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用鬥篷把遙的身體裹起來，鼬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在看到牆壁那邊的玻璃器皿裏浸泡着的寫輪眼時，他的腳步停滞了一下，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瞳順手從牆壁上拿了一根蠟燭，跟在鼬的身邊，幫他照亮來時的路。
“是宇智波斑幹的嗎？”鼬平靜的問，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應該……是吧？”瞳有些猶豫的回答，她現在也不太能确定，畢竟她和斑交過手，大概了解他的能力，在瞳看來，斑其實是無法對遙造成這種程度的致命傷的，所以她當時才會那麽果斷的先行離開。
如果知道遙會被傷成這樣，她是肯定不會離開遙一步的。
“先找個地方休息吧，”鼬看了一眼時不時回頭的表情糾結的瞳，“怎麽，你在擔心佐助嗎？”
“……恩，”瞳有些低落的垂下了頭，“斑之前說，佐助加入了曉。”
“……佐助為什麽不回木葉？”鼬的臉色微微一沉，步伐變得快了幾分，“是嗎，斑果然知道我的事……是我大意了。”
“你的事？”瞳陡然想起她之前聽遙和斑頻繁提起的“鼬的真相”，忍不住開口問，“他們所說的你的真相，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真相，”鼬面無表情的說着，“真相就是，是我殺了宇智波一族，而佐助成功的殺了我。”
“那你當年滅族的時候為什麽不連同佐助一起殺了呢？”瞳繼續追問，“留下後患不是很麻煩嗎？”
“那是因為，我需要他的眼睛，”鼬幾乎沒有思考就迅速的給出了答案，“得到他的眼睛，我就能得到永恒的寫輪眼。”
“可是，遙說你沒根本準備贏啊？”瞳眨着眼問，一個接一個的提問讓鼬有些應接不暇，他沉默了一會，緩緩的回答說：“那只是她的胡亂猜測，佐助現在……确實變強了很多。”
越是追問，瞳就越感覺到不對勁，比起佐助對他的滿腔仇恨，他對佐助似乎并沒有那麽強的殺意，甚至他明明都被佐助殺死一次了，但是提起佐助的時候，鼬也沒有流露出任何不甘。
簡直就像是……欣然的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一樣。
不應該是這樣啊，在她的想象中，鼬應該是和佐助一樣，把随時有可能找他複仇的佐助視為眼中釘才對啊，才不是用這種寬容的語氣說他變強了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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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當年的滅族應該是另有隐情嗎？
難道說，鼬的真相就是當年滅族的真相？可是，佐助又為什麽要加入曉呢？
“如果，佐助真的加入了曉，”鼬低聲說，“現在還沒有被捕獲的只剩八尾和九尾，九尾必須要留在最後封印，如果斑要試探佐助的實力，那麽佐助就很有可能會去雷之國，抓八尾。”
“雷之國嗎？”瞳愣了愣，“那個……八尾是什麽？”
鼬一愣，疑惑的問她：“……佐助在搜集曉的消息的時候，沒有查到人柱力的事嗎？”
“人柱力？”瞳使勁的回想着水月他們和佐助的談話，因為內容有些晦澀難懂，所以她經常是聽着聽着就走神了，在腦內回想了好久，才想起來水月好像對佐助說過，曉的目标是有着特殊的查克拉的人什麽的。
“所以，八尾就是有着特殊查克拉的人嗎？”瞳眨了眨眼，卻突然一愣，“九尾難道是鳴人？”
她依稀記得佐助提過，鳴人的體內住着一只九尾妖狐來着。
“……”鼬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視線，“看來你都知道啊。”
沒有否認……也就是說她的猜測是對的？這麽說的話，鳴人不也是曉的目标嗎？佐助加入曉的話，豈不是要和鳴人對上？
雖然她一直很擔心鳴人會搶走佐助，但是他們确實都對對方有着不一般的感情，然而現在他們卻站在了相對的立場，就這麽兵戎相見不是太可悲了嗎……
“為什麽……佐助要加入曉啊……”瞳忍不住低聲的嘟囔着，鼬微微垂下了眼眸，卻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沉默的抱着遙從森林裏疾馳而過。
找到一個偏僻的旅館住了下來，鼬的護額被他收了起來，所以即使老板娘對他手中抱着的血跡斑斑的昏迷的遙多看了幾眼，也沒有什麽大的反應，只是習以為常的叮囑他們說不要把房間裏弄髒了。
把遙放到床上之後，鼬打了一盆熱水，然後拿着毛巾過來幫她清洗身體和傷口，瞳愣愣的看着他忙活着，視線移到奄奄一息的遙身上，表情有些迷茫，除了大蛇丸在她身體上采集樣本時會傷到她以外，其他時候，她幾乎沒有被人類的攻擊傷到過。
畢竟兇獸的速度是遠高于人類的，要躲開他們的攻擊簡直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然而遙怎麽會被人從正面捅了一刀？幸好這一刀不是那麽正，擦着遙的心髒過去了，不然她大概真的會死在那裏。
鼬認真的幫她清洗後又重新包紮了一遍，拜托老板娘幫他們買一些幹淨衣服之後，才松了口氣，看向站在床邊怔怔的盯着遙的傷口的瞳：“你怎麽了？”
“瞳覺得很奇怪……”瞳蹙着眉說，“瞳和那個叫做斑的男人交過手，也和遙交過手，瞳不覺得斑可以從遙的正面傷到她。”
“這份自信是建立在你們兇獸一族引以為豪的速度上面嗎？”鼬斜睨了一眼緊抿着嘴的瞳，臉色平靜地說，“你還是不夠了解寫輪眼，畢竟寫輪眼還有着一個禁術，可以讓對自己不利的現實轉變為幻影。”
“讓現實……變成幻影？”瞳愣了愣，疑惑的重複着他的話。
“沒錯，”鼬輕輕點了點頭，“雖然使用這個術的代價是失明，但是對于擁有大量的可以替換寫輪眼的斑來說，一只寫輪眼應該算不了什麽。”
瞳瞬間就想起了那個山洞裏，大量被浸泡在玻璃器皿裏的讓她毛骨悚然的寫輪眼。
“寫輪眼……原來這麽厲害嗎？”瞳大概的從佐助那裏聽說過關于寫輪眼的事，但是鼬所說的改變現實的能力，佐助卻從來沒提過，或者應該說是，連佐助也不知道吧。
不過，再厲害，也都已經化為了歷史，畢竟現在的宇智波已經變成比兇獸還要稀少的族群了，僅剩的佐助、鼬 、還有斑，明明是同一個家族的人，現在卻都站在各自的立場，互相牽制而又敵對着，更別說鼬和佐助原本還是親兄弟。
之前聽遙說起兇獸一族的命運的時候，瞳在心裏默默想着好像還蠻慘的，但是跟宇智波比起來，她頓時覺得……好像也并不是很慘。
腦海裏突然想起來時的路上，鼬對她說佐助可能去了雷之國，瞳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鼬，心裏已經開始琢磨着怎麽開口先行離開了，雖然不得不丢下遙很抱歉，但是有鼬照顧她大概是沒事的吧，畢竟他照顧人的經驗明顯比自己強多了。
仿佛看穿了瞳的想法一樣，鼬把換下來的染血的繃帶收拾完以後，走到瞳的身邊輕輕說：“你想去找佐助的話，就去吧。”
瞳才剛興奮的睜大了眼，就聽到他接着說：“但是，我想請求你一件事。”
“我還活着這件事，不要告訴佐助。”
“……”瞳愣了愣，疑惑的問，“為什麽？你是不希望他繼續來找你複仇嗎？”
“不，不是這樣，”鼬低低的嘆了口氣，“只不過，我是個已死之人，本來就不該再出現在他面前了，無論他的想法産生了怎樣的改變，請不要把我還活着的事告訴他，可以嗎？”
瞳雖然無法理解他這麽做的原因，眼下也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好吧，瞳知道了。”
轉身剛往外走了兩步，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頭看向鼬說：“那個，瞳以後怎麽聯絡你們？”
“聯絡？”鼬的語氣陡然變得冷漠起來，“不，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诶？”瞳忍不住看向還躺在床上的遙，“但是遙是我唯一認識的同類啊，瞳還有好多事想問她呢……”
“是嗎，那麽，我給你兩個選擇吧，”鼬微微眯起眼，猩紅色的寫輪眼盯着她，“去找佐助，就當你沒有遇到過我們，或者……永遠留在這裏。”
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鼬讓她在遙和佐助之間選擇一個，無論選了哪一個，她這一生可能都見不到另一個人了。
“為什麽，非要做這種選擇？”瞳的表情變得困惑，“瞳不想這樣……”
“有很多事都是逼迫你不得不做出選擇，”鼬垂下眼眸定定的看着她，“人生本來就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犧牲什麽，你的心中……應該已經有答案了。”
沒錯，她的心中确實有了答案，如果非要選擇一個人的話，那麽無論什麽時候，或是任何境遇。
她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佐助。
