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不愛我,我會瘋01 (1)
我不瘋,你不會愛我;你不愛我,我自然也會瘋。
——赤西摘月。
在金房有一種神奇的晴趣藥物,一般不随意對外使用,這個藥是金房的秘密,它有一個特別好聽的名字——醉生夢死。
這藥最适合配着酒精混合使用,它有幾點特別重要的功效。第一,事後不會讓人察覺被下藥;第二,男人服用具有偉哥的功效,能讓男人一夜n次,女人服用能讓女人欲求不滿,*疊起;這第三嘛……不管雙方誰吃下,都能提升女方受孕懷孕的可能性。
他們的計劃是一步接着一步,直接把藍層逼到死角,絕無翻身之日,讓他徹徹底底脫離白幽紫的世界。而他們選擇劉子欣的原因其實特別簡單,第一能演,有心機;第二,她認識白幽紫。
除了藍層,路安的酒裏也有藥,是安眠藥,為了能成功勾走藍層,自然是要支開路安的。今天晚上他們的酒也喝得挺多,路安酒量并不算太好,再配上安眠藥的功效,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
藍層酒中被下了醉生夢死,這種藥不會讓人昏迷,反之他是讓人亢奮,從而産生幻覺,他愛誰,想要是誰,就會看到誰,碰到誰。
伴随着酒精作用,藍層也有點飄飄然了,上個廁所回來後原本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的路安已經不見,只留下一張紙條,內容是說,碰到了一個朋友,正好可以送他回家。
這個時候劉子欣上場了,藍層對她并沒有印象,可她說她認識白幽紫,還是她的室友,還問他要不要打白幽紫電話讓她來接他回學校。藍層一想,這哪兒行啊,他可不希望白幽紫看到他醉得跟一灘爛泥似的,于是就接受了劉子欣和他一起回去的要求。
他覺得自己不是很醉,除了走路不太直以外,腦袋還是非常清晰的,出了小酒館,上了一輛出租車,吹了一陣涼風之後,他猛然就不行了,靠在車內睡得人事不省。
葉生給劉子欣說了,醉生夢死這個藥有幾個階段,而藍層是進入了第一個階段——昏睡。
他醒了之後對這段記憶是空白的,所以她可以利用這段空白的記憶編故事。一路開到一家酒店,就連出租車司機也是顏王的人,他們做事滴水不漏,一路上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把柄,成功地将藍層送到了酒店的房間裏。
那麽接下來,劉子欣就要等,等藍層醒,他醒來之後就會進入醉生夢死的第二個階段——産生幻覺。
他會把她當作,他最想要的那個女人。他會以為和他是和最愛的人在纏綿悱恻。
劉子欣坐在床邊,默默替他擦額頭上的細汗,擡頭輕輕環視屋內,在這間屋內的四個角落上安裝了針孔攝像頭,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攝像頭,也可以把她拍得清清楚楚的攝像頭。
她知道,今晚之後不僅是藍層,就連她也有了把柄在顏王手裏,以後要為顏王做事就更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可她是沒有選擇的。想要錢,想要過不一樣的生活,想要贖曾經犯下的罪孽,她就必須付出自己的一切,自尊也好,自由也罷。
劉子欣獨自倒了一杯紅酒,慢慢走到窗邊,俯瞰身下如蝼蟻般的車水馬龍。她的嘴邊一直挂着淺淡的笑容,又柔又美,可笑并未達到眼底,她的眼中是空洞的,此時的她渾身下上都彌漫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淡漠。
慢慢轉過頭,驚鴻一瞥間,笑容似香醇的陳年老酒彌漫而開,她看向其中一個攝像頭,輕輕挑了挑眉。
今晚她将是*,對她來說這也沒什麽,在日裏國,這種職業是見得光的,也是演員。只不過是不穿衣服的演員罷了。
她要裝作很享受,很開心,很舒服。羞澀地,不熟練地把技巧發展到極致。絕對可以讓正在看現場直播的……顏王以及葉生都有所反應。
以後,他們再看到她便會不由自主地産生聯想。
很好。
她知道,白幽紫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人,從來不賣弄她超乎常人的記憶,也不随意展現她精通的各國語言。白幽紫很低調,經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劉子欣不得不承認,白幽紫身上确實有很多讓人着迷的地方,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魅力,那種不與繁雜世事同流合污的高貴,所以有那麽多人喜歡她,所以她看不慣裝腔作勢的她……
但裝腔作勢又怎樣,白幽紫可以活得自然,活得真實,完全是因為她的人生沒有太多的無可奈何,當她到了只有靠裝腔作勢活下去的那一天,會懂,也會明白,哪怕是裝腔作勢出來的魅力,也能讓男人匍匐腳下。
她,劉子欣,總有一天能像白幽紫一樣,成為衆多優質男人追求目标。她也能站到人生的巅峰,不需要顯赫的背景,她若成功了,便比白幽紫更加厲害。
“咳咳~”床上傳來藍層輕微的咳嗽聲,劉子欣轉身放下酒杯,走到床邊,輕輕坐下,端起為他倒好的溫水,輕言道,“藍層?要喝點水嗎?”
她的聲音如天籁,直逼藍層的耳朵,進入他的大腦,原本還昏昏欲睡,睜不開眼的藍層全身在瞬間過電,一個激靈,他睜開了眼。
他并不知道,此時他的感官全被放大了,幻覺也随之而來,睜開眼的同時,眼前的人立即晃動了幾下,就像腦中殘存的記憶碎片,不一會兒又慢慢拼湊成功。
他看見了……
“小紫?”大腦似乎正在慢慢恢複“正常”,他逐漸記起他和路安在小酒館裏喝多了,然後……然後……想回寝室,想見白幽紫,再然後,就是現在,他見到了白幽紫。
身邊的環境都沒那麽重要了,他癡癡地看着眼前笑顏如花的美人兒,從來沒發現她竟然這樣美,美得如此實質化,那就像熱浪,像沖擊波,一遍遍襲擊刺激着他的視網膜,通過眼睛進入大腦,甚至蔓延到了身體的各個器官。
“喝點水吧?”劉子欣的笑絲毫未變,她知道藍層被下的什麽藥,所以她早想過了,當他進入“醉生夢死”的第二階段時,醒來第一眼所見到的人一定是白幽紫。
嗯,是的吶,他愛她,看起來很愛很愛呢。
他和白幽紫是男女朋友,如此郎才女貌又門當戶對的一對情侶,如果沒有她此次處心積慮的涉足,他們應會很幸福很甜蜜,會得到很多人的羨慕、嫉妒、恨。
比如她,她好恨,她努力了這麽多年,怎麽就沒遇到一個會在這種時刻呼喚自己姓名的男人呢。
據說,醉生夢死這味藥,還是一劑很好的測謊言的藥。在這一刻,藍層最原始的一刻,最沒有防範的一刻,第一想到的是誰便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愛的那個人。
“小紫……”全華然都知道,小紫是藍層對她的昵稱,除了他沒人敢再這樣喊白幽紫。他伸出手,想接過劉子欣遞來的水杯。
“沒事兒,我來。”劉子欣一收手,再往前靠近一分,然後彎下腰,輕輕抱着他的後腦勺,讓他起身靠在床邊。
只是這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是她精心刻畫的。
進門的時候她就脫掉了外套,摘掉了圍巾,裏面穿的一件圓領的肉粉色連衣裙,她這樣彎下身,躺在床上的藍層能清楚地看見她的內衣以及那白色的深壑。
再加上這麽近的距離,他的視覺以及味覺都會受到強大的沖擊。
為了今晚,劉子欣特意塗抹了帶着蜜桃味道的香水,據說這種味道是最能刺激男人最能引發犯罪的香味。
她也沒停留太久,抱着藍層坐起後又退下,将水杯遞到他的唇邊。
藍層的臉泛起微紅,他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半響都不知道張嘴。
“怎麽了?張嘴啊?”
藍層吞口唾沫,他蓋着被子,被子下放在兩側的手已經狠狠捏緊了床單。他的心髒在狂跳,身體無比燥熱,這種燥熱很奇怪,并不是難以遏制,但就是、就是……很想,很想。
他剛剛是看見了,也聞到了。差一點就忍不住扒下她的衣服,湊到她的肌膚上去舔一口,看看是不是甜的,是不是就像聞到的那樣好吃。
還好,他忍住了。他并不想侵犯白幽紫,更不想吓到她。于是張開口,大大地喝了一口水。溫熱的水劃過幹燥的喉嚨,居然沒有得到想象中的舒爽,反而刺激得他“噗”地一口,吐了出來,然後咳嗽不止……
“咳咳、咳咳咳~”
劉子欣連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扶着他,輕輕為他拍着背,一臉擔憂,“你沒事吧?衣服都濕了……”然後她一邊替藍層解扣子,一邊說,“先把這件衣服脫了,我拿去烘幹。”
但這種時候,脫衣服的舉動刺激得藍層不得安寧,理智稍微沒有控制住,一伸手就把劉子欣的手死死攥住,不碰還好,這一碰到,肌膚相貼後,體內就像有一只野獸,破籠而出,手腕一用力,再一個翻身,伴随着厚重的喘息聲,他瞬間就将劉子欣壓在了身下。
“藍層?!”劉子欣捂住嘴,驚恐地喊了他一聲。
藍層被這一喊又拉回了一些理智,眨了眨眼,他看到身下的白幽紫那麽驚恐,他無比懊惱,只能生生壓下心裏的躁動不安,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維持理智上。
“我……對不起,我不想脫衣服。”翻身,趴在床上。他覺得身上有很多力氣想用,又覺得癱軟如泥。
劉子欣勾唇,笑了笑。
看樣子藍層和白幽紫還沒有發展到最後一步,真沒想到啊,有錢人家的孩子竟然也能如此單純嗎?
她還以為藍層和白幽紫早做過了,如果那樣要實施起來會容易很多,但如果他們還沒初嘗禁果的話,她把藍層拿下了,這效果嘛,會出乎意料的好。
以後的計劃會更加順利。
所以,她不能着急,她有新的計策,更絕更妙的計策。她要裝作不從,她要裝作是第一次,她要誤導藍層,讓他明天醒來之後想起今晚不是她勾引他,而是他強要她的。
這樣,效果絕對更好,更贊。
“藍層,別任性了,你不脫待會兒回去會感冒的。”劉子欣起身走到藍層背後,用力将他翻了一面,“酒醒了吧?酒醒了就起來,把衣服烘幹了回去。”
“別碰我,我、我還頭暈……”藍層掙紮,他不希望她碰到他。
劉子欣一看,更樂了。
這小藍層怎麽跟處男一樣,都這樣了,明明很想很想,居然還能忍?是為了白幽紫而忍的嗎?他不想和白幽紫怎樣麽?
但他們是男女朋友,是戀人啊,在這種感情快餐的年代,他難道還想等到結婚再……?
可是劉子欣才不會放過他。
她直接一跨腿坐在了藍層的身上,伸出手,蠻橫地脫起他的衣服,她甚至還學着白幽紫平時的樣子,想了想她應該會說,“藍層你還是爺們兒嗎?怎麽磨磨唧唧的?”
這下好了,藍層已經有了反應。劉子欣這次是坐在他小腹上的,這種刺激他已經無法把持了。猛然起身,一把抓住劉子欣胸前的衣領,他自己感覺只是輕輕一拽,卻不料想“撕拉”一聲,她衣服破了。
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性感誘人的內衣展現在他的眼前,體內的獸血再也無法遏制,猛一翻身,淩亂的吻砸在了劉子欣細嫩的肌膚上……
期間,有過這樣的對話。
“藍層,你幹嘛,你放開我!”
“小紫,對不起……但我們不是要訂婚了嗎?我會負責的,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負責的。”
劉子欣一驚,她的動作頓住。
藍層要和白幽紫訂婚了?這對顏王來說也是一條有價值的信息吧,只不過,這兩個人也真是苦命,居然被顏王盯上,好好的一樁美事,将來會殘破凋零成什麽樣子呢?
但她可沒有心思去同情白幽紫和藍層,她只要清楚她的使命,她的罪孽就夠了。于是她繼續投入演戲,掙紮,吶喊,甚至是哭泣。
以她對男人的了解,在這個時候她的亂動,她一切的楚楚可憐都是激發男性體內最原始沖動的源頭。
被下了藥的藍層是無法控制的。他此時眼裏腦中不會有平時的理智,有的只有……
“小紫……”他一遍又一遍地低語着一個名字,說到深處會梗咽地補充一句,“我愛上你了。”
劉子欣看着天花板苦笑,藍層啊,看來你愛白幽紫也愛得很不容易呢。但別怕,因為以後……你會更加的不容易。
夜,漫漫,天空下起了小雪,飄零的雪花随風飄揚,仿佛正随着從天堂傳來的悲泣哀樂翩翩起舞。
北京市的另一邊一輛奧迪車中,白幽紫和景崇言并排坐在後座,車開了一路兩人都沉默着一句話沒說。
白幽紫看着窗外,正在思考怎麽告訴景崇言她準備和藍層訂婚這件事,同時又在想景崇言聽到這句話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他肯定沒料到自己會走這一步吧?他一定很自信,自信滿滿的以為自己還是那日穿着婚紗給他表白的白幽紫,還是那個為了他的拒絕而自殺的白幽紫。
想着能打擊到景崇言的自信和計謀她也是挺樂的。
終于,在她組織好語言準備開口的時候,早她一秒,景崇言先問了——
“你的項鏈呢?”
“啊?!”白幽紫立馬摸了摸脖子,項鏈還在啊,呼呼~她悄然松口氣,要知道那項鏈可是買成十多萬的呢,以後沒錢了還可以拿去當掉的。
“不是在這麽。”剛說完,白幽紫就明白了,一回頭盯着景崇言,媽呀,他的意思是,他送給她的那條項鏈呢!
“額……你說你那條啊?”她有點心虛,可回頭一想,她憑什麽心虛啊?于是又一撇頭,繼續看着窗外,“賣掉了。”說得理直氣壯。
景崇言原本是在埋頭看資料,一聽白幽紫的話,立即把手中的資料合上,轉頭看着白幽紫。
盯了好一會兒,盯得白幽紫渾身不自在。
“幹嘛啊?!”她不甘示弱,也回頭瞪他,“你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就随便我怎麽處理,是吧?”頓了頓還沒完,“再說了,那條項鏈居然才不到三萬塊,我說言叔,您這麽有錢還那麽摳門兒,你知道這條項鏈多少錢麽?”她得瑟地揚了揚脖子,指了指項鏈,“十二萬!是我男朋友藍層送給我的。哼~”擡頭,高傲的像個公主。
“……”景崇言就盯着她,也不說話。
“誰叫你不給我錢,你還想把我餓死不成?我當然只能把項鏈賣了。哼!”她繼續哼哼,越說越爽,“還有啊,我答應你了,從現在開始我不要沒名沒分,不清不楚和藍層談戀愛,我要和他訂婚!訂婚!你知道嗎?!”說完後,兇兇地盯着景崇言,她認為景崇言還會出手,為了不讓自己氣勢上輸掉,她挺了挺胸,“你別忘了你當初說的話,只要我答應訂婚就不會再為難我們!”
車內很溫暖,車外滴水成冰。
景崇言從始至終不發一言,默默看着她,神色平淡如水,沒有生氣,沒有憤怒,甚至連一點波瀾起伏都沒有。
白幽紫等了好一會兒,實在等不下去了,“喂~!言叔!我在和你說話,你聽到了麽?!”這人,能不能稍微尊重她一下!在她那麽義憤填膺,那麽有殺傷力的一席話後至少該有點表情反饋一下客戶信息啊?!
“你賣哪兒了?”終于,他問了,卻問了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
“啊?!”
“我問你,項鏈賣哪兒了?”景崇言的話很輕,很淡,可殺傷力卻是無窮的,白幽紫感到整個車內氣壓瞬間強了,溫度瞬間低了。
“我、我賣、賣在……”她對景崇言的畏懼始終是根深蒂固的,更何況現在白幽紫是以十六歲時的身體,對景崇言還有莫名其妙的反應,她竟然被吓得結巴了。
“詳細地址。”他再提醒。
白幽紫擡眸想了想,澀澀地回,“南京路那家寶嘉麗。”
景崇言最後盯她一眼,然後轉身坐回去,繼續拿起資料翻閱,對着司機說了聲,“聽到了嗎。”
司機可靈光了,景崇言話還未落,立即掉頭往南京路的方向開,“是的,景總。”
“言叔……那才三萬塊,有必……”要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景崇言一個眼神殺給瞪了回去。白幽紫幹幹笑了笑,轉眼看向窗外,立即轉移話題,“言叔,下雪了耶。”她伸出手,隔着玻璃窗摸了摸飛揚而下的白雪,突然想到——
“言叔,你知道藍層送我這條項鏈的名字麽?”想到那窘迫的一日,笑容迅速在臉上展開,“叫冬日戀歌。”說到這,她又想到什麽,“你肯定很好奇我們哪兒來的錢吧?”是藍層拼了命贏來的,每贏一次,他總是費盡心機的想用掉,想給她買禮物呢。
看到了沒,藍層是暖男,其實在上一世他就是暖男,很暖很暖……若不是及時發現端倪,她就被藍層暖到了,暖到和他在一起了呢。
景崇言再次放下手裏的資料,垂頭思考了片刻,總算正視了白幽紫的問題,“你剛剛說……你要和他訂婚?”
“對啊,藍層是京城四少之一,口碑好,背景好,和他訂婚還能幫你分憂,你在北京的項目正好和藍家有合作,如果我們訂婚,你就可以盡早結束這邊的項目,安安心心回臨海市了。”這些話是當初景崇言刺激她的時候說過的。如今她再以此反擊他,本以為景崇言會因此惱羞成怒,卻不料想他頭一回,垂頭繼續看資料。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說,“柳千葉要來了,你知道麽?”景崇言知道柳千葉和白幽紫是好朋友,好閨蜜,在柳千葉出事的那會兒白幽紫還一把鼻涕一把淚來求過他幫忙。
說到這個白幽紫又有話聊了,她挪了挪身體,貼到景崇言身旁,探過頭,跟着他看資料,一邊看一邊問,“言叔啊,你什麽時候和康三少那麽好?我怎麽不知道呀?”
景崇言眉頭淺皺,沒有回答。
“言叔啊……你既然和康三少那麽要好,當初怎麽都不幫我?”她看他,開始撒嬌,“哼~!”但她的撒嬌在景崇言面前向來沒用,她是知道的,也正因為知道沒用,她才能發揮到極致,她就喜歡看着景崇言氣急敗壞的樣子,“言叔叔~”她嘟嘴,把頭湊到資料上,擋住景崇言視線,逼迫他看自己,“你給康三少說說,讓千葉來華然陪我嘛……”
景崇言往後一靠,眉頭的“川”字又浮現了,“在華然有你未婚夫陪就夠了。我告訴你的意思是,争取在你好朋友來北京這段時間把你們的訂婚宴落實了。”
“額……”靠!景崇言這家夥已經開始籌劃着賣她了?!豪門的婚姻本來就充滿了利益,哪兒來真情,她還以為自己這一舉動破壞了景崇言對她的控制會讓景崇言不爽,結果……結果看來,她甚至懷疑景崇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就是想要她抵抗不住壓力,和藍層訂婚,一來對他而言有利益,二來,他又可以很好的擺脫她的糾纏。
麻痹的,景大叔,你丫夠狠啊!
“景!崇!言!啊——”話音伴随着一聲大叫,車突然一個急剎,還探着身子的白幽紫猛然往後一倒,強大的慣性如同幾千斤重的龐然大物侵襲而來,白幽紫眼睛一閉,已經能預想到她的慘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景崇言長手一伸,将白幽紫往懷裏一撈,車的慣性也沖擊着他,一個翻身他從車座上摔到了坐下,豪華車內的空間很寬,他翻過身,下意識的将白幽紫護在懷中,一只手摟着她的腰,一只手護住她的頭,用自己的身體做她的肉墊。
當車停下之後,司機立即回頭,道歉,“對不起景總,剛剛有人橫穿馬路……”
此時的景崇言沒有心思去追究責任,而是垂頭看了看懷中的白幽紫,手習慣性地摸了摸她的頭,“怎麽樣?有沒有哪兒被碰到?”
“……”白幽紫沉默,躺在景崇言的懷中,雙眸瞪大,一雙手放在景崇言胸口,死死攥住他的衣服。
“小白?”見她沒有說話景崇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抱着白幽紫慢慢從地上起來,坐回位置上。
而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的雙手緊緊環着她的腰,這個姿勢……其實曾經也有過,在她還很小很小的時候,景崇言對她似乎是寵愛過的。
剛剛的一系列舉動牽起了白幽紫的記憶。而十六歲的身體在與景崇言親密接觸時依然在沸騰,在發熱。
十六歲的她,原本應該很愛很愛景崇言的,所以這麽親密的動作讓她此時的身體很享受。沒一會兒,敏感的景崇言便意識到了什麽,手一松,身體收了收。
“沒事兒就下去。”他瞬間又回到了那冰冷的态度。
白幽紫斂眸,笑了笑。
又被發現了,又被發現這個身體深深愛慕着他了。
白幽紫聽話地從他身上下來,坐到座椅的另一頭,兩人中間隔着一段距離,她轉頭看着窗外,雪越下越大,整個北京都顯得浪漫了。
她的身體愛着景崇言,可她的思想早已飄到了遠方。
到了南京路的寶嘉麗,她被景崇言蠻橫地拉了進去,店員顯然還認識白幽紫,笑容剛剛堆積好,可擡頭一看到一臉冰冷,自帶高冷氣質的景崇言時瞬間愣住了。
白幽紫在景崇言身後對她們擠眉弄眼。其中好幾個店員都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在她們腦海中還能回放藍層的那句話——你爸爸竟然反對我們在一起,我不喜歡他。
所以……眼前這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是她的爸爸?
奢侈品店的服務員是見過大世面的,立即便有人猜到了景崇言此行的目的。迎上前恭敬地招呼着。
景崇言是個很低調的人,雖然名氣很大,但從沒接受過采訪,北京市認識他的人很少,但服務員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後也能得出此人絕對不簡單。
“不久前,她來這賣過一條項鏈。”景崇言只是微微一提醒,服務員的頭就點得跟啄木鳥似的,連忙回,“對、對對,還在店裏并未出售呢。”
最後,景崇言又以兩倍的價格把項鏈給贖了回來。白幽紫以為景崇言還會送給她,給她戴上,再罵她幾句。
可是沒有,他收好項鏈後,一句話沒有說,回去的路上也沒有表示要再把項鏈給她。
她問了句,“言叔叔,你不還給我啊?”
他冷漠地回了句,“你還配嗎?”
“哼!不要就不要,我還不稀罕呢,反正我有男朋友送的~”
景崇言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不怒不氣,白幽紫就是怕景崇言這點,平常任何情緒都看不到,但是……每次,只要她有危險,景崇言的表現就會很明顯。
他是關心她,愛護她的。
如父如兄。
這一點白幽紫從來沒有懷疑過。
景家是一個“四分五裂”的家族,“總部”在臨海市,住着景崇言和她,還有一位老管家。景家的“分部”之一在北京。
住着景崇言的小媽,景崇言有四個媽媽,景家就跟舊社會一模一樣,景崇言父親那輩還是可以三妻四妾的,但這些妾們都不如正房,就在景家慢慢跟上新社會後把她們全遣散到了各個“分部”。
景崇言父親和他的親生母親在美國,景崇言的爺爺奶奶在迪拜,外公外婆在新西蘭。而他爸爸的妾室們,爺爺的妾室們分布在中韓日三個地方。
中國的歸景崇言看管。
就是這麽變态的一個家族。
而北京住的小媽只比景崇言大四歲,小媽和她的親妹妹住在一起,那個妹妹比景崇言小三歲,除此之外,北京的景家中還有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是小媽和景崇言爸爸所生的,換言之那是景崇言同父異母的妹妹。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還是三個身份這麽特殊的女人……白幽紫是真的不想回那個景家,因為在景家人看來,哪怕是這些妾室,都是看不起她的,誰叫她誰也不是。
不過,世界各地的景家都知道景崇言對她好。
說來也奇怪,景崇言的媽媽只有他這麽一個兒子,而景崇言爸爸這麽多妾室中又居然只有小媽的這個女兒還健在,景崇言的地位可想而知,打狗還看主人呢,白幽紫仗着寵愛,倒沒人敢對她做什麽。
曾經白幽紫就幻想過,像景家這麽大的家族,怎麽可能到最後只剩下景崇言這一個兒子,說不定曾經在本家中發生過電視劇裏的情節,各種豪門宅鬥,各種陷害陰謀;到最後就剩下了景崇言這個唯一繼承人。
包括現在站在她面前這位可愛的十歲小妹妹,景婉瓊,在上一世死于五年後的一場意外。
“你就是白姐姐嗎?”景婉瓊擡着小腦袋,眨着大大的眼睛,巴巴看着白幽紫。
“你好啊,婉瓊。”白幽紫蹲下,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臉蛋。重生回來的白幽紫是喜歡小孩的,因為她曾經也做過媽媽,有過孩子。
景崇言脫掉鞋,李媽正替他脫外套。他垂眸看了看兩人,淡淡說了句,“從今天起,你就不住校了。”轉眼吩咐李媽,“她的房間收拾好了嗎?”
李媽趕緊點頭,笑回,“收拾好了。您要去看看嗎?”
景崇言點點頭,徑直往樓上走。這個時候莫平美從客廳裏出來了,她正在敷面膜,和景崇言打了聲招呼後,又和白幽紫寒暄了幾句。
莫平美是景崇言的小媽,這個女人在上一世就和白幽紫有過交集。她對白幽紫倒沒做過什麽壞事兒,但白幽紫就是讨厭她。
因為在上一世裏,這個女人成天就忙着她妹妹莫平薇的事。就籌劃着怎麽把莫平薇送上景崇言的床,給景崇言生個孩子,這樣她兩姐妹在景家的地位就能突飛猛進了。
只不過,景崇言這個柳下惠,對于這種事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好。莫平薇曾用過的招數白幽紫幾乎都用過了,沒用,一點用都沒有。
景崇言根本就不是人。
“小白?!你來了?!”莫平薇一路從二樓跑下來,熱情洋溢地抓住白幽紫的手,“你以後會和我們住吧?!真好,我就不會無聊了!”莫平薇也知道白幽紫深受“皇寵”,和她搞好關系,對爬上景崇言的床是有幫助的。
當然了,這些伎倆身為人精的景崇言怎麽會不知道,他知道莫平美和莫平薇打的什麽算盤,只不過他不表露而已。
“婉瓊,回去洗澡睡覺。”本來已經走到樓梯上的景崇言又折了回來,開始下達聖旨了,“小白,你過來。”
在這個家裏,嚴格來說,只有景婉瓊和白幽紫是他的晚輩,他也只會命令晚輩,但言外之意大家都懂。
“對、對對,太晚了,小白你先上去收拾一下。”莫平美牽起景婉瓊的手,“我們也回去了,小白你早點休息。”
“哎~”白幽紫嘆口氣,乖乖地跟着景崇言走,她感覺在景家未來的日子,她會很煩躁的。
今夜的雪沒有停息,喧鬧的城市慢慢沉靜,川流不息的車流已經從立交橋上消失,劉子欣光着身子坐在窗邊,優雅地喝着紅酒。
屋內一片狼藉,床上的藍層已經美美入睡,他的睡顏如此安詳,嘴角還有一抹未散去的淺笑。在夢中,他也很幸福吧?那就多睡一會兒,因為醒後迎來的會是一場噩夢的開始。
擡起頭,舉起酒杯,劉子欣對着攝像頭幹了一杯。
攝像頭的另一邊,有三個人,三雙眼睛。
顏王盛清風,上忍葉生,和……赤西摘月。
剛剛的現場直播看得人熱血沸騰,哪怕是久經戰場的顏王都看得臉紅心跳,葉生看到最後已經看不下去,撇開了眼。
只有他,赤西摘月,臉不紅心不跳,淡漠地從頭看到尾。盛清風以為赤西家的人都已經強大到了變态,連十二歲的赤西摘月都有着常人沒有的定力。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看完後,赤西居然一臉疑惑地問了句,“他們……在幹嘛?”
他正看着盛清風,意味着他必須解釋,但從何解釋呢?好在在這方面盛清風已經算是老師了,于是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啞着嗓子回答了。
聽完之後赤西似懂非懂地回了句,“所卡?”(是嗎?)
之前赤西找到他們時,給他們下達的旨意是,讓白幽紫和景崇言分開,還有一個附加要求——用第三者。
之後的一切計劃內容都是顏王和葉生設計的。
而赤西就像看戲聽故事一樣,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聽了一遍,過程中就像在聽童話故事,用單純純粹的目光對待這一件邪惡的事。
盛清風沒想到,在感情上面赤西居然還是個孩子。但他學得很快,他對任何東西的理解接受能力都是超群的。
于是,聽完了整個故事和解釋之後他就抓到了兩個重點。
第一個,他看着視頻中的藍層,笑着說了句,“他真的愛上白醬了。”
第二個,他回頭看着盛清風,依然笑着,“醉生夢死真是個好東西吶。”然後垂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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