

“喂、喂、喂~言叔,您剛剛說……”吞口唾沫,“是要訂婚的意思嗎?”

景崇言點了點頭。

“言叔,你這是要賣我嗎?”

“你和他兩情相悅,怎麽能說賣呢?你是我景家的人,我不會讓你沒名沒分跟在他身邊,我在保護你。”他說得有條不紊,“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

“不,不,問題是我才十六歲啊,十六歲就訂婚是不是早了點,我覺得此事再議、再議……”她連忙喝了一口果汁,消火。

“天才的十六歲相當于一般人的二十六。”景崇言優雅地喝了一口茶,“不小了。”這還沒完,頓了頓再補一刀,“更何況,為了讓你早一點消除一些不好的念頭。”他指她對他的念頭,“這才是解決的最好辦法。你說是嗎?”

白幽紫胸悶氣短,還頭疼。她覺得哪怕她是二十六歲重生回來的,仍然鬥不過景崇言,這男人實在太恐怖了。

在他想要教訓你,或者達成什麽目的的時候你完全察覺不到他的意圖,等你察覺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她很無語,而且還無法反駁,誰叫那些話是從她自己嘴裏說出來的。

看見白幽紫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景崇言緊皺的眉頭松開了,又盯她半響,說,“我不反對你和他在一起,但我反對你現在談戀愛。”

白幽紫無力往後一靠,“你不能分開我們。”

景崇言翹起腿,自信地看着她,倏然一笑,“我有很多方法分開你們,但我相信你不想嘗試。”

白幽紫撇開頭,看着窗外,“你分不開我們。”

“藍層是藍家長子,我想如果我提議讓他去YaleUniversity(耶魯大學),他的父親會很開心的。正好,他父親最近有事相求。”景崇言對她挑了挑眉,“或者你和她訂婚,怎樣來都行。”

“…”媽蛋的。白幽紫想爆粗口了。她真是千算萬算還是算不過景崇言,拗不過命運麽?

就在這時,白幽紫看到了正慢慢往她走的藍層,景崇言垂頭看了看表,說,“我幫你約了他,最好盡快解決,我給你一點時間。”看來景崇言确實很忙,在與白幽紫對話的這十多二十分鐘內他已經挂斷了無數個來電了。

他站起身,往桌上放了錢,理了理衣領,“但你別得寸進尺。”說完最後一句警告,他轉身離開。走到門外剛好與藍層碰個照面。

看樣子藍層見過景崇言,他對景崇言打了招呼,笑着說了幾句話,點了點頭,微微颔首。景崇言是他爸爸的生意夥伴,在藍層面前是長輩,有絕對的威嚴。再加上白幽紫的關系,藍層的态度看起來相當不錯。

是一個非常有禮的晚輩。

“哎~”白幽紫深嘆口氣,對啊,如今在景崇言面前,她也好,藍層也罷都不過是晚輩。怎麽和他鬥?

可是……真的要分手嗎?她這個計劃剛剛實施沒多久就要夭折?往赤西身邊送人,失敗了兩次。往她身邊安排人,失敗得更加徹底。

這不是她想要的效果。她要掙紮,她哪兒能這麽快屈服認命?

——————題外話——————

他們說,要經常題外話刷刷存在感,不然你們不會愛我。

這是尊的麽?

☆、038 赤西說:騙子

藍層沒和景崇言聊太久,一會兒後就進了咖啡廳,坐在白幽紫對面,點了一杯和白幽紫一樣的果汁。

“怎麽了?你爸來看你了?”

白幽紫瞪他一眼,“他不是我爸!”雖然景崇言的成熟度在此時看來不像她哥,确實更像她爸,但是……她絕對不要接受景崇言這個稱號。

“他來罵我的。”再瞪他一眼,“說我早戀。”

“噗——”藍層始料未及,差點把嘴裏的果汁噴到白幽紫臉上,“你是說……你爸反對你和我在一起?”

白幽紫點頭。

“我靠~”雖然他和白幽紫只是名份上的男女朋友,他對白幽紫也沒什麽想法,但是他的自信心還是受到了嚴厲的打擊,在這個世上,特別在北京,居然還有家長不同意自己的孩子和他談戀愛?

有他這個女婿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麽?更何況剛剛景崇言對他的态度很好啊,完全看不出不喜歡他,要拆散他和白幽紫啊?

“所以,你約我來是要告訴我……”他頓了頓,“分手咯?”不久前他接到景崇言電話,說白幽紫在這裏讓他過來接白幽紫回去。為此他還特地搗騰了一下着裝,發型,他想着就算是假的男女朋友,他也不能在景崇言面前丢臉,本來是做好了被誇獎的準備,結果一來是告訴他這些?

“我說白幽紫,我還沒被人甩過,雖然……我們是假的,但這事兒要傳出去,我的臉往哪兒放啊?”

白幽紫冷笑。

“不行不行,分手這事兒得我來說。”

白幽紫呵呵他一聲,一臉鄙夷,“你以為你有資格說分手麽?你只要和我分手,我會立即打電話告訴你爸爸……”

“好、好好,我的白大小姐,那您要怎麽辦,您說!”藍層操一口京腔的時候特別讨打,白幽紫繼續瞪他,瞪到他閉嘴,直到乖乖坐好。

有把柄在白幽紫手中的藍層很聽話,一見白幽紫不爽立馬端坐,一本正經,認真地看着她。

“言叔說,如果我不和你分手就要讓你爸把你送到美國去。”

一聽這話,藍層坐不住了,一臉都是“那你趕緊和我分手”的表情,雖然白幽紫知道藍層不會喜歡她,可被人如此嫌棄,她的自信心還是受到了打擊。她瞪藍層一眼,把他到嘴邊的話給瞪了回去。

“言叔還說,如果不想和你分手也可以……但要和你訂婚。”

“什麽?!”藍層身體前傾,探到白幽紫面前,努力壓住高漲的情緒,問,“訂婚?你?我?”他心想,這代價是不是有點太大了?為了保守俱樂部的秘密這是要把他終身幸福都賣了的節奏?

白幽紫知道藍層在亂想,解釋說,“你放心,我了解言大叔,這話他是刺激我的。因為他很清楚我不可能和你訂婚。”

“為什麽?我這麽一表人才,風度翩翩……”

藍層這話其實不全是自戀的成分,他的口碑确實很不錯,至少在外面他裝得跟正人君子沒什麽兩樣,再加上他不像一般的纨绔子弟花邊新聞頗多,藍層從不鬼混,除了喜歡飙車也沒什麽不良嗜好。

不過,幾年後就不一樣了,以後他的私生活會特別糜爛。

“言叔知道,我沒那麽喜歡你,至少沒喜歡到要嫁給你的程度。”記憶回到那一天……

她穿着婚紗出現在景崇言面前,對他說了一席驚天動地的話,如果不是景崇言或許會被她感動的。不僅如此,她還自殺了,而那封遺書想必景崇言也看到了。

他養了她這麽多年,經過這些事,不管他再怎麽逃避,不願承認,應該也清楚此時的白幽紫是愛他的,沒有男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所以,景崇言确定。

這是命運給她出的難題,并不是無解。畢竟她此時不再是十六歲的小女孩了,絕對不會輕易低頭,妥協。

“藍層,你試想一下,如果我真的是你女朋友,如果你喜歡我……面對這樣的事情,你會怎樣做?”頓了頓,她再補充,“身為一個男人。”

藍層沉默了,垂頭思考。

白幽紫問,“會不會試着與家裏抵抗?會不會用盡全力去捍衛你的愛情,保護你的女人?”

藍層擡起頭,看向她。

白幽紫淺笑,“我現在需要你暫時把我當作你的女人……你,做得到麽?”她一個人與命運抗争未免有點太累,她需要一個盟友,如果藍層站在她這邊,這件事才能勢均力敵。

雖然藍層是晚輩,但他是藍家的長子,在藍家有一定的地位,在外界也頗受好評,雖然現在的他尚還年幼,不過白幽紫記得,三年後的藍層将會是另一番面貌。

她永遠忘不了她曾與藍層有過這樣的對話——

“你怎麽變成了這樣?”如果說最初的藍層只不過是心眼兒小,愛記仇,是一個小人。那之後的藍層就變成了僞君子,到最後他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野獸。

他當時回,“當你很愛一個人,沒有他會死的時候……為了生存,你也只能這樣做。”一切只為了生存,他變得越來越恐怖,越來越惡心。他向深淵的方向越走越遠。

藍層會變得很強大,強大到把他自己都吞噬了。

而此時的藍層,一表人才,溫文儒雅,透明的鏡片上不染半點塵埃。他看白幽紫半響,最後點了點頭,回,“好。”頓了頓,“但你欠我一個人情。”

白幽紫斂眸淺笑,輕輕點頭,“好。”可她不是許錦程。

離開咖啡廳他們就分道揚镳了,但如果白幽紫能料到會在這個時候碰到赤西她肯定會逮住藍層。

緣分就是這樣,稍微放松一點,它便無孔不入。

今年的北京冬日來得比想象中更早,慘白的陽光沒有一絲的溫度,赤西站在一顆枯樹下,遠遠看着她,臉上挂着一抹淺笑。

她突然覺得赤西長大了。

如果現在避開會顯得很特意,更何況他們此時的關系并沒有緊張到這種程度,她雖然在逃避赤西,但她不希望被赤西發現。

兩人同時向彼此邁步,沒一會兒就近在咫尺。

“嗨,這麽巧?”她招呼。自從她是藍層的“女朋友”後,赤西自覺地沒有再纏着她,就連曾經有的電話短信都越來越少了。

赤西依然笑着,只是微微垂下了頭。

他心想,不巧。

他不過是一路跟着藍層到了這裏,而已。然後看到藍層和景崇言見面,看到藍層和白幽紫在咖啡廳裏似乎聊得很開心。

不是說只是假裝的男女朋友嗎?為何連家長都見了?

“你在這兒幹嘛?”他笑問,早在剛才他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心理建設,他想不會被發現什麽。不會被發現他此時很不開心。

“我剛剛和藍層見了言叔。”她回。

赤西點了點頭,嗯,真誠實。在這種很傷他的事情下,她向來很誠實。

心,又開始痛了。他趕忙轉身,往回走,“要回寝室麽?”

白幽紫愣了愣,她其實是要回寝室的,但她不願意和赤西走這一段路,“我,我突然想起……”

“白醬。”赤西回頭,看着她,露出了一抹比陽光更加燦爛的笑容,“那好,我先走了。”白幽紫在躲他,排斥他。盡管她在掩飾,但他也看出來了。

其實,他還沒從那天夜裏所聽到的事情中緩過神來,這一段時間,他每時每刻都在問自己,白幽紫究竟為什麽這麽讨厭他。

“白醬……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白幽紫對他點了點頭。

“你曾經說,你很讨厭我,為什麽?”天知道,他此時有多緊張。思考了這麽久沒得到答案的問題,他只能求助。

而白幽紫的回答有多重要,白幽紫不會知道。

赤西在心裏祈禱,白幽紫別敷衍他,随便回一句,沒什麽理由。那麽他可能會當着她的面就哭出來的。

“嗯……”但真實的答案,白幽紫又不可能說,思考了一會兒,她只有回,“當時只是讨日裏人,其實還好……你救過我,我現在已經不讨厭你了。”

“……哦,是嘛。”轉身回頭,他背對着她揮了揮手,道別,“夾~”(再見)

白幽紫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他的身影好落寞,好孤獨。

聽說陳然走後赤西變得更沉默寡言了,甚至連笑容都變得格外的少。

他再次回到一個人的世界,不論別人怎麽努力,他總是保持着禮貌和疏遠。

白幽紫不明白,既然中國對他來說已經是這樣了,他又為何還呆在這裏不想離開?她嘆口氣,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遠處的赤西回頭,看着她的背影,放在身側的手慢慢捏緊,低聲呢喃了一句,“唔所次ki。”(騙子)

☆、039 白醬,下雪了

中國,有五千年的歷史文化。在華然能看到許許多多的古建築,這所學校也有很多年的歷史,走到哪兒都能聞到一股濃厚的,歲月所沉積下來的韻味。

可是他,走到哪兒都能聞到一股白幽紫的味道,他經常獨自走在校園內,然後看到一樣東西發呆,然後想……白醬,似乎也來過這。

因為,他還能聞到白幽紫所遺留下來的味道。

他總覺得白幽紫很熟悉,甚至隐隐覺得白幽紫本來應該是他的。不然,他為何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存在,不然,為何他只要想,迫切的想……他甚至可以幻想出很多很多畫面,那一些匪夷所思的畫面。

這是一棟古老的教學樓,木質結構的地板踩上去發出沉重的聲響,盡頭處是一間聲樂教室,放了一架黑色的鋼琴,他偶爾會來這裏彈一首曲子。

這裏人少,他并不想引來圍觀,他甚至很少在人前彈奏。他害怕被人發現他這個天賦,他害怕曾經的夢想被點燃,那就像對某個人壓抑的情感一樣,只要有一點點的介質,那一定是星火燎原。

除了忍耐,除了壓抑,別無他法。

誰叫夢想對他而言,不過是幻想;白幽紫對他而言,也只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女人。他就連怎麽被讨厭的都無從得知,更別說怎麽樣讓她喜愛。

他能解世界上最難解的數學題,他能彈出世界上最複雜的鋼琴曲,唯獨對于白幽紫,他無從下手,無可奈何。

古老的教學樓外是一片梅園,如今的梅花含苞待放就已香飄萬裏,他坐在鋼琴旁,擡起雙手,看着指尖發呆。

十二歲的他有一雙漂亮到不真實的雙手,像是用玉精心雕刻的一般,從他出生的那一刻到他成長至今,他外貌卻給他帶來了無數的煩惱。

赤西家不需要。不需要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不需要一個長得能迷倒萬千少女的男人。只有他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辛酸才能保留住這雙修長的雙手。

這是要用來彈鋼琴的,不是用來殺人。他不要它沾染血腥,他要用它譜寫出世界上最美麗的旋律。

一個音符響起,一連串的音符從他指尖蹦出。他彈得随意,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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